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美国中情局的二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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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美国中情局的二十二年-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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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讲的那样吗?嗅!如果真是这样,这将是一件令人震惊的大事,真不敢相信,太
不可思议了。”
    联络员依然毫无表情:“我当然知道我在讲什么,我只是将消息转告你这个笨
蛋。”
    几分钟以后我们才认识到这位安静但好开玩笑的联络员召集我们是为了宣布这
个爆炸性消息。这离新闻媒体报导有关该事件的消息整整早了一天。
    和子是那种典型的安静、乐观、顺从、不爱抛头露面的传统日本妻子,因为她
父母用那种方式对她进行教育。
    在我告诉她不用来烦我之前,她认为即使是在杂货店花一点儿钱都应征得我的
同意。
    因为她似乎对财物不感兴趣,所以我送了她许多礼物,教她如何购物。我还带
她到她没听说过的优雅的外国餐厅吃饭。大概花了15年以上的时间她才学会有经验
地自信地按自己的意愿决定。
    我们住在我仅360 平方尺的狭小公寓里,即使对和子这也显得太小了。
    她认为婚后我们会搬到大一些的公寓去住。那时我还不能告诉她租屋的地点是
由中情局安排的,房租也由中情局付,搬家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我告诉她我们不会
搬,对此她说:“我希望你在开玩笑。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嗯……我应该怎样收拾
……”
    我们常打趣不能请客人“进来”,因为客人会穿过整个房间从前面的窗户落到
人行道上。
    但她又不是按旧式日本妻子被要求的那样卑屈的妻子。
    她经常问新认识的客人或朋友是否知道柔道。她会向困惑的客人解释说她希望
学上一两招,以便能将“可恨的”的丈夫狠狠地扔到地上,“给他一个教训”。她
还会对客人说这是她热切的希望,但她什么也没学到。
    我感受很深的是我经常因为情报而工作到深夜,和子会一直等到我回家。在用
草席铺就的榻榻米上,和子躺在我的脚边熟睡,而我还得坐在椅子上打印那一天的
报告,有时会直到凌晨3 点。当我叭叭敲打桌上的打字机时,和子像个孩子一样睡
在旁边。在她脸上我能看到从焦虑中解脱后的平静。
    那个时刻我深深感受到她对我的爱以及我对她的爱和责任。也许我们不是平常
所说的那种“相爱”,但却是更深层次的意味着互相奉献和牺牲的爱。这种互相的
爱恋不会因逆境和接下来数年间无数次的争吵而受影响。
    和子有理由担扰。我常很简略地解释自己的日常工作,只能最低限度的满足妻
子的要求。对真实情况的偶尔一瞥和想象不熟悉的世界常常使她担心。她可能希望
我尽可能不对她讲工作的情况,因为她担心我可能会暴露、发生对抗,甚至是被捕。
想到一切可能的可怕后果,不仅是对她自己,还可能是对她的家庭,她更情愿对我
的活动一无所知。
    我们结婚后大约半年,一名我用真名与之共事的特工有时一大早就到我家,正
像她所不喜欢的电影里表现的那样,或是上交取得的资料,或是请教有关情报的事
情。
    一次和子奉茶时,我看到睡衣里的她在发抖。我不得不安慰她,并且不得不改
变和那名特工会面的方式。
    即使和子宣称她已经通过了一名年青高贵的日本女子婚前所应受的训练——茶
道、插花、烹好和裁剪,我仍然感到怀疑。对她显然是努力做出的饭菜我不敢恭维。
    最终有一天,我告诉她应该在厨艺上下番功夫,因为她美食家的中国丈夫——
所有中国人都是美食家——“快饿死了”。听到这个,她表现出很惭愧的样子,她
肯定知道自己的厨技不怎么样。
    我建议她参加东京的一个为期6 个月的很好的中国烹好课程。我相信这是我最
好的一次投资,她也认为是如此。
    这些年间,她不断提高的技术受到客人和朋友的赞扬,其中包括严格的批评家,
如中国客人、中餐馆老板,这些人之中最苛刻的莫过于她的丈夫和儿子,他们从不
放过机会提出他们所谓的“建设性批评”。
    我必须承认自从她上过烹饪课程以后,我开始对过去常光顾的中国餐馆失去了
兴趣。和子学会了大多数中国菜单上的多数菜式。这是一个很大的成就,尤其是对
于一个日本人。
    大多数时候,作为一名温顺的妻子的同时,和子和全世界许多妻子一样有一个
强烈的意见。
    她先是试探性地,然后激烈地反对我在家中花去太多时间。以从她父亲那儿得
来的经验,她认为作为一家之主的男人应该在早晨7 点离家出去工作,晚上与客户
或同事共进晚餐以后才回家。她不在意我晚些回家。
    那么周末呢?是不是她的丈夫应该和她父亲一样去打高尔夫球?“有地位”和
体面的日本男人是应该在周末打高尔夫球的!(当时日本仍然是五日半工作制。)
    但是她的丈夫有时却整日整晚地呆在家中看书,看电视,以及喝酒!喝酒!那
是她所不能容忍的。我一直对来拜访她的朋友表现得很友善和热情,但仍然不足以
取悦于她。对她来说,家是她的堡垒,如果我仅仅是呆在家中,和她呼吸同一处空
气,她的隐私就受到了侵犯。她会容忍我因工作呆在家中,因为这很重要。但如果
我呆在家里与工作无关,她会要求将她的城堡置于自己的管辖之下。
    所以,如果她知道我没有报告要写或没有重要的书要读,她会让我从“她的家”
中出去。去公园、酒吧,或去电影院,甚至追逐女人。到外面去!那么这段时间她
想做什么呢?她会躺下来打个盹,或看书,看电视。一句话,她想像她喜欢的那样
打发时间。
    所以,此时我会被迫独自身着日常服装出门。我可能看看商店的橱窗,在咖啡
店里边喝啤酒边看杂志,或者看日本旧电影消磨时光。
    我从中情局退休以后,和子最希望的就是我能找到一份新工作。朝九晚五地呆
在办公室。当这个愿望没能实现时,她说她“崩溃”了。
    有关一名情报官员妻子的生活,在以后的章节里将有更多的叙述。
    转自军事书库   
   我在美国中情局的二十二年        
                    第一条“大鱼”
    在表面上,我的婚礼如预想的一样举行厂。我体会到一种新的生活,所有的骚
动和不安都可以得到平复。
    但是,我心里却越来越着急起来,因为我已经有一年半没做过与情报工作有关
的事了。这使我背上了沉重的思想包袱,我不是那种不思进取、可以在几个星期内
都毫无长进的人、东事情报站的新管理层也注意到我近来没有得到充分的发挥。
    新来的副站长会见了我,给我打气一我一方面承认自己有些耽于疏懒,另一方
面也告诉他我的掩护工作非常繁重,严重影响了我进行情报工作,通讯社记者和间
谍的双重身份迟早会发生冲突。我当然知道一但发生这种冲突将意味着什么,我得
作好思想准备。
    我请求,在有必要的时候放弃通讯社记者的掩护工作。副站长同意了我的请求。
    这是一个很艰难的抉择,因为我已经成功地站稳了脚跟,在社交圈内得到了认
同。对于深度潜伏的情报官而言,掩护工作几乎与情报工作同等重要,但是我认为,
日本已是我们的友好同盟国,我在掩护身份方面,可能无须像在不太友好的国家里
一样时刻绷紧发条。
    我的心情轻松下来,日常生活也有了一些新意。
    一天,我光顾了一个重要的目标机构,和一个人谈话。他就像一枚坚果一样,
顽梗不化,表面上彬彬有礼,骨于里却充满敌意,尤其是对我这么一个所谓的新闻
记者。谈话时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在场,姑且称他为奥野吧。谈话显得十分枯燥
无味,碰巧那个顽固的家伙有电话找他,暂时走开了,留下了我和奥野二人。
    那个年代,凡厉害的对手无例外都表现得沉默寡言,因为都怕“祸从口出”。
奥野也不例外。
    他静静地同我一起坐在那儿,面上毫无表情,抽出一支烟,从口袋里掏出火机,
点着火。
    这不过是一个很简单普通的动作,但此时,我对日本人的了解终于派上了用场。
    我知道日本男人,尤其是商人,都喜欢带一些可以表示其身份地位的物件。奥
野在点烟时,手执火机划了一道比一般人要大一些的弧线,可能是在有意无意间,
使我注意到他手执的火机正巧同我的一模一样,是一种典型的高尚地位的象征。
    扑克牌场上造就的本能告诉我,奥野是一个自负的人,因而也是易受影响的人。
(自负的人往往也是脆弱的人。)
    我抓住时机,直接说:“有空一块出去吃饭?”
    他冷淡地回答说:“不,我不能去。”
    我并不觉得脸上无光,又说:“我跟你打电话。”
    奥野还来不及拒绝,那顽固的家伙已回来了。奥野没有对他说什么,这使我倍
受鼓舞,觉得有苗头。
    这是一次稍纵即逝的机会,我当时只觉得,这可能是我作为情报官员的一个良
好开端,谁曾想到,这次偶然的机会后来竟决定性地改变了我作为情报官员的个人
前途,甚至于改变了我的一生。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我打电话给奥野。我不想给他留任何选择的余地,直截了
当地告诉他我要在某天某时在一间很有名的餐厅的酒吧里和他见面。
    “你一定要去。”我说完就立即挂上了电话,完全不理会奥野有什么反应。
    我无法想象将会发生什么,也无法确定奥野是否一定会赴约,或者他会不会还
带其他同事一同赴约,对方当时最喜欢这样做。但我觉得我抓住了他虚荣、跃跃欲
试的心理。我也希望我所约定的豪华餐厅对他会有些吸引力。这是我第一次独自一
人行动,但我知道应当如何应付。
    东方武术有一招,称曰:欺身直进下三路,抓他卵子不放松!!!
    我开始准备和奥野的私人会晤,这是一次好机会,要一击中的,不能大意。那
么,我要从奥野那儿得到些什么呢?我完全明白什么才是我的最终目的,那就是招
募,这是同每一个对方的新的目标人选见面最终的目的。当时,这对我还显得很遥
远,给我的压力也很大。我不能一味空想如水中月、雾中花似的结果,而要付诸计
划和行动。我开始一步步筹划该如何实施。
    我喜欢事事深思熟虑,未雨绸缨,花了很长时间做思想准备。我试着想象每一
种可能发生的情景以及相应的对策,以防发生任何“意料之外”的事。
    赴约那天,我比约定时间早很多到了那间酒吧,边观察四周的,清形,边等奥
野。约定时间过5 分钟后,他也到了酒吧。
    他迟到了一些,对我作了简短的道歉后,开门见山地问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我女朋友正在外面等着我。”
    “嗅,为什么不叫她进来一起聊聊?”(我想中情局对这类娱乐是极乐意“资
助”的。)
    “我叫她在外面等我,如果10分钟不见我出去,就自己离开,去她要去的地方。”
(她一定是个典型的日本姑娘。)
    “好吧,那么请坐一会儿,喝点什么?”
    我猜想奥野虽然已经结婚了,但仍想向我炫耀他还有这个“女朋友”。
    奥野坐下,叫了饮料。我的手上也正端着酒杯。我仔细观察起奥野来。
    他穿戴很整洁。从他眼角瞟向门口的举动上,可以看出他所说的女朋友在外头
等他的话是可信的。他是一位30来岁的身材瘦削行动敏捷的人。
    我要赶紧有所行动,以留住他。开始的几句话一定要说到点子上。
    我问道:“你已经结婚了吧?”
    “是的。”他依然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哦,你已经结婚了。你每天至少要工作10-12小时,每周工作6 天。而你还
有一个女朋友。你一礼拜要操几次?”
    我这话就像是一颗炸弹。奥野有点畏缩,看着我的笑脸。
    我前面已提到过,日语很文雅。那时在日语里还没有一个与“操”对等的词,
虽然现在年轻人受外来语影响已开始直接用这个词。
    一般日本人用“干”这个字眼表示性交行为。但如果我问奥野“你每星期干几
次”,又能文雅到哪儿去?对日本人而言,这一样会使他感到震惊,尤其是这话竟
出自一个第一次真真正正与他交谈的外国人之口!
    奥野竟回答了我的问题!脸上带着一丝自豪的微笑。
    我不记得他说几次了,8 次,10次?这都已没太大关系。我知道的是我已经把
握住了他,奉承了他的虚荣心,找到了他自负的弱点。
    “啊!”我惊呼起来,显出我对他的钦佩和敬畏,脱口赞叹他精猛,有男子气
概,同时心里想:今晚我可抓住你啦,你的女朋友只有自己走了。
    奥野深坐进了他的椅子,沉浸在他自我荣耀的光圈里。
    从那以后,我和他整个晚上都没有再提及他的女朋友,这一话题被完全忽略了。
我们开始像朋友似地闲谈起来。
    奥野是个骄傲自大、自我感觉良好的家伙。但是因为我是一名“受人尊敬”的
外国记者,而且比他大5 岁——这在东方是很重要的因素,他对我的态度又有所不
同。我们无拘无束地谈论着我主要目的以外的话题。
    我引出了“间谍”这个话题。奥野于是说起曾听说一个关于“间谍”活动的小
小酬劳的故事。
    我评说:“太少了!”
    他悄声向我:“你认为间谍值多少钱?”
    这下轮到我惊慌失措了。
    中情局有一条基本原则:未经允许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私自作出钱财的承诺。
奥野可能会极有利用价值,但目前还无法知道到底他有多大价值,所以我实在无法
正面回答他所提出的问题。我对一名间谍,或者是像他一样有潜在利用价值的间谍
身价几何,全无概念。但是,他正等着我给他开价,想知道我的诱饵有多大。
    我一边晃动着双手,假装胸有成竹,一边却搜肠刮肚,寻思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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