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啊,好好吃!好好吃!原来你真的没有吹牛啊!”秦釉嘴里塞满了菜,嘟嘟囔囔朝美人表示自己的崇拜之情。
方瓷淡淡笑开来,低头给她盛饭。
“小瓷器,你是不是拜了世外高人为师啊!”
“没有,我很小的时候就一个人住,自己慢慢钻研的。”
“一个人住,你的爸爸妈妈呢?”秦釉接过他递给自己的饭,说起来他们现在待的地方也是方瓷在校外租的套间,很大却也很空旷。
“我八岁的时候他们就离婚了,现在有了各自的家庭。”
秦釉放下筷子,一瞬不瞬地看着方瓷,想从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找出一丝难过。
“别那么看着我,我喜欢一个人生活。”方瓷伸手摸了摸秦釉的脑袋,不在意地笑了笑。
“美人,我发现,你笑起来的时候,很有杀伤力。”秦釉郑重地吐出一串话,然后继续埋头奋战。
方瓷呆了一瞬,然后挑眉凑近秦釉的耳朵:“那老爷有没有被迷到?”故意放低的声线暧昧至极,秦釉的身体瞬间僵硬,然后恼羞成怒地抬头:“相比于那张脸,我比较看重美人的厨艺!”说完,恨恨地往嘴里塞了一块肉。
“呵呵呵……”方瓷看着她羞恼的表情彻底笑了开来,眉眼弯弯的模样秒杀了老爷。
他贝多芬的!还让不让人吃饭了!须知,食色,性也!
“既然老爷这么满意,不知道能不能将奴家扶正?”方瓷撑着下巴看她吃得满嘴油光,第一次觉得做饭是一件这么幸福的事情。
“唔……”秦釉瞄了他一眼,一边嚼着菜一边皱眉思考,然后放下筷子,重重搭上美人的肩膀:“美人真真是出乎了老爷的意料,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不错不错,作为新世纪好妾室,你完全合格了!”
方瓷挑眉,示意她继续。老爷打了个嗝:“但是,路漫漫其修远兮,美人还需再接再厉,假以时日,老爷我必定给美人一个合适的名分。”
“是么?”方瓷妖孽地笑了起来,伸手勾起老爷的下巴:“那我继续加油!老爷今天满意了,是不是该给点奖励?”
秦釉的脸色正了正,正想教育自家美人,作为新世纪好妾室是不应该索要奖励的,但是美人狡猾得很,下一个动作彻底让老爷的脑回路短路。
肉的味道有些油腻,方瓷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秦釉的嘴角便退了回来,学着秦釉砸吧了一下嘴,然后继续笑得妖孽地看着红晕从老爷的脖子爬满整张脸。
新世界好妾室,不仅要弹得了琴下得了厨,耐得住扑到经得起调戏,还要做得了面瘫扮得了妖孽。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这种生物
“为什么要我洗碗?”酒足饭饱的秦大爷一脸愤慨地指着厨房里的杯盘狼藉,浑身散发着作为家主的狂霸气息。
方美人右腿优雅地搭在左腿上,修长的手指掐着白净的陶瓷茶杯耳,啜了一口红茶,懒懒抬起眼睑:“我做饭累了。”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看在秦釉眼里,嚣张得令人抓狂。
“你大爷的!我是客人啊!有你这么招待客人的么?”某人气得直接将经常挂在嘴边的贝老爷抛在脑后,立刻抛弃家主的身份,另行其道。
方美人放下手中的杯子,抬头看着秦釉笑得妖孽:“我大爷不就是你么?”
大爷立即噤声,咬牙切齿地瞪着美人,美人缓缓从沙发上起来,悠闲地踱到秦釉面前,低头凑近她:“红烧肉好吃么?”
大爷立刻忘了刚才的愤怒,忙不迭点头,嘴角还分泌着可疑的液体。
“以后还想吃么?”
大爷继续点头。
“那去洗碗。”方瓷盯着他笑得异常温柔,抬手抚上她的脸,低沉的声音蛊惑一般在秦釉的耳边淡淡散开。
“哦……”秦釉盯着他的眼半响,然后呆愣愣地转身进厨房,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看见一池的杯盘,银牙咬碎地腹诽着:“他贝多芬的!竟然使美人计!”
客厅里钢琴声如同涟漪一般徐徐荡漾过来,秦釉愤愤刷着碗,然后朝客厅里吼道:“大爷我要听《星星变奏曲》。”
琴声戛然而止,隐约听到某人低沉的笑声,然后轻快的曲调再度起来。
等到老爷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厨房里出来,方美人拿着干毛巾正言笑晏晏地候着她。
“哼——”大爷从鼻孔出声,一脸的不爽。
方瓷暗笑,然后抓过她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给她拭干水,然后抹上护手霜。客厅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灯,温暖的光顺着男孩细碎的刘海淌下来,划过立体感极强的鼻子嘴唇,最后消匿在白色衬衫的领口处。
秦釉脑子里突然就碰出了一句古文:“岁月静好。”
“怎么了,在想什么?”方瓷放下毛巾,帮她左耳边散下的碎发别到耳后,顺势捧起她的脸文道。
“没什么,我想听你弹琴。”难得乖巧的语气和表情,看得方瓷微微愣了,笑得越发温柔:“想听什么?”
“唔……《月光》吧!”秦釉绕了大半个客厅,趴在沙发背上,下巴搁在手背上,看着方瓷坐在钢琴前活动了一下手腕准备弹奏,五月的夜风撩起白色的窗帘,乳白色的月光如烟一般飘了进来,如同那首曲子一般静谧安详,景如画,人也如画,看得秦釉一阵恍惚。
一曲终了,方瓷抬头,竟看见秦釉侧头趴在沙发背上睡着了,无奈走过去轻轻将她换了一个姿势躺在沙发上。
手机的震动声很是突兀,方瓷立即拿起茶几上发着光的白色HTC,划开屏幕的时候不经意看到了主屏上一串没有名字的号码和作为屏保的双人合照。
“小釉……”很好听的男声,似乎能从那声音里听见雪慢慢融化的温柔。
“喂,你好。”方瓷来不及想太多,压低声音走到阳台上。
“你好,请问你是……秦釉呢?”
“她睡着了。”方瓷皱眉,对面急切的声音让他本能皱眉,继而明显的抽气声后是一段良久的沉默。
“麻烦你把她叫醒,我是他哥哥。”方瓷握着手机看了半响,走回客厅。
被叫醒的某人起床气大得很,“魂淡!奴役了我一晚上还不让我睡!你是想造反还是骨头痒得慌,非要大爷我给你抽抽!”
洗个碗那么点时间就一晚上,呵,她大爷果然怨气得很。
方瓷挑眉,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样子,将手机递过去,“电话。”
“谁啊!大晚上的!”大爷愤愤接过手机,迁怒的范围很广。
“小釉……”熟悉的声音隔着无限电波传过来,秦釉脸刷地变得凝重,身体紧绷,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方瓷从没见过她这样,不动神色地坐到她旁边,静静看着她。
“哥哥……”与明朗声色极不相配的晦涩表情隐没在黑暗里看不真切,方瓷突然觉得一阵寒气从旁边的身子传了过来,伴随着电话里那句:“生日快乐,小釉。”
“呵呵,哥哥,你的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我的生日明明是在冬天。”放在身侧的手颤抖得厉害,泛白的指节看得方瓷不敢去握。
“刚才的是你男朋友吗?”
“嗯。”她回答得很快,这是她第一次承认他“男朋友”的身份,方瓷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他对你好吗?”标准的哥哥式关心,听得秦釉失笑,“哥哥放心,他对我很好。”
那双眼被刘海遮不住,除了上扬的嘴角什么都看不清。
“这么晚了,你睡在……”那个小盒子里传来的声音模模糊糊听不清,秦釉匆匆打断:“哥哥,这么晚了,我好累,要睡了。”
手机匆匆挂断后客厅又陷入一片静谧,方瓷看见秦釉的胸腔微微起伏,那双眸子在黑暗里亮得不可思议。
方瓷的手刚刚触上她的肩,秦釉立即从沙发上弹开来,睁得大大的眼睛里是还未散去的惊惶。
“呵呵呵……那个吃饱了喝足了,大爷我该拍拍屁股走人了。”秦釉立马背起自己的琴,大步走向玄关处换鞋。
方瓷在后面拉住她的胳膊,眸子里深深浅浅明明灭灭秦釉看不真切也不敢去看。
“太晚了,我送你。”
月光很美,十五的月亮,不那么完美地圆着。方瓷面无表情的脸在月色里显得轮廓分明,多了几分漠然和寒冷。
“那个,刚才是我哥哥。”秦釉笑得傻呵呵的,朝方瓷飞了个媚眼,一脸“你懂的”表情。
方瓷表示一点都不懂,斜了一眼秦釉,面不改色地继续往前走,没有搭话的意思。
“你知道妹控什么的最那啥了,我也没办法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我也很烦恼的。”秦釉耸肩,一脸欠抽的无可奈何。
方瓷不理,留给她一个俊帅无比的后脑勺。
自家美人这么不给面子,老爷表示很生气,指着前面的人吼道:“喂——给点反应好不好!大晚上的你一脸冰渣子是想要扮鬼吓人么?”
美人终于停下步子,很是高贵冷艳:“大晚上在宿舍区嚎的人比较像鬼!”
老爷堵得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真的做鬼,小碎步跑上去拽着方瓷的胳膊:“美人你到底是怎么了?”
方瓷垂着眼睫看她,不语。
“哥哥这种生物,脑回路什么的,不能以常识来判断的!麻烦你抽空理解一下好不?”
“到了。”方瓷取下琴递给秦釉,酷酷的表情在秦釉眼里怎么看怎么傲娇。
“唉……唯小人与妾室难养也!”老爷扶额,表示我现在心力交瘁,闹别扭神马的真的很没有爱。
方瓷叹了一口气,捧着她带凉意的脸,语气终究还是软了下来:“上去吧,早点休息。”
秦釉抬头便跌进他深深的眼里,淡金色的瞳孔如同漩涡,满目温柔,看得秦釉的心发烫发疼。
方瓷吻上她的额角,然后将她海藻一般纠结的头发揉得更纠结,“快上去吧!明天见。”
秦釉随着方瓷推着她的动作转身,乖乖上楼。
那夜,秦釉所住的单人间里,灯亮了一夜,方瓷呆呆站在宿舍楼下,仰头看着那唯一亮起的房间,候了一夜,心里默默想:那隔音效果最好的房间里,定是回荡了一夜的琴声吧!
然后,“明天见”变成了一周后再次练习时才见。秦釉带着满身的风尘被老怪骂得唾沫横飞:“旷了一个星期的课你又跑哪里去了!敢情你把学校当宾馆啊!如果不是我提醒你,你是不是压根连今天的练习都忘了!”
秦釉低头默默拉琴,肩膀因为假装的抽泣大幅度抖动得厉害,看得邵一弦火冒三丈,就差撩袖子直接将这熊孩子就地正法。
方瓷盯着秦釉那张脸好久,看不出一丝一毫异样的情绪,久违的挫败感再次升上心头。
所以说哥哥这种生物,真他莫扎特的一点都不讨喜。
作者有话要说:
☆、雄性的地盘意识
那是一个阳光甚为热烈的正午,秦釉和替她背着琴的方瓷从练习室里出来,正琢磨着是去挤食堂还是去西门家常菜或者说几句好话让自家美人再来一次“中华小当家”上演美食诱惑。
六月初的阳光,大张旗鼓地明媚着,洒在大道上成群结队的年轻面庞上,折射出色彩斑斓的青春。
——也明晃晃地将站在路边候着秦釉的帅哥成功聚焦。
“哟——”晏殊看见秦釉的身影,抬手打招呼,张扬的眉梢眼角尽是风采。
“哟!”秦釉吃惊,大步走过去:“啥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北风那个吹的。”
“好久不见,您还是那么文艺。”
“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二缺。”
方瓷看着相见欢的两人微微蹙眉,这个看起来和秦釉很熟的男生未曾谋面,但是那比他还高那么几厘米的187让他略微不爽。
“这位是……”帅哥挑眉的动作使得旁边经过的几个美女不矜持地发出矜持的尖叫声,方瓷保持着传说中万年不变的面瘫脸几步走到秦釉旁边,拉住她的左手,然后抬眼直至看向对面那张由震惊转为复杂最后恢复成张狂的脸。
方瓷制住秦釉微微挣扎的手,抬着下巴同样问道:“这位是?”
有时候,男人之间过招,不过几个眼神,噼里啪啦的,很是热闹。
秦釉呵呵嘿嘿把自己乱得像海藻一样的头发抓得更乱,“这是隔壁舞院的晏殊,和那个著名词人同名的晏殊。晏殊,这是……”
话还没说完,方瓷直接打断,冷冷开口:“你好,我是方瓷。”秦釉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摸了摸汗毛直立的手臂,再仰头45°看着高悬的骄阳,明媚地忧伤着。
晏殊的视线在两人相牵的手上定格了三秒钟,然后直视方瓷,眉眼越发张狂,嘴角勾起的笑更是将挑衅之意发挥得淋漓尽致。
“原来阁下就是方瓷,久仰久仰。”
秦釉听得牙龈一片酸意,不由开口:“好了,别酸了,大爷我饿了!”
“请你吃西门红烧肉,何如?”
解决了午餐问题,秦釉表示很开心,顺便吐槽:“如果大人您放弃文绉绉的语调,那必是极好的。”
“啊,说起来,这位方瓷难道就是大一元旦与你合奏的那位小友?”
拜托,晏殊你故意的吧?你确定这句话紧接着你的“久仰久仰”真的没问题?你确定当着这个一直冒冷气的雕塑一本正经地跳脱真的真的没问题?你确定对着这张明显比你老成的脸说小友真的真的真的没问题?
你贝多芬的就是故意的吧!
“方瓷,一起去吧!”秦釉连忙安抚后方,对着美人那张冷峻得过分的脸战战兢兢地笑了半响,终于换回了美人幅度极小的点头。
废话,你不说他也必然要跟着去!作为一个雄性动物,被人家侵占了地盘不说,人家还好死不死地跑过来挑衅,你当他方瓷的自尊心和占有欲被狗啃了?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后方军心稳定,秦釉主攻前线。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这是真理。
“下周五我决赛,想让你帮我伴奏。”晏殊很不含糊开口,修长的双腿迈着优雅的步子,和秦釉并肩走在她的右侧,秦釉左侧的方瓷,紧紧握着她的手,眼睛直视前方,立体的侧脸在婆娑的光影之间穿梭,冷硬得像是冰雕。
“好说,什么曲子?”
“Por Una C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