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大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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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大风暴-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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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诚、正直、专业、乐业地在财经金融界服务的从业员感谢他们为社会繁荣作出贡献,并祝愿他们工作顺利,生活愉快!    
    自序    
    《金融大风暴》是我为纪录九七年在亚洲发生的一场金融风暴而写的一本财经小说。    
    我的财经小说一直以财经为背景,写一个真实的特定时代和环境内所发生的人性与爱情故事。    
    名满天下的《铁达尼号》电影故事,也是以一个人所共知的大灾难为背景,以一对少男少女的纯情恋爱为经,以在灾难之中的其他各种人情为纬,交织而成一个吸引人的故事的。    
    老实说,我这个只看了一次该电影的普通观众,在观后提出了一个很多朋友都未能为我解答的疑问。如果从物理学的观点去看该剧的一个情节,可能会是一个引致整出戏也不能成立的漏洞。    
    那是个什么漏洞呢?    
    我在想,巨型邮轮撞了冰山沉没,苦苦求生挣扎而最终成功地穿着救生衣跳到海里去的乘客,仍难逃一死,理由是冰山附近的海水是在冷点之下的,根本可以用来作急冻之用,故而小救生艇全速赶过来,依然无法救活他们。    
    既如是,船穿了洞,涌进去的大量海水,自然也应该是零度之下的冰水才对。血肉之躯根本无法可以抵御那种刺骨的冷冰、拒抗那种急冻的物埋作用。    
    曾生活过在寒冷地方的人,会告诉你以一盘普通冷水洗手也会令指头冻到失去知觉。    
    能像电影中的男女主角,如此生龙活虎般活跃挣扎在冰水中达两小时之久,跟结局时那些在海里穿了救生衣的乘客,等不及救援就被海水冻毙的情况比较,是一个很大的疑点。    
    然而,大众电影有一点点犯驳之处,实在是无伤大雅的,观众可欣赏、可享受、可赞叹的原素还有很多。单是剧情紧凑到令观众不必或无暇思考剧情的合理性,就已经是它独特而成功之处。    
    我把这个《铁达尼号》的所谓存疑点提出来也只不过是闹着玩的。同时,也引证出《金融大风暴》在撰写时,我的重心思想并不在于详细详尽甚而是非常准确地介绍出亚洲在一九九七年内发生的金融风暴。    
    亚洲的金融大风暴之远因和近因复杂难缠,要抽丝剥茧的把所有来龙去脉都写进故事里,那不是我的财经小说,而会是一本考究世界金融体系、各地财经企业运作,以及东西方社会经济矛盾冲突的一本专书。如果还加上可能的政治影响因素,就更非一般寻求消闲享受的读者所需要了解的。    
    同时,我相信我的读者大部分是对金融知识和财经技巧陌生的,太深奥复杂的投资营运,会对他们造成消闲阅读的一份困扰和压力,故此,书中有关财技与投资的描述,都相当简单和片面。例如描写男主角殷家宝在处理套利投资时,我亦没有不厌其详地在内容上解释现货与期货买卖的相互制衡和套戥关系,只用了非常简略的描写,宁可流于单纯,以致与现实情况产生些少距离,也务使读者一看就明白。    
    从撰写大众文学的出发点去构思这本小说,我着重于提供一个真实的时代背景,尤其刻意描述一场众所周知,很多人且会感同身受的灾难,从而发挥各式人物在灾难之中的人性表现。    
    金融大风暴是亚洲的铁达尼号。天下间没有永不沉没的邮船,问题只在于我们当时是否恰在船上。    
    船上的每个乘客,当他们面临极大的考验,处于生死利害关头之际,究竟如何应变、如何自处、如何求生、如何存义、如何殉情?在在都能表现出人类的品格和素质。    
    相信这才是最能引起读者共鸣和兴趣的。    
    在金融大风暴的背景与形成描述中,我只能挑其中一两个简单案例中的一些因素去作为故事的骨干。而故事的戏剧性又往往能刺激官能享受,故而在素材的挑选上,我又采用了一些灾难所不能避免的阴谋论,从而产生的冲击与悬疑不能说绝对真实,但肯定会更具吸引。    
    与此同时,我很能抓紧每一个机会去表扬民族自尊,发挥爱国爱港的感情,这都是令我快慰的。    
    《金融大风暴》与《归航》都是财经小说,有可能在很多年之后,或者会像晚清小说一样,成为一种另类的历史素材,果真如是,真是一份意料不及的成绩。    
    正如本书内写过的一段话:“一个人、一个名字的流传与世界上很多很多有意义的事物相比,是微不足道的。”    
    我衷心信奉这个道理,然而,我必须以欢悦的心情告诉一直爱护我和支持我的读者,在我艰辛的文字创作过程中,能够抓一些新鲜的实在的、属于我们生活圈子、属于我们社会范畴、属于我们生存年代内的题材,是令我孜孜不倦地努力笔耕下去的主要因素。    
    毕竟事实是:一九九七年掀起的金融风暴,是一场在金融游戏法则之内,在法律容许之下,且在绝大多数人对财经技俩不熟识的情况之中,所发动的无刃杀人之第三次世界大战,使整个亚洲都受到重创伤害。那无异于江湖高手出招伤害手无寸铁的妇孺,委实令人痛心疾首,徒呼奈何。    
    我不但以小说记载了这个事实,且以小说指摘了这种有违江湖道义的行为,也以小说表扬了中国人在困境中的坚强斗志,同时以小说展示了我对中华民族在二十一世纪成就的期望。    
    自然,每一本我的小说都不会缺乏爱情故事,因为我笃信世界有纯洁无瑕、同生共死的爱情,我相信人在不断的享受着爱情时,生命是会越来越有意义越光彩的。    
    现在不流行什么海可枯石可烂了,认为这个说法比较老土,可是,谁敢担保自己坐的一条船不是铁达尼号呢?    
    不要紧,只要身伴有人会对自己承诺“YOU JUMP I JUMP”,那就是人生的一份美满的成绩了。    
                                                                                   梁凤仪    
    


第一部分金融大风暴(1)

    樊浩梅那张净白的脸微微涨红,额上渗出来的汗水流过了眼角的鱼尾皱纹,湿了发鬓。    
    她实在觉得房子很热。    
    早就应该把这部已经用上了十年有多的空调机换掉。    
    樊浩梅在心上叹了一口气。    
    人老了,等于机器旧了,就开始不灵光。    
    靠体力干活的她,尤其担忧老之将至。    
    “阿梅,把收音机开了。”正躺着接受樊浩梅按摩的尤祖荫这样嘱咐她。    
    “不怕吵着你吗?”浩梅问。    
    一般的客人,躺在按摩床上不到五分钟就会入睡。别看轻年已半百的樊浩梅,她的指压功夫公认是一流的。手指头像枝魔术棒,一触到客人的穴道上,就教对方浑身松弛软化,轻而易举地被推进梦乡。    
    尤祖荫今天从中午饭时间上来做按摩,到现在下午三时多了,他还只是在假寐。    
    这种罕见的情况,令樊浩梅有一点点发急。    
    她敏感地担忧自己的手艺已经大不如前。    
    樊浩梅是个敬业乐业的人。每当她看到那些精神紧张的客人,经她效劳之后,舒畅地打起呼呼来,浩梅就有很大的工作满足感。    
    可是,今天,她意识到自己的手艺不能在尤祖荫身上奏效。尤祖荫的每一寸肌肉都紧张地鼓起来,硬帮帮的,像石头似,整个神经系统完全处于备战状态,顽抗着浩梅指头的魅力。    
    尤祖荫伸手摸向按摩床边的茶几,把手表抓着了,一看,便叫道:    
    “阿梅,快,我要听电台的财经消息。”    
    樊浩梅只好扭开收音机,把声浪调低一点,不要酿成这百来尺的房间内一股噪音。    
    “阿梅,”尤祖荫说:“我很担心。”    
    “嗯。”    
    樊浩梅不知该怎样回应?    
    她的客人几乎都是中环区内咤叱风云的财阀,跟樊浩梅是生活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里,他们的喜怒哀乐,压根儿跟浩梅扯不上边,也不是她所能理解的。    
    然而,樊浩梅听这些贵客吐苦水,谈心事,已非自今天的尤祖荫始。    
    到浩梅这间坐落在威灵顿街旧唐楼的私人按摩室来的,都是她三十年前来港时就认识的老主顾,他们把浩梅视作老朋友,非常的信任她。    
    五十年代至六十年代初的香港,不论是金银买卖、证券交易、外币找换,都集中在中环永吉街附近一带。    
    今时今日,名震四海,财倾五湖的多个香港华籍大亨,包括尤祖荫、安重亮、李善肪等在内,当年都只不过是在永吉街的银铺金店内挂单的水客,来往内地和香港之间,依靠币值波动、政局动荡,从中赚取可观的汇兑差额。    
    他们这班主要来自广州和上海的金融界高手,在香港重施故技而有所斩获时,最大的享受是上湾仔杜老志泡舞女,或者从永吉街走三分钟路程,摸上威灵顿街这幢旧唐楼来,找樊浩梅做按摩。    
    三十年后的今天摇身一变而为香港地产大王,上了美国权威的福伯氏财经杂志封面的安重亮,就曾对浩梅说:    
    “阿梅,你是看着我们这批人出身的了,无事不可谈。”    
    宝隆银行与金融集团的董事长李善舫也很认真而感慨地说过:    
    “阿梅,相识于我微时的朋友不多,你是其中一人。”    
    樊浩梅把这些话听在耳里,记在心上,不无感动和感慨。    
    她相信这班大亨对她说的话是真心的。    
    最主要的理由是,浩梅只不过是一个默默地在这层旧唐楼内为他们提供指压服务的平庸女人。他们犯不着讨好她。    
    多少年以来,这班日理万机,千人敬万人捧的大亨,习惯一躺在樊浩梅的按摩床上,耳畔听到那部陈年空调机发出“咯咯咯”的声响,就会安稳地睡去。不只是浩梅的上乘指压功夫了得,且因为他们觉得置身于一个安全的环境之中,备受体贴照顾,不必担忧这种享受是有着形形色色的附带条件的。    
    浩梅的服务,带领着他们走入时光隧道,回去旧时简朴舒适的日子,让他们有信心,当自己拥有世界上难得的财富与权势之同时,并没有失去人生最宝贵的温情和友爱。    
    当大亨们左顾右盼都是奉承的嘴脸、耳畔都是讨好的说话时,他们珍惜着一种平等公道的交往。    
    几乎人人花在他们身上的功夫,都要索求超值的回报时,蓦然回首,发觉不贪不谋、安份守己的樊浩梅,简直惊为异人。    
    只有在浩梅的按摩室内,他们才真正获得十年如一日的优待。    
    真的,从前一小时的按摩,收费三十元,现今也只不过提升了十倍。这个收费比例跟樊浩梅顾客身家的升值相距有若云泥。浩梅非但不会依仗交情而多取一分半毫,她甚至连五年前房子的装修费,都是省吃俭用积聚回来,只足够简简单单的把旧得剥落的墙壁,重新漆一遍,又换掉了走起路来会吱吱发响的地板就算了。    
    宾主之间也似乎相当有默契,他们没有把彼此的人生际遇连结在一起处理。客人也就从没有对樊浩梅的营生地点提出过半点不满,他们不但需要浩梅实斧实凿的服务,更下意识地留恋着旧时的一切。    
    只有在这个旧时模样的环境之内,最易获得自里至外,由心而身的彻底松弛。    
    所以,尤祖荫今天坦白的对樊浩梅流露他的戚戚忧心,并没有令樊浩梅太过骇然。    
    她,一直是个很好的聆听者。    
    纵使不能实际提供分忧的意见,但她的老客户很知道,向浩梅吐露心声是最安全的,她绝对会为他们保密。    
    毕竟,这是个见高拜见低踩的年头,是个跟红顶白的世界,是个只宜报喜、不便报忧的社会。    
    身经百战,久历风霜的尤祖荫要找一个自舐伤口的地方,是非上樊浩梅处不可了。    
    报道财经消息的电台广播员,是个女的,声音很温和,叫人不相信她会报道出惊心动魄的消息:    
    “美联社最新消息:在金融界享有一百年盛誉的美国嘉富道金融集团现正陷于极度经济危机,美国政府前天仍为该企业辟谣,但今日政府已拒绝就嘉富道的财政状况置评,并声称在自由市场的法则下,政府不会对私营财务金融机构作任何形式的插手。这项声明使敏感的市场起了反应,今日嘉富道在纽约交易所内持续本周的跌势,股价下泻百分之十七点九,而本港股市有几只与嘉富道有密切关连的股票,股价亦连日下跌,其中以尤氏国际投资集团为首,今天收市价为每股港币十二元一角,较昨日下跌百分之十六点五,为全日跌幅最大的股份……”    
    尤祖荫听了这段报告,整个人弹起来,坐得挺直,不住喘气。    
    这个本能反射的快速动作,叫樊浩梅微吓一跳,很自然地往后退了两步。    
    “尤先生,”浩梅见到尤祖荫额上青筋尽现,双眼满布红丝,瞪得铜铃似地大,定睛直视,嘴唇半张半合,却说不出话来,那模样是吓人的。她心上一惊,下意识地把身子往墙上靠紧,先站好,才晓得继续说话:“我……给你倒杯热茶好不好?”    
    尤祖荫是听到她的说话的,不住地点了几下头,道:    
    “谢谢你。”    
    樊浩梅飞也似的冲出按摩室,跑进厨房去,七手八脚地准备泡杯浓茶。可是,一时间慌了手脚,找不到茶叶罐子,越急越是翻不出来,害得樊浩梅满头大汗。    
    “妈,你找什么?”    
    樊浩梅抬头,看到了自己那足有六尺高的儿子方力,更添三分急躁,回应道:    
    “茶,茶在哪儿了?”    
    方力吃吃笑,指一指他母亲身后的杂物架,道:    
    “在那儿呢!妈,你比我还笨!”    
    樊浩梅回身一看,茶叶罐子真的好端端就在眼前,她顾不及夸方力几句,慌忙把茶冲好,三脚拨成两脚跑回房里去。    
    “尤先生,茶!”樊浩梅双手捧着暖水杯,递给尤祖荫。“小心点,水是刚开的,很烫。”    
    尤祖荫没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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