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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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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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轲抱着桓齿奇头颅,秦武阳抱着燕国督亢图,二人并肩而行,穿过文臣武将之列来到犀阶前施三拜九叩大礼。    
    秦武阳刚才走过铁甲铠衣的虎贲军队列时还是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等穿过红毡来到犀阶前时,突然胆怯了,两腿发软,脸色惨白,三拜九叩仅做了三拜八叩,竟然忘了一叩,惹得秦廷大臣偷偷发笑。荆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惟恐秦武阳露出破绽坏了大事,用眼角余光扫了秦武阳一眼,轻声斥道:“沉着点!”    
    但是秦武阳仍然在不停发抖,手捧的地图差点掉了下来,脸色也更加惨白。    
    这时,秦王政在御座上喝问道:“副使为何全身发抖,脸色惨白?”    
    秦武阳嘴唇打颤,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荆轲急忙答道:“燕国是北部偏远蛮荒之国,臣多是荒野鄙陋之人,从来没有见过今天这样隆重的场面,所以恐惧,望大王陛下多多海涵!”秦王政说道:“既然副使胆怯,就让他在台阶下吧,你先把桓齿奇人头呈上令人检验一下真伪,然后把督亢图呈给寡人,指明为臣划定的献礼!”    
    荆轲呈上桓齿奇人头,验明正身后,秦王政仍然生气地喝问道:“寡人下令缉拿桓齿奇多年,为何至今才将他的人头送来?分明一直窝藏要犯与寡人作对,倘若不是王翦、辛胜大军虎视易水北岸,燕王喜会派你们来臣服吗?”    
    荆轲急忙答道:“大王息怒,燕王早有臣服之心,无奈过去畏惧着赵国,大王怕赵国从中阻挠,说燕不臣服赵而臣服秦会加兵讨伐,故此拖至今日。燕国早就知道大王悬赏缉拿叛臣桓齿奇一事,早有将此人捉拿敬献大王之心,只可恨桓齿奇飘忽不定,忽而赵忽而燕,有时又蹿逃漠北匈奴境内。这次就是燕王派兵追赶到匈奴境内才将桓齿奇擒住的。因为山高路远,担心桓齿奇故人途中劫持,才斩其首级献给大王。”


第十一章 荆轲刺秦第174节 荆轲刺秦(4)

    秦王政又冷漠地问道:“太子丹诈死逃回燕国,以如此卑劣手段欺蒙寡人,本王令他亲自来秦向本王认罪自首,为何没有到来,莫非太子丹想违抗寡人心意?”荆轲仍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解释说:    
    “太子丹本来是要亲自向大王认罪,只是近期大病,高烧不止,燕王怕桓齿奇人头放置时间太久腐烂,无法辨认,特派我二人先来参拜大王。如今燕国臣服,太子丹就是大王的臣民了,早一天晚一天前来向大王认罪无非是个时间问题,大王何必见怪呢?自古天子之心可行船,大王的心胸也一定很宽广吧。”秦王政看看荆轲,面带微笑地说:    
    “看在荆卿的情份上,寡人暂不追究太子丹的过错,你把督亢图呈上来,寡人看一下燕王喜把督亢的哪些城池献给本王作臣服之礼。”    
    荆轲从秦武阳手中接过地图,径直走到秦王政御座前的御案上,一边展开地图一边用手指点着说:    
    “大王请看!这里就是燕国最富饶的地方督亢。”秦王政向荆轲指点的方向看去。    
    就在这时,荆轲右手从地图圈的尽处猛地抽出雪亮的匕首,然后飞身跃起,左手抓住秦王政的左肩,把匕首对准嬴政的胸口说:“不许动,动一动我捅死你!”    
    嬴政大惊失色,额上沁出汗来,却躬身站在几案后一动不敢动。犀阶下两旁站立的群臣也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呆了,有几个大胆的武将想抢上前与荆轲搏斗,荆轲大吼一声:“谁敢上前一步,我就把你们大王刺死!”嬴政也连连摆手,擅抖地说道:“别,别,别,你们先不要上来。”    
    嬴政又哀求说:“荆卿别乱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荆轲威逼道:“你咬破中指在图卷上写明永远不再派兵攻伐燕国,并把侵占的韩赵魏三国土地退还给他们!”“好,我写,我写。”    
    嬴政被逼无奈,一边咬中指,一边恳求说:“你先把匕首离远一点我才能够写。”荆轲真的拿开匕首。    
    就在这一刹那,嬴政猛地从御案左侧蹿出,荆轲用力一拉,仅撕下嬴政的左边衣袖。荆轲抛去断袖,手拔匕首随后追赶。    
    嬴政边逃边拔插在身上的佩剑,情急之下一时却拔不出来,只好推倒御座旁边的屏风来挡荆轲。    
    荆轲只顾追赶嬴政,猛地被屏风砸了一下,只觉得两眼冒火,手中的匕首险些掉在地上。荆轲顾不得疼痛,仍去追杀嬴政,嬴政只好绕柱而逃。    
    有几名大臣已经拥上去与荆轲搏斗,无奈手中没有兵器,好几人都被荆轲刺倒,当场毙命身亡。因为按照秦国朝堂规定,大臣入内必须将佩剑留在殿外,负责守卫的虎贲军也一律在殿外警戒,没有宣召任何人不得入内,否则以谋逆罪论处。    
    正当秦王政手忙脚乱气喘吁吁眼看又被荆轲捉住之际,太医夏无旦恰好背着药箱赶到,抡起药箱向荆轲拼命砸去。    
    荆轲没提防这一突然袭击,箱中药散在脸上迷住了眼,只好手持匕首胡乱刺出去。    
    这时,赵高大喊一声:“大王,从身后拔剑!”    
    嬴政猛然醒悟,右手向后一抄嗖地一声拔出佩剑。嬴政手握佩剑,心稍稍安定一些。    
    荆轲知道劫持嬴政无望,朝准嬴政胸前把手中的匕首奋力投出,希望能刺破嬴政血肉将其击毙。    
    嬴政见匕首一闪直向自己刺来,急忙闪身躲开,啪地一声,匕首从嬴政耳边擦过钉在大殿的木柱上,入柱到把柄。    
    荆轲失去了匕首徒手与嬴政搏击,连接了嬴政八剑,荆轲倒在地上,哈哈一笑,凄然地说道:    
    “今天,死在这大殿之上的本来应该是这无道暴君,只因为我想效法曹沫劫持齐桓公之所为,才让你这小子捡了条命,从此之后,六国臣民效法我荆轲来刺杀你这贪得无厌的暴君之人将层出不穷!”    
    这时,闻讯赶来的虎贲军校一齐把剑扎向荆轲胸膛。    
    一种心灵的感应,荆轲在众剑穿心的刹那,向秦王政身后瞥去,盖莹正木然地站在那里。    
    就在荆轲与秦王政搏击的同时,秦武阳被剁成了肉泥。荆轲虽然死了,两目依然圆睁着。    
    秦王政虽然侥幸脱了险,但也吓得心惊胆颤,荆轲与秦武阳的尸体已经拖了出去,他仍然傻愣愣地坐在地上,神情恍惚地回想着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    
    胡妃轻轻搀扶起秦王政,柔声安慰道:    
    “大王命大福大,是上天派遣大王统一天下分裂局面的,上天当然会保佑大王平安。”    
    太医夏无旦忙上前给秦王政把脉压惊,嬴政说道:    
    “今天不是无旦及时赶到并用药箱猛击荆贼,只怕寡人就没命了。”赵高奇怪地问道:“太医没有特别宣召是不准到朝堂上来的,夏无旦今天为何不宣而上朝堂?”    
    “我是奉胡妃娘娘之命赶到朝堂的。”    
    嬴政惊奇地看着胡妃:“难道爱妃知道寡人今天有事?”    
    胡妃腼一笑:“妾身昨天为大王侍寝,做了一个怪梦,见一人披头散发持剑追赶大王,醒来觉得害怕,想告诉大王,可大王已经来上朝了,恰好夏太医给胡亥看病,臣妾怕梦中的事成真,就让夏太医来朝堂上看一看。”    
    嬴政高兴地说:“哦,原来是爱妃救了寡人。”    
    胡妃又补充说:“我幼小的时候所做的梦都一一应验,长大更是如此,所以一直对昨晚做的梦坐卧不安,让夏无旦来救大王后臣妾也随着来了,只可惜我来时,刺贼已经被击毙,不然,妾身也会为大王助一臂之力。”    
    嬴政握住胡妃的手说:“你有这份爱心就令寡人感激不尽了,你手无缚鸡之力,若刚才早来了片刻,只怕会被荆贼劫持呢,有你在他手中,寡人投鼠忌器,如何能这么利索就杀了荆贼。”胡妃忽然想起了什么,提醒说:    
    “大王,燕国使臣可是中庶子蒙嘉引荐来的。”    
    秦王政怒道:“蒙嘉不是荆贼同党,就是收受了荆贼贿赂,寡人立即命人诛杀他全家!”    
    胡妃听后心稍稍平静下来,庆幸自己没有出面劝说嬴政召见荆轲,仍让蒙嘉去做这事,不然,自己也逃不过蒙嘉同样的命运。


第十一章 荆轲刺秦第175节 秦王之怒(1)

    四    
    秦王政愤怒了。    
    一声令下,王翦、辛胜率四十万大军踏破易水防线,直逼燕国。太子丹急忙求救代王赵嘉,两国组成联军迎战秦军。弱小的燕代联军在威猛的秦军面前如螳臂挡车,几次小小的交锋便被击败。太子丹只好和太傅鞠武退守蓟都。燕王喜估计蓟都也不能支持多久,便率领部分王公大臣逃往偏僻荒凉的辽东,驻守在负山阻河的襄平,静观战局进展。    
    王翦率大军兵围蓟城,太子丹拼命抵挡,死守三月有余,鞠武战死,太子丹被迫逃往襄平。    
    王翦攻破蓟城后,以风卷残云之势攻占燕国绝大部分国土,便班师回朝,向秦王政告捷。    
    嬴政见王翦没有攻占襄平活捉太子丹与燕王喜,就擅自班师,颇为不满地说:    
    “本王志在统一天下,除本王有权称王外,其余人不得称王,燕王喜虽然逃到偏远的辽东襄平,可仍承继燕氏宗祀在那里称王,还有行刺寡人的罪魁祸首燕丹也一直逍遥法外。寡人要的不仅攻占燕国全部国土,更要生擒燕氏父子,灭了燕国的宗祀!”王翦急忙解释说:“襄平地处偏远的辽东,隔山断水,易守难攻,四十万大军跋山涉水极为不便,派少数骑兵前往又恐遭到伏击,何况后方军需供给也极为困难。”    
    嬴政一听这话更为生气,冷冷地说道:    
    “按你这么说,寡人只好让燕氏父子永世在辽东为王了?”王翦见嬴政发火,急忙恭身施礼说道:    
    “臣不是这个意思,臣以为当务之急是派大军南下攻讨荆楚,只要中原几个大国已灭,大王只要向襄平送出一讨伐檄令,燕氏父子一定前来投降。”    
    尉缭也认为王翦说得在理:“大王现在应集中主要兵力灭魏亡楚,楚魏一灭,齐国一国不能独存,对于燕、代、中山这样的王室留下的几许狗尾之国,再动用数万大军讨伐就有点杀鸡用宰牛刀了,只要派一介使臣前往陈述利害关系,谅他们也不敢独存。”嬴政沉思片刻,冷眼扫一下低头不语的王翦,问尉缭说:“以国尉之见何人能担当扫灭楚国的大任?”    
    尉缭不加思索地说:“除王翦老将军之外没有人能担当此任。”嬴政认为尉缭是故意替王翦说话,不以为然地说:    
    “我大秦历来兵多将勇,猛将如云,这次伐楚国,寡人不再指派领兵大将,决定实行论兵选将,各人利用所学兵书与自己的实战经验提出伐楚的谋略,众人对他进行质疑,论辩优胜者指派为大将军。”    
    尉缭也认为有道理,于是在大成殿召集众将相互论辩。经过一番激烈角逐,最后的优胜者集中在两个人身上,王翦与李信,一老一少。王翦已经六十开外,由于长年在外征战,风吹日晒,餐风饮雨,过早地衰老了,满头白发,黑瘦的脸上留下历历岁月深纹,背也微微有点驼。    
    相比之下,三十多岁的李信则显得威武刚猛,睿智精干,富有青春活力的面庞上透露出精明与自信。    
    就进军的策略上二人意见几乎一致,但对兵力的布署上二人分歧很大,李信认为二十万大军足够用来灭楚,王翦却一再坚持必须六十万大军,三倍兵力的悬殊背后表明二人对楚军形势的估计相差很大,孰是谁非是选将的关键,嬴政自己也不能裁决,便询问尉缭。    
    尉缭分析说:“李信年轻气盛,少壮强悍,擅长打运动战,常常孤军深入腹地,以迅猛之势攻城破敌闻名军营,所以认为二十万足够破敌,用兵之道是少而精,快而捷,猛而刚。李信带兵只可一战而胜没有耐心长期对峙。相反,王翦为将日深,戎马几十年,老成持重,擅长打阵地战,循序渐进,一步一趋,步步为营,如蚕食桑叶一般。王翦为将心里承受力极佳,能耐住性子与敌周旋,不急也不躁,因此,若遇长期对峙之战王翦最好。但王翦迟钝保守,往往容易失去有利战机,虽然能胜但时间相对要长久一些。”    
    嬴政听完尉缭对二人领兵优劣的分析,认为尉缭讲得在理,又问道:    
    “就这次伐楚而论,这二人谁最合适呢?”    
    尉缭认真地想了想说:“大王如果想冒一次险来个快速亡楚,就用李信为将,但兵力增至三十万,获胜的把握十之八九。大王若不急于灭楚,稳稳当当的歼灭楚国,就用王翦为将,兵力也无需六十万大军,四十万足够了。”    
    嬴政一想到王翦在灭燕时的所作所为,气就不打一处来,对尉缭说:    
    “王翦领兵拖泥带水,做事也不够坚决到底,由他领兵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灭楚呢,何况王翦已老,精力也不济,还是派李信为大将吧。”    
    尉缭又强调说:“大王一定用李信为大将,就派蒙武为副将,蒙武正当中年,又有其父亲蒙骜稳重果敢的风范,二人配合,恰好能够取王翦之长补李信不足,再多派十万人马,应该万无一失。”王翦听说秦王政任命李信为伐楚大将军,十分伤感,自己为秦国出生入死征战南北几十年,攻下无数城邑,为秦国开疆拓土立下汗马功勋,身上留下几十处箭伤,长期在外带兵,积劳成疾,自己把一生都献给了秦国,想不到如今却落个老朽不中用甚至猜疑的下场。他并不在乎自己一定要被拜为大将领兵伐楚,而在乎秦王政对他的态度。    
    王翦不由想到人们常说的那句名言: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如今兔还没有死,嬴政就有鸟尽弓藏之心,与其等到他统一天下后反目成仇,不如现在就告老还乡,颐享天年。    
    王翦入宫请求告老,秦王政也知道王翦是因为这次没有被拜为大将之故,心中负气而走,但想到六国所剩无几,魏国灭亡在即,只要李信能一举灭亡楚国,天下很快就可统一。军中除了王翦之外更有无数战将,何况王翦确实老了。    
    嬴政也不阻拦,只说了几句客气话,厚加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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