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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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死亡-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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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是的。”邦德接受M分配给他的角色,收起了笑容,拉了把椅子坐在M的桌子旁。
  当比尔·坦纳端着咖啡和三明治返回时,他们三个像是在一起密谋,弓身围着桌子, 室内只有一盏台灯亮着,他们的脸都在圆形灯光外的阴影里。M关上了其他的灯,好让他们能集中精力于眼前的文件。
  经过了6个多小时,他们把万尼亚和伊格最后几天的细节小心地拼在了一起。
  从9月的最后一个星期直到他们被害, 两起谋杀之间只隔一个星期,两名特工一直保持着联系:无论是相互之间还是和他们的大本营,那是设在牛津郡乡下的一套共有的设备。接受设在布劳克罕村庄附近的一个很小的皇家空军通讯基地的保护,但又独立于那个基地,与班伯里只有一箭之隔。班伯里曾以童谣“骑上木马去班伯里桥”而闻名。
  凭借电子的魔力,样子像个短波接收发射两用机,做得不比信用卡大多少,却充塞着灵敏的线路板,在固定的频率上,监视着传给月光(即大本营)的每个电话、每次报告。现在所有记录抄件都放在一个几乎三英寸厚的活页本子里。
  就像读一本秘密日记;或者是一对秘密情侣的有着极高保密性的通信。万尼亚和伊格完全了解相互的笔迹。用普通的电话讲的一些单个的字可以被译成清晰的指示或情报。一个包括十来个单词的句子被充填进大量信息。他们有他们自己的速记方法,有他们独特的卡鲍尔地形图,它的安全房子、信箱,及个人暗号,真像一本百科全书。
  他们俩跑遍了所有他们与卡鲍尔一起工作时去过的地方。他们相随着出没于汉堡、斯图加特、法兰克福、慕尼黑和柏林的那些众所周知的间谍活动的场所。
  有过两次偶然的疏忽。他们分别进入瑞士,在苏黎世一座老安全房子里碰头,在他们谈话的时间里,那个微形接收发机是开在发射状态的。
  邦德对那个地方非常熟悉,当他在阅读谈话记录时,他似乎能够看到窗外的景色,从赛斯劳顿广场到湖上,有些单人汽艇在水上来来往往。他记得几年前,他和一名特工在湖边一座温暖的咖啡馆里用餐,然后在那同一座安全房子里向那人传达了消息,那个人从瑞士的湖光山色中直接走向铁幕后的死亡,他的死是由于邦德所携带并传达给他的假情报所致,想到这里,007的良心甚觉不安。
  现在,当他们边读边讨论,其他的死亡也浮现了出来。在最早的30名卡鲍尔成员中只有10名还活着。6名属于正常死亡;6名不可挽回地失踪了,很可能已经死亡;8名,包括被发现的万尼亚和伊格,死于不可能是意外的事故。
  10名留在欧洲的卡鲍尔特工留下了一些蛛丝马迹,万尼亚与伊格也是顺着这些时有时无的蛛丝马迹找上去的。在电话上,还有两次在瑞士会面时,他们在谈到特工人员时只用他们工作时的化名:克莱斯特、阿里尔、克里本、卡维勃、奥凡、泰斯特、 苏菲、普克、马勃、道哲。这些名字不时出现在谈话中,因此不得不从M的办公室查找相关档案,以便确定他们的真实身份,而且,如果这还不算太困难,在电话谈话中还有一些街道的名字更是难查。
  在某一处,固执的卜克斯力已经走到和克里本很近了,同时伊丽沙白·赛恩斯的报告曾提及已经看见的,而后却又消失了的苏菲。
  但几乎就在采取实际的行动之际,两位官员遇难身亡。仅在卜克斯力在法兰克福豪夫酒店门外被欧宝拍了苍蝇之前的几分钟,他在他的酒店房间里接了一个电话。
  “是丹吗?”拿起电话就问。是一个口音很重的男人,记录上加了注释。
  “你要找哪个丹?”突如其来的激动与兴奋几乎跃然纸上。
  “丹·布鲁米。从奇迹山软件公司来的丹·布鲁米先生。”
  “是我。”
  “我是乌尔里希,乌尔里希·沃斯。”
  在这间昏暗的办公室里, M有他们已掌握的参考材料:打电话的人用的是奥斯卡·沃姆勃格的确认身份的密码,直接用卡鲍尔的暗语说是马勃。这个系列组码,“丹……丹·布鲁米……来自奇迹山软件”,已经明确了。“只有沃姆勃格会用这个系列组码, ”M轻声地说。“这说明如果不是沃姆勃格——可我们的语音专家发誓那声音是他——那就是什么人用了奥斯卡的组码,他是个挺精明的老科学家。曾在东德研究药物,是思维控制那一类东西。”
  继续看记录本,乌尔里希·沃斯,实际上是奥斯卡·沃姆勃格,对于所有卡鲍尔人来说就是马勃,要求紧急会见丹·布鲁米。他给了名字和地址,是当地臭名昭著的专门宰客的一个夜总会和窑子DerMonch(出家人)。并且最后加了一句,“去见苏菲。”
  下面的材料是卜克斯力打给月光的一个简短的电话。“为了保险起见,”M说,“卜克斯力就是这么一丝不苟。他怕万一那个小小的无线电仪器没有很好地接收打进来的电话,他要让家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与马勃接头,’他说,然后给了时间地点,最后补充道,‘马上在出家人与苏菲见面。’”
  这样,发出了这个最后的报告,福特·卜克斯力,我们所知的万尼亚,就冲出了他的房间,把他的警惕性抛到了九霄云外,在法兰克福的黄昏,死于欧宝车下。
  文件显示出一系列相似的事件把伊丽沙白·赛恩斯女士,我们所知的莉比·麦或者是伊格引向了死亡。
  与万尼亚在瑞典的第二次会面之后,已经决定了她应该回柏林,在那儿时她已声称她曾看见过苏菲。 “对于苏菲,你们可以从这些图表看到,”M指出,“实际上,她是个保加利亚人。她于1979年参加卡鲍尔,当时只有18岁。克格勃从保加利亚情报局——老辣残忍的DS——重新雇用了她。她作为一名克格勃与DS之间的联络官在卡尔斯霍斯特工作,我们收买了她并付她钱。”他微微地笑了一下。“我应该说是美国情报机关在1982年收买了她并付她钱。她真是棒极了。她为我们所提供的比其他任何人都多。就像他们所说,非常地聪明,学什么都很快。美国人为了把她弄出来两个星期,甚至特意制造了一起事故。伊丝,我相信你们的人所使用的术语‘一流的行动’。我想这是很高的评价。”
  “是最高的。”
  “嗯……怎么说呢,要是你看过这堆材料,你会看到你们的赛恩斯认为,如果苏菲露面,她只能在最高级的地方。卜克斯力和赛恩斯决定赛恩斯应该出现在肯派酒店。”
  肯派是柏林传说中的布里斯托尔的酒店肯平斯凯,据说德国的命运和前途早就在肯平斯凯决定了。
  “那么她的真名呢?”邦德把身子探过桌子,眯起眼睛去看那些列着卡鲍尔宝贝成员的分类目录。
  “普莉克希,”M轻声说。“普莉克希·西蒙。”
  “名字不错,普莉克希。”邦德自言自语地。
  “你真是这么想?”是伊丝,她皱起了鼻子,像是觉得这个名字的味道不对。
  “找到了。 ”M翻过几页记录,用食指指点着其中的一页,“伊格在布里斯托尔的肯平斯凯时接到的电话。”
  前面的几个电话是和月光的直接通话,其中包括一段严肃的对话,对话中月光的领导向她通报了万尼亚的死讯。另有几段没有加密的对话也是在月光与伊格之间,及伊格与德斯特之间进行的。 M作了解释,德斯特是丽丝·赛恩斯在兰利的顶头上司。
  “马丁·德·罗梭,”伊丝说,“他也是我的上司。那么除了这些还发生了些什么?”
  “伊格死的前一天。”M翻到另一页。下午3点26分有一个打进来的电话,莉丝·赛恩斯拿起电话:
  “喂?”
  “我找吉达。”女人,记录上写道,说德文但有一点口音。
  “你找吉达吗?”
  “吉达·冯·格劳克。”
  “我就是,你是哪位?”
  “爱丽丝。爱丽丝·施威尔。”
  “对不起,你代表一家公司吗?”
  “是的,我们见过面,冯·格劳克女士。我是为麦斯特先生工作。麦斯特设计所。你记得吗?”
  “对,我有点印象。对不起。但是,是的,我急于找麦斯特先生谈谈。”
  “他也希望见到你,可是他的日程排得太满。他不想到肯派去。你是知道他喜欢什么的,冯·格劳克女士……”
  “是的。他愿意在什么地方见面?”
  “他说明天下午3点左右在布朗酒店见。”她给了地址。
  “我会去的。告诉他到前台找我。”
  “很高兴再次与你通话,冯·格劳克女士。”
  记录到此为止。
  “那么这个组码对吗?”邦德问。
  “一切都很正确。语音专家说这肯定是苏菲,就是普莉克希·西蒙。麦斯特设计业务是识别的关键。整个组码都是正确的。”
  “那么麦斯特先生呢?”
  “根本就没有麦斯特先生。为了面对面的相见,苏菲要选择地点。从来都是这样。她能嗅出哪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布朗酒店是很不起眼的。伊格汇报了,而且搬家之后立刻通知了月光。”
  “她的接收发机呢?”邦德问,“她……没有开?”
  “有两个电话, 都是打到美国的。”M指着记录。“然后她好像马上就把它关上了。这是在一般情况下她不应该作的一件事。”
  “一个情人?”
  “所有的人都这么想过,但是无法证实。”
  “她的情人住在华盛顿特区,”伊丝补充道,过去的几分钟她一直保持着沉默。“除非她又遇到了什么人……不,她不是那种人,莉丝是女人中最忠实的。”
  “可是有人用氰化物手枪击垮了她,而且她在房间里只穿了条三角裤衩。”邦德咬住下嘴唇。“没有打斗的痕迹。没有任何异常。”
  M摇摇头。 “开玩笑,不是吗?是啊,你们俩就是要赶到那里去,查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把他的椅子向后推了推。“在明天天亮之前,我要求你们记住所有的一切。特工人员的秘密、他们的化名、所有的组码、用词规则、肢体语言、安全房屋、信箱、街道上的会面,一切。”
  “这可是多得可怕……”伊丝开始抱怨了。
  “我知道, ”M冷冷地说。“我知道要求得太多了,伊丝,可这就是我们这行的饭碗。现在我们能知道的,是那边还有10个卡鲍尔的前特工,其中的两个——奥斯卡·沃姆勃格(马勃)和普莉克希·西蒙(苏菲)没准已经变了味。我们只做必须做的事情。在当地报纸上登广告;在指定的时间和频率上广播;在几个卡鲍尔经常用来联系的杂志上刊登消息。你,詹姆斯,就是新的万尼亚,那么你,伊丝,必须继承伊格的衣钵。今晚我们大家都呆在这里和你们一起工作,但是我要求你们俩在明晚之前要搭上去柏林的班机。”
  邦德早已感觉到一股奇特的、五味俱全的兴奋与恐惧在他的心口颤动着,燃烧着。
  “我要求你们每一个人都要学习,然后思考、推断,努力去找到你们前任的死亡之谜的答案,就这些,怎么样?”
  邦德一脸冷酷地点了点头,伊丝咽了咽唾沫,那个字在嗓子眼里打了几个转才说出来:“好吧。”
  第三节  对一起死亡负责
  在柏林的泰格尔机场,从他验过护照进了海关的那一刻起,詹姆斯·邦德就知道被盯上了梢。他从希思罗机场乘坐的航班到达时已近傍晚。伊丝·圣约翰将要坐晚上的班次。首先,柏林与他上次见到的相比似乎有了一点变化,那是在史无前例的事件发生之前,那一事件不仅改变了疆界,同时也改变了这些新近才团圆了的人民的思想与感情。泰格尔机场在德国的秩序中给人以平静的感觉,并没有显示出与以往的任何不同。
  对于柏林这个城市来说,墙没有了,城市重新完整了,你几乎可以触摸到空气中弥漫着的自由。只有当出租车转到了库丹,他才看出街道所经历的细微变化,但商店华丽的橱窗则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在从前界线分明的日子里,库丹的人行道上有的是各色富有的柏林人、军人和悠闲的游客。现在人似乎更多了,柏林的妇人们还是喜欢用美丽的羽毛装饰她们的小帽子;不少人的身上都点缀着毛皮。但是沿街往前走,在这些熟悉的人群中还有另外一些行人,没钱,穿着破旧,他们的脸上清楚地写着妒忌。旧东柏林的穷表亲们正在慢慢地向他们那些活得更舒适的亲戚们靠拢。这是瞬间的感受,邦德没有停留在这里,他想得更多的是从机场就开始了的盯梢。
  在泰格尔机场他曾特别的小心。 尤其是在过去的24小时中,他只得到了3个小时的睡眠。对于一个职业间谍来说,比如邦德,身体的疲劳通常能增强感官的灵敏度。似乎是在体力耗尽后,因恐惧于可能出现的麻烦与失误,迫使直觉处于超强运转的状态;眼睛和耳朵不会放过任何一点的异常,就像在高度敏感的状态下工作;而触觉与嗅觉几乎变成了痛觉。
  他登上机场大厅的主层,立刻发觉有两个可疑的人。一对男女站在六边形的信息牌旁边聊天。男人长得贼眉鼠眼,又矮又胖,而且一脸的麻子,用他那双缺觉的眼睛向邦德急速地扫了一眼,这一瞥中留下了一丝毫不掩饰的好奇。而女人的表现则显出警觉与紧张。
  有一点邦德是可以肯定的,他们不是一对,他们俩的举止发散出一种信息告诉人们,他们只不过是最近才到一起的,彼此还不适应。他的直觉告诉他,他们不过是一个大团伙的一部分。很可能只是简单的犯罪团伙,扒手之类,但他认为不像。他们站立的姿势,谈话的表情以及行动的方式表明他们是另一种形式的犯罪:政治灵魂的窃贼。
  当他走到机场外,站到等候出租车的行列里时,邦德发现一个穿皮夹克的高个子男人,来回踱着步,像是在等一位下飞机的旅客。这人拿着一卷报纸,不停地有节奏地敲打着大腿,像是为班机误点而烦恼。
  邦德的脑子里闪现出福特·卜克斯力被拍了苍蝇的镜头。有个人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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