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少奇的最后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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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少奇的最后岁月-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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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批评了那些造宋副主席反的人,还责令警卫部门必须保护好宋副主席。”

“宋庆龄同志对中国人民的革命事业贡献很大。每到历史的关键时刻,
她总是站在我们党的一边,全力支持我们党的事业。她对我们党无限钦佩,
无限热爱。她对世界和平事业也做出了巨大贡献,在国内国外都有很高的威
望。她在50 年代就向少奇同志提出加入中国共产党的要求。后来经中央讨
论,认为让她暂时留在党外对革命起的作用会更大些。”光美同志以敬佩的
口气赞扬着宋庆龄同志。

我在少奇同志身边工作时,曾多次感受到少奇、光美同志同宋庆龄同志
之间那无私的真挚的深厚的革命情谊,是共同的理想把他们紧紧联系在一起
的。

少奇同志对宋庆龄同志十分尊重,宋庆龄同志对少奇同志也非常敬佩。
他们除了政治上彼此关心外,在生活上彼此也很关心。

少奇同志经常就国际国内的重大问题去同她交换意见。宋庆龄在上海居
住时,少奇同志只要到南方去,总要设法去看望她。

不论在上海,还是在北京,少奇、光美同志去看望宋庆龄同志之前,总
要叫我们先打电话联系一下,看宋庆龄同志什么时候方便。如果是请宋庆龄
同志参加国务活动,也要先询问她的身体状况和本人的意愿。

少奇、光美同志知道宋庆龄同志很爱孩子,所以常让孩子们自己动手做
些小礼物给宋庆龄同志送去。特别是逢年过节,孩子们发挥各自的特长,有
做贺年卡的,有画画的,有送信札的。孩子们到了宋妈妈家里,唱歌、跳舞、
做游戏,欢声笑语荡漾在这座古色古香的深宅大院里,使宋妈妈得到了慰藉
和温暖。

宋庆龄同志经常给少奇同志的孩子们送些有纪念意义的小礼物。特别是
三年困难时期,她经常给孩子们送些糖果来。那时,孩子们能吃到几块糖果
简直高兴得不得了。有时在送些东西时,她还要特意说明,这是从某地带回
来的,那是某某人送的。


光美同志有一次从来庆龄同志那里回来,对我们说:“少奇同志对宋副
主席说,你给我们送东西,我们没有东西送你,多不礼貌。宋副主席笑着说,
我看到孩子们送来的那些小礼物,就是我最高兴最喜欢的东西了。”

还有一次,光美同志探望宋庆龄同志回来,满面笑容地对我说:“今天
的谈话真有趣,宋副主席说不好普通话,怕少奇同志听不懂,少奇同志说湖
南话,也怕宋副主席听不懂。怎么办?还是宋副主席想了个妙招,她说英语,
由我这个说普通话的人当翻译,少奇同志偶尔也说几句俄语,这样三人对话,
越谈兴致越高。既交流了感情,又沟通了思想,还重温了外语,真是一次难
得的谈话。”“还是在建国初期,少奇同志就对我说过,宋庆龄是一位伟大
的女性,她坚持孙中山的三大政策,不畏强暴,同全家人都断绝了关系。为
坚持自己的信念,支持正义的事业,她刚正不阿、爱憎分明。她是中国妇女
的骄傲,也是中华民族的骄傲。”光美同志又说。

正是由于他们之间存有这种伟大的友谊,所以,在少奇同志身陷逆境之
时,宋庆龄同志才不畏风险,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安慰少奇同志,关心少奇同
志。

这是人世间最可宝贵的真挚感情!

江青造谣

江青是兴风作浪的“好手”。这是已被历史证明了的。毛主席的大字报
发表后,江青到处讲:“认识人要有一个过程。我对刘少奇的认识也有个过
程。我是1964 年才认识他的。我向他汇报文艺界的那些污七八糟的事时,他
却不表态。”江青所说的“汇报”,是在1964 年冬的一天下午。她来电话问:
“少奇同志在不在?我要向他汇报个问题。”我报告少奇同志后,他说:“请
她现在就来吧。她没有来过,你在门口迎一下。”

我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穿着斗篷式棉猴几的江青来了。

我把她引到了少奇同志办公室。少奇同志热情地同她握手,并关心地说:
“房子里热,把棉衣脱了吧。”

江青微笑着说:“时间不长,我怕风,不脱了。”这时公务员给她送来
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我们就出来了。

江青向少奇同志讲的什么,我当时不知道。

但从江青说的时间来推算,肯定就是那次了,因为在1964 年里,江青就
只向少奇同志汇报过这一次工作。而仅仅就这一次,她还要作为大棒,砸向
少奇同志。

1967 年初,中南海贴出一张标题是“我们要造临时工制度的反”的大字
报。文中引用江青的话说,在我们社会主义国家里,竟然出现了临时工、合
同工。这是刘少奇推行修正主义路线的恶果。他是背着毛主席干的,是明目
张胆地复辟,是地地道道的资本主义用工制度。。现在就是要同修正主义对
着于。被解雇的要立即请回来;被扣了工资的要补发;遭到资产阶级反动路
线迫害的要恢复名誉、赔偿损失。。

我看到这张大字报,立即想到这是针对少奇同志在广西的一次讲话来
的。

那是1964 年秋,我随少奇同志来到了广西。他在广西壮族自治区干部会
议上讲到要实行固定工和临时工、合同工并存的劳动用工制度时说:“我们
现在只有一种用工制度,就是固定工制度。他们有劳动保险,招来了不能退,
要退很困难。我看以后劳动制度要改变一下,要尽量用临时工、合同工。。


过去上海、无锡等地方都是这样,我们在革命胜利后反而把季节工改成了固
定工,这件事做得很蠢呀!。。合同工做了多年后,只要干得好,也可以当
厂长。为什么合同工就不能当厂长?教育一下一样当。现在我们许多县委书
记、省委书记原来都是农民。我们军队里的许多将军原来也是农民。。要少
增加固定工,要大量使用临时工。。”

听了少奇同志的讲话后,那里的干部都说很开窍。少奇同志说:“到云
南再讲一讲。”但刚到昆明,就接到北京打来的电话,“请少奇同志速回北
京”,并说“有人有不同意见”。第二天,我们就同少奇同志乘飞机回到了
北京。

当时,我不知道对少奇同志的讲话有不同意见是指什么问题,看了这张
大字报,我才弄明白。

江青攻击少奇同志关于用工制度的讲话的话传开以后,马上引起了新的
混乱。一是许多人上街游行,要砸烂临时工制度;二是有临时工的单位被迫
把临时工转成了正式工;三是有些单位忙于为被处理过的临时工恢复名誉和
补偿损失;四是给原为临时工现已转正的工人增加福利。有的地方和单位因
资金不足和缺乏物品,解决不了实际问题,这些人就继续闹事。

而江青之流反过来又给这些人扣上了刮经济妖凤的帽子,并说:“这股
经济妖风的后台就是刘少奇。”

少奇同志看到报纸上的有关报道后,气愤地说:“真是岂有此理!去年
8 月份我就不工作了,现在怎么又成了刮经济妖风的后台?”

造反派的骗局

为了把少奇同志早日置于死地,造反派使用了许多卑鄙的手段。抓平平
当人质,便是其中的一例。

1967 年1 月6 日下午,卫士组接到一个自称是北京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
院的人打来的电话:刘少奇的女儿刘平平在从学校回家的路上被汽车轧断了
腿,需要马上截肢,家长必须到我们医院来签字,手术台都准备好了。

大家都被这个消息惊呆了。有的叫赶快告诉光美同志去签字,不然孩子
会更痛苦。有的说先不要告诉她,因为她和少奇同志出中南海很不方便。请
源源和亭亭先到医院去看看,如果确实需要动手术,他们也可以代家长签字。

源源和亭亭走后,我们都在值班室里等着,唉声叹气的有之,说祸不单
行的有之,大家从心眼里心疼这个活泼可爱的孩子,才十几岁就遭此不幸,
以后可怎么生活呵!要是少奇和光美同志知道了,他们的痛苦该有多大
啊!。。

这时,医院又以催促的口气打来电话,说王光美不来签字,就要耽误刘
平平的抢救了。

因为源源和亭亭没有回来,我们以为真的出了事,就告诉了光美同志,
她听后也惊呆了,连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双眼噙着泪水直瞪瞪地看着少奇同
志。少奇同志抑止住内心的痛苦,立即站起来,说:“马上要车,我到医院
去。”

光美同志忙说:“周总理不让我们出中南海!”

“你不去我去,我是家长,这么小的孩子,因为我挨批挨斗,又遭到这
么大的不幸!”少奇同志坚定的口气中夹带着无比的愤

怒。

少奇同志坚决要去医院,卫士组马上通知中央警卫局和北京市公安局,


告诉他们刘主席马上要到北京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去。由于时间紧迫,没
说去干什么,他们还以为刘主席要住院了。
卫士组的人和郝苗都随少奇和光美同志去了医院,我独自坐在卫士值班

室里守着电话。
原来,这是清华大学的造反派制造的一个骗局。
他们想扣平平做人质,目的是抓光美同志到清华去作检查。源源和亭亭

去后,也被他们扣了起来。但是,这些伪装成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的人
并没有想到光美同志的身后站着刘少奇,他们都怔住了,惊慌得不知所措。
源源看到爸爸、妈妈来了,就跑过去喊了一声:“他们要抓妈妈!”光美同
志立刻明白了一切,便奋不顾身地迎上前去,并说:“那好,除了我,你们
都走。”这时造反派中有人喊:“把刘少奇也扣下!”卫士们和公安人员怕
出问题立刻簇拥着少奇同志上了车。

光美同志气愤地对造反派说:“我抗议你们制造的这种骗
局。”
造反派回答说:“抓你是江青的指示,办法是我们想的。”
少奇同志回来一下车,看到我在值班室的门口站着,便朝我走了过来。
“平平怎么样?”我急切地问。
少奇同志微笑着说:“是红卫兵的骗局。他们真能想办法,为了抓光美

便把平平、源源、亭亭都当人质扣了起来。”说着就坐在值班室的凳子上。
“只要平平没出事就好。”我安慰他。
少奇同志点着香烟,抽了一口,说:“是呀,小孩子受我的株连,实在

不应该。”
我说:“我们也都受到了株连。”
“我犯错误,跟你们没有关系。”他还是这句老话。
正说着,平平气喘吁吁地回来了。因为造反派在医院抓到了光美同志,

学校也就放了平平。平平一见到爸爸,就扑到爸爸怀里委屈地放声大哭起来。
她边哭边说:“学校的造反派要我作检查,否则不让我回家。我给他们讲道
理,他们就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温良
恭俭让。”

少奇同志问:“他们打你了吗?”
“没有。”平平回答。
“你没有出事就好,不要哭了。他们把你留下,是做人质,说你遭车祸

了。我刚从医院回来,他们把你妈妈从医院抓走了。”少奇同志平静地安慰

着女儿。平平听说妈妈被抓了,哭得就更厉害了。
少奇同志拉着平平的手,边安慰着女儿边向他的办公室走去。
“文革”开始后,平平虽然只有十几岁,但她思想很活跃。在大串联时,

她向郝苗叔叔要了粮票和路费,自己背起挎包就往南方去了。串联回来后,
造反派让她揭发爸爸,并要她同爸爸划清界限,她理直气壮地说:“谁是谁
非还没搞清楚,同谁划清界限呢?”

有一次,她在爸爸的书房里大声叫喊:“他们说,毛主席发动的文化大
革命是对马列主义的大发展,我要看看马恩列斯的书,要搞清楚在什么地方
发展了马列主义。”我说:“人家说发展了,就发展了嘛,要听毛主席的话,
要跟上形势。”她把头一扭,不满意他说:“毛主席说,凡事要间个为什么。
我爸爸也跟我们说过遇事要用自己的脑子多思考,不要人云亦云,随波逐流,


不要盲从。反正现在是停课闹革命,我要把马列著作都看看,要搞清楚究竟
怎么发展了马列主义。”

乎平的执著和韧劲,我很赞成,但又为她捏着一把汗,惟恐这不怕虎的
初生牛犊惹出什么麻烦来。

“我是毛泽东选集编辑委员会的主任”

造反派可以毫无顾忌地到少奇同志的住处肆意对没有被罢兔的国家主席
进行污辱、批斗,是进入1967 年以后的事。

那年的1 月12 日晚8 点多钟,我在办公室值班。忽然听见怀仁堂南面有
喊口号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不一会儿,我已完全听清楚了,喊的是
“打倒刘少奇!”我断定这是中南海的造反派在集会游行,但不知道他们要
干什么。随着口号声越来越近,我的精神开始紧张了,心里琢磨他们是来开
批斗会的,还是要将少奇同志揪到什么地方去?不论来干什么,我这个当秘
书的总是很担心,生怕这伙人闹出什么乱子来。

当造反派来到福禄居(少奇同志1964 年以后的住处)大门口时,哨兵挡
住了他们。“我们要到刘少奇的院子里去贴大字报!”造反派蛮横无理地叫
嚷着。哨兵也不示弱:“我们的任务是保卫中央领导人,没有上级的命令,
不能放你们进去!”造反派哪里听得进这些,他们边嚷嚷边往里闯,但被警
卫战士拦住了。这时有人骂了一声“保皇狗”,有人上前撕战士的领章。双
方就这样厮打起来。门口的吵闹惊动了附近营房里的战士,他们很快跑了过
来。眼看一场短兵相接的战斗就要升级了,我赶快跑回办公室打电话报告了
警卫局李树槐副局长,这时卫士组也请示了警卫局。我们得到的答复是:把
大门打开让他们进去。哨兵便不再阻拦了。

当时我想,作出这样的决定绝非警卫局或办公厅所为。后来听说是康生、
江青同意的,说中央文革小组完全支持造反派的行动,他们的大方向是正确
的。

从此以后,国家主席的住处,包括办公室、寝室,都成了对造反派开放
的场所。一个既没有被罢免、又没有辞职的现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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