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问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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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话问苍天-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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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额和颚连接的三叉神经;令痛楚从一神经跳到另一神经,以致胃的冰冷感变成了头痛。

    牵涉性痛楚的奥秘有利于一些具挑战性的医疗诊断。脾脏受损,有时会在左肩的尖顶处感觉到;受损的附器会借助位于腹部两旁不同的痛楚感应器;颈部受伤可以使手臂疼痛。上述情况都说明身体的支援系统协力警报可能的损伤。

    医学图书馆已存放无数册书籍,都是讲述身体痛楚组织的作用,有不少令人惊讶的事实,我只是提到几个例子而已。这些事实——所需的痛楚细胞的准确分布、订造的压力/痛楚阈、牵涉性痛楚的支援系统——都说服我相信,无论痛楚组织是什么,并不是偶然的。

    痛楚不是计划外的添加物,或上帝的极大过失。相反,它反映出一个奇异的设计,妥善服侍人的身体。我们可以证明痛楚是正常生活的必需品,有如视力,甚或良好的血液循环一般。我们将会看到若没有痛楚,生命就会充满危险,并缺少了许多基本的乐趣。

    身体为何必须受伤?

    我对痛楚组织设计方面的欣赏,起源于我与布兰德医生友谊的开始。我在1975年知道他的名字,那时我正好初次研究痛楚这题目;我已经读了许多有关这个主题的书。有一天,刚巧我的妻子在一间医疗供应社的书柜内寻找书籍,发现一本小册子《痛楚的礼物》,它的书名并不寻常,作者就是布兰德医生。不久,我们在路易西安那州的卡维尔麻疯病院相遇。自那时起,我们一起合做出版了两本书,《神的杰作》和《神的形象》。

    布兰德医生的医疗工作广受赞誉,他获奖无数,包括拉斯克艾拔基金奖和美国公共卫生服务奖,也从女皇伊利沙伯二世获封大英帝国司令名衔。但很奇怪,他得着的赞誉,大部分是因为他参与提倡痛楚。布兰德医生毫不犹豫地宣布:“感谢上帝发明痛楚!我没有想过地做出这么好的工作,痛楚很美丽”。他作为世界上研究麻疯病(一种神经系统的病)的重要专家之一,很有资格下这样的结论。

    事实上,有一次布医生收到数百万美元,目的是要他设计一个人工痛楚系统。他知道麻疯病人和糖尿病人有重大危险,容易失去手指、脚趾,甚至全部手足,只因他们的痛觉警告系统失灵,就在不知不觉间自我毁灭。或者,布医生能设计一个简单的替代物,在极度危险下向他们发出警报。

    为了进行这个计划,布医生要像创造主一样地思想,预期身体的各种需要。为了得看别人的帮助,他雇用了三个电子工程教授、一个生物工程师和几个生物化学研究员。这队工作人员决定集中研究手指,因这是身体最常使用的部位,亦是最易有毛病的。他们发明了一种人工神经——压觉换能器,可以像手套一样带在手指上。当遇上压力时,电子神经就会引发电流,继而发出一个警报信号。

    可是,布医生和助手碰到令人气馁的技术性问题。他们越多研究神经,工作就越形复杂。究竟感应器应在那种程度的压力下才响起警报?一个机械的感应器如何能分辨可接纳的压力如紧握栏杆,和不可接纳的压力如紧握荆棘?应如何调校它,使人可以进行如打网球这类剧烈活动?布兰德也发觉神经细胞为要满足身体的需求,会改变痛楚知觉。因看发炎的压力,一只受感染的手指会感受十倍的痛楚。这是为何一只因肉刺而浮肿的指甲会使人感觉不适和阻碍:身体正在告诉你要用时间医治好它。神经细胞将“痛楚声量扭大”,将通常无人提说的肿块和擦伤扩大。这些有经济支持的科学家却不能用现代科技复制这样的伟绩。

    每个人工感应器售价约四百五十块美元,但需要很多个感应器才能保卫一只手或一只脚,而每个新设计使用数百次之后,都会因金属疲劳或腐蚀而损坏。布医生和同事因研究身体痛楚组织这不寻常的工程,每一个月都获得极多赞赏;这项工程包含了几百万个无须维修的感应器,让一个健全人一生中不断地使用。

    最初,布医生尝试寻找一种方法,令人工痛楚系统正常运作,而又不会损害病人。他读过不同哲学家的怨诉,他们反对这个被造的世界。上帝为什么不设计一个神经系统可以保卫我们,但却不会引起痛楚的不快感呢?这是他的机会藉着无痛的保卫系统改良原先的设计。

    首先,他的同事尝试透过助听器,发出一个听得见的信号。当组织受到正常压力时,信号就会发出哼声;当组织感到危险时,它便大发嗡嗡声。但是,他们后来证实信号大容易被人忽略。如果病人用受伤的手过份用力扭转螺丝刀,既使警报发出大响声,但他又不理会时。只会不断扭转螺丝刀。这种情况不只发生一次,已发生了很多次。人若感受不到痛楚,很难说服他信任人工感应器。

    其后,布兰德的同事尝试用闪光,但很快也因为相同理由而取消这个方法。最后,他们只有使用电震荡,将电极贴在身体的静止感觉部位,如腋窝。人只是被迫做出反应;电震荡却不足以做出危险警报。这个刺激必然令人不适,正如痛楚会令人不适一样。

    布兰德说:“我们也发觉信号必须不能被病人接触,因为甚至乎一个聪明人,若想做一件事却害怕引发震荡时,都会先关掉信号,做完想要做的事,然后在没有接收到不快信号的危险时再开启之。我记得我想到上帝何等有智慧,将痛楚放在人不能触及之处!”。

    经过五年时间的工作,历经几千个小时和用尽几百万美元后,布兰德和同事终于放弃整个计划。只适合一只手使用的警报系统,费用不但过度昂贵,机械也常常失灵,也无法足以传递无数的感觉。有时被称为“上帝的大过错”的一个系统,实在太不简单,连最高级的科技亦难以模仿。

    这是布兰德绝对诚恳地说出“我为痛楚感谢上帝”的原因。按定义,痛楚是今人讨厌的,足以迫使我们从炉灶缩回手指。然而,那神奇的特性却救了我们不被烧伤。除非警告信号命令我们做出回应,我们或许不会理会之。

    聆听你的痛楚

    美国人对痛楚的典型反应,就是服用阿斯匹灵静止最轻微的痛楚。这个方法只能处理问题的症状。我们不敢不先听到警报就关掉警报系统。

    有一个不听警报的悲剧例子,发生在美国NBA篮球赛赛事上。其中一个篮球健将格罗斯虽然踝部受了重伤,却仍然想上场比赛。篮球队的医生知道这场重要赛事需要格罗斯上阵,就在他脚上三个不同部位注射一种强力止痛药。格罗斯便动身参赛,但过了几分钟,当他争抢一个回球时,整个球场的人都听到一下巨大的折断声。格罗斯忘形地在球场上往返了两回,然后全身倒地。虽然他完全不觉得痛楚,但踝部内的一条骨头已跌断了。医生本想用麻醉药克制他的痛楚警报系统,但却引致他的脚永久损伤,终止了他的篮球职业生涯。

    痛楚不是上帝的过错。痛楚的感觉是一份礼物——没有人想要的礼物。无论怎样,我们应该看痛楚是一个沟通组织。正如我在音乐厅的经历,我的平衡警报系统救了我避过一次尴尬倒地事件。它是一个不平常的痛楚感应组织,严密地保护我,只为了一个目的——不叫我受伤。

    我不是说所有痛楚都是好的。有时痛楚突然发生,令人悲哀。对一个障残的关节炎病患者或末期癌症病人来说,痛楚是如此剧烈,以致任何解脱之法,尤其是一个无痛的世界,就像天堂一样。但对我们大多数人来说,痛楚组织每日都在履行护卫职责,在这个有时怀敌意的行星上,它是保存生命的有效设计。

    让我引用布医生的话:你反对痛楚,唯一可以发出的合理抱怨,就是痛楚不可以关掉。痛楚可以完全不受控制且蔓延四周,以末期癌症病人为例,就算他听见痛楚的警报。已经不能治疗痛楚的起源。但我作为一个医生,确信在这种类别的痛楚中,有少过百份之一的痛楚是我们称为不受控制的。人所忍受的痛楚,有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短期的;情况若要得着改善,就要人服用药物、休息或改变生活方式……

    我承认“痛楚的礼物”。这个叫人诧异的思想,未能解答与受苦有关的许多问题。但是,这是一个起点从实际角度去认识痛楚和受苦。太多时候,剧痛所引起的情绪惊吓,使我们看不见痛楚与生俱来的价值。

    当我跌断手臂而吞下几瓶阿斯匹灵去减轻痛楚时,第一个思想不是感激痛楚。但在那个关键时刻,痛楚正在向我的身体发出危险警报,又在伤口的周围发动抵抗传染的防御措施,且迫使我停止可能使我更受伤害的活动。痛楚命令我要集中注意力,那是复原的关键。

    *我们已拥有许多所需的痛楚感觉。科学家量度神经系统的另一个现象,称为两点阈。他们用两条硬毛刺入蒙了眼睛的人的皮肤上,以测试两条硬毛所刺的位置要如何接近,才告蒙了眼睛的人感到只有一条针剌。换言之,这可显示到个别痛楚装置的分布有多接近。当两根刺在大腿皮肤上的位置相距约68毫米,我便无法分辨大腿上有两根刺,即使两根刺相距32毫米,我仍感到手背上有两根刺刺看,纵使两根刺距离只有2毫米,我也能感受到;而舌尖更是每1毫米也有痛楚装置,这就能解释我所感受到的常见现象,当食物藏在我的牙缝时。我可以用舌头寻出食物的所在,并很快知道牙缝藏着那类食物。但若用指尖寻找食物的所在,就很难了。牙齿间的空隙对于手指来说,比舌头更“感细小”。

第一部分 为何会痛苦这回事? 无痛地狱

    他取笑那永不觉得是个伤口的疤痕。

    ——莎士比亚《罗密欧和茱丽叶》

    几乎可以说,我们不想有痛楚。为何布医生和同事花上无数的时间和精力去制造痛楚,但大多数的医疗专家却致力研究怎样停止痛楚呢?

    我已知道许多有关痛楚组织设计的真相,甚至到达一个地步,看痛楚是一份“礼物”。但是,单单知识不足已胜过我天生对痛楚的抗拒。我极度疑惑,直到我花了一星期时间在路易西安那州,与致力研究痛楚的布医生共事,疑惑才得以清除。

    布医生欣赏痛楚,是来自与麻疯病人同住的经历。他发现麻疯病人受苦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的痛楚系统有缺陷。

    麻疯病这个名称令人想到夸张的形象:粗短的手指、溃疡的伤口、失去的脚、扭曲的容貌。文学作品和电影(通常不正确)如《宾虚》和《巴比龙》,限制我们把麻疯病看作是残酷、令人难忍的痛苦。这病有悠久的记录,又是人们最惧怕的疾病之一。有很多个世纪,当麻疯患者接近别人时,他们必须呼叫“不洁!”、“不洁!”。

    麻疯病的确是残酷的,但却不如大部分的病那样残酷。基本上,它的作用好像麻醉药,攻击手部、脚部、鼻子、耳朵和眼睛的痛楚细胞,以致产生麻木。有人或以为这病实在不太坏。大多数疾病令人害怕,是因为它们所引起的痛楚;为何一个无痛的病竟会如此恐怖?

    然而,有传言认为造成麻疯病麻木特性的正确原因,是由于组织损毁。几千年来,人们一直相信这病本身会使双手、双脚或脸部溃疡,溃疡的地方往往会传染下去,最终会失去肢体。布医生在印度的拓荒研究,证明所有真正麻疯病例只会今四肢麻木。造成组织损伤,完全是因为痛楚警报系统不发声了。

    损伤是怎样发生的?当布医生治疗印度村民发炎的手时,这个问题他曾问过几千次了。这场仗看来必败无疑。他把伤口医治好,乡上绷带,但只见病人几个月后带着更严重的损伤回来找他。他好像其他麻疯病治疗者一样,假设这个病好像真菌类一样地运作,不分青红皂白地毁坏组织。

    但是,布兰德很快就学会向病人细心发问,是否有任何活动造成他们损伤。有一次,他惊骇地目睹一个麻疯病人直接伸手入炭火堆中,取回他人遗留的一个马钤薯。布兰德知道他很快就要医治那个病人手上的疮——因火烧而造成,而不是因麻疯而造成的。那村民没有痛楚知觉,无心地使他的手受到可怕的虐待。

    布兰德开始在印度的麻疯病院到处跟踪病人。他们还会怎样伤害自己呢?他看见一个人在园子里奋力工作,不理会从他的手流下来的血。布兰德检查那铲子,发现原来他手握铲子的地方有一根钉子突了出来。别的麻疯病人会徒手弄熄一根燃烧著的灯芯,或赤脚走过破碎的玻璃。布兰德一直观察他们,便开始有系统地陈述他的激进理论:麻疯病是主要的麻醉药,只是间接的毁坏者。可是,他需要更多证据,才可以推翻几个世纪以来的医学传统。

    有一天,当布医生照常地进行这方面的研究时,便走到医院后面的一间小贮藏室去寻找物料。他试者打开门,但是生锈的扣锁却不易扭转。就在那个时候,一个最年轻的病人漫步走过来。他是一个身型细小、营养不良的十岁孩童。布兰德喜欢那个男孩,因为他愉快和有合作的精神。

    “噢,医生大人,让我来试试!”男孩一边说,一边伸手握住钥匙。只见他的手迅速拉动一下,就用钥匙开了门锁。布兰德顿时惊惶失色。这个虚弱、身量只有他一半的小孩,怎能发出如此大的气力?

    他的眼睛捕捉了一个泄露真相的线索。地上不是有一滴血吗?当布兰德检查那个男孩的食指时,就发现他转动钥匙的动作。令切开了的伤口直入食指的骨;皮肤、脂肪和关节全都外露。但男孩却完全没有知觉对他来说,切开手指及骨的感觉无异于拾起一块石头,或在口袋里翻转硬币。

    这事件以后,布兰德加倍努力测试他的理论,就是麻疯病是次要、非主要令人受伤的原因。他开始每天量度病人的手指,又试着解释每个水疱、溃疡和割伤的来由。他明白到病人因为无痛楚感觉,才活在极大的危险中。

    脚部受伤是容易解释的。如果麻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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