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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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业-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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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留曾一品的。
如今曾一品最后会“花落谁家”成了南京墨业最关注的事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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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读书人的面子

关于曾一品的那些纷纷绕绕,贞娘并没有多在意,这两天她便整理出一些墨单,准备去找二表哥,然后一起去拜访赵教谕,准备捐墨事宜。
微雨,贞娘撑着油纸伞,踩着木底鞋子,带着小丫啪答啪答的一路到了三山街的大姑姑家。
如今正是收生丝的季节,平日里姑姑一家都很忙,不过,今天因着有雨,姑姑一家都难得的窝在家里。
“贞娘,来,坐,可是好些天没看你来了,怎么样?店里生意还好吧?”贞娘一进门,姑姑便热情的问。
“还成,不过,中高档墨一直没有打开销路,这不,我来找二表哥帮忙了。”贞娘说明来章。
“成啊,你有事能想到你二表哥,那是再好也没有了。”一听是来找韩柏的,韩李氏便一脸笑开了花,连忙让下人去请,贞娘瞧着韩李氏那样子,不由暗暗的抚了抚额,看来下回来是少来找二表哥的好,不能让姑姑误会。
虽然在这时代,表兄妹之间是最好的结亲对象,可对于贞娘来说,甭管性格相不相合,表兄妹之间都是近亲,是不能成亲的。
不过,这种事情倒是也不用刻意去解释的,以后交往的少了,大家自会心知肚明。刻意的解释反而会闹的大家不痛快。
贞娘便坐下,陪着韩李氏和韩家大嫂东聊几句西聊几句的。
不一会儿,韩柏过来。
“柏儿,你表妹来了。带他去后园子转转。今天有些雨。正好去赏赏后院池塘里的新荷。”韩李氏自要给两人制造相处的机会。
贞娘没多话,去后院也好,正好可以谈谈捐墨的事情。
韩柏笑着点头,然后就领着贞娘去了后园子,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本来,贞娘虽然跟韩柏相处不多,但自上回开业。韩柏带人去捧场,两兄妹之间相处起来,倒也是有一份轻松自然的,可刚才,韩李氏特意为之,再加上那别有深意的表情,倒是让气氛有些尴尬了起来,于是两人一路沉默着到了后院的停子,两个丫头已经先倒了,贞娘同韩柏坐下后。两个丫头就奉上了茶水,当季的新茶。雨前新眉,是黄山毛锋的一个品种,牙儿很小,很嫩,在滚开的水里翻滚着,就如同小精灵在水里上下的窜跳,贞娘先是端起水来闻了闻,是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茶水的热水蒸腾着,在雨暮中如诗如雾。
两个丫头奉好了茶,便下去了,站到一边远远的,显然也是姑姑特意吩咐过的,贞娘又有些无奈的拍拍额头。
“咳咳,我……”韩柏皱着眉,说话吞吞吐吐的,似乎正在组织着语言,那表情,贞娘又哪能不明白,怕是韩柏对自己也是无意的,如此,两人倒是想到一会儿去了。
韩柏怕伤害了她不好开口,贞娘却是无所谓的,于是先道:“二表哥,我想我们并不合适的。”
听得贞娘说这话,韩柏大大的松了口气,也微笑的应了句:“正如妹妹所言,我们是不太合适的。”随后韩柏又好奇的问:“妹妹为什么认为我们不太合适?”
“我这身份,一个商家女,还是掌事的这种,总免不了抛头露面做一些不太符合闺阁女的事情,二表哥是个读书人,还是一个有想法的读书人,二表哥虽然未必愿意如姑姑所想的那样娶官家女,但我这样的也免不了要惹闲话。”贞娘说道。
没想到韩柏一听贞娘的话却是哈哈笑了:“难怪娘以前对你印象不好,说你脑袋瓜子里总是许多的弯弯绕绕,心思太重,果然是这样。”
“难道不是这样?”贞娘挑着眉,有些生气。
“当然不是,你想想啊,我们两们是亲戚,我若是真有这样的想法,我爹娘还有你二婶娘怎么可能想让咱们交往呢。我自家就是商家,更可况,咱们徽州,第一等的行业是商人。”韩柏没好气的反驳,这个妹子果然心思重。
贞娘叫韩柏这么一说,脸皮子一阵讪讪,倒真是自己想多,这便是以后世人理解前世人出的差错,瞧着韩柏一脸乐呵的取笑样子,贞娘便没好气的道:“哦,我知道了,原来是二表哥有了心上人,我这就找姑姑说去。”
“表妹,表妹,表妹原谅则个。”韩柏唬了一跳,连忙站起来,朝着贞娘掬躬。
贞娘其实只是随便说说的,不过,看韩柏这样子,显然是叫自己一语说中的,便也有些好奇:“是哪家的姑娘,二表哥为何不找人上门说媒。”
“唉,难了,襄王有梦,神女无情,不提这些。”韩柏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敢情着是二表哥还是单相思啊,贞娘大悟,倒也不在多说什么。
随后便转了话题说起了来意。
“这捐墨是好事,一会儿我陪你去赵教谕家走走,想来没有问题,不过,你想捐助贫寒学子怕是不成。”听了贞娘的来意,韩柏想了想道。
“为什么?”贞娘奇怪了,贫寒的学子很多,有人资助他们读书,这不是好事吗?
“你之前说的那些话在我身上是不对,但在大多数的学子上身却也是有道理的,如果表妹是哪家官员的家人,那么资助的话便是一翻美谈,但表妹是商人出身,又是女子掌事,如此,便是再贫寒,稍有点骨气的都是不愿接受的。”韩柏解释道。
尼妹的,果然,是赤果果的歧视,贞娘拧了眉,着实是有些生气,想着算了,自己也没必要拿钱出来贴别人的冷脸,不过,想是这么想,商事总归不是意气用事的事情。
想了想:“可上回李墨开业时,那几个学子写诗文,不是也收了礼金吗,怎么又不觉得李家是商家,我是女子掌家了?”贞娘问道。
“那怎么一样,你捐资助学,别人就要承你的恩情的,以后是要还的,说句彻低的,他们要以半师之礼相待的。而上回开业时写文,你也说了是礼金,礼金是他们应得的,就好象有许多的文人士子还去帮着妓家写持填词,所得的便也是礼金,这个算是雅事。”韩柏道。
韩柏如此一说贞娘倒是明白了,也就是说自己这身份还不够资格捐资助学。
“那如果我把这种捐资助学换成一种礼金的方式呢?”想了一下,贞娘反问。
“说说。”韩柏不太清楚贞娘的具体想法,便问道。
“你们学院每年都不是都有文试的嘛,以后但凡是文试的前三名,我李家设一个延年玄玉礼金,前三名的能得到不等的礼金以及笔墨纸砚。”贞娘道,不用说了,这会儿她又搬出了后世的奖学金。
其实这种礼金这时代也有的,不过不是平时的文试,而是三大学试的魁首,府试,乡试和会试,尤其是会试,进士及第,那榜文一出,多少商家待在榜文下侯着,到时钱和女人砸下去,能砸的人头晕。
不过,贞娘这个延年玄玉礼金就是要在学院里形成一个惯例,以后只要延年玄玉礼金在,那她李墨的名气就在,这就是广告。
“嗯,这个法子行,走,我们去找赵学谕,一起跟他说说,这些事情只要他首肯了,就没什么问题了。”听得贞娘的盘算,韩柏觉得行,于是两人也不多待,收拾了一下一起去应天书院,找赵学谕。
有人捐墨还有人出资给学子发奖金,这样的事情,赵学谕自也没有不应的道理,另外,赵学谕还写了一份请折子,将李家这事报了应天府衙,这也是衙门教化之功。
教化历来是衙门政绩的一个标准。
如此一切办妥,虽说李家又捐失了一笔银钱,但回报却是可以预期的,所以,这钱花的虽有些肉疼但也是开心的。
最后韩柏被几个同窗给留下了,贞娘便带了小丫回家。
出了学院不远,便是廊坊。
廊坊是由朝廷出资修建的,供外地商人居住,而一些外地官员初到南京,也会在廊坊居住,因此,住在廊坊这处的颇有一些有钱的商人或一些亲近官员。
于是一些破落户便在这里面找到了商机,他们祖上或是有功之臣,或是有名望了学士,家里都留下一些值钱玩意儿,如今破落了,也只好拿出来卖,就好比后世,京城的八旗子弟破落户一样,靠着卖祖产过活。
而不论是商人或是一些新进的官员,对这些东西也多是有些兴趣的。
于是渐渐的,廊坊就形成了一个廊坊集市。
贞娘带着小丫出来,天上的小雨已经停了,阳光也出来了,已是初夏,天气微有些热,但因着之前小雨的原因,空气倒也十分的清新,明朝的天空又格外的蓝,贞娘便有些逛逛的兴致,便带着小丫朝廊坊集市过去。
没想到一进廊坊集市,就看到那曾一品在不远处摆了一个写字鉴墨的摊子。
显然的,这位在田家的封杀令下,到如今还没有找到东家,这是开始自力更生了。

第一百一十六 渝麋大墨(鸢羽之末的和氏璧+)

虽见着曾一品,不过贞娘并没有去打招呼,现在南京墨业都在看好戏,看曾一品“花落谁家”,但贞娘没打算掺和,这不是怕了田家,而是因为一个墨坊的掌柜和供奉是何其重要,有本事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要信得过。
对于曾一品,贞娘不了解,而且这人待过的东家多了,别的不说,总归是复杂了点,李墨初到南京,摊子没那么大,店里有自己和郑复礼两个掌柜,另外的就是要重点陪养接替人,因此,再招现成的掌柜供奉的话,似乎并没太大的必要了。
当然,如果曾一品本事真通了天,那便是自己退位让贤也是无所谓,可问题是,上次赌墨,贞娘看出来了,曾一品或许有本事,但别说罗文谦,便是自己也不输他。
所以,终归来说,还是没什么必要。
贞娘便带着小丫在廊坊里转悠着,大的珍宝玉器,小到针头钱脑,琳琅满目的,一路转下来,贞娘倒是开了一翻眼界,跟后世的古玩街有的一比。
“请问,这个怎么卖的。”到得一个地摊前,摊主一个三十来岁的瘦小汉子,穿着短打衫,头上戴着瓜皮帽,就蹲在自家的地摊前,这会儿还拢着袖子半打着盹儿。颇有些闲散滋味儿。
听着贞娘的问话,这汉子才抬起头来,看贞娘指着小摊边角处半块瓦在问,立时的便来精神了:“秦砖汉瓦,这块瓦是汉代的,而且它不是别的地方的瓦,它是未央宫顶上的瓦……”
那汉子一张嘴就来了一大溜,连未央宫都出来了,贞娘听说他的没谱,便懒的理他,带着小丫抬腿就走。
“喂喂,姑娘,没这么做事的啊,哪能一言不合拔腿就走的呢,你要是嫌我唠叨那咱不说了啊。”那汉子见贞娘转身就走,便急了道,如今生意难做啊,他几天都没开张,今儿个难得碰上一个人来问价的,自不想放过。
更何况这块瓦还是前段时间去一户破落户家收旧东西时,那破落户丢给他的添头,估计是那位想丢垃圾懒的出去,便丢给了他。他也就把这块瓦丢在摊子边上,没想居然还有人问,这岂不是让他有宰羊牯的机会了。
“不是嫌你唠叨,是嫌你说的没谱,那未央宫的瓦能在你这里吗?”贞娘转过身翻着白眼道。
“这也不能这么说的,凭啥未央宫的瓦就不能在我这里,沧海遗珠的?你没听那戏文上说皇家的公主都能落难成了贫户人家的女儿,说不准……”那汉子这一驳又打开了话匣子。
贞娘没好气的打断他的话:“你甭扯那些,你就说这多少价吧?”
那汉子说到一半被贞娘打断,颇不痛快,想了想便道:“一百两银子。”
贞娘转身再走。
“喂喂,五十,五十……”那汉子在身后叫道,贞娘的脚步不停。
“行了行了,我这会儿亏到家了,十两,十两银子半卖半送了。”那汉子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这时便是小丫都抿着嘴笑了起来。
贞娘依然淡定,转过头来,竖着一根食指:“一两。”
“姑娘,没这么还价的啊,再加点。”那汉子抬价道。
“就这价,愿卖就卖。”贞娘肯定的道。
“行了行了,一两就一两。”那汉子终归点头道,虽然一两少了点,但毕竟这块瓦他是一文钱都没花的,白赚一两,也不算少了。再说了整个瓦上,除了渝麋这一个地名外,没有别的图案,估计是渝麋这地方生产的瓦。
虽然渝麋是古名,但今人用古名的多着呢,也看不出什么别的,倒也不怕这姑娘捡了漏了。
贞娘见生意谈成,便示意小丫付钱。
小丫从口袋里拿出一两银子递给了那汉子,那汉子接过银子,便拿出一张破纸,包了瓦递给了小丫。
“李姑娘,能把那块瓦给我看看吗?”这时,在一边摆摊的曾一品走了过来。
小丫看了看贞娘,贞娘便冲着她点了点头。小丫这才把手上的瓦递给了曾一品。
那曾一品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又放在鼻间闻了闻,随后感叹的道:“渝麋大墨,人称天关第一煤啊,李姑娘好眼力,今儿个可捡了一个大漏了。”
那曾一品说着,才一脸不舍的把那瓦墨递还给小丫。
不错,这块被称之为“瓦”的,其实是墨,瓦墨。
如果说自唐末以来,制墨的中心在徽州的话,那么自秦汉时起,制墨的中心就是在渝麋,而渝麋大墨也就是汉时的贡墨,通常被称为天关第一煤,而后期的一些墨更是把天关第一煤刻在墨身上。
“曾师傅过奖了,曾师傅的眼力也不差。”贞娘回道。却是微微有些皱眉,便是自己捡了漏,但也没有这般就在推主面前拆穿的道理,万是碰上那心里纠结的,放不开的推主,岂不是要平白惹些麻烦。
不过,这些话贞娘自不会说。
“差多了,我这里摆摊也好几天了,这小摊上的东西也看过,却没有发现这块墨,贞姑娘今天是第一次过来吧,就能发现,可见贞姑娘眼力更在曾某之上,曾某不服老不行啊。”那曾一品感叹的道而此时,一边的那小贩子悔的肠子都要断了,懊恼的直跺脚也没奈何,抱着个脑袋蹲在地上,难过的不行。
“这位大哥,跟你说个故事。”贞娘看着他样子便笑咪咪的道。
“随便你。”那摊主这会儿自然没好脸色了。
“以前,我家乡的时候,有一位大叔,家里日子虽说过得并不富裕,但也安安乐乐的,只是有一天,他突然接到一封信,原来他家在外地有一房叔父,叔叔是一个鳏夫,也未有子女,如今,叔父病故了,便把万贯家财留给了他。于是一家人欢欢喜喜,可又过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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