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我踹的一个下盘不稳坐在我家地板上
“你又抽什么疯儿？我找你找的快发疯了你知道么？你说了句要去上学，你放学的时候我去找你，你根本不在，你又没有手机，我问了你那几个小弟的手机挨个打，不是停机就是欠费，还有一个没开，我都快急疯了我…。。”
“你找我干吗？我又没让你找，我是安宁，不是你养的阿猫阿狗，离开你还不行了呢？”
“你小子真是不着人疼呀你…”他过来一把把我拉到他怀里“你在闹什么别扭，你和哥说，哥来解决。”
“你放开我，你这个大流氓。”我挣扎，拳打脚踢，可是对他的八爪鱼的姿势我真的是无能为力
“你是不是在和自己呕气？”他把头压在我肩膀上“我知道你委屈，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就是死鸭子嘴硬，其实你在乎我对吧。”那小子竟然在窃笑
“谁在乎你这个混蛋。”
“我知道昨天你很委屈，但是为了我忍忍成么？”
“不成，除了我哥我不为任何人忍，我告诉你陈曦，我们根本就没什么，我不想在和你这么不清不楚了，你放了我吧，就算我求你。”我的心好疼，疼的撕裂一般
“你在说什么？”他一下放开我，他肯定想不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说我们从现在开始一刀两断，我们本来就不该在一起，不该发生那种恶心的事情，我只是喜欢我哥，我不是同性恋，即使和你上过床又怎么样？总有一天我还是会娶妻生子，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要被你拖累一生…。。”那疼痛都开始麻木，心上破了个洞
“小宁…”他抬手，要摸我的脸，我一把打开
“陈曦，醒醒吧，我还小，我玩的起呀，可是我现在玩腻了，不想玩了，我要过正常人的日子，你要是喜欢我就离我远点儿，别在记挂着我们之间那点儿事。”心上的洞流过的仿若北冰洋的海水般
我没看陈曦，我怕看到他的眼睛，我走过他，开门，甩上，狂奔出去，一直跑一跑，昏黄的路灯下已经看不清楚路伸向何方，我只知道不能停下……
（二十二）
我是怎么了？我想我肯定疯了，我知道那些话是我酝酿了很长时间，从他家回来就开始预谋，甚至练习过很多遍，我想等我真的对他说出来的时候也许不会那么难受。我很想说的再狠点儿，可是我怕自己真的会因为心痛而死掉，也许这就是结束，也许是回归了原点。站在城东那座叫青云山的小山上，俯视山下万家灯火，每一盏灯火下都有一个幸福温暖的家，有爸爸，妈妈还有孩子，也许在我心里一直渴望这些平淡而温暖的幸福，但是既然我注定得不到，为什么不让别人去拥有呢…。。也许我是错的，但是我一点儿也不后悔…。。
我照常去上学，我那几个小弟更是每天轮流跟着我，我也懒的再理他们，放了学就去虎子那儿凑热闹，然后拉着好兄弟们去夜市的大排挡上吃饭喝酒，一切都回到最初，陈曦没有再找过我，我从学校的顶楼可以看到他的小诊所，那里始终是关着的，可能他正带着婉清在着个城里的某处约会吧，抬头看天空，夏天的天空总是那么幽蓝，让人有想溶进那片幽蓝的欲望…。。
过了一个星期了，那是个周末，我从虎子那儿回家，老远就看到我家有灯光，我想不是我哥醒了，就是我家有小偷，我突然兴奋起来，撒腿就往上冲，在楼道口差点儿撞上李姨，李姨一把拽住我“小宁，你还是别回家了，你家门口那儿站了好多带黑墨镜的，吓死人了。”
黑墨镜的？难道是尹天赐？那肯定是我哥回来了，我高兴的窜起来，对着李姨摆摆手“李姨你别害怕，那是我哥回来了。”
是尹天赐没错，他就坐在我家沙发上，点着根烟，我冲到我哥的卧室，没人，我的卧室，也没人，厨房卫生间都没人
“我哥呢？”我问他
“你问那一个？”他抬眼看我
“废话，我就一个哥呗。”这人肯定是白痴
“你说的那个哥在我家睡着呢。”
“嗨，害我白高兴一场。”我坐他身边，抢过他的烟灭掉“我哥最讨厌烟味儿。”
“你另外一个哥也躺在我家。”
我的手一抖
“我那儿有那么多哥，我爸可守本分了，私生子这东西他可没留下。”
“小宁，别给我东拉西扯，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他怎么了？”我低低的问，似乎没有力量大声一点
“他躺在我家，一时半会儿还起不来呢。”他叹气
“他没事儿吧。”
“没什么大事儿，你去看看他吧。”
“我不去，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了。”我的冷静连我自己都佩服
“由不得你，今天我绑也要把你绑去。”他给那些兄弟一个眼神，他们就呼啦一下冲过来，扛起我就走，我挣扎尖叫，可是似乎都没有什么用，当我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手绢扔到车上的时候我TM真想海扁尹天赐一顿，希望别让我们楼里那些三姑六婆看到了，不然那些个热心好市民肯定为我报警。
为了防止我挣扎逃走，我是被扛着到陈曦的身边，放到地上也不给我松绑，我就看到他躺在那里，脑袋上，左眼上裹着纱布，胳膊上打着点滴，憔悴苍白，下巴颏上有些微的胡茬子，真的很损坏他斯文医生的形象呢
“喂，尹天赐，你给我把绳子解开。”
“你跑了怎么办？”
“这可是你的土匪窝儿，我那敢跑呀，再说了你在这么绑着我不是妨碍我们亲热么？”
“好好好，给他解开，别到时候亲热不成找我算帐。”他一挥手，有人上来给我解绳子
“你们还不出去呀，难道要在这看我表演呀？告诉你们那些言情剧的桥段我都会，一会恶心死你们别怪我。”
“好好好，你小爷简直就是个事儿婆。”尹天赐招呼手下走人
终于只省我们两个，他还是闭着眼睛，我跪下来，看着他，就那么看着他，眼睛里似乎有热热的东西…。。可能是北冰洋终于融化了吧，不然泪水怎么如此泛滥猖狂…。
（二十三）
那张曾经帅气的脸，那张总是散发着斯文气质的脸，我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额头，眉心，鼻尖，嘴唇……我又一次问自己，我是不是做错了，这么好的一个男人，曾经对自己掏心掏肺眼里只有自己的男人，自己却把他推开…。。
“喂，尹天赐，那死人怎么还不动呀？”我出去在我哥的房间找到尹天赐
“你出来啦…。哎？你怎么变成小兔子了？”他取笑我
“你还是头猪呢。”
“哈~~看来你小子其实对陈曦也是动了真感情了…。他这一个星期几乎都没怎么睡，而且刚才医生给他打了镇定剂。”
“他到底怎么了？他的左眼呢？”
“还不是你小子，据说是有人说你被北区的老大绑走了，手里还拿着你的衣服，那陈曦也是吓坏了，连问都没问一声就自己一人冲到北区大本营，等我带着兄弟过去的时候，他已经被人弄坏了一只眼，要不是我去的及时，估计俩眼肯定都完蛋了”
“是北区的人干的？”我蹭的跳起来
“小祖宗，你可别象陈曦一样傻不啦叽的给人家送上门儿去呀，老实的给我呆着，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
“他简直是找抽…。”我转身冲回陈曦的房间
“你小子给我起来，你TM的抽什么疯儿，好好的人不当，把自己当畜生作贱，你TM给我醒过来，你要是敢说是为了我做那些傻事，我TM抽你遍地开花…。”我摇晃着他，也顾不得他有伤在身
“听到没有，你给我张开眼睛，我那有那么好，我脾气坏，动不动还打你，你值得这么对我么？我TM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儿，你傻呀…。。我死了，最多我哥醒了心疼一下，可是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是那么多人跟着你揪心呀…。。”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全都往他身上蹭
“宝贝儿…。”声音轻轻的
我抬头，看他对我笑，打着点滴的手抚摩我的头发
“别再说要和哥分开的话行么？我就是犯贱，没有你我就是活不了。”
我一下站起来“你醒啦…”我抹抹眼泪
“别走呀…。”他挣扎着要起来，可是似乎没那么力气
“哥，我是下了很大决心才离开你的，你别这么傻为我这样折腾自己成不，我真的不值，其实我都想了，你有个美好的人生，你有个好职业，有爸爸妈妈要照顾，现在还有婉清这么个好姑娘，你要是真的和我在一块儿了，就真的都完了，我不想拖累你…。。”即使到了这个份儿上，我也没改变我当初的决心
“别，小宁，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回头，即使回头也来不及了，如果你真的选择离开，那我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他哭了，泪水一滴滴的滑下来
“别这么肉麻成么？即使我们不在一起了，你也还是我哥，我们还是好兄弟呀，我也想看着你好，看着你娶妻生子，一辈子都好好的呀。”
“没有你，那有什么好呀。”
“哥，咱们先不说这个成不，先把你的伤养好。”
“是呀，我得好起来，找根儿绳子把你小子绑起来，看你还敢不敢说要和我分开”他突然笑了，笑的有点悲伤的味道，我走过去，跪在地上，把头贴在他手上“哥，无论怎样，我都要让你知道，其实我不是没心没肺，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那就和哥一起过日子成不，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被人揍成这副惨样，眼睛被人捅瞎了一个，你说我这算残疾了吧，还会有谁看的上我呢，我爸我妈毕竟不能和我一辈子呀。”
“别说了，哥。”如果可以，我都愿意用我这俩眼睛换你这一个呀…。。
（二十四）
我象哄孩子一样哄着陈曦，一天二十四小时的陪伴他，因为如果他醒来看不到我会发脾气，那个给他治疗的大夫就被他用吊瓶给砸了呢，他现在成了个大龄儿童，吃饭要让我喂，吃药更是要我哄上半天，就连睡觉也要求听些乱七八糟的故事，我想在这种时候他的内心是脆弱而敏感的吧。
“哥，大夫说你的眼睛过几天就可以把纱布解开了。”
“不要，肯定很丑。”
“你又不是要去选什么花美男，一个大老爷们儿怕什么呀。”
“我怕吓到你。”
“小爷我不怕。”我心疼的摸摸那层纱布，也许纱布下的狰狞真的会吓到我吧
“宝贝儿…。”他看着我，幽幽的叫
“恩…。”我答应
“觉得很对不起你。”
“你又抽风啦，小心我叫大夫给你打镇定剂”
“真的是对不起，以后我只能用一只眼睛看你了，还好，我还剩下一只眼，我真的无法想象那些烂人如果真的是把我的两只眼睛都弄瞎了我该怎么办…。”
“他们敢…。对了，哥，那天那个告诉你我被绑走的人是谁？”
“是你一同学……好象有点面熟…。对了，是你上次带来我诊所的那小孩儿。”
“齐盛？”我呆了一下，如果说是蓄意的话我真的想不起来我们和他有过什么仇呀？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他手里拿的确实是你的衣服…。。”
“那你后来有没有再看到过他？”
“没有，头几天天赐也去问过学校了，说他好几天没上学了。”
我想这里边儿肯定有什么事儿，我抽空去了一下虎子那里，果然，齐盛不在那儿了
“怎么会这样，那小子到底是什么底细？”
“宁哥，你别急，出什么事情了么？他都好长时间没来了，好象就是从你回家之后不久，我还托人去他家找过他，他说他有别的工作不能来了…。”
“他家？你知道他家在什么地方？”
“知道呀，就在离这不远，以前咱们住的那片儿的东面的平房区呀。”
“带我去。”我扯着虎子就往外跑
站在那间低矮的平房前我呆了一下，那间小平房已经很破烂了，大门没关，里边黑洞洞的，显的有些阴森，我走进去
“小盛，你回来啦…”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站住了没说话
“我还想你怎么好几天没回家了呢，快点冲个澡，哥给你热饭。”那人转过头，我捂住嘴巴，那人的眼睛眯缝着，上眼皮和下眼皮之间露出一道白色，脸上靠太阳｜穴的地方还有一条淡粉色的疤痕
“怎么还站着呀。”他走过来拍我的肩膀“你不是小盛，你是谁呀？”那人嗖的从身后抽出个棍子对着我就要打
“大哥你别激动，我是齐盛的同学…。。”我叫，他停住手
“哦，同学呀。”
“是呀，他好几天没来上课了，我不放心来看看他。”
“他头几天回来一次，这几天又不知道去那儿了。”
“大哥，你的眼睛。”
“哦，吓到你了吧，你别害怕呀。”
“哦，那我先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他。”说完我转头跑出来，拉着虎子往回走，走到巷口的时候竟然看到齐盛，他步履蹒跚的一挪一挪，白衬衫上有好几倒血红，左腿上还有一道大口子
“齐盛，我叫住他。”
他看了我一下，脸色更白了
“你怎么了？”我没有象我想象中的那样冲过去也把他俩眼珠子扣出来，难道我真的退化了？
“你…你怎么…”他看了一眼我身后的虎子明白了“安宁，我知道你肯定会来找我的，行，我和你说，那天是我带陈曦去的北区，是我害他差点没命，你有什么气尽管冲我撒。”他挺了下腰，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
“其实我本来想直接就把你小子俩眼珠子扣出来当球儿弹的，但是我现在学童子军日行一善，再说了看你这样儿，即使我不动手也快挂了，我把你打死也胜之不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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