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糠之夫不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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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糠之夫不下堂-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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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像一个体贴的丈夫般,与她轻喃。可惜,里面的白发女子,却是怎么也听不到了。
“奇儿,有动静了?”男子抬起头,在目光接触韩奇的刹那,冷声问道。同时身子靠前,挡住了韩奇窥探的目光。
“师父,独孤仲行到了。他们正在合计破阵之策。”韩奇忙低下头,恭恭敬敬地答道。
独孤仲行也来了?男子嘴角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很好,意扬和她的儿女,全都来了。
可惜他昨儿个不在阵中,否则,必定生擒那对小儿女,以泄他十九年的怨气。
凭什么那个女人的一家团团圆圆,享受着天伦之乐,而他的银月,却只能沉睡在水晶棺中,不能与他一起分享人世的快乐。
恨哪,恨哪。
当年,银月为了意扬,将落雪推下了山崖。以为落雪死去的意扬,亲手杀死了银月,为落雪报了仇。可结果呢?
结果,银月死了,她害的人却没有死,相反还多活了十九年,并且生下了一对儿龙儿凤女。意扬与那个耀眼的白衣男子,始终守候在她的身边。
命运凭什么如此偏心,竟然连幸福的机会,都不能施与银月和他一点。
修白呀修白,事到如今,你是否后悔当日没有亲手杀掉那个女娃?反复的问着自己,男人的神情,忽然间癫狂起来。
他恨呀,真的恨呀,却在阴差阳错间,捡到了她的女儿。眼见那孩子一天天的长大,眼见那孩子越来越像她,他不甘呀。
他曾经,也想伤害那孩子,看着她日日痛苦,自己也好为心爱的女子报仇。可是,每当看到孩子的笑靥,他就下不了手。
弯月,宛月。她的笑容,像极了与银月时的初见。
终是无法伤害一个像她的孩子……所以,他对小弯月,仓促之中下了凤孤飞,一种至今无解的药,一旦动了情,便是死期。
服下了凤孤飞的弯月,容貌一夕之间狰狞起来,唯有爱她的男子,才能为她还原本来的面目。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吧,凤孤飞的印记在脸上褪去,其实意味着毒性已经渗入到了血脉之中,死亡,是迟早的事情。
可他努力了那么久,算计了这么多,想要看到的,只是弯月的死亡吗?不,这是不够的,无论弯月怎么死,银月都不会活过来了。
那就让大家一起痛苦吧,一起在绝望的深渊里沉沦,日复一日,让爱上她们的男人,都和他一样,享受这无边无际的痛苦吧。
此外,还有他的好侄子段清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在清王的支持下火速拔除了他在南诏大部分根基。这对无情的父子,他又怎么会让这两人过的舒坦。
阵内,黑云滚滚,每一声鬼魂的哭嚎,都让他那千疮百孔的心,冷却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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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月在书房里,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又一页。期间,狐狸上过房,揭过瓦,蹲过墙,可都被仲行察觉了,连句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为此,狐狸闷闷了老半天,但在小舅子面前又不好发作,最后被刘二将军想着法儿劝走了。
这个死女人,怎么忽然间冒出了这么多兄弟姐妹。
狐狸为此,唠叨了半天。对于他的不开心,刘波看在眼里,笑在心中。这个子翔啊,性情最为实诚,麻烦的东西,他从来懒得想。今日所得的一切,都是子翔一步步努力争取到的,从来不摆右相的这尊靠山。也因如此,狐狸在军中,颇受大小将士拥戴。
然而,到了感情的事上,他却和他一样,变得惴惴不安,生怕一转身,爱的女子就会不见。
真是有些羡慕子翔了,他的妻子能千里迢迢追寻到此,八两呢,会为了他来到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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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晚上,含章抱着一套洁白的衣服,叫人抬了一个大桶来,为弯月沐浴净身。
“三妹,明儿个,四弟就要带你去破阵了,怕吗?”含章喝退了下人,拾起毛巾,为弯月擦拭着身体,聊天道。
弯月点了点头:“怕是有的,毕竟那个阵里,实在太阴森恐怖,那日我和尚行能出来,真是有幸的很。”
含章“嗯”了一声,舀了一瓢热水倒入:“尚行那小子,平日里畏首畏尾的,在做这些事的时候,难得这么男儿气。”
弯月笑了笑。这个含章,时不时的和尚行置气,两人见面就斗嘴,可每次,占上风的都是含章。
看着尚行隐忍却带着宠溺的面色,弯月总是觉得,二人之间的关系,应该没有表面上那样简单。
“含章,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呢?”弯月忽然张口问出,这个问题,她很想知道答案。
含章的手一抖,一瓢热水洒出,落到了地上,留下了一行儿杂乱的水痕。
一抹红晕,明显地浮在了含章的面上。喜欢的人……那抹高大的身影,她从很小的时候,就留心了。原以为这是一番无果的禁忌之恋,可当她在一个偶然机会下,得知自己并非娘亲亲生,而是被她收养的女儿的时候,除了惊诧,她的心里,更多的是欢欣。
终于不用为了所谓的血缘,而背上沉重的乱伦包袱。可是,那个人的眼里,只有她的娘亲,从来都是……
想到这里,她真的很羡慕娘亲,至少她得到了小舅舅的爱,而自己,站在一个不痛不痒的位置,只能远远地看着他。
一声悠长的叹息,从口中发出。含章无所谓的笑了笑:“自然是有的,不过,他心里没有我。”
答案明了。弯月试着安慰她:“没关系的,只是一个不爱你的人,何必执迷于他呢。不如寻一个爱你的人,好好过下去,慢慢的就有家了。”
“如果要你选择,在一个你深爱却不爱你的男人和深爱你但你却不爱他的男人中,你会选择跟谁过一辈子?”含章放下手中的瓢,问道。
弯月低下头,踌躇了一会儿,抬起头答道:“如果一定要做一个选择,这两个人,我都不会选择。”
含章瞪大了眼睛,看向弯月。
“不爱我的男人,何必强求,就算在一起,他的心也未必在我的身上,空欢喜一场;我不爱的男人,我也不会选择,因为不爱,无法给他幸福。”
便纵爱情不能两全其美,但如果两情不能相悦,就是孽缘了。
含章低下了头,心中思考着弯月话中的含义,忽然间释然开来。
既然你不爱我,我不爱他,那就道一声祝福,然后相忘于江湖……
看着含章舒缓的面色,弯月知她想开了些事。此时,她坏心大发,素手舀着水,朝着含章的面上泼去。
“哎呀。”含章淬不及防,被弯月泼了一脸水,登时不甘示弱的回了过去,两女不停的互泼着,望着对方的狼狈样哈哈笑着,将心中的烦恼大声的抛出了心外。
如是不知折腾了多久,当弯月擦干了身子出去时恰好看到正在换衣服的含章,以及她脖子上闪烁的光芒。
“含章,你脖子上挂的是?”
“哦,你说的是这个啊。”含章取下了脖子上挂着的戒指,递给弯月:“这是娘亲在捡到我时,在我身上发现的,当时怕丢了,就用小线串成一条,挂在了脖子上,算起来,这个指环跟了我,已经十八年了。”
弯月接过指环,细细的查看起来,这只指环,从用料与做工来看,皆属上品。指环的正面,雕刻了一只展翅的雄鹰,由于岁月已久,银制的指环有些发黑,不复曾经的光泽。
“含章,你和尚行是同一天生的?”弯月问道,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串连成线。
含章摇了摇头:“我生的,应该比尚行早些。娘亲捡到我时,尚行才刚出生不久。”
时间对上了,难道含章,才是冷夫人的女儿?
如果含章是冷夫人的女儿,那她们的命运,岂不是错的离谱。清遥啊……
心,一阵阵抽痛。然而,发生的,终是变成了记忆中无可避及的过往,那一夜,如果她不是清遥的妹妹,清遥会选择跟哑姑一起离开吗?
不会又如何,如今,她已经是狐狸的妻子了,便纵曾经与他人有过深情,也已化作记忆中无语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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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仲行护送弯月来到阵外。眼见阵内密布的乌云,仲行轻声问道:“三姐,怕吗?”
弯月转过头,回以一抹无畏的笑容:“多危险的阵,我不都从里面出来了吗。这一次,老天也会眷顾我们的。对不对,白妙?”
白妙瞪着一双无辜的小眼睛,很无语的看向弯月。为什么这次又带上它啊,郁闷哪,上次纯粹是误打误撞才和二人逃出去的,这次再出去,真的要老天特别特别庇佑了……
想到这里,白妙忽然有了逃下去的冲动,只要两只后腿往下一蹬,它就能立刻这个迷糊的主人了,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呢。
然而,离开了这具怀抱,它又能去找谁?以前在山中做流浪猫的日子,它仍记忆犹新,那种风餐露宿且遭人白眼的日子,真的非常难过。而且,这女人对自己,也真是不薄。想它初到时,女人吃什么,就喂它吃什么,即便到现在女人已经成家了,依然对它非常的好。如果此时开溜,那么它是不是太没义气了!
人有人格,猫有猫尊。此时逃开了,日后还有什么脸继续当猫啊。
想到这里,白妙撅着嘴躲入了弯月的怀中,心中暗自祈祷这次能够顺利渡劫。
“三姐,是时候了,进去吧。阵中所见,皆是幻象,千万不可神思于外。”仲行叮嘱道。
弯月点了点头,末了,她唤住仲行:“四弟,你还没告诉我,该如何破阵。”
“此阵源于人心的欲念,无欲则刚强。”仲行转过身子,如迷雾般飘散在了蒙蒙的空气中。
真是个神秘的人……
抱着白妙,弯月回过身,看向乌压压的黑云,眼睛用力一闭,脚向前大步地迈出。
阴风不断地袭来,她每前进一步,都能感到阴风力道重了几分。耳边,不断地有诡异的声音夹杂着哭嚎声传来,每一声都震得她耳边生疼。
无欲则刚强……
想到仲行离去时的话语,弯月抱着白妙的手更加紧了。她停立下来,稳了稳心神,随即念起了《道德经》。
《道德经》一书,除了宣扬小国寡民的美好愿景外,更重要的一点在于对个人的劝诫,强调修身养德。圣人体道之无,法道之自然无为,以之修身,当无欲而静,无心而虚,不自见自是,自伐自矜,为而不持,功成而不居,怀慈尚俭,处实去华,以之治天下……
随着《道德经》的念出,耳边的杂音逐渐变下,迎面而来的阴风也没有那么强烈了。
当诵完《道德经》时,弯月睁开了眼睛,面前,黑云已经升至了头顶,高高地俯视着她。眼前一片空地,一个男子背着手望着天,似乎在等着她。
“四丫头,你来了。”男子背对着弯月,淡淡地出了声,熟悉的语气让弯月不由得一颤。
这声音……便纵五年过去了,可她不会忘记。
正是她的养父江老爷啊。
“爹爹?”她不由得喊出,直到那个男人转过脸。
一如五年前,男子玉身修长,面如暖玉。惟独神情狠戾了些,不复曾经的尔雅。
“四丫头,听说你成亲了?”男子的目光扫向她的妇人发髻,目光微暗。
“是的爹爹,我成亲了,夫君姓贺,名子翔。”弯月无惧地答道。
“哼。”男子的鼻头重重一哼,看向弯月的目光愈加深沉:“你们都长大了,个个也不听话了。宛如的心里,只有她的相公;宛倩的心里,尽是她的算计;宛仪那个丫头,更是跑的无影无踪。至于你,”他上前走了一步,细细地看着她的容颜:“越来越像你娘了。”
咬牙说出了这番话。
弯月心中,不禁怀疑他们之间是否有深仇大恨,为什么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带着无尽的恨意,似是在看向另一人。
“爹爹,我见到三姐了,也听她说了大姐和二姐的事情。”弯月顿了顿,眼光直直停在了男子的面上:“爹爹的心里,就一点儿都不怜惜大姐和二姐吗。”
“怜惜……”男子的眼光微沉:“四丫头,其实你们,都不是我的女儿。十五年前,我带着你,从南诏千里迢迢的来到了雁城,原因不为其他,只为我的兄长,南诏清王容不下我。”
“在奔走途中,我陆续救下了三个女子,她们自愿成为我的妾室。至于那三个丫头,和你一样,都是从外面捡回来的,按照年龄大小,她们被分给了那三个女人。你说,我怎么会对她们怜惜。”
看着那几近癫狂的面容,弯月的心中,忽然涌动出一股酸涩的情感。如果当初,师傅没有带自己离开江家,那么,大姐般的噩运,是否也会落到她的头上?
“爹爹,虽然在江家,你们对我不屑一顾,可有些画面,我还是记得的。”弯月缓缓张开嘴,一双眼迷蒙起来:“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有一年上元节,家里人围在一起吃汤圆。那个时候,大娘不许我上桌,我只得偷偷地蹲到厅堂外面,听着你们的欢声笑语,看着你抱着大姐,一勺勺的喂她吃汤圆。二姐趴在你的腿上,也吵着要你抱抱。那个时候,我远远地看着你们,心中却也希望你能看到我,过来抱抱我,而你也看到了,却始终抱着大姐。爹爹,你对大姐,真的没有一分父女之情吗。”
“他若是有父女之情,又怎么会逼死自己的女儿。”一个男子踱步走了过来,天神般的容貌,却带着不输于魔鬼的狠戾。
陈家树,他怎么来到了这里?
“是你。”男子眯起眼睛,一股阴寒之意从身上发出。
陈家树看着他,目光中尽是狠戾。此番,是为了大姐吗?
“逼死了宛如的人,你我心知肚明。”看向陈家树,男子不客气的说道:“如果你没有在她面前,和宛倩做那档龌龊事羞辱她,如果你没有吞并我的贼心被她知晓,她又如何走上这条路。”
“若不是你挟持她的母亲,强塞她的妹妹,她又如何心灰意冷。”陈家树看向他,眸子中溢满了痛,因着一个阴谋,他和她,却要再等十几年。而如今,静姝带着她,更是下落不明,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就好恨。
“段修白。事到如今,你还不收手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男子的身后响起,弯月诧异地看向他的身后,不期然的瞧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清遥……
作者有话要说:惊闻日本和云南地震,祈福中……


、乌云散去怨成空

感到弯月那不寻常的目光;清遥朝着她的方向看去;忽然微楞。眼前这个无暇的女子;可是弯月?
两番不同的模样;却依旧是旧日熟悉的目光。可当他俩的视线相交时,她却躲闪开来。那盘起的妇人发髻;无不提示着他眼前女子已经萧郎另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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