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三江商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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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三江商女-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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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风逢急雨
困倦疲惫笼罩着全身,岳小舟好像怎么也睡不足,身上酸软疲累,意识也跟着混沌,她眼皮都不想抬一下,只想就这么被人抱着。
直到饿了,她才懒洋洋地睁开眼,不知什么时候周围竟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她急忙起身,刚一坐直,就又被按回到了温热的怀中。
“再睡一会儿吧。”晏北寒摸着她的腰,轻声说。
岳小舟脸色通红,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黑暗里,两人的气息平稳呼应着,岳小舟静静伏在晏北寒的胸口,享受这难得的宁静。
忽然她想起一件事来,轻轻推了推晏北寒,“账簿还没核对完。”
“你睡着的时候我都看了,没有问题。”
岳小舟心中好似暖暖的微风拂过,这种惬意和悠闲她从未有过,肩头的千钧重担不知不觉轻下来,她既幸福又担心,手试探着摸索他结痂的伤口,“伤还没彻底好,别太辛苦。”
低低的笑声传入耳中,紧接着是温热的气息靠近,“有这样的慰劳怎么会辛苦。”
“下流!”,她羞愤得掐他一下,又不解气地补了一脚。晏北寒平日里怎么看都是个温润如玉清逸脱俗的翩翩公子,说起荤话来,完全就是另一幅嘴脸。她还想再说,手无意间划过他前胸,摸到那条狰狞的疤痕,不假思索地开口:“这条疤是怎么回事?你以前……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晏北寒没有丝毫犹豫,笑着说道:“家中遭难,我侥幸逃脱,如果不是这道疤,或许我也遇不到你。”
“可你遇见我后又添两处新伤,每次都差点要命。”岳小舟有些愧疚。
“这些事和拥有你相比都不算什么。”晏北寒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
岳小舟更愧疚的是,这样毫无保留爱她的男人,她却不得不用欺骗来维护他的安危。哪怕换取的只是一时置身事外,她也不希望他卷入这次危机的洪流。这样想,她反而安心了下来,乖巧地伏在晏北寒怀中,再次沉沉睡去。
沉寂的夜色里,她睡颜酣甜,在黑暗中隐约着动人的轮廓,晏北寒的目光流连在她身上,小心翼翼地圈住,抱紧再抱紧。他眼里流动得仿佛是凝固的黑暗,深如夜色。
睡梦里的岳小舟没有任何感知,她很久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舒适的安眠,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奢侈从容。
低低的叹息声消弭在夜色中,她什么也没有听到。
清晨,是晏北寒的柔声细语将岳小舟唤醒。
她揉揉眼,爬了起来,晏北寒已经穿好衣衫,将早膳端至床前。
劳累加上饥肠辘辘,岳小舟吃了许多才感到饱腹。梳洗完毕后她准备先去码头看看,晏北寒一直将她送到了府门前。
“早点回来。”他暧昧地拍了拍她的腰,岳小舟红着脸瞪他一眼,登上了马车。
马车消失在视线中,晏北寒的笑容也从脸上消失。
到了码头的第一件事,便是清算现在还有多少艘闲置的小船。一番核对,现在三川码头上的小船不过只剩十几艘,岳小舟心里有数,命人如实将数字报给邝真予,一面看着码头上川流不息,一面沉思。
这些船拿给齐睿白也是杯水车薪,她做做样子,也不差这十几艘船赚的银子,别再到头来被齐睿白挑出错处,得不偿失。最重要的是,事情是向着她期待的方向发展。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岳小舟不敢盲目乐观,只想快些得到确切的消息。
可这往后十几日,齐睿白出兵的消息仿佛石沉大海,再没有半点波澜。
云谷城码头重建因为物资运输有碍有所阻滞,岳小舟是故意放缓速度,让齐睿白有紧迫之感。
旱灾、码头、河匪、刺客。岳小舟不信这四件事能让重伤的齐睿白感到片刻安闲。
也许是盛夏再加之事务繁忙的缘故,岳小舟也总是吃不下饭,人变瘦了一圈,总是睡不醒的虚浮。晏北寒看在眼里分外着急,非要岳小舟抽出时间看看大夫,吃些汤药。岳小舟听他的话找了大夫来诊脉开药。
骆大夫是常年给岳家看病的老大夫,之前她和晏北寒的命也算是他救下的。论辈分,岳小舟也得尊称一声骆爷爷,他名闻三川,脉案极好,四指搭上不道片刻便收回手来,也不多看本是病人的岳小舟,只盯着一旁紧心急如焚的晏北寒,冷冷说道:“年轻人精力旺盛是好事,但也别太不知收敛,周公之礼每晚不超过一次,小舟的病自然就好了。”
岳小舟那一瞬间有想再死一次的冲动。
她回头瞪向晏北寒,发觉他从耳根到脖颈都染上了绯红,好像被人煮熟了一样。见他局促不知所措的样子,岳小舟又好气又好笑,仔细想想这十几天来的荒唐事又实在是不好意思,暗中掐了他好几下才解恨。
这之后,岳小舟的身体的确好了不少。
有时她对着镜子也会惊讶,人的心境真的会影响容貌吗?一个月来,她容光焕发,连肌肤都更加雪白柔嫩,吹弹可破,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从未有过的韵致来,连岳鸢都说她和以前不大一样,岳小舟问她是哪里不一样,她红着脸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可是岳鸢也变了,她的脸彻底毁了。
每次看到她脸上的深疤,岳小舟都自责的难以附加,越是自责,她越是感到自己的力量不够强大,心底有一种近乎疯狂的渴望在吞噬着,她不知道怎么和晏北寒倾诉,也找不到任何宣泄,尝试了千百次,仍旧半个字也无法对晏北寒说出口。
她怕他太聪明,只从自己的只言片语里就看出那些埋藏在心底的秘密。
岳小舟几乎每日都会去码头,那里总能第一时间知道消息,她只能用这个办法知晓齐睿白的动向。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齐睿白竟会如此出其不意,雷厉风行。
那一日她正在码头的岳楼里核对货物,徐俨急匆匆地跑上来,脸色十分难看。
“大小姐,官府来了戒严令,码头即将征做行兵,所有船只必须避让!”
岳小舟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齐睿白要出兵去打河匪了?”
“不,”徐俨脸色灰白,“是歼灭河匪的水军凯旋归来!”
一时间岳小舟感到天旋地转,呼吸困难,她咬着唇,半晌才逼出话来,“不可能,他出兵我们不可能不知道!”
徐俨也方寸大乱,不住地擦汗,“邵千帆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不知是死是活。大小姐你之前让他装作假意投诚,自行给邝真予去信说愿意当河匪中的内应来配合,这么久都没有半点音信,会不会……”
“他没有那么傻,”岳小舟冷静下来,“我让他做的事能够救他一命,他不会不做,只是齐睿白太狡猾!如果被他抢先一步发觉我们和邵千帆的关系,那才是大难临头!”
“现在官兵已经开始封锁码头,船都被赶到河面水域上去了,大概马上水军的蒙冲和楼船就要进港了。”
徐俨的言下之意,是时间已来不及,岳小舟沉默片刻,眼神渐冷下来,“我们先去看看情况。”
即便情况已成今天这种局面,但邵千帆之计是否仍是未知,她不能草率慌乱行事,破坏原本成功的计划。
走出岳楼,来到码头上,戒严的军士将她和徐俨拦下。
“让岳当家进来。”
邝真予站在远处发号施令,遥遥地看着岳小舟微笑。
军士让岳小舟进入,却把徐俨拦在了外面。
“邝大人,不知码头要征用到什么时候,货物往来实在太多,还请多多体谅。”岳小舟面露焦急,说话却仍不卑不亢。
“不急,王爷让我给大小姐带话,说是大军得胜归来,只叨扰片刻,还望大小姐多多体谅才是。”邝真予几乎是原话奉还,滴水不漏。
“大军得胜自然是好事,河匪剿灭对岳家也是福祉,邝大人也要替我多谢王爷,愿他能早日养好身体。”岳小舟看向河面,水天相接的地方,蒙冲巨舰的影子已渐渐清晰起来。
“王爷和大小姐真是心有灵犀,”邝真予忽然笑了起来,微睐的长眸落在岳小舟脸上,暧昧促狭,“王爷说就知道大小姐会惦记他的安危,所以这一次还给大小姐带回了一件贺礼,聊表心意。”
岳小舟不会忘记,上一次齐睿白送她的礼物,是旧任城守廖大人的项上人头。
她站在码头上,身边的八月的热流霎时犹如寒冬的北风,她多希望此刻晏北寒在她的身边,给她一只能够握住的手,可是她的身边空空如也,唯一最近的,只有邝真予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是吗?”几乎没有迟疑,岳小舟笑着回视邝真予,“王爷病中烦劳,还真是费心了。”
“王爷在病中要费心的事自然不少,为了避免河匪的细作知晓军情,王爷特意做出往三川调集军力的假象,其实,兵力早已集结在云谷城,而三川的水军不过都是掩人耳目。”
“王爷妙计,想必是杀了河匪一个措手不及吧?”
齐睿白的妙计,岳小舟不得不佩服,她现在为了及时应对,急于想知道邵千帆的安危,因而将话题引到河匪身上。
“船到了,”邝真予并不回答岳小舟的话,收回目光,看向前方,“大小姐想知道的答案都在凯旋而归的船上。”
、计本为佳人
阳光灿烂,高大巍峨的楼船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军士们甲胄锃亮,晃得人睁不开眼。
邝真予已经迎上前去,站在靠岸的船只前。高大的楼船下,青灰色官服显得渺小模糊,岳小舟看着他消瘦挺拔的背影,心中的阴霾愈发挥之不去。
最坏的结果会是什么?
邵千帆的人头?
岳小舟看着一个个昂首阔步的军士走下楼船,心中的混乱渐渐平息。
事情到这个地步,她能做的都已做尽,为邵千帆留好的后路他自己走不出来,她也无能为力。可她也不相信自己的安排被齐睿白识破,从始至终,她没有半点破绽,齐睿白的本领再通天彻地,也不能知晓她心中的谋略。
思绪刚刚平静下来,金属摩擦的刺耳声音打破码头上的沉寂,岳小舟赫然抬头,心口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邵千帆手脚绑缚着铁链走下船,衣衫褴褛,却步履稳健。他笑吟吟地看着岳小舟,一点没有俘虏的凄惨,整个人都容光焕发,让人匪夷所思。
如果邵千帆真的迫于形势背叛她,那她便将事情推脱得一干二净,咬死不会承认。反正密谋当时只有她们二人,这样的证供无论如何也不会算数。
心思飞转,邵千帆已被邝真予带到了她面前。
两人的目光轻轻一碰,岳小舟心底又燃起了希望。
“你变漂亮了。”邵千帆嘴角勾出一个邪邪的弧线,那三分戏谑的表情与从前别无二致。
“这便是王爷送我的大礼?”她并不回答,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邝真予。
邝真予的眼中闪过一道疑惑,却很快用低头一笑掩饰过去,“大小姐说的是,不知这大礼是否满意?”
“若是把他交给我处理才算是大礼,只绑上看看也没意思。”岳小舟仿佛不在意,只是一笑置之。
在别人眼中,邵千帆只是曾绑架过她的河匪,她愤怒也好畏惧也罢,都会让人起疑,不如就像平常一样,疏离冷漠,这样的岳小舟才是齐睿白最熟悉的,待到邝真予向他说明一切时,也最不会起疑。
“想必王爷是要失望了。”邝真予听罢笑了笑,转身说道,“来人。”
两个军士从他身后缓步上前。
忽然眼前一暗,脸上一热,邵千帆抢在军士架住他之前在岳小舟的脸上重重吻了一下!
岳小舟几乎没有片刻犹豫,抬手便是一巴掌,抽在他挂着笑容的脸上。
啪的一声,邝真予也诧异地看着两人。
岳小舟眼中的怒火喷薄而出,手掌泛起火辣的疼。
众人都被这一幕震住,徐俨被拦在远远的地方,也高声叫了一句大小姐。
邝真予最先反应过来,让军士押着邵千帆离开。邵千帆的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岳小舟的脸上,饱含着一种近乎殷切的灼热。
“可惜了……”他被押走前,回头笑着说。
岳小舟冷冷看向邝真予,面无表情的脸上能轻易看出愠怒,“这羞辱才是王爷给我的大礼?”
“大小姐说笑了,邵千帆无法无天,回去自然有的是苦头吃。”邝真予没想到岳小舟会真的生气,难得的收敛起笑容。
看着邝真予认真的神情,岳小舟只说了句“敬候佳音”,转身向岳楼走去。
走过排排军士,走过徐俨,岳小舟将所有人甩在身后。
踏入岳楼的一刹那,她面上浮起一丝快慰的笑容。
邵千帆的确轻薄地亲了她一口。
不过同时,他在她耳边飞快说了四个字。
我们赢了。
她没有犹豫就反手打了他一个耳光,邝真予只怕也没想到他们两个人不过是在做戏。
岳小舟看着桌案上纷乱如雪片的纸张单据,心中的思路从未如此清晰。齐睿白当真狡猾,他或许感到自己被劫之事有蹊跷,所以即便邵千帆为他提供了河匪的动向他也难以摒除怀疑,想用这种方法来试探她的虚实。
只是他真把邵千帆当成了一个河匪,也只把岳小舟当成了从前那个她。
躲过这一劫,邵千帆一定安然无恙,她的计划也自然不会暴露,孤军奋战的人从来都只有齐睿白一个。
想到自己计策成功,岳小舟几乎没做停留,赶回家中,第一件事就是找晏北寒。
可听完她兴奋的话,晏北寒的眸色却冷了下来。
“有什么不对吗?”岳小舟没想到他会是这个神情。
“齐睿白已经有所防范,邵千帆仍有变数。”他皱着眉,双唇紧抿,如玉的脸上表情严峻,“恐怕过几日你还要去一次城主府。”
这样的情况岳小舟不是没有料到,“你是怕邵千帆在被羁押之中临阵倒戈?”
“不,他不会背叛你。”晏北寒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怎么确定?我自己都不敢这么说。”岳小舟不以为然。
“他那么喜欢你,怎么会背叛你呢?”
岳小舟一怔,呆呆看着晏北寒,好像刚才听到的是天方夜谭一般,“你胡说什么?”
“你忘记了?我曾说过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不是盟友之间该有的神情,他看你时,是一个男人看着自己心爱女人才有的目光。”晏北寒不等岳小舟反应过来,伸出手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我一直不想告诉你就是因为不想你利用这一点收服他,不想我的妻子被别人虎视眈眈的觊觎。”
“我干嘛要利用他的感情,”岳小舟感到晏北寒话中那股浓浓的嫉妒意味,失声笑了出来,“我和他的盟约有共同的敌人,单凭这一点就足够牢不可破了。”
“你不明白,有时候感情比利益更会让人疯狂,即便你从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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