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63-沉没之鱼与幽灵的惊心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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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63-沉没之鱼与幽灵的惊心之旅-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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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家仍视应龙王为“东南亚的拿破仑”。    
    然而,再伟大的帝国也有衰亡的时候,我的故乡中华帝国便是明证。十八世纪初叶,无尽的宫廷阴谋与贵族内斗,使应龙王的后代们筋疲力尽。公元1720年,最后一位应龙王被毒死,兰那第二帝国宣告覆灭。    
    但不到几十年,兰那第三帝国又卷土重来。一位小领主的儿子打败了入侵的异族,又消灭了所有的诸侯,地方各部落与领主都臣服于他。这位重建兰那帝国的君王便是赫赫有名的雍天王,他再一次进行了巨大的扩张,征服了周围所有的邻国。    
    他的霸权使大清帝国的乾隆皇帝震怒,坐镇承德行宫的“十全老人”派遣了十万满汉大军,远征蛮夷,意欲效法千年前的诸葛孔明,七擒孟获以平定南中。不想天朝大军却在遥远的南疆翻了船,疟疾等传染病让一半的士兵病倒。剩余的清朝军队,在兰那的战象与火器的双重打击下,几乎全军覆没,大将军的人头也被放在托盘里,呈送于雍天王的脚下。    
    最后,雍天王厌倦了与北方的战争,便写了一纸和平文书送到了北京。


《沉没之鱼》 第二部分兰那王国简史(2)

    然而,这封平等交往的外交国书,却被清朝官吏们翻译成了蛮夷酋长的投降书,官吏们告诉皇帝,兰那国王愿意永远作大清皇帝的臣子,并对以往对天朝犯下的罪行忏悔。乾隆皇帝终于露出了笑容,准许兰那王国成为清朝的藩属国,并给雍天王送去了一枚“兰那郡王”的图章。而雍天王看不懂汉字,以为那是“南方皇帝”之类的意思,便心满意足地做起了他的东南亚霸主。    
    历史进入到十九世纪,兰那王国的厄运开始了。    
    当林则徐在广东虎门销毁鸦片时,一支英国舰队已准备开往遥远的东方。两年后天朝在南京城外签定了城下之盟,第一次让西方的夷狄窥见了这个帝国的虚弱。英国舰队在回国途中,顺道攻击了兰那王国的沿海地区,理由是兰那军队占领了英属印度的几个土邦。兰那人进行了异常顽强的抵抗,使得刚在中国轻易获胜的英军大为惊讶——相比之下清军简直是一群乌合之众。英国人又从印度调来了大量军队,从陆海两个方向对兰那王国实施攻击。兰那武士们使用的是十八世纪的滑膛枪,还有披着铁甲的骑兵和战象,他们英勇无畏地向英军枪炮冲锋,就像千年之前的尚武祖先。    
    战争的结果自然是令人悲哀的。在经历了几场血流成河的屠杀之后,英国人深入了兰那王国腹地,占领了首都曼陀罗,并把国王流放到了澳大利亚。这位可怜的国王,若干年后老死在一群大袋鼠中间。    
    从此,兰那成为了英国的殖民地,英国总督驻扎在沿海最大的港口城市:碧波城——这个美丽的名字,最早是从华侨们口中喊出的。英国人在兰那苦心经营了一百年,英属兰那成为了亚洲最重要的大米和木材出口地。就连深山中的南夷部落,也不得不臣服于英国总督的淫威。    
    二十世纪中期,殖民地不再是西方人的乐园了,二战使大英帝国的权威一落千丈,兰那人也掀起了独立战争的狂潮。最终,英国人选择了体面的退出方式,他们找到了兰那王国的王室后代,一位隐居在曼陀罗山上的苦行僧,并提议由他来继承已经灭亡一百年的兰那王国。在一些至今仍然保密的政治阴谋之后,这位王族贵胄终于成为了第八十六代兰那国王。    
    兰那王国独立的时间是1950年,仍然留着僧人光头的国王,在古老的曼陀罗王宫内,登上了他的祖先流传下来的宝座。然后,国王移驻沿海的碧波城,那里有现代化的工商业设施,也是英国人多年统治的基地。这位国王颁布了兰那历史上第一部宪法,并规定了南夷等少数民族的权利,允许华人等私人资本的发展。大约有十年的时间,兰那王国繁荣而富强,碧波城也一度被称为“小巴黎”。    
    然而,僧人出身的国王还是难逃厄运——军方首脑派遣了刺客,在王宫的大厅前斩杀了国王,凶手立即被警卫乱枪打死。在举国上下一片悲痛之中,还躺在乳母怀中吃奶的新国王登极,总参谋长威严地站在后边,宛如国王的教父。    
    于是,整个国家陷入了悲惨命运之中,我们的国王从一个婴儿长成为青年,需要大约二十年时间。这期间真正的国王便是总参谋长,他的官邸成为了事实上的国会+总理府+最高法院+最高检察院+国防部。    
    这茫茫无边的黑暗岁月,一直持续到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一个不堪忍受压迫的南夷族人,在阅兵式上刺杀了总参谋长。二十五岁的国王名正言顺地接管了政权,重新成为了这个古老王国的实际统治者。    
    如今,兰那国王正当壮年,居住在碧波城的宫殿里,治理着祖先传给他的王国及一千万臣民。全国的人均GDP虽然仍徘徊在五百美元左右,但人民似乎永远满足于现状,只要国王带给他们平安,没有互相打来打去的军队就可以了。只有深山中的南夷部落,偶尔还给王国制造一些麻烦,需要派遣正规军去消灭那些游击队。当然按照国王陛下的说法,那只是暂时的骚乱而已。    
    啊,这便是兰那王国的历史,如这片土地一样古老而沉静,现在所有的波澜都归于夜色。我在我的朋友们的屋顶上,为他们默默地祈祷。


《沉没之鱼》 第二部分拯救溺水的鱼(1)

    3。拯救溺水的鱼    
    12月23日。    
    我的朋友们在兰那王国的第一个清晨。    
    本尼醒来后觉得精神好了许多,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好的睡眠了。他走出房间,发现沃特早已经等着他了。他们叫起其他人,大家在旅馆用完早餐后,便坐上大巴出发了。    
    接下来的旅程将比较艰苦,因为路况条件很差,沿途的地势又十分险要,大巴需要八到十个小时,才能抵达兰那王国中部的曼陀罗市。    
    柏哈利不解地问:“为何要飞到这偏僻的北方机场?直接飞到曼陀罗市不是更好吗?”    
    沃特一脸严肃地回答:“抱歉,从丽江到兰那王国,只能通过北方机场。”    
    我的朋友们也无话可说了,都乖乖地坐在大巴上,任由沃特和司机乔先生,带着他们走向不可预知的未来。    
    上午八点,大巴进入了一座小城。他们这才发现,兰那王国并非人烟稀少的不毛之地。眼前聚集了大量的人流,似乎是个重要的商品市场。    
    车下穿梭着许多兰那女子,她们穿着花色鲜艳的裙子,头上用布包着,头顶一篮子的东西,脸上涂着用树皮做成的糊。    
    在我初次看到她们的脸时,我以为和我的故乡上海一样,兰那人喜欢白皙的皮肤,涂的东西可能是用来防晒的。但我试过后,发现其作用只是使皮肤干燥。它在遮盖皮肤的同时,也将皮肤烤得像土砖一样开裂。我不能说这对皮肤有好处,我看起来像个烤干的小丑。    
    沃特向大家举起手说:“好了,现在我们停车,你们有一个钟头的时间,可以自由地逛街。这里有个很热闹的市场,许多店主有纺织品和—— ”     
    “我们可以下车?”    
    温迪已经急不可待了。    
    沃特回答:“是的,你们可以随便逛。但你们下车前,我建议你们在我这兑换一下钱。我会给你们最高的汇率,一美元兑三百八十兰那元,和银行汇率一样。当然,在黑市上能兑更高。但那是非法的,如果被警察抓住,后果会很严重。”    
    几分钟后,我的十二位朋友,口袋里鼓鼓地装着兰那王国货币,下车走入温暖的十二月阳光。    
    他们兴奋而小心地进入了市场:各种卖衣服和塑料鞋的摊位,从款式一看就知道是中国来的二手货。他们周围蹲着一些兑换货币的人,想引起他们的注意。再往前,是一座巨大的帐篷覆盖的食品市场,似乎有最好的便宜货正吸引着他们。    
    我的朋友们注意到兰那人和中国人很不相同。温迪看到一个和她差不多年龄的兰那女子,她戴着圆锥形的藤条帽,有红色的滚边,当她往下看时,帽子将整个脸都挡住了,但她往上看时,温迪看到她的脸上满是绝望和痛苦。温迪认为这女人想对她说些什么,想传达一个紧急的信息。    
    她的脸上是汗吗?还是眼泪?她想说什么?是个警告吗?温迪拉拉怀亚特的衬衫,“我想跟着那女人。”    
    “为什么?”    
    “她好像想对我说些什么,她需要帮助。”    
    那女人正在人群中变得模糊,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是不是很奇怪?”柏哈利大声对朱玛琳说,他指了指一个骑自行车的男人,“真不知道他们的裙子怎么会不掉下来。”    
    “苏格兰人也穿裙子,我还听说他们不穿内衣裤。”    
    “我告诉过你我是半个苏格兰人吗?”    
     朱玛琳笑着皱了皱眉,埃斯米还在旁边呢。    
    在一个露天的摊位前,两个兰那女人蹲坐在一堆布料上招徕女游客。    
    马塞夫人和海蒂姐妹俩走了过去,女摊主立即展开了一卷布。薇拉也走过来了,她们惊叹于金银色、紫色和深酒红色的图案。    
    “漂亮(pretty),真漂亮。”    
    薇拉一边说着一边点头,    
    “可怜(pity),真可怜。”    
    兰那王国女人学着重复。    
    越来越多的布卷打开了,马塞夫人指着那闪闪发光的深蓝色手织布问:“一千元?”    
    她回转身问她的丈夫:“德怀特,亲爱的,一千元是多少?”    
    “不到三美元,”    
     “哇,能买一码这样的布?”    
    女摊主摇摇头,然后打开布卷展示。“二。”她伸出二根手指。    
    “哦,两米,那更好了。”马塞夫人将布料拉到腿部,“我爱穿这样的布裙。”    
    她抬头看卖主,她正掩嘴笑,摊位旁边的其他女人们也在笑。她指着蓝色的布卷,摇摇头,然后拿起带金色闪光的粉红色布卷,她对马塞夫人指着粉红色的那卷。    
     “不。”    
    马塞夫人摆了摆手,让她拿开粉红色的那卷。她拍了拍蓝色的那卷,对她满意地微笑。    
    卖主拍拍那卷布,然后指指裹着腰布走过的一个男人。    
    海蒂插话说:“她是说这种颜色和图案是男人穿的。”    
    听到这里,马塞先生立即举起双手,“不要。”    
    马塞夫人没往上看,说:“我知道这是男人穿的,但我不介意。这是我喜欢的。”    
    于是卖主熟练地量了给男人做腰布的尺寸,她用兰那话问马塞夫人,然后用两根手指比画剪下来的手势,然后用拇指放在布上,另一只手的手指上下收缩。“是的。”马塞夫人说,用相同的姿势示意:剪下来,缝起来。    
    布卷扔回给年轻的卖主,她在摊位后消失了一会儿,回来时带着剪下的布料。年老的卖主叫住一位年轻的过路人,在她的吩咐下,他愉快地示范了男人是怎么穿戴的。    
    他走进衣料里,每只手各捏一点布料,将多余部分拉到一侧,将两头打个结,多余的部分像舌头一样鼓起来。    
    “哇,真像变魔术一样。”马塞夫人说,她作手势让他再来一遍,但要慢一点。他重复着动作,每一步稍做停顿。    
    海蒂双手合十,微笑着谢了他。但当马塞夫人想试试时,卖主却笑着阻止了她。    
    “我知道,我知道,没问题。”


《沉没之鱼》 第二部分拯救溺水的鱼(2)

    卖主摇了摇头,取出另一片布料,这是带有复杂图案的鲜黄色。她将多余的拉到一边,展示女人的穿衣步骤和男人有什么区别,然后她用手折起布料,卷在裙腰处。    
     “嗯,”马塞夫人说,“我不喜欢将打结放在中间,看起来不安全。”    
    海蒂对卖主笑笑,“谢谢,我们现在明白了,男人的,女人的,很不一样。”    
    她又对姐姐说:“你可以离开这里后再试呀。”    
    卖主很高兴,她阻止了一位体面的客人当众出丑。马塞夫人、海蒂以及薇拉,她们继续注视那些布料,好像能淘到金子一样。颜色和花色如此之多,一个比一个好看。但过了一会儿,就觉得太多了,就像吃多了冰淇淋。她们的感觉迟钝了,所有这些不同的布卷,一开始都是非同寻常的,像异国情调的蝴蝶,看多了之后也很普通。    
    最后,马塞夫人只买了蓝格子的布料,她想应该在别处发现更价廉物美的。    
    此刻,温迪和怀亚去找那个神秘的女人,他们来到市场的另一个角落。    
    一群男孩走过,刚剃过头发,僧侣装扮,深桔红色的一片布料,裹在他们瘦瘦的晒黑了的身体上。    
    他们光着脚,就像乞丐那样走路。其中一个胆怯地将手掌握成乞讨碗的形状。和尚们可以乞讨食物,但只能在早上。他们在黎明前带着碗和篮子来到市场上,店主和顾客给他们装上米、蔬菜、腌制食品、花生和面条,同时感谢和尚给了他们机会行善,做善事会在来世得到回报。    
    他们将食物带回寺庙,这是寺庙里僧人们的早餐,也是一天中唯一的一餐。    
    但孩子毕竟是孩子,他们和其他人一样好奇,想看看如果向外国人乞讨,他们会施舍些什么。一周前,他们满九岁了,用藤球玩chinlon,在河里游泳,照顾比他们小的孩子。但这天还是来了,父母将他们送到当地的寺庙,完成志愿的服务时间,从两个星期到几年不等。    
    他们在一个家庭仪式上剃头,束发上绑上一条白丝带,保证会遵守小乘佛教的教规。他们脱去自己的衣服,穿上僧侣的简单布料,这是他们的成人仪式。有次一家兰那人家邀请我去看这种仪式,我发现这仪式很让人感动,很像我看BRIS时的感觉。    
    对贫穷的家庭来说,这是他们的儿子能受教育的唯一方式。家境好的家庭两周后就将孩子领回了,但穷孩子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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