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 作者:猫猫》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成长 作者:猫猫- 第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五分钟以后,全体人员被带到了操场——跑步。对,就是那个后来成为A大队参训人员经典科目的跑步。二十圈以后,队形已经散得不成样子了。
  “后面的跟上了啊!跟上,跟上!”扩音器里传来铁路气定神闲的声音。沈鹞在一旁开车,匀速40公里每小时。“跑不动的可以休息,一百分扣完走人!”铁路话音未落,刚摔倒的几个学员已经手脚并用得爬了起来,几个已经捂着肚子的也咬紧了牙,再次跟上队伍。
  “头儿,还跑多久啊?”沈鹞小心翼翼的询问铁路。铁路吹了吹杯子里的茶末,没搭理沈鹞。沈鹞碰了一鼻子灰,闷着头接着开车绕圈。场内为选训调来的老A们不住的提醒已经有点儿脱形的“南瓜们”:“快点!快点!跟上!”
  也有捣乱的:“跑不动的休息啊!别撑坏了!”“南瓜”们咬牙切齿的逼自己继续迈步子。
  袁朗憋着气努力保持在“第一军团”里,这会儿他庆幸自己“阑尾”早就被割掉了,要不这会儿刚吃饱就被拉过来疯跑,不知道得得几回“急性阑尾炎”。
  铁路终于好像对绕圈产生了厌倦:“停车!”沈鹞一听眼睛一亮,赶紧把猎豹靠边停下。铁路下了车,但一点也没喊停得意思。沈鹞急得在一边直想跳脚,“怎么,你不也是这么训来的?”铁路继续抱着他的保温杯不紧不慢的吹,他怎么老吹没完呢?沈鹞想不明白,闷嘴儿葫芦似的不吱声,半天憋出来一句:“我还是不忍心。我,我宁愿您罚我下去跟他们一起跑得了。”
  “不忍心个球!你下去跑我自己开车?”铁路把杯盖儿一合:“你以为我不知道心疼他们?你现在敢对他们心软,那等于是害他们!还不明白!执行任务!”
  “是!”沈鹞回身拿起扩音器:“快点!没吃饭啊!后面的跟上!”声音震得全操场跟炸雷似的。铁路靠着车被震得手里的茶差点儿洒一身,危险的回头瞅了沈鹞一眼,暗骂:死小子,那么大嗓门还拿什么扩音器!
  沈鹞很尽职的继续催促绕操场的南瓜们,直到铁路夺过话筒:“最后一圈冲刺!最后的十名没人扣二十分!”沈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疼?在他看来铁路很享受收拾“南瓜”的乐趣。
  成长(二十五)
  
  等袁朗他们终于完成一天的训练爬回宿舍的时候,已经累得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床上再也不起来。
  “哎,四十号,你是哪个部队过来的?”同屋的另一个兵王军——代号二十七挑起话头。
  袁朗从枕头上侧了侧头,看看对面同样瘫在床上的同伴,依稀记得报到那天他穿的是一身海军蓝。“C师183团。”袁朗回道。
  “哦!大名鼎鼎的军中老虎,猛虎团啊!”二十七很以为然的点点头。
  “你呢?海军少校?”
  “425。”
  “呵,你也不差嘛!‘深海炸弹’”
  “熄灯!不要让我说第二遍!”沈鹞在楼下扯着喉咙大吼。
  袁朗伸手抓灭了顶灯。
  “哎,”二十七压低声音,“你说,这第一天就给咱们个下马威,明儿他们还能玩什么花儿出来?”
  “呵,想那么多干啥?明儿就知道了呗,睡觉睡觉。”袁朗实在是睁不开眼了。
  沈鹞巡完新训宿舍,听见里面大小呼噜打得那叫一个欢。不忍心的朝对面的楼那个亮着灯的窗户望了一眼。故意慢腾腾的晃下楼,心不甘情不愿的抓起手中的哨子:“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紧急集合!”
  铁路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苦笑着摇摇头,这个老鹞子,还欠点儿火候。
  训练科目一样是“绕圈”,只是负重换成了一人多高的圆木,并且身后多了几个高速喷枪。袁朗他们努力睁大眼睛在水中前进,不知道脸上的是水是汗。
  “快点!随便找个地方老百姓都比你们跑得快!什么速度!全体扣五分!”铁路抓着扩音器吼。沈鹞有点犹豫:“队长,下手太狠了点儿吧?”铁路瞪他一眼,他赶紧闭嘴。
  成长(二十六)
  
  袁朗
  看着名单上的人一个个减少,铁头儿有点坐不住了。拐弯抹角的打听情况。
  “你今年到底准备留几个?”
  “不知道,也许一个都不留。”
  我要对我选回来的兵负责。
  泥浆里,齐齐整整的趴了一片“南瓜”们。
  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高频射水枪喷出的水柱砸在身上生疼。袁朗和其他队员们一动不动的趴在泥水里。泥浆打在脸上,早已分不清面孔。
  “趴低点!你们那个南瓜脑袋等着挨枪子儿呢!”沈鹞说话就把手中的水枪直接从一个“南瓜”射过去。强大的冲力把他冲得一个重心不稳,歪向一边。
  “十四号扣五分!这两下都趴不住,你吃干饭的!”沈鹞大吼。
  袁朗已经顾不上同情那个倒霉蛋了,暗暗把手往泥里插得更深了些,鼻子几乎都埋进了水里。
  袁朗
  吴哲那天告诉我,二十七走的时候,跟他说过,老A的人真黑,但真有东西,他后悔没能留下来继续受训,后悔放弃了一个难得的机会。他告诉吴哲他们要坚持下去,不能输。那是支持他们完成后来训练的动力。那个二十七号,叫拓永刚,现在是空降兵特种部队的队员。
  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进入大队的人都经历过这个心理过程,我是的。就像齐桓后来说的:强者为什么要去尊敬一个弱者?只有让自己变得比他们更强,他们才会认可你,尊敬你!
  半个月时间过去了,每天都是早中晚各十公里负重越野、俯卧撑、引体向上、仰卧起坐、贴墙深蹲、四百米越障、徒手攀缘、不定时的紧急集合外加沈鹞或铁路心血来潮的“加餐”。吃饭像是打仗,严重缺乏睡眠——袁朗已经快三天没洗澡了。每天结训,他几乎是摸到床边儿就着,根本没办法“浪费”宝贵的时间到洗漱上面。他觉得自己快要被熬干了!
  与之相对的,是沈鹞及那群抽调来训“南瓜”的老A们,和袁朗他们一比,沈鹞他们简直可以算是养尊处优了!每天除了精力旺盛的折腾光他们的体力,还不忘记不时折磨他们的意志——这不,这会他们就在新训楼前的草坪上围了一圈,啤酒罐头的搞什么“野餐会”!
  刚爬回宿舍的“南瓜”们累得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用眼神表示他们异常的愤怒。想他们在各个部队,那都是人尖儿了。来到这里不但没有了自己的姓名,失去起码的尊重,还被他们当牲口一样训着
  成长(二十七)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娘的!”二十七把帽子使劲往床上一砸。“老子受够了!”
  袁朗没搭腔,小心的揭开裤管,一片血肉模糊的膝盖,吐口唾沫算是消了毒。二十七继续在屋子里困兽一样转悠:“这是训练?这是上刑!这是虐待!”一屁股坐到床铺上:“当年白公馆渣滓洞也不过如此!”二十七隔着门板儿冲门外嚷嚷:“我们是敌人吗?我们是俘虏吗?有这么对待革命同志的吗!”连珠炮似的吼完似是终于想起了屋里还有个人,不满的看了袁朗一眼:“哎!我说四十号,你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呢?你就一点儿都没脾气?”
  袁朗已经和衣躺到床上了,懒懒的开口:“有又能怎样?我们现在在他们手里。没听到?也就是人家菜筐子里的一个南瓜!”
  不提“南瓜”还好,一提更激起二十七一肚子气:“什么南瓜!我看他们全是一群土豆!”二十七颇有些忿忿不平。
  袁朗把手枕到脑后,细细琢磨,铁路到底在打什么注意呢?他们不会只想要一群孔武有力的“莽夫”吧?
  “所有的南瓜听好了!明天!实弹射击!”沈鹞的破锣嗓子从楼下响起。
  “真的?”二十七忍不住拉开门探出头去,正好碰上巡楼的两个老A。
  “想挨枪子儿啊!进去!”其中一个老A毫不留情面。
  二十七老大不情愿的缩回来关上门,暗暗隔着门板啐了一口:“哼!明天叫你们知道爷爷的厉害!别以为满天下就你们会玩枪!”
  袁朗貌似镇定的躺在床上,嘴边的笑意泄露了他的真实想法,眼睛慢慢凝出精湛的光芒——实弹射击么?很好!
  袁朗
  那天,鹞子让我们见识到了,什么叫“会玩枪”。鹞子说,他那还不算厉害的,真正厉害的是铁头儿,那枪法,绝了!我们事后曾再三请求铁头儿给咱们露一手,开开眼,铁头儿总是很不懈的撇嘴。
  后来我们终于见识到了铁头儿的枪法,可那并不是值得兴奋的记忆。
  成长(二十八)
  
  凌晨四点。袁朗他们被一早拉到了靶场。
  黎明前的黑暗,天是灰的,能见度极差。不过这对袁朗他们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他们早就在各种可视条件下练就了一手过硬的射击功夫,尤其是,他们现在每个人都暗攥着劲儿,要好好露一手,压压那群可恨的死老A们的威风。
  铁路还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脸上带着千年不换的墨镜,旁边站着把脸绷成钢板状的沈鹞。
  大黑天儿带墨镜,怎么没见你掉坑里!袁朗自从开训来,每回见到铁路那张得意的脸,就忍不住在心里暗咒。他非常肯定铁路在借着训练的机会给他“加餐”整他——比如过障碍的时候,别人的空包弹都是象征性的从障碍网上飞过的,到他这儿一家伙就低了近二十公分!弹道都快蹭着腰了!害他不得不压低身形,以一种近似青蛙游泳的姿势,几乎都快成从泥浆里“泅渡”过去的了。而那个始作俑者还居然敢以他姿势不好看为借口,生生扣掉他五分!
  这小子在骂我——铁路看到袁朗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虽然袁朗马上掩饰性的调开了目光,但铁路很肯定这个从进来后就一直貌似“安分”的小子一定憋了一肚子火。他不准备跟这群“南瓜”们解释什么。等他们真正进入老A后,他们自会明白自己的苦心,除非——他们只配当被A大队淘汰的南瓜。“开始射击!”铁路沉声下令。
  沈鹞扬声道:“第一组,就位!时间一分钟!射完你们手中的所有子弹,开始!”
  袁朗他们被分到第一组的几个“南瓜”迅速就位,伸手摸到一个弹道管!分解的?
  “靠!分解的!”旁边的二十七已经叫了出来。
  我就知道不会那么简单!袁朗暗想,同时迅速开始组装枪械,旁边的人也都立刻行动起来。
  一阵沉寂过后,铁路在身后大吼:“射击啊!还要让靶等你们么!战场上有多少次给你们空靶的机会!扣五分!”
  靶场上开始响起零零星星的枪声。
  偏了!袁朗看到第一枪打在山墙上的弹着,心里暗急,赶紧开始校正瞄具。其余人也都是老手,纷纷把连发调成点射,边打边校正。
  不用怀疑,他们打出了有史以来自己最惨不忍睹的成绩。全体“南瓜”沉默了。
  铁路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哟!啧啧,兵王啊!啊?牛气啊,啊?什么狗屁东西!全体扣五分!”沈鹞这次没有任何表示,低头划拉着。
  成长(二十九)
  
  “第二组,准备!”铁路接着下达命令。
  可是,没人动。因为袁朗他们第一组的人,谁也没有离开射击区。
  “第一组,归队!第二组准备!聋了么!”铁路把脸沉了下来。
  还是没有人动。大家心里都憋着气。每个人脸上都写着三个字——我不服!
  铁路有些了然的摘下墨镜,慢慢踱到袁朗他们跟前,一张张脸看过去,稍稍抬高音量冲他们也冲沈鹞说:“违抗命令,每人再扣五分!”沈鹞下笔有点滞,但还是依命一路划拉下去。
  “不服?是吧,你们有什么不服的?嗯?有什么可不服的?”铁路背过手。
  “报告!”
  “十三号说话!”
  “枪械完全分解,只够组装时间!”
  “片面强调客观理由,扣两分!”
  “报告!”
  “二十七说话!”
  “枪具没有校正!无法射击!”
  “没有瞄具你就不会射击了!沈鹞!”
  沈鹞没准备一愣:“到!”
  “分解枪械后组装射击!”铁路下令。
  “是!”沈鹞很乐意执行一个不需要“扣分”的命令。就近站到袁朗的射击区前,袁朗稍微往后让了让。沈鹞蹲下身熟练的开始分解枪械,完毕后保持蹲矩的姿势,等待下一个命令。铁路走过去弯下腰,从分解掉的零件里挑出瞄具,然后才下令:“开始!”
  袁朗他们对铁路如此惊世骇俗的举动弄得眼珠子差点儿掉下来——玩笑开大了吧?没有瞄具,怎么打枪啊?而沈鹞好像根本没把这个当一回事,熟练的装枪,瞄准,射击,全程不到20秒钟!大家都是摸枪多年的老手,凭肉眼就已经明显分辨出自己和沈鹞之间的差别——步话机里的报靶更加证实了这一点——二十五发全部上靶,成绩二百三十一环。
  那天以后,再没有人敢表示出对死老A们的不敬——至少在表面上是如此。
  袁朗
  老A有一个传统,每一个通过选训的新伙伴,都是由教头把代表老A的标志,拍到胸口上的,那代表——我们是兄弟了,可以以性命相托的兄弟。
  成长(三十)
  
  随着选训日子一天天过去,袁朗已经记不得自己被扣掉了多少分了,他现在脑海里盘旋的唯一的事儿,就是——坚持下去!跟他一起在坚持的人已经不多了,二十七号也是其中之一。一个个刚刚开始熟悉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袁朗他们的视线之外。这时候的消失,也许就是一辈子再也不会见到了。这种时刻最怕听到沈鹞嘴里除扣分以外喊出的数字,那代表着——你出局了。每一天的人走人留,把袁朗的神经都弄得有点麻木了。所以当神秘消失一个月的铁路再次出现在队伍前面时,袁朗都忘记了要在心里骂他的冲动。
  铁路精神气爽得站在队列面前,一字排开的是被地狱式特训了三个月的“南瓜”们。比刚来的时候黑了,壮实了,目光更锐利,也更沉得住气了,现在的他们,已经不是一个死老A能随便就收拾掉的南瓜了。铁路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战果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