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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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福-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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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平不喜欢外国人,因为他的英语从国中起没有好过,自然不会多注意他。但是今天柴平才知道律砚勋感觉不好惹,尤其是当他看见白郡尧倒在自己怀里时,
  他的眼神凶险异常,好象自己抢了他的钱一样,让柴平头皮发麻,直想脚底抹油离开这里。
  「砚勋。」伴娘之一的倪碧君也找了过来,一踏进休息室,发现他们三人两对峙的微妙局面,顿时有些却步。
  「干什幺?」律砚勋口气冷到冰点的问,眼没离开过白郡尧。
  「我……」
  「我们走吧。」白郡尧趁机要柴平快走。
  「哦。」柴平连忙带白郡尧出去,将休息室抛在脑后。
  幸好婚宴是于中午开办,但他还是待到下午五点,目送杨文恭与颜馨仪两人开车离开去渡蜜月,他才搭赵振豪的顺风车回家。
  「馨仪吐得好惨。」坐于前头助手座的女友嘉雯突然说。
  「咦?她吃坏肚子吗?」赵振豪一边开车一边问。
  「不是,听说她有了,四个月。」嘉雯轻声细语,与男友对看一眼,然后两人不约而同的注视照后镜中,坐于后座,望着窗外发呆的白郡尧。
  「郡尧。」
  「啊?」白郡尧回神,于照后镜中与他们的眼神交会。
  「馨仪怀孕了吗?」嘉雯直接了当的问。
  「嘉雯,你怎幺那幺直接。」赵振豪要女友收敛。
  「馨仪……」白郡尧苦笑,「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什幺急着结婚?」
  早在两个月前,杨文恭曾紧急约他出来,说颜馨仪已经怀孕了,他们要结婚,请他帮忙筹备。
  那时他听了,还以为杨文恭在整人,怎知他神情认真的吓人。他那时整个人是呆的,但是他竟然还听见自己跟文恭道恭喜,并且答应帮他筹备婚礼。
  他回家后把胃里的东西全吐光,隔天白着一张脸上班时,人家还以为他病得快死了。
  一想到杨文恭把他的东西戳进那女人的体内,害她怀孕,白郡尧轻咳几声,抑住涌上的恶心感。
  「我以为时候到了。」赵振豪傻愣愣的说,「你知道怎幺不跟我们说?」
  「能说我早说了。」天知道他多想掐死颜馨仪。
  赵振豪与女友交换个视线,同时闭上嘴。
  门铃大作。
  瘫在地板神游,用嘴巴呼吸,全身酸痛,说不出口的地方更痛,一动就痛,今天甚至数度跑厕所去看血有没有流出来的白郡尧,对门铃声听若罔闻。
  一回到家,他门一开人就倒在地上,根本不想动。
  想到可以不必面对律砚勋与杨文恭还有颜馨仪,白郡尧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与苦楚,交混而成便成为一种名为「空虚」的情绪。
  白郡尧想着日后的日子该如何过,却怎幺也无法理出个头绪。
  以往,他的生活是绕着杨文恭转的,现在,失去了圆心的自己,怎幺生活呢?
  其实他大概想得到,没了杨文恭,他的日子还是一样得在七点起床,八点出门,九点到公司,呆坐一上午,到中午十二点,吃过饭,睡个午觉到两点半,工作,准时的话是五点半下班,不准时就到十一点,回家,洗澡,吃饭,看电视,上床,睡觉。然后接受不定时的轮班。
  每个明天再以同样的模式过下去,也许会直到老死,也许会被迫相亲去娶个他不可能爱的女人,强迫自己跟她生小孩,组织长辈眼中的家庭。
  白郡尧不敢去想这个可怕的未来,却忍不住为极可能这幺做的自己感到可悲。
  婚姻、家庭、儿女,光想白郡尧就无力。
  来人完全不放弃的按着门铃,整个房子都被门铃的声音充斥着,原本打算置之不理的白郡尧觉得他的耳朵快聋了!
  该死!
  「白郡尧死了!别再按了!」白郡尧猛地坐起,朝门口大喊,与站在敞开的门外手还按着电铃的律砚勋视线交会。
  他一惊,顾不得疼痛的冲上前想关上他忘了关的门,然而律砚勋大脚一伸,硬是在他扑关上门时闪进屋内。
  反倒是白郡尧整个人贴着门,腰痛屁股痛的他只能无力的贴着门小心地坐在地上。
  一只大手进到他的视界,白郡尧抬眼斜看,发现律砚勋弯腰朝他伸手,在他看向他时,缓露笑容:「我扶你起来。」
  白郡尧瞥他一眼,无视于他伸出的援手,想自行起身,但律砚勋不顾他无言的拒绝,硬是伸出援手,将他扶坐至沙发。
  「没事吧?」
  「不关你的事。」白郡尧不想回忆任何有关于昨天晚上的事。
  那是酒后乱性!他什幺都不想记得!
  「去房间。」
  「做什幺?」白郡尧心一惊,他现在根本没有反抗律砚勋的能力,而他明白用中文跟一头野兽沟通是白费力气的事。
  「擦药。」律砚勋扬扬手中白郡尧一直视若无睹的袋子,袋子上有药局MARK,「对不起昨天,还好吧你?」
  「你没错。」白郡尧深知不是律砚勋的错。
  他只是迁怒,其实一切都是他的错,他不该病急乱投医,不该顺手推舟,如果那时他说一句不,也许律砚勋就会放开他了。
  「太热情不好,伤了你,我心疼。」
  白郡尧瞪大眼,怀疑自己错听了什幺,他……他听见律砚勋说心疼?
  有……有没有搞错?他们什幺时候这幺好了?他怎幺不知道?
  「我们只是一夜情,one night stand,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关系。」白郡尧赶紧撇清立场,他对律砚勋没有任何感觉,只知道这个人怪的可以,昨天晚上……
  妈的,昨天晚上是个天大的错误!
  律砚勋呆了呆,捉住白郡尧不断挥舞的手,强迫他正视自己,用冷静到足以让台北下雪的语气问:「你说什幺?」
  「我……我说我们只是一夜情……」白郡尧全身痛的要命,被律砚勋一捉根本没有反抗的气力,但他还是得将话说明白,省得日后麻烦。
  「一夜情?一夜情!」律砚勋那双漂亮的淡色瞳眸缩小,白郡尧头皮发麻,顾不得面子的大叫一声,死命挣扎。
  「不要!不要!」
  「不要什幺!不要这个吗?」律砚勋硬是将嘴迭上白郡尧的,发狠不带一丝柔情的吻他,热燥的四片唇摩擦着。
  白郡尧觉得嘴唇又热又痛,眼角蓄着水雾,气力全失瘫软在沙发中,律砚勋离开他的唇,手仍死捉着他不放,高大的身影像恶魔般笼罩着他,他不禁瑟缩了下。
  律砚勋低头将额靠上白郡尧的肩膀,灼热的吐息吐在他敞开的衣领,热气透过衣料贴覆上他的肌肤。
  律砚勋低喃着什幺,但白郡尧听不懂,感受到律砚勋语调间的哀伤,他心一痛。
  「我们把昨天晚上的事忘了好不好?」白郡尧恳求地问。
  律砚勋柔软的淡茶色头发拂过他的脸颊,白郡尧眼前一花,想起昨天晚上他自背后进入自己时,汗湿的发贴在他脸颊上,他转过自己的脸,亲吻自己时头发也同样地拂过他的脸颊……该死!
  后悔,对,他后悔莫及,他头一次发现原来他是这幺恶心的一个人,即使醉酒,他也没有分不清进入他身体的人不是文恭,而是律砚勋。
  正因如此,白郡尧更不能接受。他不能接受的是他自己,连带的连律砚勋也接受不了。
  「不。」律砚勋猛然抬头,眼眶泛红的瞪视白郡尧。「不会忘记。」
  白郡尧怕的肩膀一缩,「我只是把你当成文恭……」
  可悲的是他自始自终都知道是谁在跟他Zuo爱。
  律砚勋严肃的看着白郡尧,白郡尧栘开视线,「放开我。」
  「我以为……」律砚勋悲哀的垂下眼,放开白郡尧,大手一张,将他抱入怀,他的胸部撞到律砚勋的,差点没痛死,但律砚勋不为所动地把脸埋进他肩膀,未久,他感受到肩膀一阵湿意,心一停。
  「我好高兴,我以为你知道……我不是跟你说我喜欢你了吗……」
  「我……」什幺时候的事?就算有,他也不承认律砚勋说过。
  「你有反应……我说我喜欢你时,你有反应……我以为……」
  「我……」
  「原来我是替身……」律砚勋抬起脸,凝望白郡尧,手指恋恋不舍地抚着他的脸颊。
  「你……」什幺时候喜欢我的?喜欢我什幺?为什幺喜欢我?
  白郡尧完全没有感受到律砚勋的情意,他只知道律砚勋很冷漠、很特立独行、不属于他们这个圈子。
  「我不管!就算是替身也好,跟我在一起,我会比杨文恭那家伙更爱你,我会爱你,跟我在一起。」律砚勋拉起白郡尧的手往自己的脸颊贴,欲哭无泪的问:「好不好?好不好?」
  「我……我不喜欢你……」白郡尧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说实话,竟然是用在这种地方。
  对于这幺直接的自己,白郡尧十分不习惯,他该说的是让我考虑一下,然后谢谢、再见、再联络、后会无期,应该是这样的……
  「不喜欢没关系,我喜欢你,我也会让你喜欢我的。」
  为什幺他得在这种情况之下被告白?白郡尧根本没有心情应付律砚勋,也没有办法对律砚勋虚伪。
  「我没有办法。」他觉得好乱,一切的一切都乱得不可思议,打从文恭要结婚开始,他的生活与思绪便处于一种混乱不明的状态,他真的不知道该怎幺厘清,偏偏这个时候律砚勋又出来闹他,他实在很难维持表面的礼貌。
  「为什幺?」律砚勋摇着白郡尧,滑跪在白郡尧两腿中间的他,有气无力的问。
  「我对你没有感觉,对我而言,你只是馨仪的朋友,仅止如此。」白郡尧看着伤心的律砚勋,心头那无法渲泄的压抑竟意外得到了安抚。
  那个用怀孕来套住杨文恭的女人的朋友……喜欢他……白郡尧有种想重重伤害律砚勋的冲动,但是……
  「我们可以重新认识。」
  白郡尧心一痛,弯身抱住他的背,抚着他柔软的发丝,无法成言。
  看到律砚勋,白郡尧忍不住将他的处境投射到自己身上,差别在于他有勇气说出口,而他,懦弱的缩在「好友」的保护壳下,什幺也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看着文恭离自己愈来愈远……
  「对不起……」白郡尧只有这句话可说。
  「你可以换记得我,忘记杨文恭。」律砚勋抬头,亲吻白郡尧的下巴,白郡尧一惊,放开他,惊恐的看着他。
  律砚勋见状,受伤的低头,白郡尧抡紧搁垂于身侧的拳头。
  「我现在不想谈这种事情,我想一个人静静,请你离开时带上门,谢谢。」白郡尧深吸口气,一口气说完该说的,不愿再看律砚勋一眼。
  律砚勋仍是半跪在白郡尧面前,动也不动。
  「拜托你走好下好?」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律砚勋这才一震,拾起不知何时被他丢在地上的袋子,放到白郡尧腿上,「你要擦药记得。」
  白郡尧没有反应,紧绷的神经在门合上的一刻断裂,他整个人放松,侧趴在沙发上,累得合眼,沉入梦乡,什幺也不愿意去想。
  他没发现的是律砚勋去而复返,见他倒在沙发上,找了条被子来替他盖上,一直到天露鱼肚白。
  「我不会放弃的。」律砚勋才在他唇上烙上一吻,喃喃立誓,起身离去。
  睡梦中的白郡尧,缓缓露出一抹微笑,不知梦到的人是谁。

第三章
  X月X日 文恭结婚后一星期蜜月回来 律砚勋去死
  该死的律砚勋!神经病一个,受不了的混血智障,他到底有没有神经,到底是不是真的二十七岁了?
  原本庆幸律砚勋那晚之后不再出现,我休息了两天后,星期一上班,虽然伤口仍隐隐发痛,但我不得不承认律砚勋买的药挺有效的。
  上班第一天我收到一箱宅急便,由于我上班有些迟了,加上遇到「奥客」,忙着处理「奥客」抱怨的我没有什幺时间拆。
  所以等那箱宅急便被我想起来时,已是中午休息时间, 一打开,我恨不得自己没开过。
  里头是一只全身颤抖的抖抖狗,而且把箱子尿湿不打紧,还大便!
  整个柜台顿时陷入一片混乱,我把狗塞回箱子,跑进清洁室后再打开,在抖抖狗身上找到一张纸条,写着:
   它是律砚勋的分身,要好好照顾它。
  我一定上辈子欠了律砚勋几千几百亿,这辈子才会被他恶整。
  我想扁这只狗,但一看见它忠厚老实可爱无比的脸孔,就忍不住将它抱满怀,它似乎因为新环境感到不适应,一直发着抖,还在我的桌脚洒尿。
  不过幸好由于它长得太可爱了,所以同班柜台的女孩子自动自发的清理掉它失禁的秽物,只提出条件要抱它,当她问它叫什幺名字时,我呆住了。
  总不能照纸条上写的,叫它:律砚勋二号吧?
  我眼神飘移着,飘到计算机显示的「奥客」名字,致使我脱口说出:「健太郎。」
  我很想丢掉「健太郎」,可是看它抖成那样,实在不忍心,于走只好一边咒骂律砚勋那个狠心的主人,一边替他收拾善后。
  今天是文恭蜜月回来的日子,我知道,因为机票是我订的,而且他们回来之前有在机场打电话给我,我告诉文恭说我订了餐厅,晚上去接他们一道用餐。
  文恭的声音听起来很开朗,喋喋不休的说着晚上吃饭时要跟我说他们蜜月的糗事,颜馨仪那女人在一旁插着嘴,之后是因登机时间到了,我们才收线。
  「健太郎」脖子结着不知是那个同事替他别上的领结,健步如飞地冲撞我的脚,我差点被撞倒,幸好这时客人很少,不然我不知道怎幺对客人解释。它咬我的裤管,这几天,我家的衣服跟鞋子都留有「健太郎」的咬痕,第一天带它回家,它在屋子的角落洒尿,还一脸得意的摇着尾巴希望我称赞它。
  天知道我多想宰了它煮来吃,但是我更想宰了它的主人——律砚勋。
  送狗来叫我替他养就算了,他竟然在第二天又送两箱宅急便来,一箱是「健太郎」的用品,一箱竟然是……消、痛、软、膏!
  律砚勋,我跟你仇结大了!
  你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一定当着「健太郎」的面把你砍了当狗肉吃!
  车于餐厅前先停了一下,白郡尧同前来接应的服务生报上名字,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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