《贱者长存 作者:夜雪猫猫(晋江vip2013-01-01正文完结,女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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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者长存 作者:夜雪猫猫(晋江vip2013-01-01正文完结,女强)-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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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我将士多矣!”想来那人曾在嘉陵关与顾非交锋,心怀旧恨。顾非眼神如冰,腰间长剑出鞘龙吟,凌厉剑锋专刺敌人眉心,一剑手刃一人,竟无一剑落空。
  玳人见他宛若杀神降世,顷刻间便将上前合围的骑兵杀戮殆尽,尽皆骇然,却仍有数十人立刻替补上前。顾非丝毫不惧,挥剑扬起一片血雾。被他凌厉剑气所惊的战马仰起前蹄嘶鸣,将眉间血流如注的骑手甩下马背,砸出一片烟尘。玳人终于为顾非杀人如麻所慑,一时无人再敢上前。如此这般便强行在黑甲军正中撕开一道裂口,身后的轻骑飞驰赶上,一鼓作气将这道缝隙不断扩大,直至彻底撕裂。终于,顾非的人马同从黑甲军后方突破的轻骑主力大部队顺利汇合,两股人马凝成一柄利剑,在黑甲军阵型中来回冲刺,势如破竹。
  千军万马中,长流盯着洛轻恒金龙皇旗所在的方向,取出一支鸣镝火箭,扣弦满弓。火箭离弦,带着尖锐的哨音飞向蔚蓝天空下舞动的金龙。霎时皇旗被火舌卷起,而令箭却犹自去势不竭。禹国将士顿时欢声雷动,越发奋力冲杀。
  那一箭轰鸣呼啸着撕开前尘往事,马上的洛轻恒几有一刹那的恍惚。然而亦仅仅只有一刹那。刹那过后,他的眼神已锋锐如刀,破开最后的一线迷离。烽烟滚滚杀声阵阵中,洛轻恒缓缓抬起双臂,同样拉弦满弓,乌黑的箭头在血色艳阳下闪耀着森冷的利芒,对准千万人中那道曾经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
  一箭离弦。
  作者有话要说:明后两天肯定没有更新,猫要去练车然后考驾照。上帝保佑。
  计划元旦那天结文开定制。大家记得督促我。
  关于长评送定制,各位想想机会成本,比如只有一个人写什么的。哈哈。为免有人说我刷分,长评可以打零分。分真的无所谓,关键是猫需要大家的评价。如果砸砖言之有理,能令我从此顿悟的,更是大好。
  司马迁《史记》中的《匈奴列传》记载了“鸣镝”的来历,感兴趣的童鞋可以问度娘。
  晚安。




☆、125兵戎相见(四)

  
  修罗场中;长流几乎看不清利箭来势,只凭着本能足下脱出马镫,奋力一点。下一刻她只觉颈间擦过一道逼人寒气,紧接着便是一阵**辣的火烫;伸手一探果然一片殷红。不出所料,那人为了皇图霸业在紧要关头绝不会对她有丝毫心慈手软。是到了最后了断的时候!她轻轻冷笑一声,侧身避过自腋下刺来的寒芒,拔出沉渊,任凭掌心中温热的血液滴落雪亮剑锋,染红剑光残影。铛地一声短兵相接,长流顿觉虎口发麻。好个叶行云;不愧是表哥那位道士师傅的关门弟子!
  叶行云身如鬼魅从乱军之中一路杀到长流身侧,本想出其不意;不料她身法竟如此之快,竟能同时避开洛轻恒的钨钢箭锋和自己倾尽全力的一击。
  两人可算是师出同门,一招一式皆能互相料敌机先。一时你来我往杀得难分难解。长流在一片银色剑影中身姿飘忽不定,似落叶被狂风卷起。侍卫长竟插不下半分手,只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却苦于束手无策。顾正到底为将多年,最先反应过来,大喝一声道:“替陛下挡住流矢!快!”周围的禹国士兵这才从惊心动魄中勉强拉回神智,迅速竖起一道防线,将长流和叶行云二人围在当中,护得密不透风。
  洛轻恒一击不中,便不再留恋刀光剑影中的玲珑身影,弯弓搭箭没有一丝迟疑,对准为了救驾迎面飞驰而来的顾非,三箭连发。为扭转败局,方才那一箭不得不为,此刻这三箭则带着他的滔天怒意。
  那三箭一箭快过一箭,携着扑面的寒意和无尽的杀气,分别朝着顾非的额头、心脏和握剑的手腕疾射。顾非眉峰聚冷,挥剑将前两箭劈成切口齐整的四段,不想第三箭却是用的一股巧力,突然来势一坠,哧地一声扎入迎头而上的马腹之中。
  洛轻恒箭如令发,顷刻间更有无数玳国骑手瞄准顾非放箭。风声与流矢在耳边交错呼啸。箭雨如蝗中,顾非伏低身体,不断挥剑挡去流矢。□的深棕色宝马顶着箭伤撒开四蹄迎着箭雨飞驰。一箭,两箭,三箭……深棕马中箭越来越多,速度慢了下来,前蹄渐渐越抬越低,最后终于力竭倒在血泊之中。
  顾非轻抚了一下陪着他征战数年的坐骑的眼睛,随即飘身而起,身如飞鹏跃向一丈之外的一名玳国骑兵,衣袂飘飘,一剑封喉。玳人见他眨眼间便杀人抢马,如蝗箭雨更是如影随形一般密集落下。
  流矢不断擦过顾非身侧,血迹渐渐渗出战袍。透如明镜的艳阳下,他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然而那双漆黑的眼睛却闪动着异常坚定的光芒。
  洛轻恒见顾非连抢六匹战马,竟然乘风破浪一般破开箭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到眼前,唇边不由绽出一丝冷笑:“无名小卒倒会送死。”
  顾非眉目沉静,回敬道:“不错。我死了不过战场上一缕孤魂,你若死了则一国倾覆。”他语速奇快,出剑如风。
  高手相争容不得丝毫分神他顾。洛轻恒知道顾非如此说不过为了扰乱自己心神,遂马刀横劈,力扫千军,冷讽回击道:“你倒有自知之明。你以为你死了她会为你披麻戴孝吗?她要的只不过是战不旋踵!”
  顾非以一柄长剑迎战马刀本就颇为吃力,此时强提一口真气,索性剑走轻灵专攻洛轻恒空门要害,不再开口。
  叶行云瞥见洛轻恒与顾非近身缠斗,心中焦急万分,无奈他此刻与长流激战之下无法脱身,遂故作轻松笑道:“陛下对你有情,你的小情人又已经被陛下斩落刀下,此战禹国必败无疑,不如顺应天意趁早归顺我主,皇后的位置非你莫属。”
  长流闻言蓦然一惊,却强忍住不去回望搜索顾非的身影,心中恨极,抿紧了唇一言不发,剑势茫茫如漫天洒下的巨网,下手越发凌厉狠绝。叶行云见长流丝毫不为所动,心知她绝非一般感情用事的女子,不由更为焦躁。如此一来,他攻心不成反倒自乱阵脚,回护下盘时左肩露出一个大大的空门。长流看准机会,身姿凌空长剑斜送而出,剑刃扎入叶行云左肩后,手腕狠命一转,剑刃翻转间,叶行云左肩已然血流如注。
  叶行云强忍住钻心剧痛,长剑飞掷而出。待长流卸去他这势如搏命的最后一击,叶行云已点穴止血,瞅准缝隙就地一滚,借着尘埃的掩护脱出包围圈,跳上一匹战马将禹国士兵掷下马背,向着洛轻恒和顾非缠斗的方向飞驰赶去。
  这一连串动作叶行云都做得快如闪电,待顾正回神想要追赶已然不及。
  长流顾不上将叶行云斩草除根,只在千军万马中搜索一道暗蓝色的清俊身影。她转眼已瞧见不远处烧焦残破的皇旗下,两道人影鏖战正酣。顾非原本与洛轻恒势均力敌,却因着兵器不趁手渐渐落到下风。长流眉心一拧,对顾正道:“借你长枪一用。”不待顾正回答,她已劈手将兵刃夺过,飞身跃上马鞍,双手同时灌力,狠命将长枪远远掷了出去。
  长枪脱离掌心的一瞬,长流只觉心头一轻,仿佛掷出了她两世所有的爱恨。她几乎能清晰地感觉到心中压抑的所有怨愤如同开闸泄洪一般,随着那一掷终被卸去。在此之前,即便她恨洛轻恒入骨,都从未想过,一旦狭路相逢,她可以对着他的后背下这样的狠手。所谓爱恨两忘,大约便是如此了。从此以后,他不过是她帝王卧榻之下不容安睡的政敌,无关前世,无关记忆,无关情爱。
  那一掷竟然力有千钧,银色枪头朝着洛轻恒后背破风而去,眼看就要径直没入他的背脊。
  马上的洛轻恒听到背后破风之声,心中立刻警觉,却苦于一时无暇分神。
  千钧一发之际,叶行云恰好赶到,飞身向着枪头扑去。锋利的枪头将叶行云的肺部刺了个对穿,鲜血汩汩而出。他的身体沉沉下坠,胸腔似漏气的风箱一般呼呼作响,一双渐渐失去光彩的眼中倒映出广袤蓝天。
  突发变故之下,顾非明显感觉到洛轻恒的招式一滞,趁洛轻恒分心之际,顾非飞快跳出战圈,从叶行云胸腔里拔出长枪,将一杆银枪抖得笔直,挽出一个枪花疾刺过去。
  鲜血顺着枪尖洒落尘埃。洛轻恒眼中一片冷寂。他忽然很想仰天长啸,却觉得方才那一枪仿佛刺中的不是叶行云,而是他自己,否则为什么心里那样冷,冷得好似腊月里玉衡宫中的凉风夹带着冰雪穿过他的胸腔。
  原来不是只有他自己可以做到那样狠绝。




☆、126楚玉凤

  火烧云从地平线一直染到天际尽头。漫天殷红仿佛随时会化作血雨洒落大地。
  长流立在已经塌了大半边的城楼上;面朝北面,望着玳国的方向。连日来,她硬是把自己弯成一张绷紧到极限的弓,一路跟着洛轻恒的军队穷追猛打;终于将玳人全数赶出大禹。然而这是一场倾尽一切的豪赌,她无比清楚地明白一旦让洛轻恒知晓禹国士兵其实已经粮草不接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只是她不得不追,否则以洛轻恒的心智定然会瞧出破绽重整旗鼓杀个回马枪。幸好她咬紧牙关坚持了下来。然而便是此刻,一切都暂时归于平静,长流的心里还是免不了一阵后怕。
  嘉陵关回旋的长风中仿佛还夹带着血腥气。被风卷起的沙尘不断打到长流的脸上。感觉到有人接近,长流侧过头瞥见顾非正走过来;不禁微微一笑。
  “陛下在看什么?”顾非递过水壶,见长流坐了下来便也挨着她坐下。
  “朕原来是在看晚霞;后来是在看朕的江山。现在看你。”长流边说边翻起袖管,却发现原本绣满金龙的衬里已被敌人的血染得一片黑紫,不由笑道:“朕真是脏得很。”记不得有多少日未曾沐浴了,这在从前几乎是无法想象的事。
  顾非跟着一笑,道:“陛下不是要取道西凉么,听说凉王府有个温池,分别引了祁兰山融化的雪水同当地的温泉混在一起,陛下不妨去试试。”一顿,顾非又道:“陛下方才看的是玳国吧。”
  “是。不过那早晚也是朕的江山!”她的帝王之路还长得很。玳国经此一役元气大伤,起码十年动弹不得。十年之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可惜这次未能斩杀洛轻恒,否则玳国已是陛下的囊中物。”顾非深恨未能替长流报那一箭之仇。
  “咱们这次胜得辛苦,代价也不可谓不大。倘若战事不了,朕恐怕国力无法支撑。”接下来她还有许多事要做,说到底穷兵窦武要不得,民生经济才是立国之本。
  顾非忽道:“凌照还没有下落吗?”
  长流摇摇头,轻声道:“朕已经派楚玉凤去接应了。”
  玳国。晋安。
  洪记当铺。伙计掀开门帘闪身进入账房,轻声道:“凌头,外头现在风声紧得很,官府下了狠心查抄假币来源。咱们出货量那么大,难保不会有下家扛不住,将咱们咬出来。”
  凌照咬牙冷笑道:“陛下交代的事咱们都已经做了。接下来若是无法脱身咱们干脆杀出一条血路。”凌照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阵齐整的脚步声。
  “不好!凌头,官府的人来了。你快带他们几个从后门走!我留下善后。”虽然之前为了防范未然,同禹国往来的大部分文书都已经被销毁,但难保不留下些蛛丝马迹。如果不清理干净,别说他们一个都走不脱,这么长时间布下的各处暗桩一旦被查封损失不可估量。
  “你带他们先走!我留下。”凌照见伙计仍旧犹豫不决,眉间划过一抹狠色,厉声道:“这是军令!”
  “是!”伙计即刻闪身上了二楼。
  凌照摸出火折子,刚想将多年经营付之一炬,忽然听到前头有动静。还未等他冲出去,便见到一个戴着斗笠的人闯了进来,他还来不及发问,对方已经摘下了斗笠。
  “是你!”来人露出一张清秀美丽的脸,虽称不上年轻,却有种一般女人没有的英气。
  听出凌照语气中的讶异,楚玉凤秀眉一展,笑道:“陛下特命我们这一干娘子军来接应你。跟我走吧。”
  “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三百。都是好手。”
  “那太好了!你跟我来。”外头官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凌照不再迟疑,燃起案几上的一摞账簿,闪身飘上楼梯。
  楚玉凤跟着他跳出二楼的一扇面朝后巷的窗户,只见凌照将手中物什点燃,随即果断按下机关。顿时一枚枚带着火舌,大约长三寸的钢钉迅速扎入身后房子的木板里。这些钢钉的头上都包着浸过豆油的纱布,一点就燃。风一吹火势便大了起来,顷刻间便以燎原之势将当铺吞没。楚玉凤见了心中大呼过瘾,一边吹哨一边提起一口气飞奔跟上凌照。
  官兵为火势所阻,待他们追到后巷之时却已不见人影,只得无功而返。
  楚玉凤跟着凌照兜兜转转,最终闪进一条安静的巷子停了下来。凌照三急一缓地叩响一户人家门口的铜环。很快便有一个小厮打扮的青年探头出来警觉张望了片刻,见凌照亲自带了一个商人打扮的女人来,亦不敢多问,闪身让二人进门。
  进入三进的内堂,凌照才难掩焦急地问道:“战事如何?”
  楚玉凤摇摇头,轻声道:“我是从海上来的,出发得早,什么消息都没有。”
  “也好。如今各关卡都查得严,边境更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码头港口反倒松懈得很。”凌照听楚玉凤也不知战事,心中虽急,却也无法可想。
  楚玉凤点点头,道:“事不宜迟,带着你的人赶快撤。”
  凌照神秘一笑,道:“我这儿有一样东西,你见了保准走不动路。”楚玉凤虽然被封了将军,但她出身海盗是众人皆知的秘密,只不过因着她与陛下私交甚笃,又有从龙之功,还顶了个武榜眼的名头,谁都不敢在她面前提起罢了。
  “哦?”楚玉凤天生便生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胆子,闻言果然大感好奇。
  凌照却不再说话,命人点了火把,带着她走入一个酒窖之中。
  凌照起开一坛酒的木塞,将火把凑近,让楚玉凤看清楚。楚玉凤果然双眼放光,笑道:“还真是银子!真是有你的!陛下肯定高兴。”一顿,她沉吟片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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