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瓷嘴角抽搐,别过头去,表示我刚才是被逼的。
饭后,秦釉靠着餐椅满足地打着饱嗝,“太好吃了!师母我爱你!”
邵一弦同样抱着肚子仰着脑袋:“家有贤妻,你们不要太羡慕我!”
方瓷看着桌子上如同被狗啃过的残局,用了几分钟再心里默默鄙视那两个人,然后起身挽起袖子收拾。
“我也想娶一个像师母一样的老婆啊!”
方瓷闻言,挑眉:“怎么,老爷您想再纳一个?”
秦釉摸着圆鼓鼓的肚子,点点头:“嗯,想找个会做饭的。红烧肉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我也会做饭。”
“什么?”秦釉打量着方瓷修长干净的手指,表示怀疑:“美人不要小心眼哦!吃醋神马的没有爱,老爷我不喜。”
邵一弦听不下去了,蹬了一下秦釉的椅腿:“这还真给演上了!给我说人话!”
秦釉一个眼刀飞过去,不理。
“我做的菜虽然不比师母,但是比起西门那家家常菜,还是绰绰有余。”方瓷用筷子将吃剩的排骨合到盘子里,端着水果盘过来的林晚清听到他的话,开口笑道:“真的,方瓷你还会做饭?话说,你为什么也叫我师母啊?”方瓷以前一直叫她林老师的。
方瓷看了一眼秦釉,然后端着盘子进了厨房。这模样,怎么看都像刚过门的小媳妇。林晚清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崩裂,这真的是那个万年面瘫方瓷么?
“美人师母,既然小瓷器做了我的妾室,自然随我叫你师母了。”说完,秦釉哒哒跑到房间拿了瓶药给老怪抛去:“吃药。”继而哒哒跑去厨房继续调戏她家妾室了。
“诶?小瓷器,你刚是不是笑了?”
“……没有。”
“小瓷器,你真的会做饭啊?比西门那家的还好?你吹牛吧?”
“不信拉倒。“
“诶?我不是那个意思!那小瓷器,什么时候下厨,老爷我亲自来鉴赏一下。如果你表现不错,老爷我就考虑不纳别人。”
“……”
“小瓷器?”
“你挡着我了!”
餐桌上,邵一弦握着妻子的手,两人的脸上,俱是欣慰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献曲不如献身
时间在弓弦的来来回回间慢慢流逝。五月的时光,一半是停滞,一半是匆匆。
秦釉的脾气随着气温的升高明显变得火爆,金大今年的夏天提前了半个月,秦釉表示完全是被金大的变态们给炒热的。
“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似的!你们的矜持呢?你们的闷骚呢?都被狗啃了么?不就是一校庆?至于一个一个像是老鸨见到有钱公子哥一样抽风么?”
那天下午,练习了两个小时之后,热得受不了的秦釉终于爆发,走到窗户面前嚎了一嗓子,回答她的是对面一排法国梧桐上“嘎嘎——”的乌鸦。
“喂——我还在呢!”方瓷坐在钢琴后表示那些话实在是有损风雅。
“大爷我还没瞎呢!”秦釉转身给了自家美人一记狠狠的眼刀,一点也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然后开始在练习室里愤愤踱步。
“喂,那个,左脚再快一点,嗯,再快一点,对,不错不错,就是那样……”方瓷就着她踱步的节奏继续弹了起来,俨然是第三段的快板。
“呵呵,很可爱哈!”秦釉冲到方瓷面前,揪着他的白色衬衫衣领,笑得春花烂漫变态至极:“美人心情不错啊!胆子大了,敢调戏你大爷!”
“我哪敢啊!我只是看老爷您心情不佳,想为您献上一曲以解烦闷!”方瓷抬头凑近她的耳朵,暧昧吐字,温热的气息喷在秦釉的耳朵上,瞬间红惨惨的一片。
秦釉脸色白了一下,明显感觉到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纷纷站起来对方瓷表示了极大的敬意。
“献曲哪够啊!我看美人还是献身吧!”勾起方瓷的下巴,秦釉笑得猥琐,贱兮兮的表情直接翻到了重口味的那一页。
方瓷暗地里抖了抖,然后挑眉勾眼,眸中光华流转:“好啊,那奴家今晚等着大爷!”他本生着一双凤眼,此刻故作娇羞,眼神像钩子一样,顾盼之间,就将秦釉拿下。
秦釉的手从美人线条完美的下巴上滑下来,呆头呆脑地愣了两分钟,心中飞奔过几千几万条神兽,果然他贝多芬的,方瓷你就是个大闷骚。
方瓷好笑地看着她张大嘴巴吃惊的样子,抬手想把她的嘴巴合上,手刚触上她的下颌,秦釉立即惊醒跳到了一步开外。
方瓷的手还停在半空中,秦釉本能防备的表情一闪而逝却也丝毫不差地落尽他的眼里。秦釉看着方瓷微眯的凤眸,心里暗叫不好,美人莫不是要发怒了?莫名的,室温骤降,秦釉背上起了一阵寒意,哇塞,自动调节空调?
原谅这熊孩子的脑回路吧!她只是热过头了,脑子不好使。
“小瓷器,你好厉害,有没有觉得气温降低了几度?”某人兴冲冲地跑上去拽住人家的胳膊表示美人你这功能真心不错,老爷我好稀罕。
方瓷斜眼打量着秦釉拽着自己胳膊作亲密状的手,视线再往上移,看见某人闪闪发光一脸崇拜的白痴脸,脸色黑得不行。
“哇塞,更低了啊!小瓷器,你怎么做到的?”
方瓷扭头,默,深呼吸,再扭回来,然后伸手拉过秦釉的脑袋,唇直接朝喋喋不休欠啃至极的嘴巴凑去。
然后,消音,世界顿时一片清明。
果然,变态还需要更变态的来治。
“哎呦喂!限制级!”戏谑的声音随着练习室门打开的声音扰了一室寂静,邵一弦姿态风骚地倚着门,手摸着下巴打量着立即分开各回各位的两人。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秦釉害羞呢!”好听的声音从邵一弦身后传来,秦釉顶着一张石灼虾一般的脸抬头便看见了仙女姐姐。
“语沁?”从椅子上蹦起来,秦釉跑到门口把好友拉了进来:“你来探监么?”
“监狱里有这待遇?”仙女姐姐用视线不厚道地打趣着某人泛着水光的唇:“明明都这样了还不承认和方瓷是男女朋友,这样不厚道哦!”眼角余光收到方瓷的僵硬,唐语沁笑得温柔。
“我刚给大一上完乐理课,在路上碰见唐同学,她说想来看看你,所以就一起过来了。”邵一弦照例打开柜子泡咖啡,“唐同学,来点么?”
“谢谢邵老师,我也想要一杯蓝山,还有邵老师叫我语沁就可以了。”
作为校花的唐语沁生着一张不食人间烟火一般带有仙味的脸,一身白裙拉起大提琴来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女。
“语沁你不懂我的苦啊!”秦釉继续拉着好友的手诉苦,“天气这么热,为了保证音质还不让开空调,我都快被烤熟了!”
仙女姐姐笑得温柔:“你太夸张了!是你心不静吧?”
秦釉泪奔:“拉这么苦逼的曲子能心静么?不能吧!不能够啊!”
“什么曲子?”
“贝老爷的A大调……”
“NO。3 OP69?”
秦釉有气无力地点头。
“是挺难的……但是对你来说应该没问题吧?”
“小兔崽子!我看你是骨头都懒松了!净给我丢脸!”邵一弦将咖啡递给唐语沁:“你看看人家唐同学,多勤奋,你这拉了几个小时就喊累了!”
秦釉恹恹地撩起眼皮看了老怪一眼,飘回了椅子上,低着头不说话。
唐语沁接过咖啡,瞄了一眼秦釉,谦虚开口:“谢谢邵老师,比起秦釉,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
“那倒是,不过天赋这种东西有的时候是学不来的。”一直未出声的方瓷淡淡开口,“秦釉,再合一遍吧,让老师听听。”
“哦……”秦釉拿起弓压弦,音乐便流淌开来,邵一弦踩着地毯走到窗台上坐下,伴着音乐品起了咖啡。
唐语沁完美的笑容片刻僵硬,捏着咖啡杯耳的手指微微发白。
一曲终了,邵一弦手中的咖啡见底,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你们好厉害!”唐语沁放下手中未动的咖啡,鼓起掌来,“方瓷你的技法真是没法说,不愧是林老师的学生。不过,秦釉,你今天不舒服么,状态好像有点不对,几个音不太准!”
秦釉额头上早已布满细密的汗,一滴一滴汇聚落进暗红色的地毯里,瞬间消失不见。
方瓷皱眉,走过去蹲下仰头看她,秦釉的脸像是虚脱一般耷拉着,嘴唇抖得不成样子。
“小瓷器,你的手还在么?”秦釉抬起发白的脸,苦哈哈地问方瓷,摁弦的手痉挛地颤抖着。
方瓷抬起同样颤抖的手放到她面前:“嗯,幸好还在。”
唐语沁走过去,握住秦釉的手帮她按摩:“拉了这么一会儿就抖可不行哦!”秦釉抬头对上她温柔的笑,继续苦哈哈:“我果然弱爆了!”
“没有,你拉得非常好。”方瓷不动神色地将秦釉的手从唐语沁手中拉过来,细细抚摸着她颤抖的指节。
秦釉感觉着他指尖的粗粝磨在自己皮肤上,战栗又温柔的感觉让她心慌慌的。
“很好,今天的练习就到这里,停练一周,下个星期继续。”邵一弦开始收拾茶具,看着唐语沁未动的咖啡,一脸的可惜。
“真的?老怪你最好了!”如果不是方瓷和唐语沁挡着,秦釉都快要飞奔过去抱一抱折腾了自己快一个月难得大发慈悲的老怪了。
“可是,邵老师,停练一个星期真的好吗?我觉得秦釉几个地方还是不太准。”
“没事,校庆在6月份,还有时间,音乐也是需要劳逸结合的!”
“老怪你总算有点良心,剥削了我这么久!终于懂得像我这种人是需要放养的了!”
唐语沁拉着她的胳膊笑得无奈:“看你这么辛苦,晚上请你吃西门的红烧肉。”
方瓷看着她倏然亮起的眸,眼神一暗,抬手将她的脸扳过来:“乖,今天我给你做。”秦釉对上方瓷带钩子的眼,顿觉不妙,“老爷您别忘了刚才说的话。”
刚才?刚才,刚才她说什么了?啊,对了,她好像让美人献身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
☆、新世纪好妾室
“那个,小瓷器,我突然想起来我的乐理论文还没交,我晚上得回去赶一下。”
“我记得没错的话,大一时的乐理课你就坐在第四排靠窗的位置,拿全额奖学金的你难道挂科重修了?还是说我们学校什么时候改了政策大二也修乐理?”
“额呵呵呵……那个,我记错了记错了,其实是……”
“是什么?”
“其实是我今天拉琴比较累,想早点回去休息了。”
“还有五分钟就到了,到时候你可以好、好、修、息!奴家一定好、好、侍、奉、老、爷、您!”
“不……不用那么麻烦……”
“既然老爷纳了我,我就要尽力尽责。”
“那个……那个……”
“那个什么?”
“其实是我大姨妈来了!”
“……”
黄昏的法国梧桐道,染着橘红色的夕阳,归巢的乌鸦“嘎嘎——”飞过,留下一群石化的人。
“是么,出门就有超市,你习惯用什么样的?棉柔的还是干爽的?280、320还是410?”众人看着方瓷顶着一张万年面瘫脸说着无比诡异的话牵着秦釉的手从面前走过,震惊得语言系统彻底崩盘。
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呸!开玩笑,这怎么打开?他贝多芬的!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林荫道尽头,白衬衫的男孩和白T恤的女孩,亲密的牵手,女孩仰着的下颌和男孩偶尔低下的眉睫,这画面怎么看怎么美,怎么看怎么和谐,就如同两人一样奇葩的脑回路,除了伏地跪拜还是伏地跪拜。
此刻,被拉扯着前进的秦釉却在心里不止一遍地问候了方瓷的心肝脾肺肾,他贝多芬的!方瓷你不是万年面瘫千年冰山么?什么时候变话痨了?你果然就是一大闷骚果然就是一大闷骚!
而一个小时后,当秦釉看见满桌子卖相极佳的菜之后,对方瓷的敬佩之情也如同她嘴角的口水一般连绵不绝。
方瓷姿态优雅地摘下围裙,睨着眼看了一下眼冒精光的某人,然后坐下抄起筷子往秦釉视线定格冒着热气的红烧肉夹去,金属质地的筷子闪着犀利的光轻轻夹着一块肉在秦釉的面前停顿了下来,秦釉愣愣看着肉,再呆呆看了一眼方瓷,方瓷勾唇朝她点点头,秦釉眼里的光更盛了,立即张嘴:“啊——啊!!!!”
某人太兴奋用力过猛,肉早已被方瓷从她面前转移到他自己的嘴巴里了,牙齿相磕疼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秦釉捂着嘴巴看着吃得优雅的方瓷,高贵冷艳的模样实在是让人,让人——
让人有杀之而后快的欲望!
“魂淡!我掐死你!”秦釉咆哮着朝方瓷扑去,双手卡着美人细长的脖子就要行凶,只是动作太猛,加上某人的吨位较重,这一重力加速度之下,竟生生将美人给扑倒在地。
“哐当——”听声音场面很壮观,而细看下来,姿势更是销魂。秦釉趴在方瓷身上,嘴巴好死不死地触着美人立体感极强的唇,瞪得大大的眼睛正对着同样因为吃惊而睁得大大的眸子。
然后——
“Oh;my!竟然这么好吃!”秦釉微微仰起脑袋,砸着嘴巴,一脸的惊喜,“这味道真是perfect!”说完,又伸出舌头凑过去舔方瓷的唇。
霎时间,美人的呼吸停滞了,全身的肌肉紧绷起来,睁得大大的眸子里暗流涌动。
大约过了一分钟,秦釉觉得底下垫着的身体太过紧绷硌得慌,皱眉抬头,美人那张比红烧肉还红的脸便充斥了整个视线。
“嗯——呼——”憋了好久的方瓷终于回过神来,大口大口地吸气带动整个胸腔起伏着,脱线良久的秦釉终于回过神来,尖叫着立马从美人身上弹起来躲到了卫生间。
方瓷在地毯上躺了良久心情才平复下来,抬手捂眼,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扬起,轻喃:“真是笨蛋。”
而秦釉看着镜子里红得异常凶残的脸,一遍又一遍地给自己浇冷水,果然,天气太热了!
最终还是受不了美食诱惑的人乖乖从卫生间里出来,眼见着一顿饭要吃得尴尬异常,但是一块红烧肉下嘴,某人好不容易纤细的神经再度奔放起来。
“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