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啊走啊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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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啊走啊心动-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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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觉得自己渺小和不堪一击。他们下了课就会上琴房练琴,每次路过都会照照镜子,互相调侃一番。 
  有一次,子敬两人站在镜子前扮演新郎新娘,他对着镜子扮演着主持人,还唱起了门德尔松在《仲夏夜之梦》里面的《婚礼进行曲》的旋律。那一次,是他们三个第一次躲过巡查,半夜在琴房楼里肆无忌惮地游戏。回想这一切的时候就像看到一幅很美的漆雕,不小心被现实重锤敲碎,一点一片一块地坠地,化为乌有。 
第58节:24 对峙(1)         
  24 对峙   
  叶晓伟和律师来少管所之前已经打理好了一切关系,和三个主要交代子敬买凶杀人的少年犯见面。   
  律师出示了证件,通过常规性的检查,他们终于见到了第一个孩子。   
  资料上写得很清楚,这个孩子就是最后一刀捅死柳竞一的凶手,来自河南鹤壁,年底才满十六岁,父母离异,由姥姥带大,姓张名启。之前在鹤壁一家职业技术学校念书,后来因打架斗殴被校方勒令退学。来北京后在西四一家建筑工地当搬运工。柳竞一死后,他于六月十四日被逮捕。在交代犯罪过程中,他又第一个把丰子敬推到了这宗案件的顶端。 
  律师拿出一张子敬的照片递给他,这个人你认识吗?   
  张启很迅速地就说,认识,就是他给我钱让我去杀人的。   
  律师又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张启说的和律师拿到的笔录是一样的。子敬在建筑工地门口一家烧烤摊巧遇张启等五人。他为他们买了单后问他们愿不愿意帮他教训一个人,出价五千元。张启等人在金钱的诱惑下答应了他。后来他又一次开价到一万元,要求杀害柳竞一。张启说,当时我们想先答应他,把钱收了之后随便拿刀捅那个人两下就行了。我们村里好几个人被捅过,一般捅不死。我们想把那人捅伤进了医院,给我们钱的人也不会再来找我们退钱。结果那人居然被捅死了。 
  这一段疑点很多,律师和叶晓伟在来见张启之前已经分析过。再次听这个孩子理直气壮地说完,更加深了叶晓伟先前的推断这一段话是有人教的,说几遍都一样,听多了就会感觉像是在背书。于是他问张启,你们是先拿了钱再去行凶的,对吧? 
  张启说,这不是废话吗?谁会先办事后收钱啊。   
  那你们没想过,拿了钱就跑了吗?叶晓伟问,反正钱已经到手了,拿了钱跑回老家,丰子敬怎么也找不着你们啊!   
  这个问题谭树辰也问过他。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慌忙编了个理由,说河南人最讲诚信。今天叶晓伟问他的时候,他回答得更加有板有眼。我们河南人是说话算话的,怎么可能收人钱就跑了呢?我刚才讲了,我们没觉得那个人命那么短捅几刀就死了,谁知道会犯这么大的事啊?我们没必要跑,我们想万一这事办的漂亮,以后那买主还来找我们呢。在北京,这么大的城市谁跟谁没点仇恨啊,我们靠替人打抱不平挣点钱也不是坏事。 
  他说完后,叶晓伟和律师对望了一眼。这个还不满十六岁的孩子说出的话,不可思议。律师问,你们一共和买主见了几次?   
  三次。斩钉截铁的回答。   
  我现在来重复你的口供,你听清楚了看有没有不对的地方。你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工地的烧烤店,买主第一次提出给你们五千元殴打死者。第二次见面是隔天,时间你说大概是在第三次见面前三四天,记不清楚了。地点是工地门口。买主提出加一倍的价格,希望结束死者生命。第三次,在西单地铁南出口,买主付现。就这三次。 
  对。就这三次。   
  律师正要说话,叶晓伟抢先说了,但是昨天买主又说了你们见面是四次,在西单地铁口给你们钱之前还见过一次,请你们吃过一次饭。   
  胡说。张启不屑地回答。   
  买主说林华福找他要一千块封口费。你不记得了?   
  没有的事,那是那个人胡说的。         
第59节:24 对峙(2)         
  林华福已经承认了这件事,你怎么可能不记得呢?叶晓伟咄咄逼人地问。   
  福叔进了局子?张启说话突然结巴起来。   
  你不知道吗?叶晓伟想,毕竟还是孩子,无论装作多老成,始终还是孩子。于是他补充道,林华福估计难出来了,因为也算是从犯。你懂吗?   
  张启没说话。   
  叶晓伟又问,所以你现在是不是想起来,你们和买主见过不止三次面?   
  张启停顿了一会儿说,大概是四次吧。   
  律师在纸上写下几个字,示意他刚才那段对话在法律上是没有用的,因为欺骗性发问是不能有任何法律效应的。   
  我累了。说着,张启就想起身招呼警官,不想再继续这场谈话。但事先叶晓伟已经打好了招呼,如果自己不想结束这场对话,在规定的接待时间内是不会结束的。叶晓伟语调变得格外和蔼,你还记得那天买主穿的什么衣服吗? 
  黑裤子,黑鞋,绿长袖,戴了一条项链。   
  律师和叶晓伟此行就是为了听到这句话。这句话对于凶手是否和子敬有过正面接触,有着分水岭的作用。   
  正当叶晓伟要拿出几个卡通图案给张启判断的时候,询问室的门开了。   
  站在门口的是一直没有碰面,但迟早会碰面的谭树辰。   
  谭树辰的出现让律师和叶晓伟顿时万分尴尬。因为法律规定,叶晓伟是不能参与和犯人对话的。他下意识地站了起来看着谭树辰。谭树辰很大方地自我介绍后,伸出手和叶晓伟以及律师握手,也没有直接挑破叶晓伟违法的举动。他对律师说,其实他们应该三天前律师接手这案子时就见面的。不好意思,那天我有事,是我的同事和您见的面。江律师,久仰大名,京城大律师。 
  江致远听完一席话禁不住面红耳赤。他听得出来表面上谭树辰是在表扬他,实际上是暗示他作为北京有名望的律师,竟然做出这种违犯法规的行为。他尴尬地笑了笑说,谭警官客气了,今天来问问,因为这个案子接手较晚,所以…… 
  谭树辰转头吩咐看管人员把张启先带走,方便三人对话。张启被带走后,谭树辰很自然地坐在了张启的位置上。刚刚还是两个人询问犯人的场面,突然就扭转成了一个警察审两个犯人。他坐下后问,你是叶晓伟同志吧? 
  叶晓伟点了点头,他没有去解释。凭他的直觉,这个时候解释只会让情况变得更加被动。   
  不知道叶老弟明天有没有空,想单独约你聊一聊。谭树辰突然改了称呼,听上去很亲切,但语气中带着巨大的距离感。   
  谭警官需要的话,随时都可以。您需要什么时间审问我?   
  谈不上审问,这句话见外了。谭树辰笑着说。就明天早上十点,我在你住的酒店楼下咖啡厅等你。         
第60节:24 对峙(3)         
  叶晓伟心里一惊。首先他很佩服谭树辰的风度,不揭破他的违规,不造成对立的后果。谭树辰明明是要对他进行审问的态度,可说出的话和自己提出去酒店的行为又做到了先礼后宾,在礼貌的邀请下,也不露声色地表示了叶晓伟已经处于公安局的监控之下。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虽然叶晓伟比谭树辰小了几乎一轮的年龄,但照样能做到临危不乱。那我就客随主便,明天早上十点在咖啡厅候着。 
  谭树辰转头问律师,那你们还需要继续问话吗?需要帮助的话,我也可以方便一下。   
  这句话分明是在下逐客令。非此案警员、非持有正规法律手续的叶晓伟再继续留此当着谭树辰问话,显然是不可能的。而且谭树辰在说到方便二字时故意强调了一下,明显是在提示作为律师应该清楚违规之举,办案不能有通融人情的环节,此话不明讲,但已经起到了隔山打牛的作用。律师说,谭警官今天来想必也不是为了我们俩而来,所以我们就不和您争用这个犯人了,说完就站了起来收拾文件。 
  叶晓伟在出门的时候转头看了一眼谭树辰。谭树辰也在盯着他。谭树辰眉头一皱,看着叶晓伟说,江律师,希望我们下次见面不会是三个人。   
  谭树辰自从拿到叶晓伟的资料后,始终不能对他放下戒心,原因正是来源于那个电话号码。这个号码是从柳竞一死前半年的通话记录里调出来的。所有的号码都能对上人员名单和柳竞一与之的关系。唯有三个号码是和柳竞一完全没有瓜葛的。 
  公安局对这三个号码进行了系统的调查,其中两个号码还在用,一个是房地产推销员的广告电话,一个是汕头一家罐头制造厂工人的电话。这两个电话号码的主人经过调查已经排除了嫌疑。唯独这个号码出现了停机情况。这个号码的通话记录很简单,一共五通电话。情侦部门对此号联络过的五个号码进行了散播性的搜集,也就是搜集了这五个号码半年内的通话记录。在这五个号码中有一个号码与叶晓伟的电话号码有过数次接触。就凭这点,谭树辰始终没有办法减轻对他的怀疑程度。 
  当谭树辰第一次调出叶晓伟资料,又第一次在刑侦部门看见电脑上闪出的红色字体,写着叶晓伟的电话号码时,他核对了好几遍。最开始他对叶晓伟的出现只是好奇,顶多带着一点点的猜疑。当他拿到叶晓伟资料,看见是深圳地区之后,他想起那五个可疑号码基本上都是在广东地区,所以完全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输入了叶晓伟的号码。没想到,电脑只用了不到一秒种的时间就显示出其中一个号码联系过叶晓伟的次数。为此,他又花上了整整一夜翻查调出的一切有关叶晓伟的情况。 
  从整夜的调查看,叶晓伟公司大体上是合法的,但有一小部分资料显示,该公司和当地公安局提供的黑社会集团名单中的个别主要人物有些联系。他并不会因为这些小小的联系就来断定叶晓伟有着黑社会的身份。他只是觉得这个人的出现确实很值得推敲。如果只是像子敬说的,叶是一个很欣赏子敬的人,那么他和自己是一条战线的。如果这个人参与进来是为了其他目前还没有发现的阴谋,自己对此掉以轻心,将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 
第61节:25 无归         
  25 无归     
  林鹃两天没有出现。在她躲起来不愿意见任何人的同时,她也找不到她唯一想见的人。她恨自己的胆小和轻率。为了解决这些心中积聚不散的自谴,一朵灰色外皮包裹的红色烟花落在手臂上。细白的肌肤并没有产生巨大的疼痛,只是散发出焦油的味道和留下一个并不十分规范的圆圈。她不是因为吃痛而哭泣,在她内心眼泪已经不能代表任何情感。她把新生的伤口放在唇齿间摩擦,以让眼泪顺着弯曲的手臂滑落下去。 
  好几次,她拿起电话想打给唐莉。每次号码拨了一半就快速按住了终止键。有些话是无法言明的,如同有些情感是无法清晰地传递于他人,以求得他人的认同。在南五环的一家廉价旅社里住了四十八个小时,她没有出过门。门房外的人必须通过敲门问询才放心无人暴毙此地。嘴唇因为长时间不进水起了白色的碎皮。牙齿将这些碎皮撕下时,嘴唇会流出鲜红的血。已经用白色的衬衣擦拭过好多次,衣角从细碎的花卉变成了整片的染色。 
  虚弱的时候会产生意识混乱。意识混乱的片刻会出现幻觉。她看见自己跪在她深爱的男人面前,如同跪拜一尊金光灿烂的佛像。她用成千上万次的磕头来忏悔过往的一切行为。当她抬起头求得他大度的原谅时,他用力地把她推到一边,径直走了。 
  她不知道他丢失的一万块是不是那个人拿走的。她试图电话联系那个人,但是号码一直是空号。在她发现自己被人推上一条荆棘密布的道路时,推她上路的人留给她的不是回头可见的朝阳,而是不远处燃起绿色烟火、堆满动物死尸的深渊。 
  那一天。她遇到那个人。那个人说的话,让她如雷轰顶。她在很短的时间内作出了抉择。她以为她做得对,即保护了自己,也保护了她深爱的男人。那个人的要求很简单。她想自己只要多加留意就不会出现不必要的损失。平静的一周过去后,她拿到了自己索取的东西。那个人就此消失。她在一个无人经过的地方烧毁了一切。即便是去澳门演出前和他产生了争执,但她可以对自己发誓她是多么爱着他,才会如此痛心地嫉恨于一通电话。她以为她的这宗交易也算是保护他的一种行径,只是等她从澳门回来,她深爱的男人却被卷入了一宗凶杀案。 
  她写下一封信,准备明天一早邮出去。她猜测两天之内唐莉和丘思齐就能看到。在邮这封信之前,她必须要买到足够剂量的安眠药。         
第62节:26 父(1)         
  26 父   
  子敬的父亲从澳大利亚直接来了北京。谭树辰亲自接机。没有客套的寒暄,握住手长时间地注视,眼角泛泪。   
  他的父亲说,子敬一定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你们为什么要把一个无辜的孩子放进地狱似的地方。我要你把他尽快救出来。谭树辰没有说话,只是摇头叹气。   
  上了车,谭树辰把有关子敬的情况一一讲述了一遍。子敬的父亲安静地听着,没有插话。谭树辰亲自开车,身边没有协助办案的其他人员。   
  夜间,路灯明亮,通往不同目的地的道路宽敞顺畅。   
  孩子从小到大走的每一条路都很顺,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父亲看了看表,焦急的语气充满了后悔和责怪。如果知道孩子会遇到这样的事,当初就应该让他直接去英国读大学。 
  他应该从小就是个听话的乖孩子吧?谭树辰问。   
  双方也不回答,自顾自地说话。死者和他都处过同一个女朋友,这不像他的性格。从小他就是一个性格很强的孩子。幼儿园的时候因为和小朋友争一个玩具把别人咬伤。长大后因为一个简单的数学答案,可以通宵不睡,定是要知道自己是唯一做对题的人。烧过一次乐器,因为他不想服从任何人的安排。我把他打伤了,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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