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家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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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家大小姐-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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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晴游魂似的回到荔景院里,最多不出五日,唐玉就会回来,她想问他……可那答案,真是她想听的吗?
  她辗转了一夜,还是不想面对。第二日,天将将露白之时,便将酣睡中的豌豆黄连着藤篮,一起放在一九房门外,离开了平阳侯府。
  如今唐玉问起,难道要她说:“因为你要娶别人,我伤心难过了,才会离开。”
  初晴后来细细想过,唐玉从来没有承诺过她什么,便不能算他负心抛弃她。她也就没有资格去质问,或是诉说不满。
  只是从前毫不设防的一颗心,被人一刀剖开,鲜血淋漓。经年痊愈,生出茧来,外人自是坚硬了。其实稍一触碰,那茧便硌在最柔软处,疼也只疼自己。
  所以不要问,她不想做自揭伤口之人。
  就当后来的事情没发生过,记忆只停留在四年前最后一次相见之时。
  元宵佳节,月色灯光满肃州,漫挂红纱满树头,翩翩潇洒美少年,皎如玉树临风前。
  以此作为少女时初次动心的完结,岂不极好?
  可惜,世事不能尽如人意,她虽这般想,与唐玉的纠缠却从不断,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卖萌(?????)求评论求收藏,么么哒

  ☆、欲坦诚

  
  “咚——咚!咚!咚”
  一慢三快的梆子声传来,宣告夜已入四更。
  寂静深宅里蓦地响起喧哗声来。
  唐玉睡得正沉,隐隐约约听进耳中,却并未醒来。书房榻窄,再加上昨日挂心初晴的事情,他睡得并不踏实。今日见她有所好转,他才安心深眠。
  书房的门突然被拍得啪啪作响,伴着七巧尖声喊叫:“三少爷,不好了,初晴姑娘吐血了。”
  这叫声如利刃一般插。进唐玉心里,刺得他立时清醒过来,随手抓过大氅披起便疾步向正房奔去。
  进到室内,只见床前地上一滩黑血。
  “姑娘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惊起来……”
  “去微澜居把卢神医请过来,快去!”唐玉打断七巧的话,吩咐道,“叫一九去请卢神医,快!”
  唐玉来到床前,看到初晴面色苍白,双目紧闭。他伸出抑制不住颤抖的手握住她的,脑中千百个念头瞬间闪过。
  他相信卢神医的医术,那药本身断然不会有问题。
  如此说来,难不成是从二嫂那里拿来的配方出问题?
  难不成是他轻信了么?
  夫妻本应同心,二哥不肯帮忙,二嫂偏要对着干,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但二嫂给的理由,唐玉不觉是假。
  五年前,大哥的孩子,唐家孙子辈的独苗去世不久,二嫂便诊出有孕,当时全家都极为关心此事。偏偏,那孩子在二嫂肚子里不出三个月便掉了。
  他还记得当时父亲与祖母都很失落,二嫂更是伤心不已,事后大病一场,养了快一年时间才痊愈。
  此后多年,二嫂一直陪祖母潜心向佛,十分虔诚。
  可惜,于生育一事上,佛祖也未能帮上什么忙,是以至今,二嫂也未能生下一男半女,后继唐家香灯。
  大家都知这已成了二嫂的心病,表面上再无人敢提。
  二哥向来行事狠辣,二嫂却是温顺善良的女子,唐玉不认为她会拿自己的伤心事当借口骗他。
  除非,那药方她拿到时便是假的。
  可,二哥为什么要这么做?
  即便二哥有所针对,也应该对着他唐玉来不是么?
  害死了他心爱的女人,于二哥那里能得到什么利益?二哥虽然疑心重,但损人不利己,从来不是他的作风。
  更何况,父亲去世时唐玉发过誓,之后也将军中实权交出,处处相让,难道还不能令二哥释疑么?
  怀中佳人突然一动,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唐玉连忙问道:“阿眉……初晴,可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初晴只觉神思恍惚,听到有人殷殷问询,凝神细看,见是唐玉,反问道:“唐玉,你怎么在这里?”
  她记得,唐玉将卧房让给她住,他自己去睡了书房。怎么大半夜的,他竟然出现在这里,还把自己抱在怀里。
  他们不是没有亲近过,可初晴藏了心结,打定主意要远离他,自然也不愿再与他有任何亲密行为。
  她试着坐起来,只觉头晕目眩,全身无力,也不知究竟发生何事,明明日间已经渐好的,此时感觉比昨日还要难受。
  唐玉察觉她动作,只将人搂得更紧。
  初晴挣不开他,却能感觉到锁住自己的健壮双臂微微发抖。
  “你怎么了?”她不解,“为什么发抖?”
  唐玉不语,轻轻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在怀中躺得更舒适一些。
  初晴渐渐记起来了,自己睡到一半,胸口疼痛,坐起来吐过一次血,后来便又昏睡过去,也不这时醒来时间过了多久。
  “我是要死了么?”她轻声问。
  唐玉喝道:“别胡说!”
  他从来遇事都是一副云淡风情的做派,绝不慌乱,此时却在发抖,初晴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定是极恐惧才会这样。
  她静默一阵,终是忍不住又道:“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要不然要是我死了……”
  唐玉不愿听她诅咒自己,打断道:“你没事的,大夫马上就到了。”
  初晴撇嘴,故意道:“就算不死也可以说话吧。”
  “好,好,好,想说什么便说吧。”唐玉叠声哄她,“只要不说那个死字,你想要说什么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初晴精神有些不济,偏着头思索一阵才开口:“唐玉,在盛泽楼外楼的时候,那位说书的老先生说你有一块玉佩,是当年令堂与镇国公夫人,也就是你姑姑,给你定亲时候的信物,你一直挂在扇子上的,你能给我看一看么?”
  唐玉立刻唤叫七巧去书房取来折扇,将玉佩拆下,放在初晴手中。
  半圆型的玉佩,色泽碧绿莹润,玉上雕着鸾凤祥纹。
  初晴轻抚玉上纹路,问道:“另外半边是在慕容雪那里吗?”
  唐玉答她:“不是,他没有玉佩,想是当年场面混乱,不急带出吧。”
  说完,记起在楼外楼时,初晴曾借此事打趣他。
  唐玉不知她为何提起这事,若说是介意他有过指腹为婚的盟约,但慕容雪她也见过,这醋未免喝得离奇。
  不过,此时此刻,她便是胡思乱想也不为过,他更是比任何时候都更愿意尽力安抚她。
  于是,他耐心解释道:“你应当是不知的,当年国公府出事之时,我母亲也在那里……我一直带着这玉佩,不过是因为那是母亲最后留给我的一件饰物,并非是因为婚约。何况,后来得知姑姑生下的是儿子,自然也就不作数了。”
  初晴心中挂碍另有他事,与他所想全然不同。
  慕容雪之事尚未查明,她自己可以放下不提,却仍旧担心对方来者不善。
  此时她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想借着一对玉佩合璧向唐玉道明身世,即便他不能立时全信不疑,至少日后也能对慕容雪有所保留防备,最好是能寻找机会查出真相。
  但听他话中意思,到好像自己胡乱喝醋一般。
  初晴不愿他生出如此误会,微微沉吟,接着他话头儿换了一个问法:“你们唐家是何时知道慕容雪身份的?”
  唐玉不疑有他,如实答道:“三年前。”
  初晴追问:“我记得,你们说,当年他是被家仆所救,那为何当时不寻来平阳侯府,时隔多年才来相认?”
  “这话当年祖母问过。德叔,就是救下表弟性命之人,只说他二人起初不敢轻易露面,后来表弟渐大懂事,一心为家族报仇,再心无旁骛。直到三年前,父亲病重,德叔认为总要叫父亲临终前知道姑姑的血脉还存活于世,便带了表弟前来。”唐玉徐徐道来,“其实我们也考虑过,若想报仇,单凭他二人如何能成事。为何不早日前来,至少借助侯府势力。但能一夕之间将国公府灭门,绝不是等闲人可做到,德叔心中有所顾虑,过于小心谨慎,也属人之常情。”
  顾虑为何,不用细说也猜得到。
  其中之一,是不知平阳侯府是否愿意帮助国公府报仇。单看那日湖心岛上,除了唐玉和洪升,再无国公府其他旧识肯出现,就知世间人情淡薄到何种程度。
  初晴记得母亲留下的信上,也曾提过如非必要无需与唐家相认,只是未说明原因。
  她做不经意般试探道:“慕容雪人单力薄,一直查不到当年事情的线索。平阳侯府财雄势大,多年来也无所获吗?”
  唐玉嗯了一声:“说来确实非常奇怪,就如凭空降下一场灾祸一般,丝毫线索也无。按理说,不应如此,所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行事再隐秘,总难免有破绽。”
  初晴本还抱着一种想法,慕容雪所谓的查不到,其实是未曾查,只是将万般苦心当作乔饰他自己国公府后人这一身份之用。
  但听唐玉说来,到并非借口,连四大门阀之一的平阳侯府都查不到,可见仇家背景深厚,势力庞大。放眼整个大胤,能盖过平阳侯府与镇国公府的,只怕屈指可数,简直令人不敢再深想下去。
  既然知道是飘渺不可及的目标,就算有姻亲的关系,再加上唐夫人与唐枫的性命在内,怕是任谁也难免筹谋一番,究竟值不值得用整个侯府的未来做赌注。
  如此想来,便再无人会怀疑慕容雪的身份,若非亲生,还有哪个会执着如此,丝毫不顾自己性命前程,豁出一切,一心只想报仇雪恨?
  初晴叹一口气,将话题引至自己最关心的事情上:“那位德叔,只是一名普通的家仆吗?”
  唐玉反问:“为何有此一问?”
  初晴已打算对他坦白,便也不过于拐弯抹角,只道:“按常理来说,若东家出事,只留下一位小主人,立时寻去亲戚家中,求予做主抚养,才是一般奴仆行事的方式。如他这般,自行为小主人拿主意的可不多见。”
  唐玉倒是不在乎:“事急从权。他保住了姑父家唯一的血脉,又将他教养长大,这份功劳绝对抵得过暨越之误。”
  初晴只得言不由衷:“那倒是。”
  她说了这会子话,已觉体力有些不支,脑中更是昏沉,稍稍闭目凝思片刻,强打着精神继续道:“慕容雪同你姑姑姑父长得像吗?”
  唐玉摇头:“我不记得他们样貌。倒是你,为何对我表弟之事这么关心?”
  初晴不觉好笑,怎么说得好好的吃起醋来?
  她也不与他分辩,只是说:“唐玉,你把我的人皮面见收到哪里去了?”
  唐玉本是同她打趣,见她转了话题,也不再纠缠,只是觉得她说话内容跳跃极大,不知究竟要表达什么,更加担心起她的状况来:“你想要么,等你好了我再还给你。不过,你以后别再戴那个了,本来这张脸不是很好么,长得挺漂亮的,又不是丑得不能见人。”
  初晴微笑,问他:“那你可知道为什么每次到肃州来,我都要戴人皮面具?”
  唐玉未曾深想过此事,但既然遮了本来面目,无非是躲避一些人,不想被认出而已。
  此刻初晴问起,他便记起,她曾说过五年前是她第一次来到肃州,同时也是第一次离开自幼居住的山谷,那又有何人可避?
作者有话要说:  

  ☆、又相离

  
  此刻听初晴问起,唐玉便记起来,她曾说过五年前是她第一次来到肃州,同时也是第一次离开自幼居住的山谷,那又有何人可避?
  唐玉心中疑问还未及问出口,就听到院中一阵凌乱疾行的脚步声传来,伴随而来,由远及近的,还有一九殷殷地提醒:“卢神医,这边,小心阶梯。”
  话音未落,正房门已被推开。
  白日里,唐玉已将卢神医请到府中暂住,本是为了他给初晴看诊方便,这时出了意外,更觉幸亏有此一举。那顺丰村在肃州城郊十里之处,就算一九快马加鞭,一个来回也得一个多时辰,急病之人如何耽搁得起。
  卢神医隔着纱屏诊脉,时而面露疑惑,时而凝神思索,半晌也未曾吐露一言半语。
  别说唐玉关心则乱,焦急难耐。
  就是将将照顾了初晴一日的丫鬟七巧看到大夫这幅神情,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上,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生怕这老神医下一刻便捻须摇头,道上一句:“但尽人事,听凭天命吧。”
  烛影摇动,四下静谧。
  屋中众人皆不做声,默默等待妙手神医做出宣判。
  卢神医终于收回手来,捻须问道:“姑娘最近可曾受过其他伤,或是生过什么病?”
  初晴撇唐玉一眼,回答道:“伤病倒是算不上的,只是约十数日前曾中过一次西域金蚕蛊。”
  卢神医自是听过金蚕蛊之威名,心下不由诧异。
  唐玉并未向他道明这女子身份,但身居平阳侯府内,又隔帘诊脉,自当是府中身份尊贵的女眷。听她声音十分年轻,怕不是唐三公子姐妹,便是妻妾。
  只是娇养深闺的侯府女眷,又怎么会接触到苗寨蛊毒呢,当真让人想不通透。
  卢神医并不追问其中缘由,只是问:“那蛊是何时、用何药解的?”
  初晴一一答了。
  卢神医一听,恍然道:“这便是了,其中数味药材药性猛烈,且与日间所开方子药性相冲,若在平常只是令身体虚弱而已,但姑娘身上本有内伤,三下里互相作用,在体内冲撞起来……”
  “可能补救?”卢神医未说完,唐玉已忍不住插话。
  唐玉当日喂金蚕蛊给初晴本是存心戏弄,根本没想过能伤到她,但听卢神医一番说辞,今日她吐血竟是皆因自己而起,心中即悔且愧,更添焦虑。
  卢神医点头道:“不难,只需将方子中的药换为功效相似、药性温和的,便不会再出事。只是这样一来见效慢些,原本一日一副药,三日即可,换药后需得连服十日,每日早晚各一服。”
  与适才相比,再慢也不是问题,众人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卢神医重新写了方子。
  一九连夜去抓药。
  天未亮时重新煲好的汤药已送来,唐玉亲手喂初晴喝下,这才安睡。
  其后十日,按部就班,无需再提。
  至于那被打断的对话,唐玉不知其中重要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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