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容氏传+番外 作者:烟秾(晋江vip2014-05-03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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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容氏传+番外 作者:烟秾(晋江vip2014-05-03完结)- 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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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秦秀才和媳妇将儿女托给邻居照管,两人背了个包袱便往江陵那边赶,正走在路上,就听后边一阵马蹄之声,一辆马车在他们身边停了下来:“两位去哪里?看你们走得辛苦,要不要顺便载一程?”
  秦大嫂探头一看,马车里边坐着两位十三四岁的姑娘,穿着甚是精致,身子纤细瘦弱,与那拦路抢劫的歹人完全搭不上边儿,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笑着答话:“我们夫妻俩去天门走亲戚呐,要先去江陵码头搭船,两位小姐是往哪里去?”
  车里一位姑娘探出头来惊讶的望了秦大嫂一眼:“这可真巧,我们姐妹俩要去天门姨母家,若是大哥大嫂不嫌弃,可以搭了我们租的这马车一道去江陵码头。”
  秦大嫂听说这么巧,扯着秦秀才便要上车:“相公,有顺路车哩!”
  秦秀才却涨红了一张脸道:“男女授受不亲,男女授受不亲!”
  秦大嫂伸手就打了秦秀才的脑袋一下:“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只不过同坐一辆马车,竟给你说出这么多事儿来了!你不坐车就算了,我坐!”见着秦秀才呆呆的站在一旁,秦大嫂撇了撇嘴,自家男人真是迂腐,不就是和两个大姑娘同车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总比自己走二十里路来得强!
  攀了车厢往马车上边蹭,秦大嫂鼓着嘴巴道:“我在江陵码头等你!”
  秦秀才踌躇了下,最终还是顺从了秦大嫂的意思,也上了马车,只是一坐下来他便低着头,不敢抬头看那边的飞花飞柳。两人见秦秀才那模样,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和秦大嫂攀谈了起来:“大嫂也是去天门走亲戚?”
  秦大嫂见两位穿得精致的小姐和她说话,好像自己很有面子一般,笑着答话:“我们也是去走亲戚,到妹妹妹夫家里有些事儿。”
  “天门和宁岗镇隔得远,怎么妹妹便嫁去那边了?”飞花有着羡艳的眼神,不住感叹:“果然是姻缘天定!大嫂,你家相公看起来是个读书人,真是斯文懂礼,你那妹妹妹夫定然也是不错的!”
  秦大嫂有些得意,嘴巴一张,那自夸的话便和流水一般出来了,自家相公聪明得很,十六岁上便中了秀才,只是家境不允许,这才没有继续往上头考,若是家里有银子,总怕会连中三元,琼林宴上折头枝的呢!至于妹妹妹夫现儿在天门开了个炒货铺子,天门开炒货铺子的有四五家,可就是他们宁记铺子生意最好!
  飞红飞柳一边听着一边不住点头应和,心里暗暗记下了秦大嫂说的话,三人一路说说笑笑,很快便到了江陵。到了码头那里,秦大嫂一下车便热心的对飞花飞柳道:“我们一道去天门,路上有个伴儿,说说闲话儿也好!”
  飞花飞柳本来想就这样回容府去告诉小姐这信儿,可又怕那秦大嫂是在吹嘘,不如跟着她一道去看看。将赶车的车夫拉到一旁问了下,知道去天门要大半天,不由得有些为难,这路程也忒远了些。
  两人商量了下,对那秦大嫂撒了个谎:“我们还要等江陵城里的亲戚呐,大哥大嫂你们先去罢,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在天门见着面呢。”
  秦大嫂见两位小姐不与自己同路,也有些惆怅,只不过人家还要等亲戚,自己也不好勉强着她们和自己搭一条船过去,于是笑嘻嘻道:“那我们便先走了,两位小姐要是来了天门,可要记得去宁记炒货铺子瞧瞧,那里边的炒蚕豆特别香,吃起来糟爽!而且说不定咱们还能搭一条船回来!”
  飞花飞柳笑着答应了,眼见着秦秀才和秦大嫂搭上了一条船,约莫大半个时辰,那船便开走了,走到码头上边去问了下旁的船老大,那条船果然是去天门的,两人心中有了底,这才喊了马车回了容府。
  进了随云苑内室将事情说了下,秋华还没有开口,阮妈妈在旁边却着急了,伸手在飞花飞柳头上敲了下:“你们这两个不省心的小蹄子,我都说过叫你们仔细看着,一路跟上去,你们怎么能这样放放心心的回来!”
  秋华见着飞花飞柳一副要哭了的模样,淡淡一笑:“阮妈妈,别怪她们,至少她们也打听到了那秦二娘落脚的地方,我相信那秦二娘该没有撒谎。天门的宁记炒货铺子?咱们过两日便去买她的炒蚕豆去!”


☆、第111章 东风不与秋华便

  天门中断楚江开;一江如练在渺渺的晨雾里隐约可见;江水淼淼;岸边芦苇微微,一条船正从穿过波浪朝这边划了过来;船舷旁边站着一位穿着白衣的少女;正望着不远处的码头出神的想着什么;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姑娘;马上就要到了。”绿柳看着越来越近的码头,也是十分兴奋,指着那空无一人的码头道:“这地方不如江陵繁华,现儿也已是辰时;该有人走动了罢?”
  阮妈妈伸手拍了拍绿柳的头:“你且安静些,叽叽喳喳的;难道以为小姐没有长眼睛不成?”
  “天门自然比不得江陵。”容大奶奶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秋华回头一看,就见容大奶奶扶着桂妈妈的手从船舱里走了出来:“秋华,你想好该怎么问那个奶娘了吗?她肯定是不会承认的,咱们总得想想法子才是。”
  秋华回头笑了笑,指了指身边的阮妈妈道:“有阮妈妈在,不怕她不说。”阮妈妈有一手好功夫,那秦二娘乃贪生怕死之辈,只要阮妈妈出手,不怕她不招。
  船只晃动了一下,秋华有些没站稳,差点摔到了一旁,阮妈妈赶紧伸手扶住她,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船头已经靠岸,撞上了码头。船老大拖出一块踏板搭在码头上 ,招呼着容大奶奶和秋华往码头上走:“少奶奶,小姐,你们可得仔细些,别踩空了!”
  颤颤悠悠的上了岸,容大奶奶叮嘱船老大将船泊在码头上边等:“我们左右不过一个时辰便能回去,你在船上等着我们便好。”
  容大奶奶带着秋华走到了天门城里边,这是一个小小的城市,大约只有江陵一个大镇那么大,一行人走在街头,远远的就能望到这条街的街尾。
  街道上还没太多行人,但也有一些挑着菜的农夫行色匆匆的往前赶,正街上有一家酒楼已经开门,外边摆着一个灶台,上边放着一口大锅,里面是十几层蒸笼,热气正在往外边冒个不停,诱人的香味一直往鼻孔里边钻。
  “先进去用早膳罢。”容大奶奶探头看了下,里边宽敞,桌椅看上去很是整洁,决定先填饱肚子再说。店伙计见是一位大户人家的少奶奶过来,很有眼色的将她们带去了包间。容大奶奶点了两个汤,又要了几样开胃小菜,然后让店伙计上一笼卷子一笼包子。店伙计应了一声,将毛巾搭在肩膀上,弯腰退了出去,不多时便将叫的东西送了上来。
  小菜做得十分可口,包子也松软好吃,容大奶奶叫桂妈妈拿了十来文钱打赏了店伙计,然后似乎不经意的问道:“听说你们天门有一家宁记炒货铺子,那里边的东西甚是不错?”
  店伙计手里捧着铜钱,脸上全是笑:“奶奶也听说过宁记炒货铺子的名声?那铺子里的东西确实不错,只是少奶奶今日却是买不到宁记的炒货了。”
  容大奶奶和秋华俱是一愣,望向那伙计道:“这又是为何?”
  “那铺子的老板娘早些日子过世了,前两日那宁老板扶棺回去了,这两日铺子都没有开门,他铺子里的伙计便住在我家隔壁,我今日出来时他家的门还没开,我估摸着那宁记炒货铺子今日还会继续歇业。”店伙计讪讪的笑了笑:“那老板娘还没过三十便没了,真真可惜,听说宁老板开铺子都是她的本金呢。现儿老板娘撒手去了,好处便全让宁老板得了!听说还在她生病的时候,那宁老板便和西街一个寡妇有些首尾不清,这下该是如愿以偿了。”
  秦二娘竟然死了?秋华愣愣的看着那店伙计,不敢相信他说的是真话,自己千辛万苦总算是打听到了她的下落,没想到她竟然就不在这世间了,自己也再也问不到消息了!“那宁记的老板娘姓什么,你可知道?”秋华朝绿柳呶了呶嘴,示意她拿些打赏给店伙计,店伙计见手里边又多了十来文钱,喜得眼睛都挤在了一处,小心翼翼将铜钱放大自己的口袋里边,这才回答秋华的问题。
  “小姐莫非认识那老板娘?听我那邻居说那老板娘委实姓秦,长得有些胖,听说以前给大户人家做过奶娘,所以胸前堆着厚厚的肉。”因着得了赏钱,店伙计说得格外卖力,连秦二娘贴着耳朵那处有块红色的印记都说了出来:“或许是生得不好看,又常年生着病,所以宁老板和西街那寡妇勾在了一处,这事儿大家都知道,只是瞒了那老板娘一个人。现在她过世了,恐怕宁老板从家乡回来便会将那寡妇接到铺子里边来了!”
  店伙计说得唾沫横飞,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听客眉头都皱了起来,用饭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二蛋,来客人了,只管在那偷懒!”酒店掌柜的声音在柜台后边传了过来,店伙计朝容大奶奶弯了弯腰:“夫人,小姐,我先去招呼别的客人了,你们慢用。”
  “秋华,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容大奶奶将碗筷放到一边,盯住秋华失望的脸:“秦二娘不在了,咱们找那宁二顺也没有用,他可能不会知道秦二娘做的事儿,即算知道他知道,又怎么会和咱们说?”
  秋华的手交握在一处,指间有细细的汗,涔涔的染得手里有些潮湿,她难过的低下了头,心里很不是滋味,原以为找到秦二娘,让阮妈妈用那点穴位的功夫逼她将实情讲出来,捉了她回去见祖父祖母,那贾安柔自然会被惩罚,可是没想到秦二娘却已经亡故了!这是老天爷在帮着坏人不成?秋华满心愤恨,郁闷得快要发狂。
  “秋华,别想这么多了,咱们回去罢,或许嘉琪真是生病亡故的呢。那秦二娘若是为虎作伥,做了那恶毒的事儿,现在也算是得了报应,病死他乡,男人还暗地里勾搭上了别人。”容大奶奶摸了摸秋华的头发站了起来,在这时候也只能这样安慰着她了,免得秋华心里头太难受:“咱们别再在天门耽搁辰光了,赶着下午能到家。”
  回了随云苑,秋华倒头睡了一觉,一直到戌时才睁开眼睛,她静静的躺在床上,就听外边有人走来走去,脚步很是轻浅,还伴着细细的交谈声:“姑娘还没有起身?”
  “唉……没有呢,姑娘恐怕是被折了精神头儿,一心一意的想要将那秦二娘揪出来问,还请了大少奶奶带她出府,结果跑了个空。”绿柳的声音非常低,可依旧能听出来她声音里边的焦虑:“姑娘这会子不知道有多伤心呢。”
  “快别说了,仔细吵了姑娘!她每日里劳心劳力,让她好好歇着才是。”阮妈妈的声音听上去比素日温和了许多:“爹不疼娘不能管,一切都只能靠着她自己,够辛苦的了。”
  秋华听着外边那些关切的话语,悄悄的吸了吸鼻子,心中的闷气总算是散了些。秦二娘的过世委实让她不舒服,可睡了一觉起来,她不再纠结这件事情,最重要的是以后该如何去做,她便不相信老天爷会如此宽待那三少奶奶,一一帮她扫清了障碍。
  “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来。”秋华捏紧了拳头,暗暗的发誓,总有一天自己会要将她揪出来,无论是为了嘉琪,为了母亲,还是为了自己。
  秋日的庭院景致格外好,丹桂树下落了一片淡淡的浅黄,墙边的木槿花开得一片绚丽,远远的望着便如彩色的织锦一般,花朵的香味深深浅浅,在人的鼻尖下边忽来忽去,就如那陈酿的美酒一般,醺醺然让人有些微醉。
  外边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飞烟应声开门,就见外边站着金枝,笑吟吟道:“你们家姑娘在不在?我们家奶奶喊她去流朱阁有事儿呢。”
  飞烟点头道:“在的,今日姑娘族学回来便一直闷在内室,不知在做什么,也不见她出来,还喊了阮妈妈进去,两人一直在里头说话。”
  金枝拍了拍手儿道:“我估摸着你们家姑娘恐怕是已经得了这个信儿!快些去告诉她一句,就说大少奶奶找她!”
  飞烟应了一声,匆匆忙忙的走到内室,伸手在门上敲了两下,隔着房门将金枝的话转了进去,秋华在里边听着微微一笑:“大伯娘兴许也知道这件事情了!”
  阮妈妈在旁边笑道:“这江陵城多大?有什么新鲜事儿传来传去的,也用不了多少时候!姑娘赶紧去流朱阁和大少奶奶商量着,毕竟我对大户人家里边这送礼不太清楚,也不知道该送多少银子的东西才不至于折了脸面!”
  秋华点了点头,带着绿柳便往外边走,脚步轻快,心情轻松。今日她去族学,芸华跑到她身边,勾住她的胳膊在她耳边低声道:“秋华,你母亲给你添了个弟弟!”
  “真的?”秋华有些惊喜又有些担忧,自从季书娘有了身子以后,她便去探望过几次,大夫说母亲该在十月左右生产,她算着还有大半个月,慢慢再去准备贺礼,怎么现儿才九个多月,母亲便生了,提早了些时候,该不会有事儿罢?
  “不骗你,真生了,母子平安!”芸华笑微微的拉着秋华咬着耳朵:“你母亲现儿真是掉进福窝里边了,听说那郑老爷对她特别好,郑老夫人也喜欢她,又生了个男孩,更是根基稳了,我曾祖父都说你母亲和离出府之举极是正确,省得呆在长宁侯府活受罪!”
  “是吗?”秋华微微一笑:“替我谢谢叔曾祖父关心!”秋华一直对容二太爷心存感激,逢年过节的总会投其所好的送些他心爱的东西过去,慢慢的容二太爷也改了态度。先前他十分不喜季书娘和离,即便是知道季书娘在容家呆着就是受苦,可他总觉得一个妇人提出和离是折了容氏家族的面子,所以每每提到季书娘颇有微词。后来秋华的体贴小意让容二太爷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对季书娘的称呼也逐渐的发生的变化,从“那个和离的季氏”变成了“兴丰粮肆的郑夫人”。
  “这可是真的,我昨晚亲耳听着曾祖父说的!要不是我怎么会知道你母亲生了个儿子的事?”芸华挤了挤眼睛:“她苦尽甘来,你可算放心了!”
  秋华笑着点了点头,伸手点了点芸华的脸:“芸华姐,听说你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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