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哈拉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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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哈拉的雪-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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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指着乔尼,说:“这个人对你有帮助,他曾在北非做军火交易,知道一点撒哈拉的事,你如果去的话,可以带上他。”
“就这些?”我问。
乔尼说:“小姐,如果你对我不太满意,我想有一个信息可以让你对我感兴趣些。”
“什么?”我冷冷问。
“我知道一个建在那里的美国基地,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你要的?”乔尼裂着嘴笑着说。
我放缓了绷紧的面容,点了点头,对简说:“还算有些用处,不过接下来呢?”
简抿了抿嘴唇,说:“我们先进行第一步,今晚我们搞定A塔,如果顺利,明天就飞卡萨布兰卡。”她说完,我不再做声,默认了行动步骤。
这时,派洛斯指着场内,说:“干的不错,一个漂亮的剑刺手!”我看了看,那头公牛已流着血倒卧在地。四周,鲜花同帽子坠落,手帕挥舞,一片欢呼,响彻云霄。
13

马德里郊区尼克儿森山野别墅,A塔秘密会所。
在暮色内看去,别墅极隐晦。戴上夜视镜,没有看见哨点。“不在明处。”“仔细搜索。”跟简轻轻交谈二句之后,派洛斯在另一方快速插上,进入了别墅旁的一丛树林。他靠的太近了,我开始担心被发现。
“打开热侦仪。”我对简说。简操做着一个电脑盘,窥视器扫描别墅,显示屏上各个冷蓝的房间现出运动的红色热能体。“派洛斯,大门内侧有二个人。”我看了看屏幕,透过别针式卫星通话器说着:“乔尼,你的方位?”
“我已经进入了,在后门拆了一个炸弹。”
“知道了。小心些,会炸飞屁股。”我说着,屏幕上忽然发生了变化。红色热能体从最上一间开始,一个接一个快速消失,程扇形向下扩展。“怎么回事?”简目瞪口呆。
“被发现?”我疑惑地通话警示,“派洛斯,乔尼,小心!”说话中,派洛斯忽地从藏身处冲出,冲到大门旁,抬手向内抛了一个东西,转头面对着我们的方向一笑。笑容未敛,强烈的光芒在门内一闪,他一脚蹬开门,冲了进去,枪声响起,热侦仪上大门内侧的二个红色人体倒下,慢慢变冷。派洛斯进入别墅。“很奇怪,看到没?”我对简说,“死在枪下的那二个人慢慢裉色,而另外的人是一下子消失!”
简说:“是什么使他们这样呢?”
“不对劲呀。”我说着,站起来向别墅走去。
“小心!”简在后面说。
进入大门,沿着阶梯上楼,穿过走廊,长长的走廊阴暗冷森,感觉告诉我,危机四伏。高跟鞋敲打着地面,打破孤独的寂静,一步又一步。然后出现了第一个物体,一具骷髅。一具躺在地上的白骨,张大着嘴,用一双深陷的眼眶惊骇地看着我。皱了皱眉,走近它,我用脚拔了拔这具人骨,里面一些沙土,漏泄到地板上。这是怎么了?带着疑惑,我走向前,经过的房间没有生命迹象,只有一具具枯骨横七坚八散落在那里。
风,一阵微风吹过。我迅速拔枪,指向身侧。
“艾斯丽,是我!”派洛斯举手说。
我放下枪,问:“发现什么?”
“骨头。”派洛斯说,“不过上面还没有看。”我点点头,和他一起向上搜索,经过一个个房间,看见一具又一具的枯骨,一直到顶层。乔尼先一步站在那里,对着顶层的大门,一脸的不可思议。
“打不开!”他说。
“用枪。”
“不行,我试过了。”
“炸吧。”派洛斯说着,乔尼把一个定时弹安在门柄上。启动之后,我们退后到一个拐角。“嘭!”的一声巨响,门被炸开了。不等烟雾散尽,三个人一起持枪冲进。上帝!眼前是一份无法形容的恐怖。屋子里一片混乱,到处是白骨森森。中央有一个人,一个全身的肉被啃掉了三分之二的人!一只眼睛不见了,另一只眼在骨头中深陷,裂着白牙的下巴骨大张着,尖锐的惨叫声充满了整个房间。
“怎么回事?”震惊中乔尼叫着问,“他妈的!怎么回事!”
“有人咬光了他的肉!”派洛斯不能相信的说。这时那人的叫声突地停止,摔倒在地,血肉模糊。
寂静。
死亡的寂静。
片刻之后,从头顶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由上至下泄落着白色的细沙。抬头,顶上是雪白的天花板。
“什么?”派洛斯喃喃的说。
“什么也没有!”乔尼怒气冲冲。
“仔细看!”我的感觉却不是这样,在眼神聚集处,天花板上隐隐显现着一堆白色的细沙,因着颜色藏于天花板,呈三角形,倒挂在空气中。慢慢的,向下,不,是向上泄漏。地上,一个金属保险箱打开着,白沙就从这里不断泄出,倒飞天花板。过了一会儿,沙子泄尽,顶上形成一个倒三角形,忽地坍塌,散开,流水般崩溃四周,又向下跌落。无数细细的沙子纷纷扬扬落了一屋,就象下起了白色的细雪。
“这是什么?怎么会这样?”派洛斯疑惑地问。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但是,我想不是美国新式武器造成的!”
乔尼指着那个箱子,说:“这就是它!我们跟踪这个箱子好久了,它是特制的金属品,没可能造假!”
我冷冷地说:“如果是它,破坏力有十公里!我们怎会没事?”
乔尼不能解释,张着大嘴愣住了。就在这时,有人呻吟了一声,竟是那个血肉模糊的人,倒地后还没有死。我走上前,忍着恶心和恐怖,对着他的脸问:“发生什么事了?”那人睁着仅有的一只眼睛,惊恐地看着我,喘着气断断续续说:“……阿……提……拉……”接着他伸出右手,血迹斑斑的右手白骨暴露,可是仍然可以动,缓慢地挪移到腰间,那里有一个穿在皮带上的摇控器,手指摸到一个钮,摁下!顿时,死亡般的屋内响起清脆的“嘀嘀”秒针计时声。
“噢!见鬼!快跑!”我喊着,三个人弹簧似的一起运动,打破三楼的窗户,鱼跃飞出。身后,火光一闪,爆炸。巨大的气浪冲击,有一种灼热的感觉擦肩而过。落地之后,我打了个滚,跳起来继续跑,爆炸并没有停息,而是一个接一个,这种遍地开花的手法通常是恐怖者哈克维用的,无疑他在这里。奔跑中,耳机里传来简的话音:“是谁的炸弹?”
“哈克维!”我回答。
“死了没?”
“也许死了,也许没有。”说话中,简的身影在前方显现,这表明已经到了安全地带。
我停下来,转身,后面是一片火海。
“有官方部队到达,撤离!”简在我身后说。
14

北非,卡萨布兰卡。
这是一个间谍的中转站,老牌特工们的聚集地。混杂在人群之中,你绝对找不出他们同普通人有什么二样。但在做交易时,各种各样的情报和讨价还价暴露了他们的身份。而在许多的信息内,有用的和无用的合在一起,必须花时间去分析和筛选。
卡萨布兰卡是北非最西侧的一个海滨城市,从西班牙搭船只需要一小时航程就可抵达。虽然经过法国和西班牙40多年的殖民,但摩洛哥仍是一个充满回教色彩的国家,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能看到清真寺的塔楼,面对着一片的汪洋。北非的空气中,弥漫着阿拉伯、法国、葡萄牙和西班牙的混和味道。走在卡萨布兰卡(Casablanca)市区街头,不自觉的就将这里同巴黎的旧城,上海、广州甚至武汉的法租界连接起来。树影婆娑的法国梧桐,小孩嬉戏老人聊天的弄堂的两个出口将一个又一个的街道串联起来。街道并不宽,但底层是相对的商店,人来人往的,增添了车水马龙的热闹。
到达这儿后,我同简、派洛斯、乔尼在一个嘈杂不堪的洒店内落脚。闲适的摩洛哥男人在下午时分就已将街边的咖啡座挤得有些满起来,不经意地流露着这城市的节奏。乔尼先出去找他在这地方的熟人,派洛斯写信给家里人,这是他在作战队养成的习惯。简要睡觉,说要倒时差,她好象一到北非就犯困,不过我想她是觉得面对我的质疑很难。在西班牙发生的事上,很明显有一些东西被她隐瞒了,也许她有她的道理。可是这对同伴来说不公平,因为会莫名其妙地丧命。这样,三个人都有事做,除了我。如果不是怕暴露,我会打电话给父亲查理。但现在只有坐在临街的窗口,拿着一杯茶等乔尼的消息。茶的名字叫做MoroccanWhiskey,阿拉伯式茶壶里,装的是一种清凉的薄荷茶,是真正用薄荷叶子冲的茶,摩洛哥的大众饮料。喝一口,清凉而且甘甜,就像即将进入深秋的卡萨布兰卡。窗外,阿拉伯式旧街市Medina极具特色,曲曲折折的小街旁是排列众多的小店,路是石板铺砌,街市随着夜幕的降临越来越有活力。观望中,对面墙上的一张电影海报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上面写着“皇后的秘密”,印着一个有俏丽风姿和高雅容貌的女人,背后的伦敦塔显示了这其实是指戴安娜,英国的精品偶像,一生却是个悲剧。而且一直到车祸香消玉碎,也未能成为皇后,甚至于连王妃也不是。只是一个二个孩子的母亲,曾经的王妃。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张宣传画简直就是一个讽刺。英国最著名的童话在别人眼里,比如在遥远的北非,在卡萨布兰卡,只是一件彻头彻尾的隐私八卦,供人们茶余饭后来津津乐道。
卡萨布兰卡,在法语中意思是“白色的屋子”,起源于一段不朽的爱情。浪漫的人们随意编造着故事,来给这悲惨世界涂脂抹粉。曾几何时,这一切都烟消云散,谁也不再相信有青蛙王子和白雪公主。你相信么?你相信那个有关间谍的爱情么?我问自己。然后回答:是的,我到这儿来就是为了寻找一个失落的爱情。这表示还拥有梦,在风尘的卡萨布兰卡,在不诚实与朴素之间,在每张不同肤色脸的背后,探讨着真相。我爱,如果你真在这儿,愿上帝赐福,让我们相会。
“你就象我的安娜姐姐一样,坐在窗台上等。”乔尼粗鲁的口音打断了我的沉思。他回来了,还带回一个阿拉伯人。
“乔尼,我现在心情不好,这个人最好是个很好的向导。不然,我会揍你。”
“呵,真的?是打脸还是屁股?”乔尼裂开大嘴笑了。
阿拉伯人看了看我,用别脚的英语说:“是李小姐。艾斯丽.李!”
我说:“你认得我?”
“是。你也许忘记了,一年前我在开罗见过你。”
我仔细看了看他,终于有了些印象,说:“啊,是安哈德!你不在埃圾到这儿做什么?”
安哈德笑了笑,说:“这世上最美的公主到了卡萨布兰卡,我怎么能不来看看!”
“还是这样风流,又多了几个老婆?”
“真主在上,至从见了你后,再没有入眼的了。”安哈德说着向走过来的服务生悄声说了句什么,转过头笑了笑,“这儿有一个歌手,唱得不错,我让他弹唱一曲,做为我再次见到你的礼物。”
我问:“点了首什么?”一边注意到店内一角,摆放着一具钢琴。服务生向店内靠墙坐着的一个人说了说,那个人从座位里站起来,身上西装皱巴巴的,面容疲惫,胡子拉扎的,坐到了钢琴边,向我们点了点头,说:“有先生点了首经典,献给一位女士。”说着,他敲了敲琴身,发出沉闷的响声,而后说:“来吧,来吧,所有的伤心人唱起来哟。”然后他弹奏着如水的音乐,并用沙哑的喉咙开始那一曲,包含了寂寞和苦难。
他唱:与你一起看《卡萨布兰卡》时,
我坠入了爱河。
当时的露天汽车剧场我们坐在后排。
在星空下,
可口可乐和爆米花,
赛过香槟和鱼子酱。
我们相爱在夏日里漫长的夜晚。

我想你爱上我时也是看《卡萨布兰卡》,
恍惚身临其境,牵着手,就好象在吕克饭店。
在探照灯照不见的阴影里,
我们避开晃动的光线,
但月光洒满你胸前。
银幕上演绎着神奇,
在那辆老式雪佛莱车里。

啊,不知是光影还是梦幻?
难忘一次次亲吻,在卡萨布兰卡,
但那一切成追忆,失去你的叹息
时过境迁。
快回到我身边,来卡萨布兰卡,
时光虽流逝,
我爱你,此心永不变,年复一年。

我想,在卡萨布兰卡,
一定有很多破碎的心。
我知道我从未真正到过那里,
所以不知道伤心人究竟有多少?
我猜想我们的爱情故事,
也永远上不了巨大宽荧幕,
但当我看它升华时,
你离我远去,
也一样令人难受和痛心。

难忘一次次亲吻,在卡萨布兰卡,
但那一切成追忆,时过境迁。
我爱你,此心永不变,年复一年。
难忘一次次亲吻,在卡萨布兰卡,
但那一切成追忆,时过境迁。
快回我身边,来卡萨布兰卡,
时光流逝,
爱你,此心永不变,年复一年。
爱你,此心永不变,年复一年。
他唱完后,四周静默。过了好一会儿,我拍了拍手,真的是一首好歌!
安哈德笑了,说:“凭着这一曲,我是不是可以向你求婚呢?”
“好了。”我不再跟他说笑,进入正题。“乔尼带你来,一定是知道秘密基地在哪儿?”
安哈德瞧了瞧我,坐下来,伸手进茶杯沾了沾,在桌上画了几道线,点着说:“我们先到内罗毕,从的黎波里出发,经德塞入撒哈拉沙漠北部,要走好多天,才能到达秘密基地。”
乔尼说:“走长路,要有准备,我们三天后出发。”
安哈德接着说:“由于我们去的地方没有公路,全是沙漠,只能租用骆驼,虽然古老,但是安全。”
“不能用飞机么?”我问。
“不能用,如果你代表美国军方,可以大大方方的降落在那个基地,但你们不是。”
“空降到附近再接近,我只想快点。”
“用飞机除了技术上的困难外,还有沙漠的天气,航线上的问题,我想没有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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