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by 天堂的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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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冰by 天堂的欢愉-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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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意的谎言,只为让我安心。

  于凡居高临下盯着萧拓,“他已经跟我招了整个过程,不过呢,主犯和从犯在判罚上是有区别的,如果配合调查,判的可能会轻一点。所以…我再给你点时间考虑考虑,你要是…”

  原本误杀了人,就足以让自己愧疚自责一辈子,如今再让无辜的勾鸣顶替罪名,更无法接受。

  “不用了。”萧拓双眼湿润,紧了又紧喉头。

  眉尾一挑,于凡唇角渐扬,“怎么?”

  “人,是我杀的。”

  15

  记得走出警局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晚霞的红晕只在天边一抹,便被昏黑吞噬。

  萧拓抽着烟,迎着寒风,步履有些艰难。

  在审讯室时心如止水,承认了杀人事实后,仿佛愧疚得到了解脱。

  然而一个小时前,于凡解除了对他的监禁,面对敞开的大门,却怎么也迈不出腿。

  一个人得到了自由,就意味着另一个人要接受惩罚。

  直到和勾鸣在警局外见面,压在心头的绝望,才恍然看到一线希望。

  无法再保持平静,望着勾鸣眼中闪动的泪水,突然涌起想哭的冲动。不再顾及旁人目光,萧拓紧紧把勾鸣抱进怀里,'你没事就好',是两人拥抱良久后的第一句话。

  而后,两人去了咖啡店,勾鸣捧着杯子为冰凉的手取暖,'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摇摇头,萧拓同样身陷迷雾之中,唯一记得,在审问还未结束时,于凡接到了一个电话,至于内容他不知道。此后再次出现的他眉眼间多了一分迷惑,当时还以为他不相信自己杀人的事实,后来的时间,他没再继续盘问,而是留自己独自在审讯室关禁闭。

  直到现在,萧拓仍不敢相信,他和勾鸣招供了杀人事实后,仍能在警局外自由行动、呼吸空气。这实在不符合逻辑,而蹊跷之处,他们又毫不知情。

  '诱供明显证据不足,也许有转机呢,咱们会没事的。'

  不知勾鸣这次又是在安慰,还是他所说的确实成立,萧拓觉得,事情不会就这样简单结束。

  涉世太浅的他们,对单纯生活外的规则太过陌生,此时还察觉不到黑洞中已靠近的无形之手。

  警报虽然暂时停歇,可萧拓心中的石头却越压越重,毕竟,杀人的事实无法改变,而他又告诉了警察,身陷隐藏的危机之中,不知暗雷何时会被引爆。

  想必勾鸣也如此不能释怀。

  三十分钟过去,两人交流的话不多,各自喝着咖啡,看着进店和离开的客人。

  还是手机铃声打破萧拓和勾鸣的沉默。

  萧拓低头搅拌杯中所剩不多的咖啡,耳朵听着勾鸣迟疑的'恩'和'好吧'。

  '谁来的电话?有什么让你为难的吗?'

  '没,就是公司打来电话。'勾鸣看着萧拓,抿了抿唇,'我负责的一个文案出了问题,比较急,现在…叫我回去改。'

  看勾鸣心事重重的样子不像在撒谎,虽然他有出轨的嫌疑,可现在完全没心情谈这个话题。

  连续几日被警察盯梢,心里难免会产生波动,频频出错,可以理解。

  他既然有勇气承认杀人事实,现在就不该再怀疑他。

  离开咖啡店,勾鸣说晚上不回家吃饭,之后两人在车站道别,向相反方向离去。

  裹紧大衣,扔掉抽完的烟,萧拓停在十字路口等待绿灯,四面林立的高楼亮起灯火。

  前方,是回家的路;向右走,就是报社。

  既然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就不能再让替班同事辛苦加班,怎么也该回报社看看。

  想到这萧拓调转方向,向一片灯火通明的高楼群走去。

  DK大厦十二层电梯门缓缓开启,没想到正撞见站在外面的陆淮默。

  怔了怔,陆淮默眸中闪过惊喜,“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看看有什么事没。”按住电梯开启键,萧拓让出位置,让陆淮默进入。

  “那你跟我走吧。”快速按下'一层',陆淮默把相机包挎到萧拓肩上,“南城A区刚发生特大交通事故。”

  “那也不用你亲自去啊,交给我好了。”说话瞬间,电梯已开始下降。

  “呵呵,报社今天人手不够,我又不知道你突然会来。没关系,一起吧。”看了眼萧拓略显疲惫的脸,陆淮默忽又关心问道:“你家的事处理完了?没什么事吧?”

  “呃,哦,没什么事。”尴尬扯扯唇角,萧拓险些忘记自己的请假事由。

  在警局憋的一整天,恍如过了一周,精神高度紧张,随时可能达到崩溃边缘,人心在真实与谎言间徘徊,灵魂被罪恶与内疚囚禁。

  只有回到忙碌的生活中,才会觉得未与现实世界脱离。

  说实话,警局不想再去第三次,狭小只有一盏灯的昏暗屋子,很容易错乱。

  在丢失一些自我的同时,也许会看到自己未知的另一面。

  由于交通事故的严重性,两人直到凌晨才回到报社,加班同事有的仍在赶稿,有的已经昏睡。萧拓谢绝了陆淮默让他回家休息的好意,只给勾鸣发去一条'今晚我不回去了'的短信,便赶稿至天亮。那些被寒冷夜风无情吹了一夜的伤者和逝者的惨状,怎么也无法从眼前抹去。

  这一夜,短暂却又漫长,殊不知,正对萧拓和勾鸣的人生,发生潜移默化地改变。

  很快,一年走到了尽头,有平安夜的庇护,萧拓和勾鸣度过了祥和的圣诞。

  转眼,新一年过去一个多月,再有一周就要春节了。

  过去的日子里,意外得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好似之前的过往是场噩梦。

  从警局出来后,萧拓每天过着忐忑生活,他不知道于凡什么时候会出现在家门口、报社楼外、或人头攒动的街上。

  每天需要处理的事很多,习惯性把它们记在本子上,做完一件再划去,而后写上新的。唯有一件,一直盘踞在脑海,不用写,也忘不掉。

  如果于凡某天真的出现,大概就是自己被捕的日子了。

  到了那个时候,该如何面对?

  想过无数次带上手铐的场景,手腕都不自觉会感到一阵冰冷、麻痹。

  至于铁窗后的余日,实在没有心情去想。

  和勾鸣在一起时,这种担忧多少会不经意外露,而他总是笑着安慰,'你放心,没事的。'

  渐渐地,如此普通的六个字变成了安抚心灵的妙药,每当浮现出于凡和手铐时,萧拓都忍不住默念它们。于是这一个多月里,警局的人就真的没有再出现。

  咒语一次次灵验,让阳光下的灵魂不再焦虑,然而到了夜晚,魔力便失效了。

  睡梦中萧拓醒来的次数越来越多,但大多并非被可怖梦境所惊醒,夜深人静的晚上,有足够时间思考,抛开自己杀人的事实外,警方对这起案子的处理方式,有些蹊跷。

  如果把整个过程比作一个故事,眼下它所缺的,正是最重要的结尾。

  在未被警方调查前,没有结果确实就是最好的结果,但现在,没有结果却是种折磨。

  即将砍头,却不知铡刀何时落下的等待滋味,何等难熬。

  大概,这就叫报应。

  怀中的勾鸣睡得安稳,只要他不被拖累,就好。

  近来的四十多天,两人关系和谐融洽,没有争吵,没有猜忌,仿佛又回到学生时代。

  勾鸣按时回家的天数多了,回来早的时候还做做饭。周末他也不加班了,连续几周都提议出去玩。不仅如此,两人Zuo爱的次数也恢复以往,生活正慢慢向正轨并拢。

  不知勾鸣的改变,是否是恐惧结局到来的表现,被关禁闭的十几个小时,感受到自由的可贵,于是在能自由支配的时间里,希望再多留一些两人的开心回忆。

  无论如何,萧拓很珍惜这段日子,对于勾鸣出轨的事,他没再追究,毕竟他现在是一心一意陪在身边。

  两人互相面对的时候,总是笑着,可能他们多少都预感到,日后这样凝视相望的笑容不多了。

  '安全出口'永远亮着安心的绿色,然而此时坐在楼梯上的人,心里却并不塌实好受。

  刚刚还在门内精神奕奕的勾鸣,在跨出'安全出口'后,顿时变得无精打采。

  这样的状态不只有今天,细数来已不为人知地持续了四十多天。

  歪靠在墙上,烟一根根抽着,勾鸣疲惫盯着楼层十八的数字,眼底一会儿湿润,一会儿干涩。

  烟灰在脚下的台阶上捻出一圈圈黑色,映射出他的心乱如麻。

  从警局出来那晚,收到了萧拓不回家的短信,同样,他也一宿未归。

  所经历的事,远比修改文案严重得多。

  那一夜,他终于知道了他和萧拓至今为什么会安然无恙的原因,也见识了所谓的世面。

  对方提出的条件,让暗无天日重见阳光,为他和萧拓,开出一条生路。

  然而世上没有免费的盛宴,能轻易从死亡线上逃脱,必然要有所牺牲付出代价。

  起初,勾鸣对交易的内容不能接受,心存的留恋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割舍。

  可是对他这样初入社会无权无势、有着不光彩过去的小人物来说,前方的诱惑却又实在太大。

  原来看好的未来,在钝声和血污中支离破碎,勉强支撑下去,恐怕也很难再见美好光景。

  毕竟,人是现实的。不能总在虚幻和梦境里生存。

  而眼前又从天而降了如此难得的机会。

  遥远的将来,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就如同那个突如其来的夜晚。

  所以经过几天的心里斗争和深思熟虑,勾鸣最终选择答应了交易,但这要在他亲自确信平安无事之后。

  什么事都是想的容易做着难。越是临近最后期限,勾鸣越觉得难以洒脱放手,事到如今已经没的选择,双面心理不断挣扎加负,让他的心渐渐有了缺口,痛得要命。

  无力扫了眼新进的短信,来自那个交情不深的医生岳征。

  '好久没联系了,最近有时间吗?出来吃个饭啊,叫上萧拓。'

  愁眉苦脸盯着手机屏幕,良久过后,勾鸣才动了动眼珠,想到什么似的回复,'好,时间你定。'

  “哎哟!吓我一跳,你在这干嘛呢!”'安全出口'忽然被拉开,女人看到勾鸣后吓得向后一退。

  “啊!没什么,抽烟呢。”忙站起身,勾鸣收起手机,歉意地笑了笑。

  “不有吸烟室嘛,吓死我了!”连拍着胸脯,女人笑着白了眼勾鸣,跑下楼去。

  苦恼与反思被迫打断,勾鸣叹了口气,离开楼道。

  站在下行的电梯里,看了看表,六点整。可以按时回家,给萧拓做饭。

  刚出大厦,凛冽冷风把勾鸣吹得寒战不止,脖子缩进围巾里,还稍微暖和些。

  “好久不见啊勾鸣。”肩头忽然被人按住,久违的声音让勾鸣刹时定住脚步。“算算,有一个多月没找你了。”

  余光扫着绕到正前方的于凡,勾鸣心下打鼓,不明白他出现的原因。

  “你们可真幸运,有人愿意出那么多钱了这案子。”

  盯着地面没有说话,冷风钻进领口,勾鸣只觉脖子上起了层鸡皮疙瘩。

  “不说话?呵呵。”揽过勾鸣走到街边一角,于凡双手插兜凑在身旁,完全看不出以前的警察威严。“你要知道,我是刑警,眼看水落石出的时候,给我来这么一手,该说打击人,还是不给面子呢?我晋升的机会就这么没了,你和萧拓果然很有手段啊。”

  对方只说明他们会处理警方方面,至于更详细的内容勾鸣也不知道。

  “拿了人家那么多钱,就得给人家办事喽,谁让他们有背景。”手掌再次搭上勾鸣肩膀,于凡看着相反方向俯在勾鸣耳边,“但我心里还是不舒服啊。看你和萧拓这么坐享其成,什么都不用做就变回一身清白,我恨的牙痒痒,多对不住郭树和我那警章啊,呵呵。”

  瞪向于凡,勾鸣终于知道他前来的目的,勒索。

  “你自己什么身份,你心里得清楚。我帮他们是因为他们给了钱。你呢?怎么也得做点什么,表示一下谢意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话刚落,勾鸣手中忽然被塞进一张硬卡。

  于凡跟着在耳边吐出热气,“晚上我在S酒店等你。”

  “!”身体猛地一颤,勾鸣瞪视地面的双眼无论如何也转移不开,原本轻巧的卡片顿时变得千斤重,几欲抓不住。

  “你想想吧,房间是1005。”于凡话落停顿了几秒,而后擦着勾鸣肩膀离去。

  寒风把身体从上到下吹得冰凉,僵立在街边的勾鸣过了半晌才迟缓低下头,望着手中攥紧的门卡。

  16

  离春节倒计时的第六天晚上,一个多月的和谐被搅乱了。

  现在是倒计时的第四天早上,萧拓坐在赶往A区警署的出租车里,双手拧绞,目光呆滞。

  前天晚上,勾鸣发消息说公司加班,彻夜未归。

  萧拓相信了。

  于是当晚他自己在家简单吃了饭。之前的心情都还不错,可不知为什么当看到一半体育节目时,心里便开始一阵阵压抑憋闷,到后来简直喘不上气的难受。

  电视节目完全属于娱乐性质,和自己的生活工作联不上任何关系,真不知这种郁闷从何而来。

  打开窗户,让冷风吹进,萧拓深深吸了口气,才稍觉畅通。

  望着只有几盏惨白灯光的小区,萧拓很快又陷入沉思。

  有种不祥预感。

  虽说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心里就是突突跳得发慌。

  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勾鸣,萧拓忙给他打了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他说,他没事。

  之后又给家里打了电话,父母安然无恙。

  既然最重要亲近的人都没事,萧拓也就放心了。

  关上窗子,扣住冻得僵木的手钻进被窝,身体紧缩成一团,眼睛慢慢变得湿润。

  他心里明白,即将出事的,其实是自己。

  那个一直忐忑等待的故事结局,就要来了。

  黑暗中各种恐怖想法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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