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三江商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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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三江商女-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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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她接手岳家起,各项支出并无太大起伏,那这洗钱之事便是早就进行了。好个老谋深算的岳文谦!
河匪会有目标的来袭击自己,岳文谦又那么早的得知船只出事的消息,这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岳小舟越想越觉得可怕。
如果再让岳文谦继续与河匪合作下去,对自己将是极大的威胁。
她五指弯起着压在账簿上,思绪犹如紧绷的弓弦,窗外烈日焦灼,可她的身上却布满冷汗。
要掐断河匪和岳文谦之间的联系她需要一个契机,这样一来,她的棋子在任何一方都缺一不可。可晏北寒只是她布置在岳文谦身边的棋子,他有机会接触账目但岳文谦绝不会让他知晓河匪的事,她要如何在河匪的一方布下自己的棋子?
忽然,她脑中灵光乍现。
对,邵千帆!
让海匪融入河匪一定不难,但她需要能驱使邵千帆的筹码。
可他要的不是银子。
岳小舟为自己的想法激动之余却更加焦头烂额,她在书房中踱步,酝酿着一个更大胆的交易。
邵千帆在乎云谷城,却在之前对她的所作所为没有纠缠,如果自己能答应与他合作,除去齐睿白,那么报仇雪恨这个筹码一定足以驱使他成为自己深入敌后的棋子!
她一定要再见邵千帆一次!
此事虽然紧迫,但还不算迫在眉睫,她可以先让徐俨为自己联络。
眼下还是岳仲泽和齐悦薇的婚事更加紧要。
“阿鸢。”她一边将晏北寒所写的账簿锁入柜中,一边开口叫道。
“小姐。”岳鸢走进书房,垂手而立。
“之前我故意让徐俨在传出流言时隐去了留欢阁和青青的名字,”岳小舟笑着说道,“齐家想去查证却无从下手,而现在亲事已定,他们只会更加急迫。”
“小姐是要我再让徐管带把真的消息传出去?”
“不,我要你在三日后拿着银子扮成男装去把青青带出留欢阁一夜,将她送到岳文谦的府上,送到岳仲泽的手中。

“可他一直被岳文谦关在府中,怎么有机会让青青与他见面?”
“到那时我会约岳文谦到府上商议婚礼的事项,你要把握住这个时间。岳文谦府上有个叫李全的仆人,他欠了还不清的赌债正焦头烂额,明日你去见他,记住,不要露出真面目,给他一半的银子,然后让他接应你。”
陈管家每日都对岳小舟说些府上琐碎至极的事情,岳府与岳文谦的府第中有很多仆人丫鬟都是一家人,因而消息十分灵通。而她早就从每日那些家长里短中选好了这次计划的合适的人选。
“可是小姐,赌鬼怎么能可靠?”
“就是因为他不可靠。拿到钱之后他不会去还债,还会去赌,到时候赌坊会替我们收拾掉这个人。”
岳鸢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岳小舟难以按捺住心中的兴奋,她笑着握住岳鸢的手,温柔的眸光中却仿佛有一泓熔金流转,“只要你能将人带到,别的都不用操心,齐家早就在岳文谦府上布有耳目,到时候我们就等着看出好戏了。”
、泛舟惊夜寒(上)
几声闷雷过后却没有半滴雨点。
岳小舟觉得全城的人都在失望和抱怨;只有她长吁了一口气。
很快,乌云散去;像是被炽热的阳光蒸发得一干二净,天空蓝得清澈;一轮红日正慢慢向西坠去。
林静慈将造船的进度报了上来,六月末她就能看到第一批小船入水;而真正需要它们的时候是七月末;那时河道的支流将会搁浅所有大船;唯有岳家能继续穿行无阻。
到那时,她又多了一个可以和齐睿白对抗的筹码。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思路。
“小舟;我能进来吗?”
是晏北寒的声音。
岳小舟身上一紧;语气却还是平常的音调:“进来吧。”
夕阳倾斜入窗,屋内的冰早已融化;岳小舟拨了拨炉内殆尽的香块,再抬头时,一身苍色衣衫的晏北寒已经站在了桌案前。
“有事?”岳小舟若无其事地将香炉的盖子扣好。
“今日是伏荷节,去游湖吗?”
她凝视着晏北寒温润如玉的脸,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于是她笑着拒绝,“不了,船厂的事有点忙。”
晏北寒的脸上没有失望,他淡淡地笑了,黑眸沉静如水,“我不是邀你去看河灯。”
伏荷节是东陆夏日的节庆之一,东陆河道纵横,每到六月初六,时值入夏,人们到临水的地方放河灯来祭奠河神,祈求风调雨顺,永无水患。渐渐的,伏荷节变成了外出赏河灯,逛夜市的热闹节日。
岳小舟迷茫却警惕的眼神徘徊在晏北寒看不出端倪的脸上,“你是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在我受箭伤时说过的话吗?”晏北寒直视着岳小舟的双眸,“我要带你去见那个人,希望你能兑现承诺。”
岳小舟的手在桌案旁摸到了砚台,差一点点就飞了出去。可她很早就学会了隐藏感情,她只是笑笑,点了点头,“谢谢你的账簿,我绝不食言。”
“戌时三刻我在湖西码头等你。”
说完,晏北寒带着一贯的笑容离开了书房。
她曾亲口对晏北寒说过,如果他有了心仪的女子便会在自己事成之后成全他们,此话犹言在耳,凄厉讽刺。
阳光一寸寸爬过岳小舟面无表情的脸,最终消失不见,这样也好,她对自己重复,如果晏北寒真的和齐悦薇两情相悦,那么她离破坏岳仲泽婚事的目标就更近一步,这是好事才对,她可以摒除一切杂念地利用晏北寒,以齐悦薇作为筹码,她再不用忍受矛盾的煎熬,只需要像从前一样下好这盘必须赢的棋局。
如果他们二人有别的想法……岳小舟看着天幕尽头慢慢变成浓郁的紫黑色,如同她心底的真实色彩。
那就让他们到她永远也看不到的黑暗里去继续缠绵。
岳小舟带着交织的痛苦和如释重负回到房间,吩咐岳鸢租一艘船暗中保护,她还没有傻到会一个人赴约。她时间不多,身上的衣衫是平常在家穿的,纵然质地上佳,但始终简素。沐浴后,岳小舟挑了一身蔷薇粉的暗绣烟纱衣裙,她不喜欢这样娇嫩的颜色,不喜欢自己呈现出娇弱女子的身姿,可是今晚她必须要让齐悦薇和晏北寒放下戒备。
其实她心中清楚得很,自己想法不止这样简单。
镶了粉紫碧玺的垂珠却月钗斜下云鬓,她上次描眉妆胭还是在鉴花雅集上,却似乎像是很久远的事了。半夏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装胭脂的小盒,岳小舟心不在焉地摆了摆手,匆匆结束了这次装扮。
那胭脂的香气是齐悦薇的,与之相比,从无脂粉气息的自己是那样的乏味。
是啊,她不想自己在齐悦薇面前失色,特别是在晏北寒面前。她感觉到自己就要失去很多东西,却不想低着头去接受失败。
晏北寒是她的木偶吗?岳小舟站在妆镜前,看着镜中陌生的自己发问。
其实,她一直在不断地告诫自己,晏北寒只是自己手中的木偶,如幼时那个玩腻了却不肯丢弃的玩具。可是,心底的锐痛却在疯长,就在方才听他说出那话的时候,通通都冒了出来,以深切的痛意狠狠地嘲笑她,嘲笑她的自欺欺人。
曾经的小女孩已经长大,现在她的游戏是一盘棋局,她的棋子就是游戏中的木偶,如果能胜利,任何一个棋子她都舍得抛弃。
走到府门时,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半夏笑着边说边搀扶岳小舟走上马车,“小姐是和姑爷出去游湖?怪不得穿得这样好看。”
“半夏!”岳鸢横了无知小丫鬟一眼,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岳小舟制止。
“告诉陈管家,我回来后到书房见我。”
看到半夏的身影消失在门中,岳小舟对岳鸢说道:“你先我一步到翠微湖,不要去西码头租画舫,然后将船泊在西码头附近再紧随。”
岳鸢点了点头后欲言又止,岳小舟笑着示意她不必开口:“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一直都知道。
有时候岳小舟渴望不那么冷静一次,只要一次就好,但是很快,本性吞没所有的向往,当憧憬褪去,岳小舟还是岳小舟,从未改变过。
川流不息的行人徘徊在翠微湖四周的街道上,两旁的店铺都上了橘红色的灯火,小摊挤在人流的两旁,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只有西码头这里最为僻静,一些揽不到生意的船夫在画舫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湖上传来隐约的光亮。
岳小舟走下马车,环顾四周。人流熙攘的声音虽然在不远处,但仍然听得真切。只是没有想到西码头竟这样少人。不过,以齐悦薇现在的身份,当然是越少惹人注目越好。她正思索应当如何隐藏自己真实的情感然后完成一开始的计划,远远地,忽然看到晏北寒向她走了过来。
“我就知道你会早到。”晏北寒看着她微笑,指了指码头上一艘正拴在岸桩上的精致画舫,“来。”
岳小舟觉得有些奇怪,两盏琉璃风灯在舫檐上散发着霞红的光,画舫的船舱四周遮挡了竹帘,看不清里面是否有人,她只看到船尾靠着摇橹站了一个船夫。四周虽然人少,但还是有人,岳小舟没有开口,她估计岳鸢已经准备好了,于是跟随着晏北寒向画舫走去。
晏北寒走上画舫后回身伸手,岳小舟装作视而不见,提起裙裾自己迈步走上了船舷。
船身轻微摇晃,她漠然地看着船夫解下缆绳摇动船橹,风灯摇曳间,画舫离开了湖岸。
晏北寒没有开口让她进到竹帘中去,她也没有开口,两个人沉默着站在船前,岳小舟却突然警觉起来。
“这船……怎么沿着湖岸走?”她问道。
晏北寒没有回答她,只是笑了笑掀开竹帘,岳小舟愣住了。
里面什么人也没有。
“进来坐坐。”他说罢率先席地坐在一方软锦上,岳小舟凝视半晌后用余光张望,发觉不远处果然有一艘不起眼的小船在紧紧跟随,想必那就是岳鸢了。但这并没有让她安心,带着狐疑,岳小舟走入帘中,坐在了晏北寒的对面。一张乌木小几将两人隔开,上面摆了一套冬青釉的酒具,晏北寒抬手斟酒,先干为敬。
“你骗我?”看着他从容的神色,岳小舟不禁感到一丝恼怒。
“是的。”晏北寒的笑意柔和,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
“你我之间有事可以直说,不必用这些伎俩。”她暗暗咬牙,眸光中闪烁着怒火。
“直说?我们之间何曾直说过任何事?”晏北寒笑着反问。
岳小舟沉默着看向他,不发一言。她没有办法告诉晏北寒,对于自己,袒露心迹意味着背叛,意味着死亡。
似乎是察觉到岳小舟眼中的怒意变成了浅淡的惆怅,晏北寒落下酒杯,淡淡说道:“我没有任何指责你的意思。我只是发觉,一直以来自己都在等你施舍信任,慢慢的,我开始了解你的许多想法,所以现在,我决定自己争取。”
“争取信任?”岳小舟倏然皱眉,“你在说什么傻话,我并非不信任你,只是……”
“只是我不需要你虚伪的信任。”晏北寒浅笑着打断她的话。
“虚伪?我要是真的虚伪就不会让你知道岳文谦的任何事,甚至派你到他的身边去!你根本不知道我究竟下了多大的决心,你更不知道……”岳小舟一惊,忽然顿住,她竟差一点就说出积压在心底的秘密。
“你从未说过,我自然不知道,但如果你想完全掌控岳家,有些事必须做到,”晏北寒用深邃的目光凝视岳小舟,笑容自他面上收敛,“你必须知道我值得你的信任。”
“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是必须的。”
“你可以的,如果你不可以,我就会帮你做到。”
“你要做什么?”岳小舟看到晏北寒再次舒展开了温润如玉的笑意,风灯温暖的光亮在他眸中化开,却像是融入深不见底的潭水,消失不见。
晏北寒没有回答,他低头斟酒,将其中一只酒杯斟满推到岳小舟的面前,又将自己的一饮而尽。
六月的夜里,晚风初凉。竹帘的响动伴随着摇橹吱呀的节奏,还有水波连绵的声音一起渗入岳小舟充斥着迷惑和惧意的意识中。
可当她刚想开口询问,不远处凄厉的女声尖叫划破静谧,然后是重物落水的扑通声,一连串咒骂与呼喝不绝于耳。
“是时候了,”晏北寒笑着起身,“我为你准备了一出好戏,看过之后再决定我是否配得上你的信任。”
、泛舟惊夜寒(中)
河岸边;成串火把组成的光亮伴随着吵闹声忽明忽暗。晏北寒回身熄灭了画舫上的风灯,夜色霎时将两个人包裹起来。
岳小舟看到火把;肩膀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眼前的景象和那一夜如出一辙,无数火把跟在她的身后追赶;吵闹声与今日一样不绝于耳。她稳住心神,回头去看晏北寒;刚刚转身;一件带了清幽香气的衣衫就盖在肩头;将她整个人笼罩住。
“看到停在岸边的小船了吗?”晏北寒只穿着里衣站到了她的身旁,“岳仲泽和齐悦薇就在里面。”
岳小舟先是一愣;旋即恍然大悟;怒目而视,“你怎么这么鲁莽?他们的事我早有安排!”
“我知道流言是你让徐俨散布出去的;我也信你的安排天衣无缝,可这一次我不赞同你的做法。”晏北寒淡淡地说道。
“你……”
话音未落,岸边又传来一连串惊呼声。
画舫离岸有一定的距离,但岳小舟却听得清清楚楚,那些举着火把的人不断呼喊着的,是同一句话。
“杀人啦!杀人啦!”
她的心头掠过巨大的阴影,一时间眼前都灰蒙一片。晏北寒究竟做了什么!他杀了谁?不,他站在自己的身边,这样的事也不会亲自动手,一定是他设计了齐悦薇与岳仲泽其中之一。最初的惊愕犹如潮水慢慢退去,岳小舟冷静下来,脑中全是疑问,她看向晏北寒,黑暗中,他凝视着对岸,黑色的瞳仁中倒影出火把耀眼的火光。
他慢慢转过头,对岳小舟一笑,白皙清秀的脸上笑容干净而清澈。
“其实也不是很难。”他竟有些赧然。
“死的那个是谁?”这是岳小舟最想知道的答案。
“不知道。”晏北寒诚实地摇了摇头,岳小舟一时气得咬牙切齿。
“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事先没有想到!如果死得是岳仲泽还好说,要是齐悦薇的话,你自己要怎么办才好!”
晏北寒一怔,岳小舟气急败坏的表情和话语让他的胸口犹如鹿撞,之前两杯酒的力道也浮上脸颊,“你……你在担心我?”他的语气马上变得心虚起来。
看着刚刚还气定神闲的他脸颊浮起淡淡的红晕,岳小舟也面热心跳起来。一时情急失言,没想到晏北寒竟这样上心。
吵闹声骤然加倍,岳小舟的注意力又被吸引了过去,“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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