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奋斗记 作者:宝金(晋江2013-2-21完结,破镜重圆,宅斗,布衣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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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奋斗记 作者:宝金(晋江2013-2-21完结,破镜重圆,宅斗,布衣生活)-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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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自然。今日真是晦气……”石氏道:“再莫想了,娘子。这也是她的命了,怪不得谁的。”
  
  直到进了帐,看婢子们为秦云衡洗伤口涂药,她依然觉得心悸不已。
  
  经了这么一出折腾,诸人皆已无心游玩了。叫几个奴婢收拾了东西,又留了几个可靠的等官府的小吏来验看尸体,便动身返了神京。
  
  这兴高采烈出游,最后却落得个灰头土脸回来,十六娘很是沮丧的。秦云衡回府后休息了数日,见她还是怏怏,倒还来安慰她,只说自己无事,叫她不必担心。
  
  十六娘情知他也只是在安慰她而已,婢子为他冲洗伤口时她亲眼见得的,那血肉早就是一片模糊,隐隐都见了骨的。怎生会无事?
  
  “男人皮糙肉厚,比不得你。”秦云衡见她蹙眉不言,笑道:“我亦不是没受过伤,只是你那时不在罢了。如今不也好了?”
  
  “你也没告诉过我。”十六娘道:“那时比这个还……”
  
  “比这个要凶险。”秦云衡道:“你不曾注意我小腹上有道疤的?”
  
  “……这……似是未曾。”十六娘有些尴尬,且巧了,秦云旭不约而至。那日他亦被豹爪挝伤,但倒比秦云衡轻了不少,这一日来了,倒和往日一般,神采奕奕。
  
  “阿兄,嫂嫂。”秦云旭大大咧咧,礼亦不行,便自寻了把高足椅子坐了,才道:“那日五郎的家奴们回来,便把那豹尸扛到我家中去了。我想着,虽然豹毛不甚好,但皮子大抵不坏,便叫奴子剥了——你猜怎的?那豹子是个母的,正怀着胎呢。”
  
  秦云衡一皱眉,十六娘亦低声念了句佛。
  
  “难怪这畜生疯了,连人都敢扑咬。”许久,秦云衡道:“只是这般太也作孽。改日还叫女眷们去寺中寻师姑给念念才好。”
  
  “谁说不是——只是豹胎甚是贵重,阿兄若要,我遣人送来。也算是为兄嫂压惊。”
  
  “罢了罢了,一来我不喜吃那般东西,二来你也问问十六娘,她敢吃么。”秦云衡一口回绝:“且莫说吃那物事亦太造业,便是想到这豹子咬死了人,我也觉得心里头怪碜得慌。”
  
  “说来那柔娘,倒是个好性子的。”秦云旭终于正色,道:“我叫奴子买了口好棺木敛了她,也只能做这些罢了——她爷娘哭到我宅子上来,又给了些银钱打发。”
  
  “那也是你该的。”秦云衡叹道:“人家如花似玉一个女儿,跟了你,才落得个香消玉殒的。”
  
  “我岂是不怜惜她呢。”秦云旭道:“可我除了这个能做些甚?我又不会医白骨起死人,难不成阿兄觉得,我该自绝随她九泉之下?她是个妾,人说为妻子殉情,那犹是一桩千古传说的风流事儿,为妾……呵,说起来阿兄可曾听说过,前阵子海州陈刺史家出了件了不得的大事儿?”
  
  “哦?那我不曾听过。”
  
  “那陈刺史讨了位二嫁的娘子,先前那位夫婿便是个风流人,对她极不在心。这陈刺史求亲时,她便道,若是他不要妾婢房里人,她便嫁。刺史允了,可过得半年,见一女娘面貌甚美,便讨了做妾。阿兄,你猜怎么着?”
  
  “我哪儿猜得到——难不成那娘子又同夫婿和离了?”
  
  “呵,这寻常女子受了气,气不得也便是和离了之。可这位娘子,却生个儿郎子性子!她趁陈刺史出门,将那妾室活活打杀了。”
  
  秦云衡一怔,连着十六娘亦大为惊讶,插嘴道:“打杀?她不怕官府捉拿的?便是夫婿是刺史,也护不得此事啊。”
  
  “看,这般说嫂嫂你尚且不信,若我说她又做了些甚,怕你眼珠子都瞪出来呢。”秦云旭便如说唱的一般,道:“她竟将那妾室尸首切碎,装了两大盒……”
  
  十六娘见他如此绘声绘色,禁不住想了那场面,登时面色一白便欲作呕。许久方才制住那翻腾,道:“这位娘子下手也忒狠,便是不喜那妾室,寻个由头逐出去便罢了!哪儿有为这个便杀人——再者,杀便杀了,还……官府怎生判下的?”
  
  “男子汉撤官,徙了巫州,娘子处死了。”
  
  十六娘摇着头,话儿也说不出,过一阵子才道:“这般事儿三郎今后休与我提,我年幼时虽顽皮了些,胆子却小,不禁吓的。”
  
  “罢了吧你。”此刻秦云衡亦冲着秦云旭气笑道:“你今儿来便是糟我同她的心的?这种事儿,能不提还是不提的好,这亦太过荒诞不经了!走走走,你还是快些走吧,吓了我这胆小的娘子,她半夜不敢睡可怎生是好。”
  
  “阿兄这是赶我?”秦云旭道:“我那宅子离府上不近啊!怎生也该留我一饭才是。再者,嫂嫂不敢入眠,不亦有阿兄你么?!”
  
  秦云旭最是个泼皮无赖,这话是秦云衡自己同十六娘说的。虽然比起秦云朝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这泼皮无赖的秦云旭还真有几分可近,但也会讨人心烦啊。
  
  十六娘想着,起身出堂叫婢子们仔细准备午饭,心里却颇走神地想起那一天的石娘子——在豹子扑倒秦云旭的时候,她那声“三郎”,甚至惊得站在她身边的自己都打了个颤儿。
  
  就那么担心秦云旭么,可是,在她眼中,三郎明明配不上石娘子那样好的女人。
  
  大抵,这便是情意吧……或许男子永远不会明白,这世上的女人,心里头有谁,便把一切都放在他身上了。
  
  想来那位陈刺史家中的娘子,亦是用了太深的情,才会成那样的人。否则,一个府邸里头住两个女子,怎么亦不致养不起,何以结成死仇的?
  
  若是男子,多半会觉得那刺史委屈,妻子妒悍,却累他丢了官。然而在她十六娘眼中,这位娘子虽然不智,却活得爽性利落,死也死得瞑目!
  
  男儿既然可以毁弃一生一世的誓言,女子又为何不能报复?只是和离,于那男子并无损伤!虽然杀了那妾室要叫她自己偿命,然而,作一个深闺里的妇人,她可还有旁的法子?官家不管男子多妾,却不许女子另有情郎,甚至不许她爷娘管到自己女儿在夫家受的委屈啊。
  
  生成女子,便是这世上最大的不公。一世的命途都攥在男人手中,那男人,偏生也不由她自己挑选。若是跟错了人,便是委委屈屈活过百年,那又有什么意义?
  
  男子尽道娶妇得公主是人生第一大苦闷事,可这般负心的,当真就该娶个叫他不敢得罪的女子,要宫中的贵主方镇得住!那陈刺史活该被贬到巫州去——贬去崖州才该!
  
  按捺下心里头那些离经叛道的念头,十六娘还算是个贤良的女子的。她折返回夫婿身边时,甚至还问了秦云旭石娘子怎生不来。
  
  秦云旭一怔,笑道:“嫂嫂同她当真交好——她娘家有些事情,近来不甚走得开。待那边事毕,我叫她来。”
  
  “哦?”秦云衡接话道:“说起来咱们亦该好好谢谢她那位五弟,否则咱们……”
  
  “阿兄觉得该如何谢他们?”秦云旭道:“她娘家是波斯商人,最富有不过的。咱们府上当宝的,放到她家中,也不过尔尔——阿兄莫恼,我只是说实话。”
  
  “……这倒也是。”秦云衡苦笑:“拿着朝廷的俸钱拼命,怎生也富不过这些波斯胡。如我等这样,想来这一辈子也无趣得很!罢了,咱们且承了这情吧,日后若有需要处,说不定也可替他们打些关节。”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杀人碎尸案,依稀是真的发生过的。资料不在手边不便提供……啊对了说起大唐悍妇呢还有某位英勇的娘子,将一名打扮花哨的婢子捉住,用烙铁烫了她眼角和额头,然后涂上各种化妆品……等结了疤就像是化了妆……(原文这样记载实在吓到我了。烫伤的伤疤……




☆、孽缘孽种

  “奴有一桩事情想不通的。”送走了秦云旭,十六娘道。
  
  “怎么?”
  
  “石娘子家中既然极是富贵,何必要嫁三郎做妾?三郎是庶子,不是官身。嫁他为妾,不见得有好处。”
  
  “我哪里知道?”秦云衡道:“不过三郎虽然贪花好色,却不是偷香窃玉之徒,大概不会是弄了些为难事叫她不得不嫁吧。”
  
  十六娘既感好气又有些好笑:“谁又有这个意思了!奴是奇怪,她怎么就喜欢三郎了呢。”
  
  “这话怎拿来问我,”秦云衡瞥她:“你若想知道,不妨自己问她。只是这般事情羞人,你们女娘当真问得出口?”
  
  “那有什么问不出?”
  
  “果然奇怪。”秦云衡叹道:“我怕我这辈子都搞不懂你们想的是什么……哪儿有那么多喜不喜欢的,她是好人家的女儿,又不是当街沽酒的胡姬,嫁与三郎做妾时只怕还不认识他。难道男女一做了婚姻,非得立时便有郎情妾意不可?”
  
  “那……”十六娘听着他这话,颇有点儿刺心,便移开了话头。
  
  男女成婚,自不必要郎情妾意方可的。否则,又哪里有人会说“为妻骂爱妾”是“老大不情愿”呢。
  
  这话她只敢放在心里,却不能说给秦云衡听。若他知道自己这般想,定会觉得她在影射他,岂会高兴的。
  
  她亦不笨,看得出他近来待自己益发好。然而他这样做为的是什么呢,她实在不敢朝好里揣测。
  
  人,总是想先保全自己的。若她认了真,却有一天发现自己会被辜负,那该是多么难过的事情。
  
  她已经“享受”过这样的感觉了,再也不想要下一次。
  
  她并不是如那陈刺史娘子一般的烈性女子,亦做不出杀人的事情来。如此,便只能自己小心护了那一片心意,不叫人践踏罢了。
  
  这般念着,她心绪自然有些低落。秦云衡亦不是傻子,自看出蹊跷来,可他实是难以想清十六娘的念头,便不点破,只轻轻握了她的手。
  
  是三弟同他说过的,对待心里头别扭的女子,握着她的手或者抱住她,即便不说话,亦远胜了千言万语了。他不知道这一招对十六娘好不好用,然而试试倒也是不妨的。
  
  果然,十六娘抬头看了看他,然后慢慢靠在了他肩上。
  
  天色渐晚了,夏季的暑热已然慢慢散去,自坊外玉明池上吹来的风凉丝丝的。这一刻凭栏而立,倒当真惬意得很。
  
  “阿央,”他突然低声道:“什么时候你才……给我生个儿子?”
  
  “什么?!”十六娘吃了一惊,抬起头望他:“二郎怎生突然说这话?”
  
  “没什么。”秦云衡的脸微微红起来:“只是突然想到,想要……”
  
  “灵娘不也快了么。”十六娘道:“奴听说小娃儿生下来长得飞快的。过得一年,便有人叫二郎阿爷了。”
  
  秦云衡听她这么说,脸色不由一沉,道:“那也配叫我阿爷?”
  
  “二郎同灵娘究竟是如何?”十六娘困惑道:“已然几个月了,难不成您还不曾消气么?那孩儿虽然算不得秦家的子嗣,可私下里喊几声阿爷,也不会有人较真……”
  
  秦云衡张了口,想说却又不知如何说。要讲清楚灵娘的事儿,便须从他发现阿兄与灵娘有私开始。然而这件事说出去,即便是同十六娘,亦是极为坠颜面的事儿。
  
  十六娘也不急。她心里头也清楚,秦云衡的性子,原本便不太与人较真的。如今既然会对灵娘讳莫如深,只怕这事情真有些见不得人。
  
  然而她究竟没有等到秦云衡的回答——一名婢子跑了过来,见他们这般,竟未曾行礼便红了脸。
  
  秦云衡是不忌惮在旁人面前同十六娘亲近些的,甚至他还巴不得叫旁人看到。而十六娘却怕羞,这婢子又不是她自个儿房中的,更是赧颜,忙把手从秦云衡掌心抽出来,道:“怎么?”
  
  “回娘子,方才裴府上来人了,说有天大的喜信儿……”
  
  “什么?”十六娘截断了她的话,问道。
  
  “惠妃那边传喜信了!”
  
  十六娘怔住了,眼睛睁得老大:“你再说一遍?”
  
  “宫中刚刚去了人到裴府上,说惠妃有喜信了!”
  
  十六娘的唇瓣微颤,好一阵子才叫了一声,抓了秦云衡的手,道:“二郎,二郎你听到了么?”
  
  她尖尖的义甲戳得秦云衡疼,他又不敢甩开她,只能把她的手拉开,好笑道:“听到了。你这么用力掐着我作甚?”
  
  十六娘有些不好意思,然而笑得却甚为明媚,她又朝那婢子问道:“宫中便只遣人来说了这个?”
  
  “不止,裴府刚刚过来的那位姊姊还说,请娘子明日归宁呢,惠妃也要省亲的!”
  
  “那自然,自然!”十六娘一口应承,才想起秦云衡来,侧了头望着他,道:“二郎,许不许奴去?”
  
  “怎么不许。”秦云衡道:“你都答应了,我岂能拂了你意思的?”
  
  第二日,待十六娘起身,秦云衡已然叫人给她安排了车马。这事儿倒是妥帖可了十六娘的心意。
  
  裴府正门外头定然停着宫中的车驾,十六娘是不敢也不能去冒犯的,只能由侧门进去。仍是朝玉来迎她的,只是这婢子的表情上仍旧看不出有什么喜色。
  
  “你这又是如何了?”十六娘笑道:“不知道的只当管事儿的欠了你工钱呢。”
  
  “……十六姊莫问了。”朝玉低声道:“过阵子见了娘子,您便知道了。”
  
  “怎么?”十六娘道:“我又做了什么惹阿娘不悦了么?”
  
  “并不是。”朝玉忙否认:“奴做婢子的不能妄言主人家的事情,十六姊便莫为难奴了!”
  
  十六娘心下登时有些慌了。
  
  朝玉跟着她阿娘久了,素日是妥帖的大婢子,母亲遣她来接自己,或许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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