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他是这样的看法，但在海华的眼里，路建军浑身都是优点呢！”白未晞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你不会是故意刺激她吧？难道你没有注意到。海华的眼睛里，都快闪泪光了。”
“就要说到她的心坎里，才会长记性嘛！不过，未晞，你和他堂弟真的什么关系也没有？”罗凯追问。
“有啊！同学的哥哥，同一个大学的学长，就是这样。”白未晞耸了耸肩，“我有一个好朋友就在伦敦剑桥大学。不过我来圣马丁，她正好去日本游学，和她失之交臂。当初。路明志追她，不是追我。”
“现在呢？”
“早就分了，因为我那位朋友的家境也不是太好，除非考取全额奖学金，不然拿不出更多的钱资助他去美国留学。结果，就因为这个原因，路明志就提出分手了。”
“这种渣男？”罗凯毫不客气地点评。
白未晞叹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所以不能说他这样的行为是对与错。但是站在我朋友的立场上，你觉得我会对他有好感吗？”
“你朋友……”
“她考取了三一学院。”白未晞骄傲地说，“当时剑桥在中国提供全额奖学金的。只有两个名额，而我的朋友就是其中之一。”
“这么优秀的女生，他也舍得分手？”罗凯惊叹。
“我很庆幸他提出了分手。”白未晞毫不留情地说，“不然的话，她甚至想为了他，转而考取美国的学校。事实上。她已经收到芝加哥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最后的分手，让她毅然选择自己向往的学校和专业，不得不说，这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
“那是她的幸运。”罗凯的结论，无疑会让徐海华难堪。所以，她端着水果盘，站在厨房间的门口，没有立刻走出去。
“别说了，海华心里不好受。”白未晞轻轻摇头，“不管我们对路建军有多大的意见，但是在海华的眼里，也许他是十全九美的。”
“未晞，谢谢你这样说。”徐海华慢慢地走了出来，“也许罗凯说的有道理，我只是一叶障目。我已经决定，拿到学分以后，就去蓝天服饰。英国，不是我的舞台。”
“那么你决定放弃他了吗？”白未晞问。
“如果他无法尊重我的选择，我……只能放弃。今天，他的表现，令我很失望。”徐海华端出水果盘，“在蓝天服饰，我找到了如鱼得水的感觉。最近我的专业课成绩也提高了很多，按照这样的进度，我可能今年的冬季学期，就可以拿到全部学分了。”
“恭喜你！”白未晞高兴地说，“海华，美珍已经在大洋的彼岸望眼欲穿了。”
“我不会让她久等的。”徐海华微笑，可是那笑容里，怎么看，都仿佛盛装着泪水。
白未晞知道，一段感情的终结，受伤更重的那个才是付出更多的人。她轻轻地握住徐海华的手，试图给她安慰。
她想，至少路建军比他的堂弟要仁慈一些，没有在找到了另一条船以后，才断然离开。徐海华感情的终结，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因为有预感，所以痛苦不像她当年那样的剧烈。
她甚至想，如果路明志不那么决绝，她也不会恍惚到连大汽车开过来都看不见，反应也慢了不止一拍。像徐海华那样，让时间慢慢抚平她感情的创伤。
可是，如果没有经历一回生死，她又怎么可能与秦渭阳相遇相知？从这个意义上，她又觉得应该对路明志非主观造成的后果，表示感谢。
“未晞，我对你的蓝天服饰，现在已经有了相当大的信心。我想，也许我也可以设计出两件产品，看看是否在中国适销对路。”刘涛海微笑着说，“只是不知道现在的蓝天服饰，是不是还需要我？”
“当然需要！”白未晞高兴地说，“蓝天服饰的规模越来越大，我们需要更多的优秀设计师加盟。”
“我们离毕业还有几年，不急着做决定。”陈心怀笑着说，“但是，如果我们觉得在国外的发展，不太理想的话，我们会优先选择蓝天服饰。”
“没问题。”白未晞点头，“我不会让你们仓猝决定，但可以像海华那样，先把作品交给蓝天服饰销售。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们拿到学分，找到了一间大公司，尽管去应聘，我不会拉着你们不放人。交情归交情，前程是前程。”
“未晞，你这个样子，倒真是像个生意人了。”徐海华哑然失笑。
“放心吧，未晞，我们至少不会像别人那样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离开。”陈心怀淡淡地说，“至少我不喜欢欧洲，更喜欢中国。北京还嫌有点远了呢，何况是伦敦和巴黎！”
“那好办啊，我们在上海还要开一个子公司，你坐镇上海。”白未晞笑着说，“当然，你有更好的发展前途，我也不能把你绑过过去。”
“我们的后路也太足了点吧？”罗凯笑了起来，“未晞，我们天南地北，正好你多开几间子公司，个个都守在家门口。”
“好男儿志在四方……”徐海华插了一句嘴，忽然想起这句话是路建军常说的，立刻又住了嘴。
“那是因为自己的家乡没有更好的前途，我是喜欢南方的。”陈心怀摇了摇头，“在北方总觉得气候干燥，以前在北服读大学，算是受够了。”
“我觉得北京不错。”白未晞反驳，“不像南方那么潮湿，一年四季都很分明。”
“人人都说家乡好，正常！”罗凯笑着说，“我倒是蛮喜欢北京的，跟你们在一起，仿佛一辈子都在学校里似的。”
几个人说说笑笑，气氛很好。徐海华煮了咖啡端上来，看到路建军的那个位置空下来，心里也觉得空落落的，却又并不算太难受。
“海华，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如果你对他仍有余情未了，在伦敦留一两年也没有什么关系。反正你现在的收入，已经足够在欧洲生活了。”
徐海华轻轻地叹了口气：“如果……一两年以后，我觉得还是只能分手。他的心太大，而我的心太小，不能长久相处。”
白未晞点头：“那就趁早断了，回北京去。你也见过美丽和晓晓，她们都是很好相处的女孩子。还有美珍，你们也相处了三年。”
“对。”徐海华点头，“我明年初就可以拿满学分，然后和你一起回国内。你最近连续回去了两次，北大的课程还多吗？”
“大四了，没有什么要紧的课程。再说，我的专业是法语，不管是阅读还是写作，巴黎都是最好的法语学校，所以我的功课没问题。只不过偶尔也要在教授面前露个脸，免得到时候记我缺勤补考，多不光彩。”
“下次回去的时候，我和你一起走！”徐海华咬了咬唇，下定决心。
第三百八十八章 欲盖弥彰
接下来的学业按部就班，白未曦每个月都会回一趟国内。徐海华在蓝天服饰见到了传说中的两位女老板，虽然不是一见如故，但是对这个团队，顿时产生了信赖，决定抛弃在英国就业的机会，投入了这个创业型的团体中。
“欢迎加入！”刘美丽热情地说，“现在我们的团队越来越壮大了，以未曦为首的设计师都有相当优秀的作品问世，我对于蓝天服饰的发展，信心大涨。”
白未曦好笑地说：“美丽，你从来没有对蓝天服饰的发展失去过信心，一直是很满的。”
刘美丽笑嘻嘻地说：“ 那是因为我乐观。”
徐海华很喜欢这个三人组合，身为老板，却没有什么架子，和所有的设计师都能打成一片。尤其是刘美丽，因为本身就是北服时装设计专业，虽然自己不大设计时装，但眼光还是一流，尤其对于市场规划，做得很精准。
“对于你们来说 ，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外行，不过钱袋子会捂得很紧。”申晓晓也开朗了许多，似乎已经完全走出了失恋的阴影。
白未曦欣慰地看着两个伙伴，再看了看坐在会议室另一侧的同行们，脸上浮起了笑容：“有你管家，我们大家都很放心。”
申晓晓感动地点头，私下里说：“未曦，谢谢你仍然给予我最大的信任。”
“一失足，未必就是千古恨。我倒是觉得那个教训很好，至少风花雪月不会是你生活的全部。”白未曦笑着说。“晓晓，你和美丽把蓝天服饰发展得这么好，真的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因为美丽是个相当出色的卖手，她读时装专业。还真没有读错，至少从另一个层面，诠释了这个专业的前景。”申晓晓趴在大厦的栏杆上。“我们蓝天集团的总部搬到这座大厦以后，你才来过两三次吧？每次俯瞰着这个城市，我就觉得这一辈子，也算是没有白活了。至于见鬼的爱情，我已经不再相信。”
“你也不用那么悲观，爱情会有，只是缘份没有到。”白未曦摇了摇头。眺望着远方。那个方向，是渭阳工作室所在的大厦。前世的自己，曾经无比羡慕那些穿着尖领白衬衫和高跟皮鞋的白领，甚至买过一件地摊上的白衬衫，却因为做工和布料实在算不上精良。而最后当成了工作服，还觉得肩部不太自在。
现在，她也设计了一款经典的白衬衫，没有过多花俏的装饰，只是尖尖的领子上，缀了两颗小小的水钻，还有本色的绣花标记。
当时她只是为了圆自己曾经的白领梦而已，没有想到，上架之后。竟然销量很好，连续追加了两版。
也许，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白领梦，而白衬衫是所有衣服里最基本的款型之一，需求量几乎是百分百的。
“未曦，我们打算在两年后上市。”申晓晓忽然微笑着说。
“我们不是已经递交材料了吗？”白未曦意外地问。“难道延后操作了？”
“那是蓝天科技。”申晓晓轻笑，“未曦，你太不关心我们的蓝天集团，我和美丽是打算两年后，为蓝天服饰递交材料。”
“不是吧？一间服装店，也要上市？”白未曦惊讶地反问。
“我们现在已经拥有五十六家门店，并且有两间服装加工厂和一个设计中心，资产的规模，也达到了申请上市的标准。当然，如果论增长率，我们是比不上蓝天科技，但也超过了上市公司的基本要求，所以具有可行性的。”
“会不会动作太快了点？蓝天服饰才成立多少年啊！”白未曦疑惑，“证监会能审核通过我们的材料吗？”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申晓晓不以为然，“蓝天科技也就成立三年的时间，不照样递交了申请材料吗？券商对我们的发展速度很惊讶，并且说不用作任何修饰。我对照条件看了看，虽然我们蓝天服饰不如蓝天科技的增长速度，但各项指标，都已经符合了上市公司申请的标准。”
“你和美丽都同意吗？”
“是的，我们商量过了，觉得上市能提升影响力，对于我们的销量促进作用应该很大。现在的老百姓，对于一间公司的规模，最直观的印象，就是上市与非上市公司。”申晓晓平静地说，“当然，你的意见，对我们很重要。”
白未曦笑骂：“你们都已经进行过论证，我还有什么理由反对？”
申晓晓得意地笑：“谁让你从来都不关心我们的日常运营？所以，你很少会有发言权。大权旁落，有没有失落感？”
“不会。”白未曦摇头，“相反，我觉得你们能撑起整个蓝天服饰，而且发展得这么好，已经不容易了。就算把蓝天服饰全都拿走，我也不会觉得太委屈。”
“你真是好打发。”申晓晓摇头，“我觉得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和你们成朋友。不管是美丽，还是你，都很好相处。我上次听到一位学姐说起在公司的血泪史，更加庆幸我们这个团体的凝聚力和向心力。对了，我们现在的财务力量有点薄弱，是不是可以添一些人？比如我那位学姐，在大公司做了两年，业务水平应该是可以的。”
“行啊，财务方面你作主了。”白未曦很爽快地答应。
“我总管财务有点力不从心，所以打算从会计师事务所聘请一位资深的注册会计师。”申晓晓拿出一个小本子，上面记了大约七八个人名 ，“这些都是我考察的对象。”
白未曦奇怪地问：“难道你现在做得不够好吗？”
“我还没有通过注册会计师的考试，虽然平常也认真看书，可是最后的考试成绩，就是差了那么两三分，把我郁闷死了。蓝天科技既然打算上市，还是请一个比较有经验的会计师过来比较好。”
“那蓝天服饰的财务你还是抓在手里。”白未曦想了想说，“我觉得财务核算应该不是很复杂吧？”
“现在我们没有面料加工厂，只是做成衣，核算当然方便。”申晓晓没好气地说，“我希望能和渭阳工作室合作，他们的面料很齐全。”
“渭阳？”白未曦重复了一句。
“嗯，他们自己制作面料，但不愿意大量供应。”申晓晓无奈地说，“如果不是秦渭阳发话，我恐怕连一米布料都买不到。”
“不要老是去麻烦秦……老师。”白未曦不安地说。
“我知道，只是一些正常的需要，而且走的是正规流程。我知道你怕人说闲话，我也不会故意给你的脸上抹黑。不过，秦渭阳真的对你很好，我刚一开口，他就毫不犹豫地交代面料厂了。”
“他当然对我很好。”白未曦喜孜孜地说。
申晓晓立刻把脸凑到了她的面前：“未曦，说到秦渭阳的时候，你脸上的神色，怎么变得这么柔和？你……不会和秦渭阳谈恋爱了吧？你喜欢秦渭阳？天哪，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刘美丽还嗤之以鼻，看来是被我说中了！”
白未曦不想对好朋友掩饰，只是轻轻点头：“我们只是觉得情投意合。”
“那当然，你们都是干时装设计这一行，而且都是行业里的佼佼者。”申晓晓抚掌大笑，“未曦，以后我们拿面料的时候，就更可以理直气壮了。”
“别！”白未曦连忙阻拦，“我还没有毕业，暂时不希望关系公开。要不然，秦家会掀起轩然大波，我们两个都没有过多的精力去应付。”
“生米煮成熟饭了吗？”申晓晓贼头贼脑地笑，“可不要先上车后买票啊！”
“想到哪儿去了！”白未曦瞪了她一眼，“满脑子黄色的思想，我和他之间清清白白的，比小葱拌豆腐还要清白。”
“你这是欲盖弥彰！”申晓晓没好气地说，“不过，秦渭阳那人吧……看上去一本正经得很，估计还真没有对未成年少女下手……”
“我已经成年了。”白未曦白了她一眼，“别再有什么龌龊的心思。”
“哦，原来你们是学柏拉图。”申晓晓故作恍然，但窃笑的模样，分明表示绝不相信。
“还是说正事吧，我看蓝天服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