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大唐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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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舞大唐春-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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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冷陶全称应叫槐叶冷陶,以槐叶汁和面粉加以各种调料制成,是南方颇为流行的夏令一种食品。雯雯手中那瓷盘里整齐的码放着十几块切成方块状的冷陶,其色泽晶莹清翠,很能勾起人的食欲。拈起一块来放到嘴里,一股槐叶的清香盈绕于齿颊间,十分可口。 
  “嗯!好吃,做的果然很地道!雯雯,你也吃啊,你在谷中没吃过这东西吧?” 
  雯雯拈了一块尝了,答道:“爷爷有次出谷采购货物,给我带了一些,我不觉得好吃。但这个真的好吃。” 
  我又放了一块在嘴里,边嚼边向叶先生道:“是蒋老板自己家做的吗?下次让他多孝敬你一些。” 
  叶先生笑道:“那可不好办,这冷陶之所以能做的这么地道,是因为采到了新鲜槐叶。一年里也就那么几天能采到这种合时令的槐叶,早了味太涩,晚了又苦,所以想再吃这么好的,就等下一年吧。” 
  “原来这么难做呀!”我嘴里嚼着东西,有些口齿不清。 
  “所以你们现在能吃到这些,应该庆幸自己有口福。好了,宗主你边吃边看,你看这出入城的船只记录。”叶先生说着将记录推到我面前,指着上面一条记录给我看。 
  “水仙舫?”我惊道。同时伸手接了雯雯递过来的手绢,擦一下手上和嘴上残留的冷陶碎屑。 
  “正是这个水仙舫,你看它当晚戌时从南水门出城,然后第二天早卯时又从东水门回城。出城时这儿记着是有客人包了这条花舫要到运河上玩乐,进城时却只有一船姑娘。血案那晚是五日,并无月色,什么人会在这种夜晚包一条花舫到城外运上玩乐?” 
  我神色凝重起来,“据那天王叔赵叔他们从点花楼得来的情况,云仙,云芳她们四姐妹不就是被吴谦包到一艘叫做水仙舫的花舫上陪客的吗?云芳就是在那儿把自己的绿色香囊送给了一个常州口音的小生,然后此香囊又被握在淮帮那小杰的尸体手里。如果这两条水仙舫是同一条花舫,那么它的问题可就大了。” 
  “肯定是同一条花舫!”叶先生断然道,“一条宝障河上不可能出现两条同名的花舫,妓家是很注重自己的名号的,不会和别人共用一名。” 
  我点点头,“今天上午查庸生告诉我,血案中那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乘客其名字已经排查出来,叫赵升。而据我下午从淮帮原来那个押船的小头目李志那儿了解到的情况,这个赵升是和吴谦的老子吴泰,姐夫萧家福一起从许州登的船,他们三人的关系很亲密。” 
  “这样说来,现在所有的线索都已汇合到吴家这个大少爷吴谦身上了?”叶先生眼睛眯了起来,“宗主你打算怎么做?” 
  “明天关雄会到吴家为吴泰吊丧,我先跟去看一下情况,有必要的话,明天晚上得去探探吴府。其实这个吴府我们早就该拜访了,只是这两天先是围剿升仙教,接着又被周奇闹了一通,给耽搁了。对了叶先生,周奇已经被李老和李叔弄回来了,现在就藏在他们那儿。” 
  “哦,怪不得你们在那儿呆到这么晚。不过这个周奇,宗主你使用起来可要小心,弄不好,他那臭名声是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的。”叶先生提醒我。 
  我点头道:“我会小心的。但我在老李那儿呆这么长时间,主要不是为了周奇,而是为了那外升仙教的阎夫人。”当下把从阎夫人那儿得到的情况向叶先生说了。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升仙教现在的教主及其在龙堂的属下都应该是光火会的余孽了?” 
  我凝眉道:“推测应该是这样,但有一点想不通。若真是这样的话,查庸生七年前剿灭光火会那被人津津乐道的一战岂不是很不成功?让人家现在还能有这么大的力量撑起一个升仙教。而且昨日凌晨剿灭升仙教后回城时,查庸生告诉我他认出几个升仙教徒,原来是光火会的,现在看来他认出那几个应该都是虎堂的人,因为那阎夫人这次除了自己的村民,只带有虎堂的人。可据阎夫人所说,虎堂的人是他丈夫的父亲的朋友,如此推测起来,升仙教现任这个教主只能是和光火会有一定的渊源,自己却不是光火会的。这样的话,他又会是什么人呢?七年前怎么会带着重伤和一批属下躲进深山?而且据阎夫人的口气,这位教主大人好像和查庸生之间还有什么仇恨,不知查庸生当年剿灭光火会时,是不是捎带着把另一个什么势力也灭了?这样才好解释升仙教现任教主的来历。” 
 
 
 
  
 卷二 蝶戏江南 第五十二章 谢氏名门
 
  “这个查庸生最清楚,宗主你找机会问问他。嗯,若升仙教真是这样一个情况,我们倒是可以考虑从其内部瓦解它。”叶先生眯起的眼睛中闪现出智慧的光芒。 
  “我也这样想,所以已经叮嘱老李他们好好为她治伤,等她伤一好,就设法送她回北方。”我笑道,“但将来怎样具体操做着使其发生内乱,我还没有想好。” 
  叶先生笑道:“这个宗主不用费心,只要在这阎夫人心里种下祸乱的种子,由她回去,升仙教的内乱就是早晚的事。只是据宗主所说,那个郑先生是个关键人物,我们必须小心。” 
  我点点头道:“对,这个郑先生确是一个不能掉以轻心的人物,那阎夫人虽然及时从我的星阳摄魂里醒了过来,没有说出他是什么人。但从她说出的那半句话推测,这郑先生自身的来头也不会小,很可能也是朝廷里的重臣,在明面上有着体面的身份,暗地里游走于张氏兄弟和升仙教之间,为双方搭桥连线。哼!升仙教这个名字都是他起的,不知是张昌宗那个吃软饭的小白脸一时虚荣心起授意的,还是这位郑先生自己要巴结这位所谓的升仙太子?竟将一个江湖组织起名为升仙教?连其内部的三堂也以道家升仙三桥龙虎鹿来命名。” 
  “这个不用管,倒是那已在朝廷中极得尊宠的张氏兄弟为何要扶持一个江湖帮会?宗主你得好好考虑考虑。”叶先生向我提醒。 
  我不由一愕,这个问题我确实是从未进行过深思。随即心中掠过一丝阴影,沉吟道:“看来这张氏兄弟不仅仅是两个简单的吃软饭的小白脸啊!他日到了神都洛阳,确需仔细留意这个问题。” 
  叶先生面露嘉许的微笑,迅即又凝神望向我道:“宗主你的星阳摄魂到什么程度了?怎么会明明已将那阎夫人控制了,又让她挣脱出来?” 
  我摇头苦笑,“一来可能是那阎夫人意志坚定不好控制,二来是我的水平还太低,使的时间长了自己的精神都不好支持。” 
  “还没突破第二层吗?”叶先生关心的问道。 
  我摇头道:“没有,就差那么一点点老是突不破。” 
  “初级阶段这两个层次的突破需要上等的处子元阴啊!”叶先生沉思着瞅向了雯雯,雯雯明白叶先生的意思,低下头去。 
  我笑道:“我在陈家船上胡闹那一陈倒是把第一层突破了,只是遭叶先生您骂!” 
  “堂堂一宗之主,有你那么胡闹的吗?像个犯病的花痴!”叶先生扭头瞪我一眼。随即又面露沉思,“关玲和沈小蝶那两个丫头应该够了吧?” 
  我明白他的意思,笑道:“关家兄弟今天已经催我赶快给他家闺女定个名份了,我正在考虑合适的媒人。另外若给关玲名份,同时也就得把沈小蝶名份定下,否则沈天王那儿不好交待。人家前天晚上已明确向咱表过态了。可那野丫头一时半会还不好彻底收服。” 
  “媒人当然是查庸生最合适了。”叶先生说完后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至于沈家那刁蛮丫头,建议宗主你用强。” 
  我一愣,“用强,管用吗?” 
  叶先生眼中荡起一股高深莫测的笑意,“应该管用,凡喜虐待他人者,必有一定的自虐倾向,那沈小姐不是以虐待折磨万家那位万财少爷为乐吗?” 
  想起那天晚上在点花楼沈小蝶被我打屁股时发出的娇吟,我脸上也荡起了笑容,望向叶先生笑道:“我现在坚信叶先生你是风月高手,我淫贼师傅甚至淫君周奇他们都比不上你,什么时候好好教教我?” 
  “别拿我和他们相比!”叶先生怒喝一声,没好气的翻起白眼。一边向来不苟言笑的雯雯竟也在那捂着嘴偷偷发笑。看得叶先生一愣,“好几年没见过咱们小雯雯在我面前笑过了啊!” 
  他这一句感叹,一下子把雯雯的笑容弄没了,俏脸上带着一丝红晕低下头去。 
  我大笑道:“雯雯你怎么敢笑叶先生呢?走!跟我回房接受惩罚。”说着起身拉了雯雯回房,把叶先生一个人留在客厅里。 
  谢家的门面看上去很普通,那木门甚至有点陈旧。现在门楣上已挂上了白布条,两头通过两朵用白布结成的白花垂到门两侧,立即给人造成沉重的丧葬气氛。不断有人从那白布条下的大门走进走出,皆一脸肃穆,彼此见面互相拱手一礼,也不说话即错身而过。 
  我扭头看看身边的关雄关威二人,二人今天穿上了绸布长袍,戴上了帽子,一幅斯文人打扮,但和那一脸刚猛像配起来看上去就颇为滑稽,尤其关威手里还抱着一个大盒子,那是准备送给谢家的重礼。两人这会儿正盯着谢家的大门,满脸的紧张,看上去不伦不类的。 
  我心里感叹,真是人的名,树的影!以关雄这样独霸一方草莽豪杰,到了这谢家门口也紧张成如此模样。说真的,看那门内进进出出的一个个人皆鹅冠博带,举止间斯文有礼,且个个面容肃穆,再想到谢家高洁的声名,我心中也倍感压力。尤其想到身后还跟着两个看上去不伦不类的关家兄弟,让我想不紧张都不行。 
  “唉,二哥,你看人家进去的人那有像咱们抱着礼盒的?人家是办丧事,咱这么送礼,好像咱们向人家庆贺人家死了人似的。”我向关威道。 
  “那,那怎么办?”关威结巴着问。 
  我叹一口气,“放车里吧,还是别带进去了。” 
  “哦!”关威转身将礼盒放到车厢里。 
  “还有两位哥哥这衣服,看起来实在是太别扭了,你们还是恢复你们原来的本色吧!拿出咱江湖人的豪气来,让这些士子们开开眼。” 
  两人照我的吩咐又爬到车厢里恢复了短装,“怎么样?”关雄怯怯的向我问道。 
  我露出满意而自信的笑容,对他道:“对,就这样,胸再挺起一些,就像你们在帮里时那样,那些士子你们就把他们当成是你们帮里的兄弟,对,拿出一方豪雄的气概来。” 
  帮他两兄弟调整好状态,我转过身来,内心对自己道:“他谢家不就是名望高吗?又不比别人多长一只眼!真比起学识才艺来,这些士子有几个能比得上本公子?我怯你做甚?”这样想着找到了自信,心情平静下来。 
  “走!”我向关家兄弟说一声,带头昂首阔步的朝谢家大门走去,两人忙跟在我身后向前迈步。 
  进得大门只见前院高高矮矮站着的竟有六七十人,正排队等着进入设成灵堂的大厅里吊唁。我一眼瞥见门内侧一张长桌上码着一推白布条,忙走过去抽了三根出来,三人一起勒到额头上。 
  可一看关家兄弟那勒法,我忙用肘子暗捅两人一下,以目示意其它人头上勒的白布带,然后侧着头让二人看我的勒法,二人忙改了过来。这办丧事,孝布的勒法可是大有讲究的,不同辈份不同身份的人有不同的勒法,《礼记》中规定的详详细细。普通人家记不得那些繁琐,多胡乱将就着勒上,这谢家可容不得一丝含乎。 
  我带着二人站在队里,等着入厅吊唁,众人皆不发一言,造成一种肃穆庄重的气氛,只有里面主持吊唁的吊唁官那带着独特节奏的喊声在凝重的响着,“城东王先生、、、、、、致哀!、、、”这声音反复重复着,反而更增肃穆气氛。 
  我暗暗留意前面人吊唁的程序及其一举一动,比照读过的《礼记》中的《丧礼》篇,很快对一切了然于胸,心底大定。等到我们时便带了二人进去,将一套套礼数挨个行过。关家兄弟只管跟着我依葫芦画瓢,倒也不曾出丑。 
  到亲属答礼时,我垂首刚刚说完节哀顺便,突听一个雍容详和的女声道:“多谢!不知是三位是家兄什么人?从何处来为家兄吊唁?” 
  我一愣,才想起刚才我们三人致哀时吊唁官喊的是来客,而不是我们的姓名。其它人可能都是谢家的熟人,我跟着他们竟把提前通报身份这一节给忘了。这吊了人家却不知道,不是白来一趟吗? 
  我忙答道:“我等乃谢公子所乘客船之主人,未能保公子安全,深感谦意,特来吊丧。” 
  说着抬头,想看看这发问之人的样子。却立时心神大震,那是什么样的一张脸啊!竟是如此的雍容华贵与高洁,那美丽的樱唇,个性的鼻翼,柔美的面庞组合成一种尊贵的华美,清亮的双眸中虽有无限的疲惫与哀伤,却仍放射出慈和而不失犀利,让人一望而心折的目光。 
  雯雯的柔顺与冷艳,关玲的娇痴,沈小蝶的刁蛮,红玉的妖媚,秦卿的清丽,赵欣的温婉,查忆萍的大气,崔梦心的凄美,还有凌雨波的出尘仙姿, 我已见过这么多出类拔萃的女人,眼前这一身白色孝服的丽人却仍让我产生下脆膜拜的冲动。 
  “家兄命该如此,怪不得三位,请旁厅待茶!”雍容详和的声音响起,我才意识到自己这么盯着人家面庞有多么无礼。不过看对面那素服丽人的面容却是一直保持着平静的华美,既无羞怒也无嗔怪。 
  有家仆把我们三人迎到了旁厅,我摇摇头才把那张雍容高贵的美丽面庞赶出脑海。看其它人对桌上的茶水都是端起来一沾唇,即放下告辞离开。我们也沾下唇告辞离开。 
  三人到马车边才长出一口气,不过关雄、关威是在嘴里,我是在心里。扭头一看,兄弟两个额头上都已布满细密的汗珠,可见刚才定是紧张之极。 
  “乖乖!这名门大家就是不一样,幸亏有兄弟你跟着!”关雄感叹着,扯下额头上的白布条。 
  我微笑道:“我也没经历过,不过有样学样,看前面的人咋着咱跟着咋着了,嗯,来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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