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似小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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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似小小城- 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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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那扇门,庄聿就躺靠在窗前的一张靠椅里,窗外的阳光刚好晒在他身上。他本是半闭着的眼,在听到脚步声后睁开,却没有向这边看过来,定定凝着窗外,光线柔和,并不刺眼。
我将旁边的一张方凳拉到他身旁坐下,然后就一直默看着那张侧脸。我想此刻我的目光是贪婪的,明知眼前的不是盛世尧,也舍不得将目光移开,只为从那酷似的轮廓里寻求一些慰籍。
这个过程里,他连眼珠都没转动一下,始终表情平静无波澜,终于我叹气,垂了眸径自低语:“庄聿,其实你意识是清醒的吧。在你转头看向我时,我就知道,你不是无魂之人。进门之前,有那千丝万缕中的一小缕在奢望,是他的魂进入了你的身体。到底是我痴心妄想了,他怎么可能还在呢?我们所有人都可能不死,唯独他,不会。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对简宁一说话,但她对你的痴心你应该都看在眼里的,很少有人能像她那么傻的,守一个不知何时会醒的植物人,一守就是五年。所以,好好对她吧,才不枉她如此爱着你。”
说完我就起身了,收回了落在庄聿脸上的目光,转身走向门边。
走出门就见简宁一紧张地跑上来,焦急询问:“怎么样?他有开口与你说话吗?”
我蹙眉深看了她一眼,轻摇了头道:“没有。”她脸上是又失望又庆幸的表情,浅笑着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用一种肯定的口吻说:“简宁一,你会幸福的。”
告别简宁一,从疗养院里出来,我才将真实的情绪流放,控制不住的双手颤抖,而双脚在发软。就在刚才,我对庄聿说完一番话起身走向门边,手刚搭到门把,静谧的空间突然升起萧茫的语声:“他没有死。”我几乎是瞬间转身的,瞪大了眼看着他的侧后脑惊问:“你说什么?”
他没有回头,反而闭上了眼,就在我以为刚才是幻听时,空落的声音再次传来:“我的魂为他所用,他生我就生,他死我就死,既然我还没死,那他就也一定没死。”
我绝然没有想到庄聿开口会说这样一句话,而恰恰又切中了命脉。当初是亲眼看着盛世尧将他的魂收入,就算是吞灭了那两份犼魂,还剩一份赢勾之魂,如果庄聿说得是真,他们因为魂魄合一的关系同生同死,那么我是否可以理解成,我在孟婆身旁枯守的那些没有等到他来的日子,并不是他魂飞魄散,而是他其实没有死?
我仰天而笑了,又笑着流泪了。
其实我想过一种可能,就是庄聿与简宁一同时撒谎骗我,庄聿如植物人般五年是真,醒来后半年不说话却是假,然后简宁一看到我找来,满身孤寂,在推庄聿进房间的那几分钟里,她让庄聿为我撒个谎,让我不要明明绝望心凉还把笑挂在嘴角。如果是这样,我宁愿呆在这个谎言里,不愿醒来。
而我更愿意相信庄聿说得是真,因为只有那样,我才有继续走下去的动力。
别人的旅行是为了逃离,逃离一座城市,一段记忆。我的旅行是寻找,寻找那座心城,那个人。
我开始了漫长的旅程,从九寨沟走起。曾经那个困顿了我们很久的迷林,如今走来却很容易,只是孤单了些,因为是一个人独行。但想及包里还有周通、六子和刘悦三人的长生牌,又觉不孤单了,也算是带他们重回故地,只是其中少了领头核心。
很快就到了绿湖,风平浪静,碧绿碧绿的水,风景依旧独好。没了湖怪,没了猿人怪物,沿途而过都安安静静,湖面连丝波动都没有。古楼下,我抬头仰望,很多很多年前,他也曾这样一人独舟仰望古楼,于是,我找到了与他的共通点。
古村依旧,只是最后一座大宅坍塌在地,我伫立良久才转身而进那个秘密通道。在我寻遍那个黑潭以及所有密道内路后,最后还是从那个山坡的洞口走了出来。
第二站,金沙古镇。在启程前,打了个电话回家,这是出行前答应外婆和梅姨的,每到一处都要给家中打个电话保持联系。原本是想不用手机的,但念及她们,还是把手机给带上了,毕竟我不是身无牵挂之人。听着电话里外婆慎重的嘱咐,梅姨担忧的询问,以及小石头脆脆的声音,很是感慰。
之后我就踏上了沙漠之路,又一次来到那个金沙古镇。与前次来不同的是,周景死了,当初他设计将我们引进沙漠,虽然我此时也无心思与他计较,但听到说他已死好几年时,还是有些唏嘘。
沙漠不同九寨沟,一个对沙漠习性不懂的人,基本上就是有去无回。所以我暂时在古镇旅馆里住下来,一直等到有过往的团队,才加入他们。很巧,这又是一支考古队,有考古的专家,也有研究员。至于他们要去沙漠里考察什么古迹,我并不关心,这片沙漠本就是原先的丝绸之路,什么楼兰古国、精绝国了,很多不知多少年前的小国家都曾在这里,遗迹可循。
跟着他们是因为听说路线要途径那个黑石林,正是我要去的地方。因为是外来者,所以我加入进团队后,尽量做个隐形人,不参与他们的话题,物资这些自己有配备,肩膀上的包袱鼓鼓满满的。夜里睡觉不像他们弄专门的帐篷,就用个简易睡袋,反正穿着冲锋衣,把帽子一套,并不会觉得冷。
细算时间,距离那个“末日”已经有六年多了,所谓能力似乎离我远去,体内再没什么热量莫名凝聚,但这不畏寒的体质倒是一直保持了下来。至于防身武器,还是外婆给我准备的,是一把与影月神似的刀,当时我几乎脱口而喊“影月”两字,可是接到手中就知不是。
世上只有一把影月,它碎了。正如世上只有一个盛世尧,他不知在何处。
最终还是称呼那把防身匕首为影月,算作是。。。。。。念怀吧。夜深人静时,所有人都拉起了帐篷入眠,我躺在星空之下,把影月又拿了出来细细摩挲那刀柄上的纹路。难为外婆了,这把刀是她特意让人打造的,刀柄上的宝石用一种锆石代替,因为她对曾经的武王刃熟悉,所以上面细小的花纹都模拟了。
思绪偏转到那个黑石林,到了那里就与这团队分道扬镳了,之后我要如何进入魂城,是个很费神的问题。已经证实当初我们能遁入魂城的磁场空间,并非是因为跌入流沙到达那底层,而是因为盛世尧本身与那空间的感应,或者还得加上变成魔神的应龙施展的特殊力量。
现在唯一能与之有联系的就是胸口这个紫玉指环,但它应早已没有神力,恐怕没有效用了。(省略部分在下)
……………………………部分内容在下,大家能可看完整………………………
会有些感伤吧,其实这一部分内容,在文案中就早已提示给大家了。


 299。真的好想你

此人是考古队里一个探测家,叫萧默。之所以能记住他名字,是因为他不但是这个考古队的领队,而且,与杨文浩很像。不是指外貌,是那种儒雅的气息。之前我找上门去要加入这支队伍,也就是与他沟通的,所以整个团队里,唯独知道他的名字,其他人都喊他萧队。
既然人走了过来询问,我也不好这么躺着与人说话,只得拉开睡袋钻出来坐起了仰头说:“并没觉得冷,谢谢关心。”我说得是实话,态度也应是礼貌而客气的,但见萧默蹙了蹙眉,抬手指向一边道:“我们两个男的挤一个帐篷,空了一个出来给你用,别睡睡袋了。”
我扭头看了眼,他指的正是帐篷搭建处。垂眸默了下,抬起头道:“不用了,我真的不冷。”这次语气就有些生硬了,因为实在不知道要如何拒绝一个还算是陌生人的关心。
对方没有再劝,抬脚就往前走,走了两步又顿住,并没回头,而是语调微冷地说:“既然你加入了我们的考古队,就也算是队里的一份子,希望大家能够两相安宜。沙地环境刻苦,最好你有个觉悟,不会因为谁着凉生病就滞留原地,所以奉劝你坚持睡睡袋的话,移到篝火旁边。”
说完他就大步离去了,到得帐篷那处一矮身就钻了进去,没有再出来。我唯有苦笑,还觉得此人与杨文浩像呢,原来一点都不像。篝火就在几顶帐篷的旁边,我略一迟疑,还是把背包和睡袋移了过去,毕竟人在屋檐下,后头的路程还得靠他们,若是与领队闹僵了恐怕不太好。
早预知沙漠之行的不平坦,所以在风暴来临时我倒也不慌。整支考古队一共有三辆坦途越野车,我坐得是最后一辆,窗外呼呼的风声时而击打着窗玻璃。在开过一段路都没事后,同车的几人也松了心神不再惶恐,反而有了调侃的心,戏称这车子是沙漠之虎,再艰难的天气都困不住它。
我在旁听着暗暗叹气,心道你们是还没遇上真正的风暴呢,等漫天尘沙狂狷而来时,别说你这坦途,就连路虎都没用。事实证明,我不是在说虚话,风沙天到得中午时就乌云满布天空了,最先遭难的也还是我们所乘的车子。轮胎陷进了沙地里,怎么都起不来,接连三辆都是,我只下车看一眼就知是陷在流砂坑里了,如此恶劣天气,看来得找地方躲避。
不过这无需我担心,考古队里能人齐备,立即就有人观测天象作出了估测,然后提出先放弃车子找地方避风暴的建议。所有人分工背起有需要的行囊,戴上风帽与风镜,开始徒步而行。
风向时而在变,尽管一开始我们是顺风而行,到后来也成了逆风了。到这时终也体现出了我的与众不同,因为曾经历过这一切,所以每一步下脚都很坚定,原本走在最后变成了走在前列引路。能与我并排跟上而走的,也就领队萧默,他在风镜后看过来的视线带了惊讶。我也无心去理会,埋着头往前,若不在天黑之前找到避难所,形势对我们会非常不利。
当有人陷进沙坑时,我们不得不停下来,没有犹豫转身回过去帮忙把人从沙坑里合力拽了出来。因为风暴席卷,即使是对沙地有研究的这群人也不可能避免得了险难。总算没过多久就找到了一处残墙避风,从外貌看应该是某座古城的遗址。原先或许是被埋在沙下的,如今风沙一吹,就冒出了头。
所以人们常说,沙漠是一块移动的洲,今天它是这种风貌,明天就完全变了样。躲进残墙背后,我就席地而坐了下来,刚喘口气就发觉他们不对,领队萧默在来来回回点人,好像少了一个。一共多少人数,我倒也没留意,只知道大概是十来个人,如果有人掉队的话,最有可能就是在那沙坑陷落时。刚念头划转,就见身前站了双脚,抬头而看,发觉正是那萧默。
他问:“能否请你与我一同出去找人?”这要求提得很生硬,也不合理,我不过是个外来加入者,凭什么要我去帮忙找人?而且整个队里,还就我一个是女人。但侧转头看向一旁瘫靠在那惊魂未定的那些人,最终我还是无声从地上爬起,背起背包。
萧默在旁劝道:“把包留下吧,最好是轻便行动。”但我没理他,径自转身迈出避风区。他不知道这个背包对我的意义,里面是我的同伴,背着它,就如同我与他们一同走在这条风沙漫天的道上。
直面狂风,比之原来好更艰难,听到身后脚步在紧随。不知道是否是跟着一个人久了,多少也学了点皮毛,风水我可能不懂,但对方位辨认却十分敏感。很快就认准了来时方向,大步而行,视线紧密注意沙地,这时候是最有可能沙层移动,变成流砂坑的。果真是在那个有人陷入沙坑的地方找到了落队者,他已经昏迷过去了,若不是我眼尖看到地上的风镜,恐怕就被那沙给覆盖永远留在了沙下。
我们合力把人给从沙地里挖出来,然后由萧默背着往回走。到底是错估了风暴的威力,当一个犹如巨浪一般的沙尘掀过来时,我不可避免地被扑倒在地,耳旁传来砰的一声,不用说背着人的领队也扑跌在地了。头顶顿时沙粒飞洒而来,就知不妙,一个翻滚往两人身边,但翻天覆地的沙粒根本无处躲闪,不过顷刻间我们三人就被埋在沙下。
人能屏息最多一到两分钟,如若不脱困,那就很快会窒息。所以必须在这短时间内想到办法,可人之本能在遇到危险时是挣扎,当我发觉身下的沙尘有下沉之势,想去阻止旁边的萧默不要动已经是来不及。下一瞬,身体就作了自由落体运动,直线下沉,我们遇上了流砂坑。。。。。。
在坠落过程中,我脑中急闪而过一个念头,难道真的又一次以这样的方式进那魂城?可只是念转刚过,就落到了底,前后不过三四秒时间,到得底部后人就滚进了黑漆某处,紧接着砰砰两声从左后方传出,可判断应是他们两人。之所以我先跌落到底,原因在于我将沉重的背包背在了肩上,因此重力比起他们都还要沉。
至此我自然也明白并未如自己所想的进到魂城,我们只是不幸跌进某个沙坑,而坍塌之后,反而形成了一个壁垒,滚落的地方正是壁垒的下方,像是个岩缝一般的,总之可以暂时遮挡风暴了。我把包袱卸下来后,坐起了身,实在太阴暗看不见,只得从包里摸出手电筒来探照,很快就看到那处两个身影躺卧在那。猫着腰走过去,手电光照了一圈,就知道不但落队者昏迷了,连那萧默也昏过去了。因为他跌下来时,很不巧的撞到了头部,可能是为了护住同伴,所以没来得及护住自个脑袋。
只能回身从包里翻出医药品,这些都是我自己配备的,尽管考古队也有专门的队医,还是选择自给自足为好。如今证明我把包背上是个明智之举,否则这时就只能任由那萧默头流血了。
简单包扎后,探了探他颈动脉,生命力还很强,应该只是一时被撞晕了。又拿出水喂了两口那先前晕过去的落队者,这才消停了坐下,此刻唯有等风暴过去之后再作打算了。既然不过数秒就到底了,而且壁垒间还有空气流通,定不会离地面太高,风暴停了再想办法爬上去。
我将手电光射在萧默脸上,把他仔细端详了又端详,最终叹气,移转开了目光。有个嘲讽的声音在心底升起:你在异想天开呢。确实是异想天开,在有过多次被盛世尧易容骗过眼后,我会时常留意走在身旁的人,老实说在加入进这支考古队的头几天,我默不吭声在旁将其中的每一个都分析过了。而最有可能的就是这萧默,但现在不作此想了。
如果是他,不会这么弱;如果是他,看我的眼神没有那许多的情绪,只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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