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土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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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土豪-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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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见面了,见到了小弟弟的面。哈哈哈哈哈。

  ☆、小小心思不成敬意

  话说太后娘娘激动得不省人事,院子立即炸了锅。
  众宫女惊叫:“夫人!”
  玉面少年高声大呼:“娘!”
  沈统领面色如土地唤道:“太后……”
  可惜,“太后”二字淹没在万岁爷响亮的哀号中,没有人听见。
  顾玉麟提着裤子还在抖,这一回却是气得发抖。
  优伶,居然说他是优伶!
  他是可是堂堂正正好人家的公子,怎么可能是那不干不净的下贱东西!
  呸,你说我油头粉面,你家儿子不也是唇红齿白,谁也不输谁!
  顾二公子怒极,可是转念一想——
  唉呀,糟了,那天夜里见到的那个男人美得刚正,今儿夜里见到的这个少年美得阴柔……慕小姐的胃口还真是一望无际,居然一路通杀,想要坐揽美男三千?顾玉麟几乎可以预见自己头顶上的绿帽子是如何雄奇伟傲,简直比扬州的六合塔还要多几层。
  怎么办?这绿帽子果然要一直戴到死吗?
  还有,小奸…夫看起来很嫩的啊……
  “二哥,二哥,二……哥……”
  顾玉麟想得太入神了,以至于顾太犰叫他,他也没听见。
  裤带半系不系的,他也顾不得去打理。
  这时候,周围已然呼天抢地一大片,众人恨不得他立即消失了才好,省得太后娘娘醒来又被他气得晕过去,可是顾玉麟被自己的想法魇住了,竟没有想到要立即开离这是非之地。
  而就在这时,一双柔荑从侧里伸过来,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
  “还愣着?还不跟我走?”
  女子压低了嗓音,却依稀可以听出娇若莺啼的本声,一把云鬓在冷月夜流光婉转,转身的刹那,顾玉麟瞧见了一双极其明亮的眸子,尖锐的凤目,透着三分威严,三分嘲讽,剩下的全是疏离与漠然。
  顾玉麟的心像是被人一把揪住了,握在手里狠狠地挤,用力地捏,直捏得酸痛难当。
  他从来还没遇到这样的事,被人看一眼,心就慌了,人就不淡定了,眼睛也直了。
  那女子看着还年轻,肌理润透,有若白瓷,只是口鼻皆由一块锦帕遮了个严实,看不见五官,不过从月下透过那半朦胧的剪影来推断,这女子不丑,非但不丑还是个世间难得的美人。
  可惜这美人却是别人家的奴婢。
  顾玉麟大摇其头,在心里连叹了三声。
  那女子牵着他一转,将声音又压低了几分,冷声说道:“裤子,穿上!”
  顾玉麟悚然一惊,这才想起自己手里还提着根裤带,当下羞愧难当,赶紧道了句:“对不住!”即刻转过身去匆匆将裤带系好,但想起刚才那尴尬的一幕,也不知被这蒙面美人看去了多少。
  念及此处,他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糗大了,这回。
  这糊涂笔账,不用猜自然又算在了“好色”的慕大小姐身上。
  要不是她惹来那么多情债,他何需做这样的冤大头!
  难说这样的倒霉以后会不会接踵而来!
  皇上作孽哪!
  顾玉麟恨不得仰天长啸。
  慕丞雪看着面前这要死不活的弱质男子,就快被气死了。
  朱钽这个蠢蛋皇帝居然给她指了一门这样的婚事,未来夫君长得比女子还媚,一脸福薄又好欺负的样子也就罢了,还呆呆傻傻地拎不清,看着就上火。
  今天回去,还不知要泡几两夏桑菊才消这心头的邪气。
  慕丞雪完全不能想象自己今后嫁入顾家又该是什么样光景。
  念及此处,慕小姐恨不得银牙咬碎。
  顾二公子好害羞哇,第一次在女子面前光腚儿跑跑,好丢人。
  他一路走一路懊悔,怪自己太冲动,怪那小奸…夫太阴险,想着想着,就越想越难过。
  他夹着两腿扭啊扭,连路也不会走了。
  慕丞雪感觉身后这人磨磨蹭蹭地要走不走,免不了回头一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就更火大了。
  大男人走路也一扭三摆,忒恶心!
  慕丞雪双眸泛起了寒光,冷风一吹,凤眼都要结冰了。
  “你快些!”
  她竭力控制着自己渐渐变粗的呼吸,用力憋着肚子里的闲气,好不容易才压下了脾气不去吼他,陡然加快了步子,拖得顾玉麟一个趔趄。
  顾玉麟忐忐忑忑,忑忑忐忐,一把心思全在九宵云外随风飘荡,哪还顾得脚下?
  这样一个不留神,就踩中了慕丞雪的鞋后跟。
  慕丞雪脸上凝着的冰面都快气得裂开了,心里对顾玉麟的成见一时又深了几许。
  果然是大富之家出来的土财主,酒色财气将人都掏空了,路也走不稳还想着占女人便宜。
  当下不说什么,甩开了原本牵着他袖子的手。
  盏茶工夫后,两人在西院墙的墙根处打住。
  慕丞雪指了指贴在地面上那黑黢黢的洞,狗洞。
  京城的狗子们好奇怪,都流行在西墙上打洞么?呵呵。
  顾玉麟站在墙边手足冰凉,但心里一股热气却像是烧沸了的水,使劲儿往上涌。
  “想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钻狗洞?”他拍拍胸口,想在美人儿面前给自个留些颜面。
  “……”慕丞雪只好好地看着,一双漂亮的凤眸光点明媚也不见,深沉得可怕,有点吓人。
  顾玉麟迎着那眼神,不知怎么的就生出一股惧意,只瞧得全身发凉。
  这种感觉他还从来没有过。居然有点奇妙的爽利。
  于是下一刻,他就妥协了。
  “唔,其实也不是不可以钻,在下只是说说而已……顾某,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这里一点点小小心思不成敬意,还请姑娘笑纳。”美人在前,怎么样都好,能逃出升天,自是千好万好。
  可是……留下点什么比较合适呢?
  最好是能做订情信物的,日后好相见嘛!
  顾二公子掏掏掏,掏掏掏……
  掏出一把地契,呃,这个放在京城就是一摞普通的纸,作礼物好像不太适合……
  继续,掏掏掏……
  呃,掏出一块刻着“浮云”二字的玉印,呃,玉质是顶好,但是上头刻的字喻意不对,不妥……
  再掏……
  掏出一把银票……就这个吧!
  既坦率直白,又开宗明义!能在银票上题个诗更高大上,可惜没带笔!
  顾玉麟将手里的银票一扬,递了过去。
  慕丞雪立时傻眼了。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三万两!!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半生铁总宪,三千美娇娘。
  七品小县令,一朝城中坐。
  金银不知数,莺燕满偏厢。
  便是做个贪得不能再贪的黑心老爷,也得一整年才弄得到这个数啊,这……货比货该扔,人比人该死啊!
  慕阁老家里很穷,很穷。
  所有值钱的东西就只有慕丞雪这点嫁妆,所以府上丢了一盆花,才会闹得这般鸡犬不宁。
  慕从知正五品内阁大学士,年俸一百九十二石,慕从琅从七品征仕郎,年俸八十四石,米一石大约相当于银一两,慕家两个主心骨加起来当不得顾二公子那点小小心意的一个角。
  关键是慕二爷慕从琅还有二十七房小妾要养,嗷嗷待哺的孩子一箩筐,全是烧钱的主。
  难不成是糊涂皇帝觉得慕家太穷了,要赏她一个土豪夫婿帮补帮补家计?
  就着这一点,她慕丞雪是不是要回去跪谢龙恩?
  慕丞雪已经懵了。
  “姑娘,在下这就走了,以后有缘再见!”顾玉麟平复了一下情绪,总算恢复了一点风度。
  “什么有缘再见?我不要你的……”唉?人呢?慕丞雪好不容易想表现一下清廉世家的骨气,结果却预料错了顾二公子钻狗洞的敏捷身手,一句话还没说完,顾玉麟便“哧溜”一下,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孤清冷月,与月下美人形影相吊。
  院子里传来了杀猪的嚎叫,以及朱钽的怒骂,好像比来时更热闹。
  慕丞雪将银票放进怀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回过身走了两步,才猛地想起件事——她救了顾玉麟,树上却还绑着个顾玉犰呢!
  “老夫人啊,你看我长得这般丑陋,一定不是栏子里馆子里的那些,我可是好人家的公子啊。”顾玉犰哭得涕泗俱下。
  太后娘娘怒道:“不是栏子里馆子里的,就是那窑子里的,不是官户,就是私伎,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给我打,往死里打!”
  顾玉犰大哭道:“二哥,你害死我了,你去慕家偷慕小姐的嫁妆,因何连累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  真·土豪的礼物……随便翻了下资料,嗯,大概就是这样……

  ☆、姻缘落定

  皇上的身份不能透露,太后娘娘的身份也不能透露。
  这事儿毕竟荒唐。
  也就是因为太荒唐,沈群竟不知要怎么收场。
  顾玉麟这小子,居然丢下弟弟趁乱跑掉了。
  “你说你是顾家的三公子?”
  太后娘娘就着侍女的手喝了一口茶,总算压住了狂乱的心绪。
  再看地上跪着那人的眉眼,果然有些眼熟。
  金陵顾氏的长房一共生了两个儿子,二儿子顾玉麟,三儿子顾玉犰,老大顾玉眠是过继的,算不得亲生。这回朱钽御笔钦点的,便是刚刚那位站在庭脱衣扒裤的娘娘腔。
  可怎么就许了那样的一个人?
  太后娘娘打量了顾玉犰一阵子,对比之前那张妖妖娆娆的脸,心里便有些不喜。
  把眼看向皇帝,读出的也是满眼的心虚。
  “老夫人,真不关我的事,偷花那个是我二哥,开罪了慕大小姐的那个……也是我二哥,我只是看着这牡丹花喜欢得紧,一时情不自禁才想拿出来给朋友们看看。其余的全不知情。”
  顾玉犰抬眼见不着哥哥,知道这位二哥一定是自己撒丫子跑了,一时心中悲愤交加,竟哭得涕泗俱下,仿佛受天大的委屈。
  太后是个心慈之人,多看两眼,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看来只是一场误会。”
  太后娘娘自己给自己打了个圆场,也算是帮儿子遮掩过去。
  皇帝与小小皇商争风吃醋,这传出去肯定是个笑话,更别说皇帝为了抢回老婆居然不知轻重要动刀子把人家嫡公子的话儿给剪了,她瞪了一眼不争气的皇帝,又转脸瞧沈群。
  “沈大人,金陵顾家富甲天下,自是不差这盆花的,年轻人贪玩自是难免,就算是顾二公子有心偷花,也得有真凭实据才行,眼下慕府并没有报案,想必……是大人你看错了。”
  沈群擦擦额角上的汗珠,恭声道:“是,十月并不是牡丹花开的季节,下官眼拙,必是错怪了顾二公子,连累了顾三公子,下官愿意亲自护送顾三公子回双禧园,向顾家赔个不是。”
  沈群处事谨慎,揣度圣意滴水不漏,怎么会不知道太后娘娘的意思?
  这明显是给皇上搭台阶下了。
  果然,太后娘娘说完就将眼睛瞟向了朱钽:“吾儿,你怎么看?”
  怎么看怎么看?您老都把话给说完了,我还能怎么看?
  朱钽顶不服气,扁着张脸,两边腮帮都鼓成了包子。
  “母亲说是误会便是误会,母亲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做儿子的不说二话。”
  话说得阴阳怪气,看人的眼神更阴阳怪气,朱钽不敢和太后斗气,直把一双大眼睛瞪沈群。沈群跪在一旁狂擦汗,就差被皇上盯成筛子了。
  说实话,天家这口饭太不好吃。
  太后娘娘冷笑了一声:“你这话里的意思,是怪我这老不死的东西多管闲事喽?”
  朱钽连忙道:“儿子不敢。”
  太后娘娘睨他一眼,向沈群抬抬下巴,沈群当即会意,着人替顾玉犰解了绑,又亲自搀起来,一路忽啦啦地拥了出去,隔了一会儿,守在太后娘娘身边的宫女也都走了大半,只剩下几个近身伺候的宫人和嬷嬷在远处候着。
  是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太后娘娘放下净白瓷的茶盏,目光转圜看向那盆盈盈郁郁的绝色双姝,静了静,才悠然道:“皇儿,路是你自己选的,诏书也是你自己弄错的,做错了事,总得自己来承担,丞雪这孩子千般好万般好,最不好的地方就是打小护着你,你回头想想,哪一回闯了祸不是人家姑娘给你担着?你从前是太子,如今是皇上,位于九阙之上,可不能再那么任性。顾家门第虽远不及慕阁老,但毕竟也是在御前行走的皇商,是你的子民,你这样折磨人家,还像话吗?”
  “可是不能因儿臣的过错,就误了丞雪的一生,母后,儿臣喜欢丞雪,一早就喜欢上了,如今她要嫁给别人,儿臣不高兴。”朱钽的态度终于软了下来,想想这一纸之差,他也委屈。为什么做皇帝就要金科玉律地守着,为什么发了诏就不能改了呢?丞雪到底是无辜的啊。
  “你不高兴,明儿就可以不上朝了?你不高兴,就可以杀人放火了?你不高兴,就可以去把顾家的家底也抄干净了?”太后娘娘不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教儿子,这皇帝自小聪明伶俐,深得先帝宠爱,可是宠来宠去,却积了一身坏毛病,必须得改。
  “我……”朱钽慑懦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太后娘娘看出他这是动摇了,才得轻叹一声,道:“你啊,颠来倒去,只管着自己这点心思就胡乱替人拿主意,可曾想到要亲口去问问丞雪自己是怎么想的?”
  “丞雪自然是愿意和我一起的,我们从小在一起青梅竹马,这些事情不早就定下了么?”
  朱钽想当然地冲口而出。
  “是么?”太后娘娘不可置否地收回目光,淡声道,“慕丞雪,你可都听清楚了?”
  朱钽心下一沉,顺着太后娘娘的目光回过身去,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月桂树下那抹素净的人影。
  慕丞雪站在树影下,也不知多久了,一双手绞着张帕子,凤目幽深,一语不发。
  即便是到了太后娘娘跟前,也还是沉默的。
  她的心头很乱,虽说一早知道是朱钽下错了诏书,她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就像他说的,他做错了事,为什么却要她来承受……可是,从小到大,不都是她替他担着的么?
  他喜欢她,不就是因为她能干出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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