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生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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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生梦死-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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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渔也有些生气了:“哥,你也不能排除他真作弊的可能性吧——”

  我一拳就招呼在他鼻梁上。

  李渔捂着鼻子偏过头去:“哥,你!”

  我紧紧捏着拳头道:“我绝对不相信秦宝会作弊!更何况,外宿的事情我不是也有份麽?!”

  李渔咬牙切齿道:“哥,你非得毁在他手上才甘心麽?”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李渔,到底是谁想毁谁啊?!”

  李渔反手抓住我的手:“哥,你清醒一点,清醒一点!”

  我一拳挥到他脸上:“你才该清醒点!”

  李渔擦擦嘴角:“哥,我不想跟你动手。”

  我哼了一声:“总之,外宿这件事情,我一定要跟院里解释清楚。”

  “你疯啦哥!”李渔一把拉住我胳膊,“你要这麽说了,非但救不了秦宝,还会害了你自己,也会害了邓明学长啊。”

  我甩开他的手:“我不想一辈子良心不安。”

  “难道害了邓明学长你的良心就安了?”李渔牢牢抓着我,“哥,你想想清楚!”

  我想推开他,可是他紧紧抓着我,我火气上来了,又想给他一拳,这次被他躲开了。李渔瞪大了眼睛:“哥,我刚才不还手,不是因为怕你。”

  我懒得废话:“放手!”

  李渔摇摇头:“不行,我不能让你做傻事。”

  我抬腿就给了他一下,李渔弯着腰蹲下去,我扭头就走。李渔从后面抱住我的小腿,我站不稳倒在地上。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正经八百的打架。

  我的拳头老实不客气的往他脸上招呼,他咬着牙接了几下,抬腿就踢在我肚子上,趁着我弯腰的时候压在我身上,紧紧揪住我的手袖。我反手想给他一下,李渔侧首让开了,又给了我背上一下。冬天穿的厚,倒不是很痛,但我心头火熊熊烧着,更用力的踢他。

  李渔躲开的时候撞到了桌子,上面的文具书籍淅沥哗啦掉了一地,他随手抓起个甚麽就往我头上打过来。我一时没注意,只觉得额头一痛,有甚麽流下来了。

  李渔大惊失色:“哥!”

  我抹了一把,粘呼呼的带着铁锈味儿,我觉得头晕乎乎的,忍不住笑了出来:“李渔,你好样儿的!”

  李渔的脸惨白惨白的:“哥,你别打了,流血了,快去医院,我送你去医院!”

  我一把拍开他的手:“滚!”

  李渔看着我摇摇晃晃往外走,一把抱住我的腰:“哥,你别说话,我送你去——”

  “去你的鬼!”我狠狠骂了一句,一拳打在他头上。

  李渔咬牙没还手,死死抱着我的腰。我又打了几下,觉得天旋地转,打出去的拳头像棉花似的,李渔的声音越来越远,我咬着牙不想晕过去,终究还是徒劳。眼前红通通湿淋淋的,最后没了颜色和图像。

  第五十三章

  消毒水的味道还是一样刺鼻,才睁眼就觉得额头上钻心的疼,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刚醒就折腾,真有你小子的。”有人呵呵的笑。

  我愣了一下,扭头一看,是邓明在给我削苹果,长长的果皮垂下来,卷成一圈又一圈。

  “学长,你怎麽来了。”我挣扎着坐起来。

  邓明搁下手里的苹果和刀子,帮我把枕头垫高一点儿:“听说你进医院了,过来看看。”

  我叹口气:“谢谢。”

  “怎麽这麽不小心呢,在自个儿寝室走个路也能撞到桌子上把头碰开。”邓明呵呵的笑,又开始削苹果。

  我伸手摸摸头,上面缠了厚厚一圈纱布:“啊,是。”

  邓明把苹果递给我:“现在怎麽样?有没有想吐?”

  我摇摇头:“还好,就是还有点儿晕。”

  “失血过多。”邓明耸耸肩,“你弟和辛蔷去把话插上了。”

  “辛蔷?”我看见旁边椅子上放着件红色的羽绒服。

  “我倒是久仰这个辛蔷了,今天可算在你这儿见着。”邓明见我愣着,也就稍稍解释。

  “你怎麽会久仰我,别说笑话了。”辛蔷一推门进来,手上抱着花瓶,里头满满的百合。后面跟着李渔,低着头没说话。

  “我常听王宇说你,呵呵。”邓明笑笑。

  辛蔷脸有点儿脸红,随即转头看着我:“我说牧,你也忒本事了吧?缝了三针,你还真舍得撞!”

  我苦笑道:“可不是,偏偏这麽努力还是死不了。”

  辛蔷啪的拍在我头上,疼的我龇牙咧嘴:“找死啊,瞎说甚麽。我还不想这麽早就守寡。”

  我把苹果递给她:“好好好,辛苦你了,我借花献佛了,邓明学长不介意吧?”

  邓明温和的笑笑:“一样一样。”就又拿着刀子削苹果。

  李渔递给我张纸擦手,我接了也没说甚麽,辛蔷打量我们一眼,转转眼睛道:“牧,你是不是流年不利啊,最近老出事儿?”

  “可能吧。”我苦笑一声,“你呢,这两天忙甚麽呢?”

  辛蔷叹口气,歪在我边上坐下:“未来老公啊未来老公,我快累死了,偏偏你又不能帮忙。”

  我呵呵一笑:“说出来听听。”

  “毕业论文总不能你帮我写吧?”辛蔷瞅我一眼,“其他的嘛……等你好了,帮我摆摊儿卖旧货。”

  “这好说。”我一笑,扯到头上伤处,忍不住咧了咧嘴。

  邓明削好一个递过来:“给。”

  我接了笑:“真看不出来,邓明学长手艺这麽好。”

  辛蔷眯眯眼睛笑:“新好男人啊,帅哥有没有主啦?”

  邓明哈哈一笑:“无人问津。”

  辛蔷笑呵呵的:“那我毛遂自荐?”

  邓明耸耸肩:“我还不想叫王宇吃了。”

  辛蔷脸上又一红,随即调笑道:“关他甚麽事儿。”

  我忙道:“你们这是来看我啊,还是相亲呐?”

  辛蔷噗哧一笑,过来拍拍我的脸:“未来老公乖啊,我开玩笑的。”

  邓明装着擦擦汗:“还好还好。”

  也就都笑了,辛蔷接了个电话说是导师找她说论文,急急忙忙先走了。邓明没一会儿也就说要走,我看他欲言又止的,却又不好问。

  旁边那张病床暂时没有人,屋里就剩下我和李渔,我咳嗽一声,闭上眼睛。

  “哥。”

  我没应。

  “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没张眼睛:“我知道。”

  “我不该那麽说秦宝,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李渔叹口气,“对不起。”

  “也不能全怪你,是我先动手的。”我缓缓的开口,“李渔,我们怎麽能变成这样儿呢?”

  李渔走过来抱着我:“哥,你打算怎麽办?”

  “我能怎麽办?”我自嘲的笑笑,“铁板钉钉的事儿,我能翻上天去?”

  李渔的声音闷闷的:“我会去找那几个作弊的再问问。”

  “多半也不会有甚麽效果。”我叹口气,“只希望院里不要太绝情。”

  “这也不是我们几个学生能管的。”李渔安慰的拍拍我的肩膀,“我去院里了,哥你要甚麽就按铃,手机在你枕头下面,我晚点儿再给你把洗漱用品拿来。”

  “我不能出院麽?”我十分不喜欢医院。

  “医生说住三天观察一下,之后可以回去,按时来换药,拆线之后就没问题了。”李渔犹豫了一下才道,“可能会留疤。”

  “那也没甚麽,又不是女孩子。”我笑了一下,听见李渔关上门出去了才睁开眼睛。

  白色的病房冷清下来,旁边桌上放着那瓶百合花。白色的花瓣紧紧包裹在一起,看不见花芯。细长的枝叶舒展开来,上面挂着几点水滴,偶尔落下来,没有声音。

  突然就觉得冷,我把被子拉高一点,似乎这样能更暖和一些。

  手背上贴着胶布,我撕开一点,下面是个红红的针眼。我看了一眼,又把胶布贴回去。

  脑子里一团浆糊,我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不会怪李渔打伤了我,我终究无法去恨他,不管他说了甚麽做了甚麽,就算他不再是那个追在我身后的小孩子,我还是无法责怪他。

  那麽秦宝呢?我想不明白,我现在只是深深的担心他。

  摸出枕头下的手机,我打到他们寝室,他不在,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合上手机,我很长时间不能回过神来。

  他会去哪里,会作些甚麽,我没有一点线索。

  我无助的发现,其实我一点儿都不了解他,不了解秦宝。

  我合上眼睛,失血让我嗜睡。

  我又梦见第一次见到秦宝的那个夏天。

  满山浓密的绿色,山风猛烈的吹过来,头发被微微扬起来。喉咙有些干渴。那个男孩子,笑容腼腆羞涩,牙齿洁白,漆黑的眼睛看着我,他问我:“你要喝水麽?”

  那碗水清清凉凉,透明的晃着太阳的影子,就像他的眼睛,明亮的注视着我,让我无处可逃。

  我不想再继续,我要改变这个历史,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于是我摇摇头,他却固执的问:“你要喝水麽?”

  我又摇摇头:“我不渴。”

  “你要喝水麽?”

  我再摇摇头,他执拗的再问:“你要喝水麽?”

  你要喝水麽?

  不,我不要。我不要喝你的水,我不要给你补习,我不要住在你家里,我不要跟你有后来的这些所有。我不要!因为,那会害了你。

  可他还是端着那碗水,笑容满面的问我,你要喝水麽?

  我睁开眼睛,满头大汗。

  斜眼看见病房的门开了一点,有些疑惑,李渔走的时候应该把门关好了吧?

  晚上李渔走了之后,王宇过来一趟,带来一个坏消息。

  “你说甚麽?”我张大了眼睛。

  王宇耸耸肩:“我问过那个作弊的,他还是一口咬定和秦宝一起。院里还没有往上面报这个事儿,但是之前他外宿的处理下来了。”

  “怎麽说?”

  “取消他特困补助的资格,记一次大过。”王宇叹口气,“还算没有退学。”

  我心才安了一点,却又想到一个问题:“如果作弊这事儿报上去,会怎样?”

  “谁知道,一般也是记过。”王宇摇摇头。

  “如果有两个记过,之后表现再好也只能取消一个……”我心里咯噔一下,“没有补助,秦宝的生活都成问题,而且记过了,多半学校的勤工助学也不会再给他机会。”

  “而且往年惯例是有两个处分的就劝退了,学校也不想闹到开除。”王宇摇摇头。

  我苦笑道:“还给不给人活路了?”

  “有甚麽办法,这事儿算是撞到枪口上了。”王宇拍拍我的手,“你怎麽想?”

  “我想去找学校,外宿那事儿我不能叫秦宝一个人扛了。”我叹口气,“只好对不起邓明学长了。”

  “你去说了,你也得挨一个处分,你都大四了,还想怎麽着?小心因为这个丧失你保研资格。”王宇慎重道,“再说了,你怎麽和学校解释你俩外宿的事儿?你不是想说穿了吧?”

  我一愣,王宇又道:“别说救不了秦宝,把自己害了不说,还毁了你俩的名声!我看你真是傻了。”

  “我可以说,可以说秦宝是和我一起整理资料……”我喃喃道。

  王宇白我一眼:“要说不早说,现在才说假不假?更何况,秦宝不过是个大二的,成绩再好也不可能这样跟着做研究,除非是他自己申报的课题!”王宇摇摇头,“牧,我知道你担心他,可你别轻举妄动,别救不了他还害了他。”

  我难过的低下头来:“那我该怎麽办?”

  王宇叹口气:“甚麽都不要作了,看以后能怎麽帮他吧。”

  “就这样?”我抬起头来。

  王宇摸着下巴:“我去找找这小子,看看他和那个小子是不是有甚麽恩怨,别是人家故意整他。”

  “唉,我这两天回不去,只好麻烦你了。”

  “说甚麽傻话。”王宇笑着起身离开,“我尽力而为,你也别抱太大希望。”

  我应着,看他走了,自己也就洗脸睡下。

  一晚上翻来覆去,无法成眠。老觉得外头有人,抬头看呢,有时候是别的病房陪夜的家属,有时候是护士走过。我也不敢睡着,怕再做那个梦。

  第五十四章

  窝在医院两天,同学老师来得不少,可来来往往都是坏消息,我实在蹩不住,等护士换完针水悄悄下床回了学校。

  走在校园的小径上,道路两旁都是清理之后堆积的雪团,已经硬硬的凝结成冰块,亮晶晶的刺目非常。这些积雪不到来年春天是不会化的。

  我抬头看看天空,蓝得一朵云也没有。太阳光耀眼的闪烁,但是没有温度。

  北风吹过来,我的围巾扬起来,打在脸上,生疼的。

  路上学生不少,十点,正是下第一堂课的时间。每个人匆匆而过,我突然不知道应该去哪儿。站在岔路口愣了几分钟,还是往宿舍去了。

  离开医院走得匆忙,我忘了带钥匙,难得上铺的兄弟在,免得我被锁在门外。

  “你小子怎麽回来了?”这哥们儿拉开门见是我,呵呵笑着上来就是一拳,“哥几个儿还说你出院去接你。”

  “也不是甚麽大不了的事儿。”我笑了一下,“怎麽,就你在?”

  “这个去见导师改论文,那个找工作,还有一个吵吵着上自习、说是要奋发图强考研,其他几个我也不清楚。”他大大叹口气,“我可怎麽办啊!”

  “你又怎麽了?”我坐下来自己倒杯水暖暖手。

  “论文一个字没写,工作没着落,你说人和人咋就这麽不同?”他故作生气的瞪我一眼。

  我手一晃,万幸热水没淋在手上,忙笑着掩饰:“瞧你说的,我不过推迟就业几年,到那时候工作更难找。”

  他笑了一声就又叹口气:“你们兄弟可算比翼双飞了。你这大哥提前享受了保研待遇,李渔那小子又聪明,游泳拿了不少奖,还在学生会混过,只要过了初试肯定没问题。”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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