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身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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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身新娘-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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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听到在戴凯里大街那所住宅里发现了花冠后,是多么惊讶,多么愤怒啊!玛克气得暴露如雷!他同哈拉朗上尉一样,要在法律制裁那个小人之前,亲手教训威廉·斯托里茨。
  “他不在拉兹,”他吼道,“就在斯普伦贝格。”
  我费尽唇舌也无法劝服他,医生只得从旁帮我劝他。
  我坚持认为威廉·斯托里茨要么早已离开拉兹,要么听说他的家被搜,肯定正急于逃离这里。这点毫无疑问。何况,并没有任何迹象说明他已逃回斯普伦贝格,在那里或在别处,都无法找到他的踪迹。
  “亲爱的玛克,”医生说,“听您大哥的话,这件事对我们家庭来说极为难堪,就让它不了了之吧。大家别再提此事了,很快就会忘掉的。”
  我弟弟双手捧头,心里很难过,让人不忍目睹。我体会到他所有的痛苦!为了使米拉·罗特利契能成为米拉·维达尔,我宁愿少活几年!
  医生说他去见总督大人。威廉·斯托里茨是外国人,总督会毫不犹豫,下令把他驱逐出境。当务之急是避免罗特利契家的不幸再度发生。何必追根究底呢。至于威廉·斯托里茨说他拥有超人的本领,没人会相信他的昏言胡语。
  我特别强调此事要对罗特利契夫人及女儿绝对保密。她们不能知道警方的行动,以及威廉·斯托里茨肯定参与了破坏活动。
  我对花冠的提议,大家一致赞成。就说玛克偶然在花园找到了它。这是个恶作剧而已,一定会抓到真凶,给予他应得的惩罚。
  当天我到市政府拜见斯泰帕克先生,告诉他我们对花冠所作的决定,他马上把花冠交给我,我带回家中。
  晚上,我们所有人,包括罗特利契夫人和米拉,都坐在客厅里。玛克出去了一会儿。回来时高声嚷着:
  “米拉……亲爱的米拉……看我给你带回了什么!”
  “我的花冠……我的花冠!……”米拉叫着,向我弟弟扑过去。
  “这个花冠……玛克?”罗特利契夫人问,激动得声音直打颤。
  “是的……”玛克又说,“它在花园里……我在树丛后面发现的……它就躺在那儿……”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罗特利契夫人反复地说着。
  “谢谢……谢谢,亲爱的玛克。”米拉说着,眼泪夺眶而出。
  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拉兹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有关那次搜查,知情人都守口如瓶。没人再提起威廉·斯托里茨的名字。大家耐心地等待(应该是急切盼望)玛克和米拉的婚期来临。
  我把所有空闲时间都花在城郊散步上。有时哈拉朗上尉陪我。现在,我们很少走戴凯里大街出城。但那座阴沉沉的房子仍吸引着我们。它一直没人住,还有两名警探日夜监视。只要威廉·斯托里茨一露面,警方马上就能知道,立即就会将他逮捕归案。
  我们很快证实了威廉·斯托里茨不在家。至少目前我们在拉兹城的大街小巷里都没有碰到他。
  五月九日,报上登出消息,说奥多·斯托里茨的诞辰纪念仪式几天前在斯普伦贝格举行。我赶紧把这篇报道拿给玛克和哈拉朗上尉看。
  诞辰纪念仪式吸引了许多群众,不仅有本城居民,附近城市甚至柏林的成千上万的好奇者也慕名起来。墓地容纳不下如此多的人,墓地周围也挤满了黑鸦鸦的人群。因此出了不少事故,有好几人被挤死。他们那天没有在墓地找到立足之地,次日却在公墓占了一个容身巢穴。
  诸位想必没有忘记,奥多·斯托里茨生前死后都是个充满神奇色彩的人物。迷信的群众都期待会出现奇迹。在纪念会上一定会发生神奇的现象。至少,那位普鲁士学者会从坟墓里钻出来,那一刻,即便宇宙间万事万物受到惊扰,地球改变了它的运动轨迹,自东向西旋转,这种反常的运动必然使得整个太阳系一片混乱……这也毫不令人咋舌!
  结果如同报纸的专栏作家写的那样,仪式的进行再正常不过了……墓石没有炸开……死者没有离开他那阴森森的棺材……地球照样像它自盘古开天地以来的那样自西向东旋转!
  然而,最吸引我们的注意力的是,报上说奥多·斯托里茨的儿子亲自出席了父亲的诞辰纪念会,我们更加确信他不在拉兹……我希望这是他正式的声明:永远不再重返拉兹,但我担心玛克和哈拉朗上尉会去斯普伦贝格找他算帐!……我弟弟嘛,可能我能劝说他理智下来,打消这个念头!婚礼前夕,他不应该头脑发热,作出离开拉兹前往斯普伦贝格的疯狂行动……可哈拉朗上尉……我决心密切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如有必要,请他父亲出面。
  尽管此案引起的风波已明显平息下来,但总督仍忧虑忡忡。无法给予那些怪事的合乎情理的解释,即使就算是手段高明的魔术,亦或有别的原因,它已大大地扰乱了本城的秩序,必须防止此类事件的再度发生。
  所以,请不必奇怪,当警察局长向总督阁下报告了威廉·斯托里茨与罗特利契家的尴尬关系,以及他对医生家的威胁时,总督多么震惊啊!
  总督知道了搜查的结果后,决定对那个外国人采取措施,总之,那人或他的同谋犯了盗窃罪……如果他还没有离开拉兹,就把他逮捕归案,把他关进铁笼般坚固的监狱里,看他还能否像闯进罗特利契家那样,隐身逃出狱房!
  那天,总督与斯泰帕克先生作了如下谈话:
  “有什么新情况?”
  “没有,总督大人。”
  “没有任何理由相信威廉·斯托里茨已回到拉兹?”
  “没有。”
  “一直有人监视他的住宅?”
  “是的,日夜不间断地监视。”
  “我写信举报了布达佩斯当局,这个案件引起的反响太大,其实不值得这般,必须采取措施控制事态的发展。”
  “只要威廉·斯托里茨不在拉兹露面,我们就不必担心。”警察局长说,“据可靠消息,几天前他还在斯普伦贝格。”
  “斯泰帕克先生,确实如此,几天前他参加了他父亲的诞辰纪念仪式。但他可能企图返回拉兹,必须阻止他回来。”
  “这太简单了,总督大人,既然他是外国人,只需签发一纸驱逐令……”
  “这张驱逐令,不仅禁止他进入拉兹城,而且不准他踏上整个奥匈帝国的国土。”总督补充道。
  “总督大人,得到驱逐令后,我将立即通知所有的边防哨卡。”
  驱逐令马上签发好了。于是,整个奥匈五国,对威廉·斯托里茨来说,成了禁地,然后,派人查封了他的房屋,所有钥匙都上交给警察局长。
  采取这一系列措施,乃是为了安抚医生,他的家人朋友。但是,此案的秘密远没打开,谁知道是否有真相大白的那天。
       
  第十一章
  婚期临近。再过两天,5月15日的太阳将在拉兹城的地平线上冉冉升起。
  我很高兴地看到精神受到大的刺激的米拉,看上去已忘记了可怕的往事。威廉·斯托里茨的名字始终没有在她和她母亲面前提到过。
  我是她的知己。她告诉我她将来的计划安排,不知道是否会实现。玛克和她可能会回法国定居,但不是现在……和父母别离,该多么令她心痛呀……
  “不过,”她说,“现在只是考虑回巴黎呆上几周,您会陪我们吧,是吗?”
  “除非你们不想要我!”
  “一对新婚夫妇可是很烦人的旅伴啊!”
  “我尽量忍受吧!”我用一种委曲求全的语气说。
  医生也赞成这个决定。离开拉兹一两个月,从各方面来看,都很不错。虽然罗特利契夫人会很伤心女儿的远行,但也能够忍受。
  玛克只有留在米拉身边时才忘记,或者说渴望忘记恶梦。他和我单独呆在一起时,又变得惊恐不安。我怎么安慰他都无法排斥他的忧愁,他总是一成不变地问我:
  “没什么新情况呢,亨利?”
  “没有,亲爱的玛克。”我也总是这样回答他,这也继属实情。
  一天,他觉得有必要要补充一句:
  “如果你知道什么……如果城里……或者从斯泰帕克先生那儿……如果你听到什么风声……”
  “我一定会告诉你,玛克。”
  “要是你对我隐瞒什么,我会恨你的。”
  “我不会向你隐瞒什么……但……请放心,没人再理睬此事了!……城市里比任何时候都平静!……些人忙着干事,一些人在乎寻欢作乐,市场上依旧生意兴隆!”
  “你又在开玩笑,亨利。”
  “这不过向您证明我现在一点都不担心。”
  “可是,”玛克说道,脸色阴沉下去,“如果那人……”
  “不会了!……他知道只要一回拉兹,就会被逮捕,德国那么多集市,他尽可以在那里卖弄他的杂耍把戏。”
  “这么说……他讲的那种本领……”
  “只不过骗骗小孩儿而已!”
  “你不相信。”
  “不会比你更信!亲爱的玛克,你该用手指算算还有几天、几小时、几分钟就到了你的大喜日子了!……你只须一遍遍地数,别的没什么好想的!”
  “啊!我的朋友!”玛克激动地叫着,心脏猛烈地跳动着。
  “你太不通情理了,玛克,米拉比你更懂事!”
  “因为我知道她不知道……”
  “你知道的?……我来告诉你!你知道那个家伙不在拉兹,他再也无法回来了,……我们永远见不到他了,你听明白了吗?……难道你还不放心……”
  “你想我怎样,亨利,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觉得……”
  “太荒谬了,可怜的玛克!……听着……相信我……回到米拉身边去……”
  “好吧……我永远不会离开她……不……一刻钟也不离开!”
  可怜的弟弟,看他那副患得患失的模样,听到他那番言语,真让我的心痛如刀绞!婚期越近,他也越来越惶惶不安。我呢,坦率地说,我也不安地等待着那天的到来!
  如果说我还可以指望米拉靠她的影响力使我弟弟安静下来,对哈拉朗上尉,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那天他从报上得知威廉·斯托里茨在斯普伦贝格,当时就想去找他,我好不容易劝阻住他。斯普伦贝格和拉兹仅仅只有800公里……一天时间就到了。我们最终说服他别去。但尽管他父亲和我两人苦口婆心阐明道理,说必须忘掉这件事,他却时常想起,我老担心,有一天,他会趁我们不注意时跑去找威廉·斯托里茨。
  那天上午,他找到我。谈话一开始,我就明白他决定出发。
  “您不能去,亲爱的哈拉朗,”我劝他,“您不能去!……你和那个普鲁士人见面!……不……现在不行!我请您别离开拉兹。”
  “亲爱的维达尔……必须惩罚那个混蛋……”
  “他迟早会遭报应的,”我嚷起来,“是的,迟早会的!唯一能对他实施强制手段,把他推上法庭的,只有警方!您想亲手惩罚他,想想妹妹!我求您听我话……作为朋友……过两天就是婚礼了……您不留在拉兹参加婚典?”
  哈拉朗上尉虽觉我言之有理,但仍不服气。
  “亲爱的维达尔,”他回答道,声调让我觉得劝服他实在无望了,“我们看问题的方式不一样……我的家庭即将成为您兄弟的家庭,它蒙受了耻辱,难道我不应该为它洗雪冤曲吗?”
  “不!这是司法机关的事!”
  “如果那家伙不回来,它又能奈其何……他也不能回来!所以,我必须亲自去找他……他一定在斯普伦贝格!”
  “好吧,”我只得提出最后一个理由,“您去吧,不过再等两三天,那时我陪您去斯普伦贝格!”
  我满怀热情步步进逼,最后他答应我等婚礼结束后再说,那时我不得再反对他的计划,同他一起去。
  距离5月15日还有两天,我觉得其无比漫长!虽说我把劝慰别人当成一种义务,可我自己也常常心神不宁。有时,一种莫名的预感驱使我徘徊在戴凯里大街上。
  自从警察搜查这幢房子后,它的门窗一直紧闭,庭院、花园冷冷清清的。林荫道上几名警探监视着旧城墙那段路和四周旷野。主仆二人都不可能溜进屋去。可简直活见鬼,尽管我千方百计说服玛克、哈拉朗上尉和我自己,我却好像看见从实验室的壁炉里冒出一缕青烟,平台窗户后出现一张面孔,我居然见怪不怪了。
  拉兹城已经摆脱了最初的恐怖,不再议论此事。可威廉·斯托里茨的幽灵却始终纠缠着罗特利契医生、玛克、哈拉朗上尉,搞得我们大家心力交瘁。
  9月13日下午,我朝斯闻多尔岛的桥走去,想到多瑙河左岸散散心。
  途中我路过码头,从布达佩斯来的客船正靠岸,这只船正是“马提亚·高万”号。
  这使我想起旅途中的事件:我和那个德国人的相遇,他挑衅的态度,第一眼看到他就激了我的反感;我以为他在武科瓦尔上岸时,他对我说的那些话!一定是他,只可能是他,那声音和罗特利契家的客厅里听到的一样……同样的语调,同样的冷酷,同样的日耳曼式的粗鲁。
  怀着这些想法,我瞪着一个个下船的乘客……我寻找着那张苍白的脸,古怪的眼神,霍夫曼式的狠毒神情!……不过如俗话所说,我是白费心机。
  6点,同往常一样,我坐在餐桌旁,罗特利契夫人差不多已恢复了平静,看上去好多了。我弟弟坐在米拉身边,忘掉了不愉快的事。明天,她将成为他的妻。哈拉朗上尉尽管脸色还有点阴沉,但也冷静多了。
  我决心竭尽所能使气氛活跃起来,驱除笼罩在大家心头的阴霜。幸运的是,米拉也从旁协助,结果,这个夜晚充满了欢歌笑语。不经人们的请求,米拉便坐到钢琴前,演唱起几首古老的马扎尔歌曲,似乎要洗刷掉可憎的《仇恨之歌》留在这间客厅里的阴影。
  夜深人静,我们告辞,米拉微笑地对我说:
  “明天!……亨利先生……别忘了……”
  “忘了,小姐?……”我反问,跟她一样开起玩笑来。
  “是呀……别忘了明天在市政府里举行婚礼。”
  “啊!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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