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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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阳-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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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的姿态来。
景澄牵着她的手上了画舫,掌船人撑开杆子,画舫划开水缓缓驶出。
柳旭凭栏而站,浓墨般的发丝迎风飘舞。
“外面风大,你的伤还未大好,还是进来休息吧。”景澄又给她加了件斗篷,拥着她进了画舫二层的屋子里。
四面的纱帘垂下,焚香炉内香烟袅袅,暖茶在手,让人萌生睡意。
柳旭坐在软垫上打了个哈欠,景澄凑过去,滚热的呼吸吹拂在柳旭颈侧,“困了么?不如做点醒精神的事好了。”说着手伸进柳旭的裙子里。
听到屋里响起面红耳热的喘息声,芝兰懂事的转身下了楼去。
画舫依旧缓缓的行进在镜月湖上,湖面随风荡起一层层涟漪。

“……之后九姑娘就和景公子进了屋,两个人……”芝兰适时住了嘴,仔细观察莫轻尘的表情。只见莫轻尘双目平视前方,像在想些什么,听她停了,也只是机械的问:“后面呢?”
“后面?后面两个人一起下楼来,景公子吩咐画舫划回轻尘苑,送九姑娘回了房,奴也跟着进去伺候着,听景公子说有要事在身,要离开一段时日,还说想给九姑娘赎身,问奴要多少钱来着,奴答说九姑娘的卖身契在管事嬷嬷那里,须得嬷嬷点头才可。景公子便说暂时不必了,日后再来与嬷嬷商议,接着十分着急的走了,临走前还再三叮嘱奴一定要好生看顾九姑娘,等他回来……”
“完了?”莫轻尘问。
“嗯。”
莫轻尘舒了口气,“你出去吧。”
芝兰连忙提着裙子跳了出去,心想主人闷不吭声的时候更吓人。
“等等。”
芝兰被叫住忙回头问:“主人还有何吩咐?”
莫轻尘疲惫的挠了挠额,撑住下颚问:“君呢?怎么不见她?”
“回主人,君刚接到线报,说是银库失火一事查出些眉头,便出去会那人去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
芝兰刚推开门准备走出去,忽然一名侍人扶住门柱跌跌撞撞的扑进来倒在地上,嘴里嚷着:“主主人,有人放迷香……”还没说完便头一栽倒地上了。

“我们在这里呆多少天了?”柳旭眼神出神的望着窗外问。
漪双从盆子里拧干把子,递给柳旭道:“快八天了,大人问这个做什么?”
柳旭握着他的手不放,调笑着说:“日子过得真快,你想回宫吗?”
漪双这些天早习惯她的毛手毛脚这下连手也懒得抽回来了便答:“这是想回便能回的吗?”转而想要问她与景公子出去泛舟的事,但又觉得不妥,这时忽见把子由白色渐渐染成水红色,立即叫道:“有迷香!”说着用浸过水的把子捂住柳旭的口鼻,而自己身子一软,嘭的一下软倒在床头。
柳旭饶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扯掉捂嘴的把子,直盯着门看。
果不其然,不多时便见门缓缓推开,柳昶一脸笑意的走进来,冲柳旭行了个宫礼,“委屈皇上了,臣是来接皇上回宫的。”
怕不是吧。柳旭心里想,表面上笑道:“解药。”
柳昶从袖里拿出一颗药丸子放进柳旭嘴里,不消片刻,柳旭从床上走下来,抱起漪双往外走。
走出轻尘苑毗邻的小巷子,只见整条章台街被御林军清得干干净净,街上停着两辆马车,柳昶掀开前面一辆马车的帘子,柳旭将漪双抱上去,柳昶转过身上了后面一辆车,在旁伺候着的宫侍下令起驾,浩浩荡荡的朝着皇城行进。
摇摇晃晃的马车里,漪双只觉周身麻痹,连舌头都不听使唤,不由得闭上眼,心想等药力散去后再作打算。
迷蒙间,润湿温热的唇瓣贴上他的唇,漪双下意识的想要推开,谨不防一颗药丸子滑进嘴里,混着她灼热的气息,让他有片刻的迷乱。
再次睁开眼时,见柳旭正坐在一旁手里把玩着一颗药丸子,漪双见着眼熟,脱口便问:“皇上手里拿的是……?”定然不是先才迷香的解药,澜王给的那一颗解药应该已被自己服下。
柳旭斜眯着眼道:“郑侍君忘了吗?这是当初三位郑侍君亲手炼制的十全大补丸啊。朕在想,这药要是男子服下了,能坚持几天几夜啊?”
漪双浑身几不可闻的抖了一抖,手撑着地往后挪,柳旭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依旧眯笑着说:“瞧瞧,郑侍君怎么啦?朕只是问问,又没说一定要侍君以身试药,侍君在怕什么呢?”
漪双猛地呼出口气,双眼慧黠的望着柳旭道:“皇上想知道什么?但说无妨,臣侍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闻言,柳旭将药丸收好,眉开眼笑:“朕喜欢聪明的人。”
漪双低眉顺眼,不敢抬头,柳旭一把拉过他,揉进怀里,眼神凌厉:“可朕更讨厌凡事都瞒着朕的人。”说着冷不丁将一颗药丸子塞进漪双嘴里,漪双还来不及反应便咽了下去。
漪双急得趴到一旁开始用力的呕,想把药丸子吐出来,柳旭帮忙拍他的背:“别白费力气了,这东西入口即化。”
漪双卡着自己脖子问:“你给我吃了什么?”
柳旭摸了摸鼻子不以为意的答:“十全大补丸啊。”
闻言漪双反倒松下一口气,这药是他们三兄弟炼制的,药性如何他自是明白得很,当下道:“皇上就不要再戏弄臣侍了,真正的……”正说着,脑海中如浮光掠影般想起些什么,忙噤口不言,直直的看着柳旭。
柳旭冲他挤眉弄眼:“一直看着朕不会是爱上朕了吧。”
一句话说得漪双想死的心都有了。
马车才刚停下来,漪双便转过背跳下车,逃命似的往露凝殿跑。
“二弟。”“二哥。”漪红漪喜见漪双回了露凝殿皆高兴的出来相迎,又见他身着下人的粗布衣裳,心想他为了自己必是吃了不少苦头,心中更是愧悔难安,不由对他越发殷勤起来,两人张罗着带他去沐浴,衣服也换回原来的锦衣华服。漪双正装走出来,心情却更加沉重,便对漪红漪喜说想一个人静静,漪红漪喜才依依不舍的出了漪双所住的露凝殿侧殿。
皇上到底要做什么?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漪双低眉仔细回想,发现一系列的转变似乎是从他递给皇上的那个把子开始的。的确,他为了防止中毒,在那把子上做了手脚。而凑巧的是澜王用的迷香竟是无色无味的,若不是那把子变颜色,他根本就察觉不到澜王的迷香,看来外界传闻澜王尤善炼制迷香一事倒也并非空穴来风。
其后,皇上给他吃下那颗药丸子应该是要诈他,想问出十全大补丸药性发作时的情形,这样来说……她是想利用自己咯?
还有一点,漪双怎么也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澜王要大张旗鼓将整座轻尘苑都施放迷香?这样做仅仅为迎皇上回宫似乎太劳师动众了些?难道说,澜王这样做是为了隐藏某些不为人知的目的?澜王的目的是……
“侍君,侍君。”宫侍接连叫了好几声,漪双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什么事?”
“皇上的近侍小瓢子前来求见侍君。”
漪双立马捂住额头,连声哀呼好痛好痛,宫侍立即上前扶住他,着急的问:“侍君是否身子不适?不如奴去回了小瓢子。”
漪双点头,嘴里还叮嘱道:“一定要客气些,不要失了礼数,叫人嘲笑了去。”那小瓢子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定是得罪不得的。
宫侍去了一会儿,才回来禀报:“侍君大喜,小瓢子带皇上的口谕来了,说让侍君即刻起身去光禄殿陪驾。”
要来的躲不过。漪双不禁想。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不喜欢的人要虐,对于喜欢的人要宠~~~




19

19、第 19 章 。。。 
 
 
夜,有些深了。
太后宫里,皇太后与柳昶漫步在长长的甬道里,不见一个宫侍。
“昶儿,这次辛苦你了,为了布下这个迷香阵,委屈你去了那肮脏之地好多次。”皇太后面无表情的说,只眼底闪着兴奋的光。
柳昶恪守礼节的回道:“父后过赞了,这是孩儿该做的,父后等这一天等了好些年了,孩儿竭尽心力也要完成父后的心愿。”
皇太后停住脚步,转过头望着他,欣喜的道:“都道是儿子是爹的心头肉,父后这么多年没有白疼你。”
柳昶拱着手不说话,皇太后转过身继续往前走,两人到一处隐蔽的宫室前停下,两名宫侍守在门口行礼,在皇太后的示意下打开门,只隐约见里面香雾袅袅,柳昶从袖里掏出一枚药丸子递与皇太后,皇太后服下后跨过门槛走了进去,屋内的光线有些暗,而那晦暗不明的光渐渐勾勒出一个人影。

同一时刻,光禄殿内柳旭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眨巴着眼盯着御座边上群情激动的三人小组,欸,严格来说应该是二人小组吧。虽然左相一直坐在那儿,但实际上开口争论的只有右相青颜和户部尚书天珠。
“邹国有变,成国会不会也出兵?” 
“成国女帝病重,他们怕是争帝位都来不及,哪儿还有心出兵?”
“那肴国呢?肴国国力正盛,要是出兵的话……我看看,以邹国妫水为界,划江而守,应该是能拖住肴军,但这样供给很可能成问题。”
……
为什么?明明是在制订战略部署,开口的是尚文的右相和管钱的户部,而作为核心灵魂人物的左相却闭口不言呢?
柳旭见时间差不多了,摆摆手道:“天色已晚,众卿家还是改天再议吧。”
“臣告退。”青颜天珠二人齐声道,一面走出光禄殿一面还在议论个不停:
“肴国男帝当政,很有些扶不起的阿斗之势,但听说肴军统帅高嵩手段强硬,是个厉害人物。”
“君弱则臣强,听说肴国的内阁首辅伊尹大权独掌,权侵朝野,无人能及,就是不知道这样的状况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自然是好事了,你想想,一个武将,一个权臣,那还不闹得窝里反才是。”
“呵呵……”
见两人谈笑着走远了,柳旭转向左相问:“你反对朕出兵?”
稀辉的月色温柔的拂过他俊朗的脸,勾画出深邃的轮廓来。他轻轻抿了下嘴角,开口说:“皇上心意已决,臣不敢抗旨。”
柳旭才刚松下口气,他复又说:“只是臣很好奇,邹国商太后乱政由来已久,民怨高涨,为何迟迟等到近日才得以生出事端?”言下之意,他对柳旭带回来的邹国有变的消息持怀疑态度。
柳旭提高嗓门给自己壮胆:“这个朕刚才不是说过了吗?邹国真正的甍萃女帝早已下落不明,如今坐在御座上的女帝是商太后找人冒充的,这事要是被人给揭发出来,邹国上下不乱成一锅粥才怪!”
“皇上是从何处得知当今朝堂上的甍萃女帝乃是商太后命人假扮的?说到揭发,必定是位高权重且威望颇高之人出面,否则难以让人信服,不知皇上指的又是邹国哪一位重臣呢?还有,就算是邹国上下因此而大乱,如若我国贸然出兵,反而会激起敌愤,到时邹国上下齐心为保家卫国不惜殊死抵抗,我军又将蒙受怎样惨烈的损失?这些,皇上您都有考虑过吗?还是说皇上您只是把出兵邹国一事当成儿戏罢了……”
“够了!”柳旭气得大叫着从御座上走下来,提拎住左相的襟口横着眼问:“在你心中,朕就是那般欠缺考虑的庸君么?还是说,左相大人压根就不打算挥师西进。而这样做的理由归根结蒂只有一条——那就是不希望有人牺牲,你说,朕说得对——不对!”最后几个字像是从牙齿缝里逼出来似的。她本不想这样对他,他是她最信赖的人,是值得依仗的重臣,甚至在母皇走后,她以为这世上只有他能陪着自己坚定而执着的走下去。然而,这也只是她一厢情愿的以为罢了。
可他偏偏与自己作对,一次,两次,三次……她都闭目不见,连朝政都可以丢给右相统摄,她是真的什么都想不要了。然而,她依旧清晰的记得母皇对她说:朕的旭儿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孩子,若是能结束这天下间无止境的战乱纷争便好了。
恃强凌弱,强国立,弱国亡,这便是世间的生存之道。
所以,她不能弱,她只能强。咬着牙坐上那个冰冷毫无温度的御座,将一个积贫积弱的静国推上富国强兵之路,她付出的努力与心血又岂是常人能够想象得到的?然而当静国的国库充实起来,当静国的兵马强盛起来时,他却要对她说止戈为武,施行仁政。
她无法再忍受他的缚手缚脚。
但她忘不了,那夜他坐在午门外发呆时的眼神,痛彻的伤痛如根根寒针扎进她的心窝,让她每一次呼吸都痛。
要到何时你才能够明白,我所做的一切仅仅是为了抹去你眼底的哀伤?
柳旭闭上眼,“朕话已至此,左相还是请回吧,朕会即日安排左相奔赴西陵。”她怕自己会心软。
“皇上。”他唤了声,静默良久后方说:“皇上珍重。”说完转身出了光禄殿。
直至这一刻,柳旭开始害怕自己是不是真的失去他了。

漪双赶到光禄殿时,殿内正走出两人,漪双一瞧是女子,忙退到一侧回避,那两人正满面春风的交谈,倒也没留心他站在角落里。
“成国女帝病重,膝下无女,仅有两位年幼的皇子,天珠以为这帝位该由谁来继承?”其中一人问。
“这事儿我也打听过,女帝无女倒是事实,但女帝的亲弟二皇子手段狠辣,如若他回到成国,想必这皇位对他而言如囊中取物。青颜以为呢?”
漪双这才听出两人正是右相青颜与户部尚书天珠,只是她们二人深夜从光禄殿走出来——难不成是皇上召她俩商议国事?
右相思量片刻又说:“这二皇子的手段我倒是早有耳闻,若是他登基为帝,对我静国大大不利。但若是幼帝登基,权臣弄权,这成国败下去了最好不过。”
“呵呵……”
两人谈笑着走远了。
漪双看着两人走远了才从角落里走出来,呼出口气转身朝殿内走去,这时殿内急匆匆的走出一个人与她撞了个满怀。漪双摔了个趔趄,还没来得及站稳脚,但听那人声色俱厉的喝道:“何人大胆擅闯光禄殿?”
“我,我……”漪双平时挺伶俐的,这一摔,脑子一时间没转过弯来。
“光禄殿乃重臣议事之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来人啊,把他带下去,本相要严加盘问!”
晕,刚才那位是右相,这位必是左相了。人说左相素来刻板严厉,这下自己怕是有理都说不清了。
眼看着御林军从后面涌上来,殿上忽然有人喊:“且慢!”
漪双满怀希望的抬头,只见柳旭从阶上快步走下来,一把握起他的手情意绵绵的叫:“美人啊,你可算来了。”叫得漪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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