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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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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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导出几位治世济民的旷世奇才。当然,归隐只是一种别无选择的选择,正如师父曾踏遍列国寻求明主一样,我也是在等待明君的出现啊。”    
    公孙婉有点意外地望着魏缭:“是嬴政不足以辅,还是秦国不足以展师兄平生之所学?”    
    魏缭没有立即回答公孙婉的话,过了许久才说道:    
    “婉儿妹,我本来不想对秦王政评头论足,既然你问及了此事,我也就直说了吧。秦国自穆公以来,雄主倍出,均不甘偏居西陲,有问鼎中原之心,几易国都,步步东进。自孝公任用商君新政以来,秦已呈现迅猛崛起之势,惠安王用张仪破坏合纵之策,秦已经雄居七国之首,昭襄王以白起为将范睢为相,远交近攻,版图蔓延,没有任何一国可比,国之实力更是如日东升。嬴政袭位,吕不韦为相,独断专权,但功绩不可没,以农为本,农商并重,急学尊师,重儒扬道,隆礼正乐,杀伐当先,秦已到空前之盛世,因此赵太子嘉庞春申之流合纵兵败,不足为奇。不韦为相,虽有专权之举,并无篡国之心,尽管近年秦国祸乱迭出,均未撼动秦国根本。嬴政虽幼,因聪颖好学,功于心计,外加祖母华阳太后为其掌舵,因此处事少年老成,有大国霸主之风采,有别东方六国孱弱腐化之君。如今秦王政奋六世余烈,吞二固而亡周祀,耀兵关东大地,大军所到之处有风卷残云之势,威震四海,令诸侯君臣闻之色变,淡及两股颤忄栗。囊括宇内,并吞八荒,履至尊而制六合只是跷足之间的事。”


第九章 诛杀男宠第133节 喋血咸阳(4)

    魏缭刚说到这里,公孙婉急忙插话问道:    
    “师兄既然对秦国如此看好,何不顺天下大势在此有所作为呢?将来裂土封侯,名传千古也是情理之中呀!”“可是——”魏缭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偷偷瞟一眼公孙婉,然后避开她企盼的目光说,“刚才我仔细观看了秦王政的长相,从面相而论,此人蜂准,长目,挚鸟膺,豺声,为人寡情少恩,有虎狼一样的凶狠心肠,身处逆境时谦恭隐忍笑脸待人,一旦得志便暴露出原先隐藏起来的凶恶本性,擅长杀人,甚至有把杀人当作一种乐趣的心性,这样的君主只可同患难而不能共享乐。按照师父当年对越王勾践的评论,二人如出一辙,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也许自古帝王都有此本性吧。”    
    公孙婉不以为然地说:“也许是师兄多心了,大王在剪除逆党时做的有些过分,他是想除恶务尽呀,不至于师兄说的如此吧。以我与大王多年的交往,我认为他待人真诚,为人随和,礼贤下士,惟贤是用,不分贵贱和出身,也能知错就改,比如今天到雍都迎取太后一事。刚才,大王与师兄一见就蒙生惜才之心,为了挽留师兄,废去一切繁缛礼节,要与师兄平起平坐,同衣同食。昔日文王去渭水邀请姜尚也不过如此,请师兄三思而行。”公孙婉见魏缭低头不语,又柔声说道:    
    “师兄与大王仅是一面之交,轻下断语恐怕不妥,你先留下来住上一些时日,如果大王对你不恭,真像你所说的那样,到那时再走不迟,我、我也会随师兄一起离开秦宫归隐山泽的。”    
    最后一句话公孙婉说得那样轻柔,魏缭听了却如夏日里的一阵凉风,心清气爽,有一种说不出口的快慰,情不自禁地摸了一下师父当年交给他的玉。    
    咸阳宫,秦王政大宴宾客,为太后接风洗尘,相伴之人有华阳太后、齐王后、公孙婉以及王室大臣及三公九卿之人,当然,更有贵宾茅焦、魏缭和他的朋友姚贾。    
    席间,嬴政把茅焦推到首位坐下,再次拜谢说:    
    “先生之言令寡人茅塞顿开,使得我母子相见,前嫌尽失,没有茅先生哪有今天的融融乐,先生就是寡人的颖考叔呀!”当下授茅焦客卿职衔。    
    嬴政又亲自上前扶起魏缭和姚贾,把他们一一介绍给众人,向二人祝酒致谢,也授客卿衔。饮酒正酣,赵高上前说道:“李斯有要事求见。”    
    嬴政宣李斯上殿也饮一樽,李斯上前窃窃说了几句,嬴政听后啪地一声把酒樽顿在几案上怒道:    
    “带郑国到大成殿等候,寡人要亲自审问他!”嬴政说完拂袖而去。    
    郑国五花大绑跪在地上,李斯、王绾、隗状及几位宗室大臣侍立在两旁,嬴政坐在高高的御椅上,怒视着郑国吼道:“郑国,你知罪吗?”    
    郑国毫不畏惧地仰头答道:“知罪。”    
    “知罪就从实招来,是谁派你来谋陷我大秦国的?如有隐瞒,寡人立即派大军兵进韩国,索拿你全家,杀无赦!”    
    “请大王息怒,待臣把事情原委讲完,要杀要砍悉听尊便!”“快讲!”李斯在旁边喝斥道。    
    “臣初来咸阳游说先王与文信侯时,确实是奉韩国先君桓惠王之命前来行疲弊秦国之计,妄图借修筑水渠工程使秦国劳民伤财,无力东侵攻占我韩国。等到臣受文信侯之托认真考察了水渠的地形以及牵涉的农田水系后,臣已经完全改变初衷疲弊所为,决心尽终生之力在瓠口处修建一泽被后世的水利工程。一旦水渠完工,引泾入洛成为现实,改造大批良田不说,关中地区将成为秦国富饶的谷粮之仓,补给咸阳军民供给,进可攻退可守,粮食是成就千古帝王之业的根本。臣在修建水渠时,一切从秦国及当地百姓利益出发,能省则省,能减则减,决不多用一人,决不多耗一物。修建水渠时尽管动用大量人力物力,但多是当地民工,所耗物资也多是从地方百姓中抽取,动用国库的储备极少。这许多年来,秦国并没有因为修建水渠而停止对韩的攻伐,韩王听信庸人之言,不思进取,富国强兵振兴家邦,希图用修一水渠之力撼动秦国的根本,实在愚蠢之极。如今韩国国土一天天减少,国力更是一天天削弱,尽管苟延数年,终不能改变行将覆灭的命运,而秦国虽然晚灭韩几年,却修建成一条给秦国带来万世之功的水利工程,臣私下以为,臣这样做无功于韩却有功于秦——”不等郑国说下去,宗室大臣嬴况早已愤怒至极,拍案骂道:“住口,大胆狂徒,死到临头还敢狡辩,你分明是来秦国当奸细,旨在耗费我大秦的军资与兵丁补给,妄图保全韩国,却口口声声是为秦国着想有功于秦,罪该万死!”    
    嬴况转向秦王政:“大王,别听他一派胡言,立即停止水渠工程,将此贼子凌迟处死。”    
    其他几位宗室大臣也一致主张立即停止修筑水渠,集中人力物力兵进韩国,力争一举灭掉韩国。    
    秦王政一时拿不定主意,郑国跪在地上匍匐向前两步急切地恳求说:    
    “大王,你杀了小臣可以,万万不可停止水渠工程,如今水渠已经历时八年有余,渠口、引水渠早已完工,灌溉渠的干渠和支渠都已开始,如果中途废止岂不给秦国带来巨大损失,千古遗憾呀!大王,万万不可半途而废!”    
    嬴政已不像刚才那样震怒,平静地问道:    
    “郑国,寡人问你,你明知修渠有百利于秦也不能阻止韩亡,为何还要坚持修下去呢?是否想以此取信寡人,在我大秦谋取一官半职?封妻荫子,为自己和子孙寻找一个可以托身的靠山?”郑国摇摇头:“敝人热爱水工犹如大王之于统一天下的宏图大业,我能展平生所学在有生之年修一令今人后世惊叹的水利工程,造福子孙后代,是我积淤心中多年夙愿,也算英雄有用武之地。倘若大王在统一大业行将功成名就之时突然被迫停止,前功尽弃,大王将作何感想呢?”    
    嬴政沉思不语,李斯从旁劝说道:    
    “郑国所说的也有些道理,如果就此中止工程,以前多年的花费都将付水东流,现在稍稍投入一些人力物力就可以完成全部工程,并能给秦国带来一劳永逸的益处——”李斯话未落音,嬴况就立即反驳说:    
    “秦国当务之急是兵出东方,而不是修渠筑坝,这些事可以等到完成统一大业后让抓来的各国战俘去做,何况修建水渠所产生的效益也不是短时间就能见效的,何必那么急呢?”    
    另一位宗室大臣嬴兴业也说道:“这些来自外国客卿的话都不足以听取,他们到秦国来根本不是为了秦国的强大,而是各怀其图,商贾为谋取暴利,士人为捞取官爵,更有甚者是卧底当奸细,即使一些被重用的朝廷重臣,为了骗取大王信任委以高官,也时常伪造情报,有时知情不报。”    
    嬴兴业说着,翻眼瞧一下侍候在嬴政旁边的李斯。    
    嬴况又趁机说道:“奉常大人言之有理,这两年来秦国祸乱不断,究其原因都是国外一些客卿把持我朝大权所致,不说他人,且说前相吕不韦,他独断专权,力主纳捐取爵,致使众多爵位流到毫无战功的商贾手中。吕不韦本是商家出身,当然以商人利益为重,他为相也利用职权官商勾结谋取暴利。更令人不能容忍的是,吕不韦排斥王室之人,把众多宗室大臣驱逐权力核心部门之外,他所重用的人多是同他一样的外来客卿,其歹毒之心路人皆知!”    
    嬴况说到这里,向秦王政拱手说道:“大王,以愚臣之见,外来客卿全部靠不住。大王不是要发动扫灭六国的统一战争吗?这些客卿本来存有二心,如今大王对他们国家用兵,我大军一到抢掠的是他们国家的资财,捕获的是他们的亲人,他们能无动于衷心甘情愿为大王驱使吗?与其让这些人到时候掣肘大王对外用兵,不如现在就将他们驱逐,这也算大决战前的一次整顿吏制,肃清内部持不同政见之人,使统一战争顺利完成。”    
    其他几位宗室大臣纷纷点头称赞,说嬴况这个建议提得好,早就应该如此,连隗状、王绾二人也表示同意。    
    李斯一听嬴况建议秦王政驱逐外籍客卿,心中暗暗叫苦,此令一出,秦国蒙受损失不说,自己的仕途也就无望了,他明知嬴况等人会直接反对,仍然小心谨慎地说道:    
    “大王,驱逐客卿的做法实在不妥,尽管秦国近年几桩祸端与客卿有关,但也不能因此一概否定客卿对秦的重大贡献,应该分别对待——”    
    正在这时,赵高慌慌张张走上殿来打断了李斯的话,他呈上一份竹简说:    
    “大王,副丞相昌平君全家突然不知去向,这是从他书房中发现的一份呈交大王的书简。”    
    嬴政挥手示意李斯退在旁边,喝令两名虎贲军校尉先把郑国押进大牢,这才莫名其妙地问赵高:    
    “昌平君不是生病在家将养,怎会突然失踪呢?会不会遭到歹人绑架?”    
    嬴政边说边打开竹简,原来这份竹简是昌平君送给秦王政的一封告别书,上面写道:    
    大王陛下,臣昌平君顿首!未提笔前先向大王告罪,臣本是楚国公子,顷襄王子嗣也。先父王时秦楚友好,太子熊元入秦为质,臣奉父王之命入秦寻找太子,从此流落秦地一去近三十年矣,承蒙庄襄王不弃,升为客卿,又蒙大王厚爱,升迁为副相。臣虽为楚人,这许多年来备感秦之恩德,恪守职位,兢兢业业,不敢有所倦怠。尽管秦楚间有数次争端,臣丝毫没有为楚之利而伤秦,处处以秦为先。臣本欲将三尺之躯托付于秦竭力图报王恩,终老于秦而效命大王陛下,无奈母国萧墙之乱,祸及王室,楚有密使来访,数次规劝臣回国理乱。臣本无归故之心,奈何王室之裔,不能坐视宗室蒙羞,乃肯请辞去,又恐大王怒臣欺而索臣,故不辞而别仅以书告上,望大王海涵谅之。大王怒恨与否不必派兵追索矣,王得书之日臣已抵郢,再拜,顿首。


第九章 诛杀男宠第134节 喋血咸阳(5)

    嬴政本是随便一问,见李斯立此毒誓,也不好再说什么,稍稍缓和一下口气说:    
    “你也不必如此发誓,谁对寡人忠心,本王心中自有一杆称。由于你连续多件事失察,搜集掌管情报的差事就由赵高接任。”赵高一听这话,心里美滋滋的,表面上装出诚惶诚恐的样子说:“多谢大王对小人的厚爱,奴才能胜任吗?”    
    “怎么不行,本王说你行,不行也行,本王说谁不行,行也不行,寡人封你为侍中!”    
    赵高扑通一跪,朗声说道:“谢大王,奴才决不辜负大王的栽培!”嬴政斥退李斯,又对众人说道:    
    “驱逐客卿一事等明日朝会再进一步商讨,现在立即派人查抄昌平君府,并用快马十匹追索昌平君,看他是否真的逃离国境,此事由隗状与王绾负责,及时奏报寡人。”    
    昌平君为何放弃丞相职位不做,突然逃回楚国,这与楚国发生一件大事密切关联。国舅李园发动宫廷政变,杀死春申君自立为相国,立年仅六岁的太子捍嗣立王位。说起楚国的这次宫廷政变的起因,竟然与吕不韦谋篡嬴秦王室宗嗣有着惊人的相似。楚襄王时,秦楚友好,楚把太子熊元质押在秦国,并派宗室大臣左徒、黄歇去秦国服侍太子。黄歇身在秦国却时刻派人了解楚国的情况,当他得知襄王生病时,便携太子熊元微服逃出秦国,回到国都,不久,襄王病逝,太子熊元登上王位,这就是考烈王,他追封先王为顷襄王,提升黄歇为令尹,赐封吴地,称为春申君。考烈王袭位多年却无子嗣,春申君组织国人向考烈王进献好多女人,希望考烈王早有子息,结果都没有一人怀孕。这时,春申君府中有位门客叫李园,赵国人,见春申君为考烈王求子心切,顿时生出一计。    
    李园有个妹妹叫李嫣,长得颇有姿色,他想利用妹妹偷桃换李为自己谋取高位。于是向春申君告假回家省亲,故意过假不归,当回到春申君府时,主动告罪说,家中有个妹妹长得十分貌美,齐王听说了,特意派使臣来聘求,固与齐国使臣饮酒商讨聘礼的事耽误了假期,所以来晚了。    
    春申君一想,此女名闻齐国,一定长得貌若天仙,心中不免蠢蠢欲动,不自觉地询问是否接受齐国的聘礼,并要求见一见。李园见春申君上钩,便把妹妹精心打扮一番送到春申君府中。春申君一见李嫣长得确实讨人喜爱,便送给李园许多金银玉器,把李嫣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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