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研社长的幽质学弟 by 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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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研社长的幽质学弟 by 出流-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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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少清一把钳制住那细腕,不让那指尖有碰触门把的机会。他不明白自己加重了多少力道,只因他没觉察到杨玄一丁点的表情,当他是全然透明的存在。
  苏少清愤而抬起手下紧紧掌控的手腕,「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想跟我耗,难道就只想和小纪耗下去吗!」
  杨玄只是冷哼了声,唇角嘲讽似地勾了上来:「没错,闪开!」
  这表情,完全不是苏少清所想要见到的,那是个因着小纪而牵动的神情。
  他明白,他完全明白小纪在杨玄心中有着什么样的地位,是一种对纯净的追求,一种对灵体的兴趣,更是个不可从杨玄心中剥夺的存在。这一点他能忍受,他也正在学会如何忍受,忍受要与小纪共同分享杨玄的目光与注意力。
  但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不是视他于无物的样子!
  苏少清盛怒的脸上有着不易察觉到的悲哀,虽然眼眶干涩异常,但心中却盈满了悲伤的泪水。他向来是有自信的,亦被总是自信的杨玄所吸引,甚至为了靠近杨玄而不顾一切。
  不论是以那平庸的资质加倍努力考上与杨玄一样的国立大学,不停地在杨玄的面前出现,只为了让他在意,甚至是习惯自己的存在,觉察到自己的情感都一样……
  一切仿佛是自己欲牵动杨玄的种种,直到越发靠近时才惊觉,自己早已不自觉地深受杨玄的束缚,一个情感上的束缚,永远挣脱不开。
  全然出于自愿,也一直甘于如此,真的是一点也无所谓、也不后悔。
  失了平日所应有的信心,不求感情真的能得到回应,只想着能待在他的身边就好,但是没想到就算自己已然退到如此地步,他却连半点机会也不给,就像是自己不曾存在过一样……
  苏少清咬着牙低吼,「我不可能让你去找小纪!」
  杨玄抬眼,这才终于正视起苏少清,唇边的笑意在苏少清的眼中加深,也刺目了许多。
  「你凭什么?」
  在实验室闭关许久的期间,杨玄不愿承认,在面对所有实验工具时,自己费了很多心力才将注意力全然投注在眼前的一切。其间不停飘远的心思无一不在某处打转,甚至忘却他下南部来的目的。
  这不是自己,他也厌恶面对有着自己剧变的自己。
  一心一意注视着他所追求的纯净灵体,进而露出发自内心的自信,那才是自己!不是个容易被外界的一切影响、脸部愚蠢地因着拥抱而羞红、内心因着戏谑的吻而起了燥热的人。
  眼中只有小纪、只看着小纪的自己,才是真的自己,谁都不能改变。
  受刺激起伏的情绪所左右的苏少清,理智于此时此刻已然被灭了顶,齿间的摩擦声使着吐出的话语更加凶狠起来,「你忘了答应过我什么?」
  有段时间总挂在口边的「承诺」,让杨玄不若昔日般地呆愣,甚至无可反驳地到了唯命是从的地步。现下的冷静反而令他夺回了所有思考的空间,杨玄对此显然是非常得意且自满。他果然不会是那种会被骗到团团转的人了。
  「我的确是忘了。」杨玄毫无惧意地直视着,连眼都沾上了点嘴角的阴冷笑意而严厉地眯起,「或许该说——我根本就没答应过你什么吧?算我蠢,相信你的一面之辞。」
  顿时,脑中弹了声拔高的尖音,那是理智之弦断裂的声音,被这言语的利刃给一划而崩裂。苏少清不敢相信,他欣喜且引以为两人间重要牵系的诺言,竟然被杨玄视如蔽履般地糟蹋。
  杨玄不会明白自己有多在意当时的承诺;当然,杨玄也不会知道因为他从阳间打至冥府的一通电话,给过自己多少喜悦;更不会了解在冥府的那短短七天间,他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最后他甚至不顾一切代价,就只是为了回到杨玄的身边。
  苏少清自觉全身上下因着这劈进心里的话而全身发颤。紧咬狂颤的牙关,道出最后通牒般的吼声,「你敢说这都只是我的一面之辞?你再敢说一次!」
  「要说几次都无所谓,我不会再笨到去相信你胡诌的承诺,那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辞!」杨玄刻意挑衅般地在语末加重了语气。
  先前那些因着这家伙而起伏不定的情绪,果然只是一时间的迷乱,现在,他早已抛开那一切过往,回复为原来人人惧怕的自己。
  只是还在为寻回冷静自持的自己而高兴的杨玄,那喜悦却在下一秒便消失无踪。自己的身子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向旁使劲带开原地,最后重重地摔入沙发,本是拿于手中的东西散落一地,发出阵阵的碎裂声响——就如同苏少清此时的心一般。
  苏少清森冷铁青的面孔随之压迫十足地欺近杨玄,「你要为你的背信付出代价!」
  杨玄不停放大的眼中,映入了苏少清那手上缠着的白色绷带,竟让他此时的心好酸、好酸。
  靠着沙发,苏少清呆坐在铺着地毯的温暖地面,木然地看着视野所及的凌乱,浑身上下却感受不到地毯所传达出来的热度,反而冒着冷汗与冷颤。
  那双看似无法接收所有外在讯息的无神双眸中,却是不停地闪过方才记忆所及的种种画面。
  最后甚至已然不堪承受,苏少清索性紧紧地闭起双眼,但那又颤又跳的眼皮却强迫似地抖动不已而无法完全闭上,无法全然隔绝不停浮现在眼前的一幕幕影像。
  那个人是他吗……?
  打从止住了内心狂涌出来的疯狂后,杨玄伤痕累累地倒在沙发一动也不动,只是微弱喘息的样子,倏地震慑住苏少清所有的感官,那从嘴角边滑过直至胸口的血丝更是令他感到触目惊心。血已失了其鲜艳之色而干涸,黯然地淌在它所划过的每一处。
  两人在施暴与抵抗中,打破了周围的东西,那是挣扎中被划伤所留下的罪证……
  他竟然不知道那是何时就已存在着的……
  竟然不知道……
  苏少清痛苦地紧抱住身子,将脸深深地埋在双臂间。他不敢相信,那个如发了疯似的人会是自己!
  嘴边嘲讽似地上扬,忆起了某天在学校时,静静地望着杨玄背影离开的自己。早在那天过后,他就已经预感到心中这把越燃越旺的妒火不知何时会烧尽他所有理智,但没想到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而且还如此快速。
  明知道杨玄对小纪的感情不是爱,为什么就是无法克制自己不去在意?杨玄那几句践踏自己真心的话虽然成了自己妒火的引爆点,但已从疯狂转而为平心静气的现下,却对当时的行为感到懊悔万分。
  会如此不愿以弱势的一面示人,就算只是为了达到触怒对方的目的的人,会这么倔强地做出种种反抗以保护自己的人……才是杨玄啊!
  这不是他所熟知、所了解的吗?为什么在那时会没有想到,放任自己让这种事情发生?
  苏少清苦苦地笑着,如果那时面对杨玄的不是现在这个人格的话,至少就不会做出这种只能后悔又无法挽回的事,就像那时的自己,虽然悲伤,但也只是选择目送杨玄的背影离开,然后一个人蹲在一边当个又像在哭又带着傻笑的呆子。
  不停地在心中对杨玄道尽喜欢的自己,此时却只行伤害之实,这样他有什么资格再说自己比任何人都还在意、还喜欢杨玄?
  「该死!我真该死……!」苏少清发出懊悔的悲鸣,只可惜为时已晚。
  苏少清默然地偏头,望着靠在身后的那张凌乱沙发。
  原本该躺在上头吐着微弱气息的人早已不在,沙发上没留下任何温度,只留下不久前自己粗暴过后的证据。
  地上拖着长长的血迹,歪歪曲曲地延伸到了不远的门口,被自己打散了一地的东西也被零零落落地带走,可以想像当时杨玄是如何硬拖着被施暴过后的身子痛苦离开。
  沙发到门边也只有几步的距离,但单从地上时而向前、时而倒退的曲折血痕就能知道这么几步的距离,杨玄是走的多么辛苦。
  只是都已然满布伤痕的杨玄,还是一心只想要抓到小纪,就算自己以暴行强留,却也只是留的住一时,最后终究是无法阻止杨玄继续往小纪靠近。
  一股湿咸的味道在口腔中扩散了开来,但在心中却是好苦好苦。
  现在杨玄何时要去找小纪都无所谓,只要他还能如往常一样出现在自己面前就好!苏少清在心中苦苦哀求,态度卑微地像是早不顾自尊、抛弃一切的人。
  但他还有要求此种选择的机会吗?亲手斩断了两人间那微弱牵系的自己,还有那个资格束缚杨玄吗?或许杨玄跨出这个家门,离开了这个家,就再也不会回来,甚至会在自己面前永远消失了吧?
  现在的他突然好想念当初一个劲地想要朝杨玄靠近的情景。
  不管是白天的人格还是黑夜的自己,每天总会以自己硬想出来的理由出现在杨玄面前,就算是看一眼、轻轻的触碰、出其不意的拥抱都好。
  不管是哪一种,杨玄总会表现出直接又单纯的反应,刻意佯装无事人般地做着他的事;迅速背对自己以掩饰发红到了耳根子的事实;或是用恶言恶语来隐藏狂跳内心下的不知所措。
  每一种都好单纯、好可爱,都是以杨玄自己的方式展现出来的温柔啊。
  而自己却又用什么来回应?
  伸出拳头只想重击地面以表达心中有多么地后悔,但在那缠绕着纱布的右手闪入眼中时,却也着实地静止在半空中。手中的纱布没有因为经过那狂乱的行为而松脱半分,只是实实地包覆着自己的伤口。
  「伤了右手!看你还要不要在建筑系混下去!」
  脑中映入了杨玄戳着他的额头,拉过他的手审视着伤口的画面;还有仔细地为他上药、包扎的一幕……那时的杨玄,眼中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关怀之情。
  苏少清紧抿着唇,以左手牢牢地抱着缠绕纱布的右手搁置在心口上,像是想感受着杨玄那时的温柔,满溢在心头的泪水已然如涨潮般盈满眼眶,甚至张狂地溃堤而下,声泪俱下有如无助的孩子。
  「……对不起……对不起……玄……对不起……」
  早告诉自己要慢慢等待,直到杨玄回过头来发现他的心意;说过不管怎么样都得对未经人事的他温柔,为什么自己的誓言就是这么禁不起考验?
  因着苏少清的悲伤而充斥在客厅中那化不开的深沉气息,倏地被一道响声划破,于寂静的夜中,本是悠然的和弦声响此刻听在耳中却是倍觉震耳欲聋。
  苏少清缓缓抬起过于红肿的双眼,眼在一片模糊间找到了个聚焦点而渐渐清晰起来。是不知何时掉落地上的手机。
  仿佛发了狂似的哭泣抽干了他所有的体力,折盖手机打开后,一字一句都道得艰难。
  「对不起……安琪拉……」苏少清机械般地道,神色木然且绝望,「……但请你一定要遵守承诺。」
  话至此,嘴角浮上了抹悲苦的笑,像是回想到了当初杨玄一通电话打至冥府的时候,那时的他是怎么开口让自己回阳间去。
  那种有些别扭、又有些不服输的嘴硬,虽然只是透过电话,但他却能想像电话另一头的阳间,有着一个正涨红着脸,还带了点慌张的人正紧握着话筒,心急地在等着他回去。
  若是杨玄要如上回将他打回冥府,甚至是魂飞魄散他都无所谓,虽然他已经是永远不可能再进得了冥府,死后也只会是个无主孤魂在人间飘散,直到成为空气的一部分而永远消失。
  但现在的他什么也不想,只求杨玄回来就好,何时会成为连灵体都无法维持的孤魂,那也是再死一次后的事了,一点也不重要。
  拖着疲惫的身子开车果然是件危险的事。
  一下子闪了神,车就差点开进田中央;再因着体力流失殆尽,稍稍眯了下眼,车下一秒就将成为水沟中的泡水车……乡下有时就是这么危机四伏。
  总之,以杨玄目前此种情况,蛇形于田间与鱼塭间的乡下小道中,若还能安然无事地开车回到家中已经是太过奇迹的事。
  熄了火,先是在驾驶座上喘口气,整个人几乎瘫在位上。
  为了从鬼差手中夺下小纪,他法术尽使,至今是体力耗尽,但额际间微露的青筋似乎显示着尚保存一些体力生气。
  杨玄拳头一挥,重重地击在仪表板上,看不出下手如此重的人会是个因为体力尽失,连开车都开不稳而几度连人带车滑入水田中的人。
  想想以前多少还有机会三不五时地拿「实体化」的诱饵来引小纪这个纯净灵上勾,现在呢?和小善「两鬼」到冥府幸福地入籍去了,往后想以纯净灵体来提升实验成果就只能是白日梦。
  但一思及那在家门另一边的人,火气本是该更加上升但却只达到反效果,还被酸楚给侵蚀了整个心。
  就在想到苏少清时,那股怒气竟然倏地便冷却了下来。
  错失了小纪,他是很气;那家伙不明就理地就施以粗暴对待,他竟只有满腔悲哀与心酸,甚至是想哭的冲动。
  若不是那家伙,也不会在重要时刻误了时辰,让小纪轻轻松松前往冥府入籍;不会在最后一关被那种不入流的鬼差打败又失了大半体力;要不是因为他,更不会在开车的路上因着体力尽失而几次险些遭遇不测。
  可为什么对害自己落到如此下场的苏少清,竟然只有心头酸楚而无往常该会被激起的怒气?
  杨玄将额头抵在方向盘上,闭上眼静静地想着。
  要是以前的自己面对这种事,定会心生怨恨,更发誓非得以十倍奉还。
  后悔于当初做出打电话上冥府要人那种有违自尊的事,全得怪他让自己着了魔;今天所发生的种种,更让自己觉得当初这一留就有如养虎为患,从此有走不完的霉运,该留他在冥府大肆作乱,让那死女人有收拾不完的残局。
  但他已不再是长久以来习于维持冷然的他了。
  方向盘触及了胸口的伤处,让杨玄咬着牙忍了好久。伸手靠了上去,干涸的血迹在皮肤上横陈,触目惊心。
  这种遍布在全身上下的伤痕与痛楚,现在是远比当时的感受更加深刻。
  或许他该对于做出此种恶行的人投以无限的恨意,但现在却连点火气也升不上来。就算方才失去了向来百追不着的小纪的气恼,但这种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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