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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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心-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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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抹过惊愕,看向她。
    他怔怔的呆坐在沙发上,心绪剧烈的起伏不定。
    “彦琛,我陪你去X城,找他们夫妻,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出织心的下落!”夏荷坚定的对他说。
    反正现在情况已经这么糟糕,她不再顾虑了,和他一起阔出去了!
    “彦琛,我知道你恨,甚至已经认定织心已经死了,但是,听我一次,不要放弃好吗?”夏荷整个胸口啾成一团,伸手,轻轻拥抱住他。
    许久,他才暗哑着问:
    “夏荷,你别骗我,你真的觉得,织心没死?”
    他曾经问过他她,相似的问题,那时,夏荷回答不出来。
    “没死!她没死!相信我!”但是,这次,夏荷的答案丝毫不犹豫,即使,她依然没有把握。
    她的肩被一勒,他用力紧紧的回抱夏荷,全身觉得一波波颤栗。
    仿佛永远看不到尽头的黑夜,好像,看到了一点希望的出口。
    
卷五『迟来的醒悟』第十一章
    
    去×城,最早的那班飞机在明天中午,而他现在的心情,焦虑到根本连一刻也等不住。
    他和夏荷一起开车去X城。
    “你闭下眼睛,先睡一觉吧。”夏荷对他说。
    一路上,她已经不止一次看见他抚自己的胸口,好象有点喘不动气。
    之前,她就怀疑他因吸入过量液化气,而导致一氧化碳轻度中毒,但是,他不肯去医院,执意马上上路。
    “夏荷,谢谢你。”他闭上眼,紧促是着眉。
    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他挺得过去。
    只是这种情况,开不了车,只能让夏荷独自一人开八个小时的车程。
    虽然他的表情不佳,但是,她懂,爽朗的笑笑,“够了,别三八了,朋友嘛!”
    除了公事上的联系,他不和女人做朋友,这是他的原则。
    他扬扬唇,最后,没有反驳。
    在高速上开了四五个小时,夏荷眼皮开始打架,有点发困。
    “彦琛,陪我说说话。”以免自己太困会出事,她把他推醒。
    “聊——”她想了一下,“聊那年暑假,我从法国跑回来找你,但是你为什么避而不见?”
    聊十几年前的事?
    他眉头皱皱。认真的回想了一下。“ 是生气了吧。”人都有情绪,那时候他才19岁,大妈的行为和言语让他很气愤,觉得受到了羞辱。
    “我一直在楼下喊你的名字,我记得那天雨下得很大,但是,你一面也不肯见我。”夏荷也想起心酸的往事。
    他是一旦决定向前看,就不会回头的人。
    “抱歉。”他对自己当时无情的行为道歉。
    人只有经历过,才能知道,一段感情里,失去的那方,痛得滋味。
    当时的他,不懂,觉得分了就分了,不懂夏荷为什么要对他死打赖缠,为了他飞回中国。
    “听说你当时回去后,发烧了?”他依稀还记得一点。
    “烧列四十度,然后烧完了以后,性格大变。”夏荷哈哈大笑。
    烧完了以后,她心灰了,意冷了,在外国自我放逐了很长一段日子。
    他看向灰蒙蒙的窗外,没有说话。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当时你为什么点头答应交往?”她问出心中藏了好久的问题,  “是不是——因为我真的太烦?”记得那时候的自己,老是喜欢跟在他后面,不断的问他,要不要当她的男朋友。
    是不是真的被烦的?
    他想了一下,承认, “我当时确实对你有好感。”如果不是无丝毫感觉,他不可能答应交往。
    他很欣赏她的性格,自然,不做作,不任性,是他可以携于的伴侣。
    夏荷一怔,随后一笑,“其实,那时候觉得你一点也不喜欢我,对我打击满大的。”
    “抱歉。”他不该没有细想,觉得彼此适合,就与她开始。
    “道什么歉啊!都过去了。”夏荷轻松一笑,却还是觉得失落。
    她明白,好感不等于喜欢。
    只是,她常常在想,当时的白己和他都太年轻,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喜欢上到达X市,是清晨,露珠还凝结在花辫上。
    他去按织心父母在X币的暂居点。
    按了很久门钤,里面还丝毫无动静,但是,他不放弃,一声一声,催人神魂。
    不知过了多久,门内才总算传来一阵大清早被打扰,很不情愿的跫音,“谁啊?”
    是沈父。
    对方一打开门,看见他,颇感意外。
    “爸,打扰了,织心在吗?”他收起以前的锋利,态度谦和。
    沈父一愣,随即马上说,之心怎么在这里?她不是——”一阵心虚。
    象夏荷说的一样,真的不对劲!
    “爸,你让我进去见见她,可以吗?”他恭敬的问。
    曾经,是他确实太过分了,才会伤了岳父的心。
    他记得,织心回国后,岳父是愿意帮他开门的。
    “不行!”沈父一脸警惕,一口回绝。
    没办法了!
    不顾岳父想关上门的冲动,他冲进了公寓。
    “许彦琛,你做什么嘛?”沈父不悦。
    大清早的!
    “对不起,打扰了!”但是,他径自一间一间的找。
    如果,如果她真的是被父母藏了起来,肯定能找到!也许,她只是象那个男人躲在她家的方式一样,足不出户,让他派来的人根本没有机会找到她的足迹。
    但是,他推开最后一个房间,只看见岳母穿着睡衣铁青的脸。
    没有其他人。
    他的掌,无力的垂下。
    沈母大喝,恕然动手推他,“许彦环,你给我出去!”
    但是,他的身躯犹如一座沉默的雕像,一动不动。
    沈母推累了,“许彦琛,你以为这里还是B城?还是你的势力范围?我可以告你撞闯民宅!”
    他依然凝立不动,看看沈母,又看看沈父,放下曾有的所有骄傲,沉重的问,“爸、妈,我什么都不求,只求你们能请告诉我一句实话,我只想知道,织心还活着吗?”
    沈父离得他太近,清清楚楚看到他眼里的痛苦,因此,一谔,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毕竟,曾经女婿对他从来不薄。
    但是,沈母不同,只要她一想起自己女儿在这男人身上所受的所有屈辱,她整个人就气愤的冷冷地瞪视他,语调就像千年寒冰,“我不是说过了,我女儿早被你逼‘死’了?!”她很技巧性的说话。
    他一震,好不容易才能重新稳住自己。
    “算我求你们,给我一个答案!”给他一个想要的答案。
    但是,沈母不为所动,“许彦琛,寂女儿不会再和你有任何牵连!”
    他听出话语中,有丝不对,急忙追问,“所以,所以她还活着?!”
    沈母颦眉。
    她有这么承认过吗?
    当初之所以去B城验DNA,也就是为了不再让他纠缠下去,还女儿一片清净。
    “她有受伤吗?她还好吗?”他不断追问。
    沈母被问得一阵恼怒,  “你不滚,我走!”
    她气呼呼的,甩上门
    这些问题,她无法很心去诅咒女儿。也不想让他好受。
    夏荷见沈父,还仵在那里,立刻明白,他是比较好说动那一位。
    “沈伯伯,我求求你,如果有知心的消息话,你别折磨彦琛了,这两个月——”她看一下许彦琛,然后,对沈父认真地说,“他活得不好!很不好!你们要折磨他,也够了!如果再没有织心的下落,我真的怕,他会不会——”再做出什么。
    一个人怎能如此骄傲,同时有如此低头谦卑?她见识到了许彦琛因为一个人,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沈父一怔一怔。
    “织心知道吗?你们这样瞒着我们,欺骗我们说她已经死了,她本人知道吗?”她追问,问中要点。
    沈父有点狼狈。
    说织心已经死了,是菲菲和妻子的烂主意。
    他用力握着手,掌心一片冰冷。
    无论是谁的意思,就算是她授意,他也无所谓,只要知道肯定的消息,她还活着。
    沈父叹气,拍拍他的肩膀,首度肯承认,“彦琛,你回去吧,织心确实没死。”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他的心,终于落石了实处。
    “她,还一一好吗?”会不会象夏荷之前说的一样,什么毁容,什么——他的心,拧成一团。
    “她还好,只是火场里跑出后,有点破相。”沈父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
    他也看着岳父。
    沈父发现他的眸底真的没有任何退缩,才再次开口,  “不过不太严重。”
    “只是,她来X城找我们夫妻的时候,神志浑浑噩噩的,死命抱着一条烧焦了的被子,甚至连自己受了伤也没发多见。我们都无法相信,她一这路自己是如何恍惚的坐火车过采。所以,她母亲认为是你一直不放过她,才把她变成这样,所以才对你生这么大的气。在B城的警局也不愿意承认我们夫妻有女儿的消息。真的抱歉!”
    这些,他都不计较!
    “她呢?”他的喉头一紧,声音变得很暗哑,“她在哪里?现在精神好点了吗?”
    “她在这里只待了两天,我们夫妻就把她送到一个远房亲戚的家中修养,吃了一段时间的扰抑郁药,她的精神也好点了。但是,没多久,她就一路南下了。”
    一路南下……
    又离家出走了?
    看出他的担忧,沈父摇摇头,“她只是出门走走,每到一个城市,她会联系我们报平安。”
    “能告诉我,南,是哪里吗?”南方的位置位,太宽,让他怎么去找一个人?
    沈父深深看他一眼。“彦琛,你放过她吧,连我都能感觉到,离开有你的地方,她整个人都自由了,也开心了。”
    他一窒。
    深呼吸一口气,阖下眼,又睁开,“我保证,不纠缠她,只是远远看她一眼——就走。”

卷五『迟来的醒悟』第十二章

    大清早,规模不大、位置在巷底一间小吃店,生意却爆满。
    “老板,三号桌,一份葱包桧儿,一份馄饨小笼。”
    伙计开单,背着身,朝老板吼。
    他开了一圈的单予后,乘等菜的空隙,对老板窃语了几句,“那位古怪的拍照小姐又来了!”
    老板扬扬头,正好看见门口欺过来第三亲,是一位单身女子,她的留海很长,过肩的中长发遮住小半边脸。
    “长得倒挺漂亮的,笑起来也好看,就是脸上有块疤,可惜了。”老板惋惜的摇摇头,忍不住,又多瞧了两哏。
    只见那位单身女子,笑盈盈的,每上一道菜,她就很好奇的拿出相机来拍照,然后兴趣高昂的举筷。
    葱包桧儿,老杭州人都知道。将刚炸的油条,夹在春卷皮里压扁,滋味香喷喷香,只是可惜这道小吃现在杭州,也鲜少看到了。
    到杭州的第二个星期,她不仅玩遍了每一道如诗如画的景区,也几乎尝遍了每一道小吃。
    有滋有味的吃完早餐,付完钱,她又向下一个地方出发。
    因为没有身份证,她住的地方比较偏僻,是一间没有营业执照的民宿。
    其实说民宿,就是一间老透天厝的私宅,为了安全性考虑,她一口气租下了三层,半个月也不过八百左右。
    虽然,这里的设施残旧,仅有的家具也不过一张老旧的席梦思,几个有些坏掉的木柜,和几张竹藤座椅。但是,她很快乐,环境的适不适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样的生活很平静。
    跑了一天,她先洗了个澡,借用房主的电话,给父母打了个报平安的电话。
    电话里,父亲有点吞吞吐吐,但是,并没有详说,她也没有多在意。
    她打开电视。
    房东没有装有线电视,廖廖的几个频道,不是政治新闻就是体育,看得她发困,晚上八点钟,她关掉电视,准备睡觉。
    躺在床上,周围,只有风呼呼吹响玻璃窗的声音。
    但是,她觉得自己,特平静。
    一种,很舒服的平静。
    她翻一个身,留海顺着她体位的移动拨到另一边,露出她左眼下方约指甲大小的癜痕。
    当时,幸好没有伤到眼睛,
    只是,她破相了。
    但是,她庆幸,当时那中小火苗砸射到她脸上,烫醒了她。
    如果她就这么死在火场,那么,她的父母怎么办?她想象不出来,如果失去她,父母会有多伤心。
    她得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于是,她又爬了起来。
    她的于上还有一条原本裹着非凡,救命的被服。她把它披在身上,朝火势尚且一般的后门冲去。
    她依稀只记得,她进出来以后,后面发生了爆炸。
    她的脸和背颈都整个发烫,村子里自制的原本用于农道物油水的水车就停在门口,她迷迷糊糊的耙自己一头裁进了水车。
    她知道自己的身子抖得剧烈,她是真的在怕。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慢慢从幽暗的水车里探出头。
    是陌生的地方。
    没有火。
    她爬下了车,迷茫的看着周围。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她现在,只想见亲人。
    本能的脚一提,她的脑海里有了一道人影,但是他含恨、愤然的目光,却让她寒然。
    她转了几趟车,用牛仔裤里仅有的几百块,买了一张去X域的火车卧铺票。
    后来,母亲见到她,尖叫一声,父亲忙拉着她去附近录近的医院,这些,她都迷迷糊糊。
    她睡了两天,又被送走。
    在远房亲戚那,天天有医生上门看诊。
    医生说,她身上大大小小的烧伤,有些是只属于表浅烧伤,坚持擦点烧伤膏就没事,她的后背都是皮肤水疤,一触就发痛,但是也不太要紧,经过治疗现在只剩下鲜红色的皮肌。
    最重要的就是眼下的那块疤,损伤了真皮,残余表皮长出新表皮很慢,想恢复到从前的皮表均匀,如果不通过激光整形,基本不大可能。
    老实说,作为女人,多了一块疤,多事少少会有点难受。
    但是,她更难受的是那夜,他的难过,和被替换到的药物。
    她不恨他,只觉得他们都困在一个死结里,只有走出来,彼此才有出路。
    而他们继续待在同一处空间内,必定会永无止尽的纠缠、折磨对方。
    于是,她选择“失踪”,把这段关系,冷处理。
    杭城的夜,很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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