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禺全集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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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禺全集5-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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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深入到生活中去,深入到工厂、农村、部队、知识界、教育界、科学界。。
去发现梁于如这样的典型,去写出更多更好的《火热的心》。但不是照猫画
虎,更不是生搬硬套,而是像他们这样,有独特的创作思想,独特的创作方


法。最重要的,是怀着一颗火热的心去沤歌梁子如式的先进人物。

如果都能这样,我们一定可以更好地完成党支给文艺工作者的任务,一
定可以更有助于清除精神污染,一定可以为人民提供更丰富的精神食粮。我
们中国的戏剧舞台一定可以出现更加繁荣兴盛的新局面!

一九八四年一月十一日
(本文是作者在中国剧协和总政文化部联合召开的座谈会上的发言。)

(原载《解放军报》1984年 
1月 
19日)


潜江新花

——推荐《家庭公案》

有几位同志向我介绍,我的家乡潜江县荆州花鼓戏剧团,将要在北京上
演一出大型现代化题材的好戏《家庭公案》。我知道花鼓戏来自民间说唱,
长期活动在农村,剧目多属民间生活小戏,受到广大观众的喜爱。现代题材
的剧目,他们演来是会有较深厚的生活基础的。

正值我参加一个庆祝会的活动,心里总在想看看戏。为了看戏,我不得
不早些离开这个庆祝会,兴冲冲赶到剧场。我一坐下就被整个戏的思想内容、
剧情发展和人物的高尚情操吸引着了。

《家庭公案》描写一个青年医生王连生道德败坏,喜新厌旧,为了满足
个人肮脏灵魂的需要,卑鄙毒狠,辱骂受孕的未婚妻——农村姑娘李云霞,
又把她推入水中,妄图杀人灭口。恰被王连生的父亲、市公安局长王刚救起。
王刚是询私情?还是重民心?围绕这桩公案,展开了戏的尖锐矛盾。

通过情与法的斗争,塑造了一个忠于党,忠于人民事业,执法如山的公
安局长王刚的形象。王刚这个人物,既是一个坚持革命原则的老干部,又是
一个深爱自己儿子的父亲。这个人物有血有肉,使人感到真实可信。他在“败
坏党风失民心”还是“整顿党风顺民心”的思想斗争下,设身处地一连唱出
“云霞若是我的女儿”。。为被迫害者着想,表现他把人民群众当亲人的崇
高精神。最后,这位老公安战士亲手给儿子戴上手铐,伸张了正义,使罪犯
得到应有的惩罚。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维护党的利益,维护人民的利益,
王刚法重于情的大公无私的高尚品德,教育着观众,感染着观众,使人们增
强了信心,看到了希望。

李云霞这个人物,演员演得纯朴善良,带着浓郁的乡土气息。从演员的
表演和气质,看得出剧团长期生活在人民群众之中。在车站那场戏中,李云
霞扑跪在母亲面前喊出:“妈妈你打吧,你就狠狠地打我这个不争气的女儿
吧”,那一段悲腔,唱出人物心中无限委屈和悔恨,确实动人。善良耿直的
农村母亲喊出:“难道他当官的儿子高人一等,难道我的女儿比他矮三分!”
反映了人民群众殷切希望我们的干部要严格加强对子女的教育,不要使子女
因地位特殊,无视道德与国法,坠落成为人民共弃的罪犯。人民群众希望我
们的干部个个是活包公,不徇私情,执法如山。

这个戏写得合乎情理,有利于整党教育,符合人民的愿意,是一出进行
法制教育和宣传精神文明,值得推荐的现代地方戏曲。

我很钦佩湖北省、地、县、局各级领导给予荆州花鼓戏剧团的指导和培
养。他们勇于让创作和演出人员大胆揭示今天社会上某些不正风气,既暴露
了黑暗,又歌颂了光明。这个戏道出了人民群众对精神文明建设的要求。当
然,一个新的现代戏的创作诞生,难免会带有一些雕琢的痕迹,要经过不断
加工、提高、磨练,才能达到尽善尽美的境界。

演出结束后,我怀着极其亲切的感情见到了剧团的艺术家们。我们相互
欢呼着握手,像久别重逢的兄弟姐妹,我心里说不出的高兴。我在想,潜江
的山水,潜江的人民培育着这些艺术家们。潜江荆州花鼓戏剧团给首都人民
送来一台跟上时代脉搏的好戏。我和他们一样,期待得到首都观众的喜爱和
好评,获得同行和专家们的赞赏与帮助。这个戏将会不断提高,更加完美。


祝贺你们,在我心中将会长久存在的潜江荆州花鼓戏剧团!

(原载《光明日报》1984年 
1月 
26日)


一部值得一读的好书

——《南开话剧运动史料》

天津南开学校,创办以来,一直在学业之余,为改进社会风气,也为教
育自己,演普通话的戏。老师和学生编话剧、导话剧、演话剧,并且公开举
行演出,受到津京观众热烈欢迎。当时还没有“话剧”这个名称,大家称这
种戏为“新剧”,以别于旧的戏曲。

不久,这个组织定名为“南开新剧团”。

南开新剧团于一九○九年开始编自己的新剧,也介绍国内外的话剧。这
个专演话剧的团体有近四十年的历史。历经晚清、军阀混战、北伐、国民党
当政,抗日战争以及解放战争,它从没中断过自己的活动。这是一个业余话
剧团体,中国的话剧,可能先是从业余戏剧爱好者草创的。后来,有了专业
团体,话剧运动便更正规化,更力广大观众接受了。业余话剧工作者,在为
富有意义的话剧摸索、探寻的道路上,用尽心力,终于起了一些作用,是有
不少功绩的。

我小时在南开学校就学。约十四岁(一九二四年),参加了南开新剧团。
一直到一九三○年,我离开南开大学,始终是新剧团的一个积极分子。在这
短短的,对我又似很长、很长的六年里,新剧团扩大我的眼界,我决定一生
从事话剧。我一生永远不能忘记我们排戏的热烈、认真、亲切的气氛。我的
青年时间可以说在这个极可爱的团体里度过。在有学识、有才能的导演张彭
春教授十分严格的指导下,我跟同学们和比我大一二十岁的老师们,演了相
当多的话剧。我开始明白为什么演戏,怎样演戏,甚至于如何写戏的种种学
问。这一点一滴的艺术知识是经过年复一年的舞台实践理解的。

彭春老师通过导演、演出,不断地指导,教给我们认识国内外许多戏剧
大师。我时常怀念在南开中学礼堂后台和校长会议室排戏的情景。在那几间
宽大、亮堂的房间里,我们专心排练,好像面对人生的战场,那样认真,那
样充满战斗的气息。

我听说许多前辈和学长,其中如周恩来同志也在这个剧团演过戏,而且
写过关于话剧发展指导思想的文章。解放后,我才读到他的论述,以及他组
织剧团,参加演戏,并亲自设计、制作布景的事迹。但更早关于南开学校如
何开展话剧事业,我是茫然的。

南开大学出版社编印了《南开话剧运动史料》。这部专辑确实把南开学
校早期话剧活动,从一九○九年到一九二二年的翔实可信的材料搜罗得相当
完整。这部书是夏家善、崔国良、李丽中同志用了多年的功夫,辛辛苦苦,
从各方面采访、征集、搜罗、甄别大量的材料编成的。他们把南开新剧团的
话剧理论、剧团组织、演剧史实、活动记事、剧目汇览,部分剧目演员饰角
色一览,以及一些评论文章和失传的剧本搜集成书。

使我感到特别亲切的并且给我很大启发的文章是周恩来同志写的《吾校
新剧观》。这篇文章不只阐述南开新剧团为什么活动的旨趣,也是剧团的总
结。它奠定南开新剧团发展道路的理论基础。

南开新剧团仅仅活动到解放前为止。但在我心中,它仍然是一些活生生
的人,年年不断地演着新的话剧。当然,这只是我的幻想。实实在在出现在
我眼前的,是这本《南开话剧运动史料》。


我希望它能引起爱戏剧的读者们的兴趣,把它看作是一部值得一读的好

书。

一九八四年九月十一日于上海
(原载《人民日报》1984年 
10月 
17日)


看了《青丝恨》的排练

《青丝恨》是李玉茹同志写的京戏剧本,共四幕:逼试,绝情,告庙,
噩梦。

这是一束青丝与一顶纱帽的故事。古往今来,多少负义的“王魁”背弃
了多少忠诚的“敫桂英”。象征善与美的桂英,在某种意义上,是个不愧为
“人”的胜利者,她看透了世态,死得其所,王魁却为了一顶乌纱帽,堕落
成为鄙陋、险恶的小丑。高做的桂英终于战胜了卑怯的王魁,不在于因果报
应,却在美与丑性格上的鲜明对比。纯洁、真诚的桂英享受了人的崇敬;阴
恶、善变的王魁终于遭尽愤恨与嘲笑的鞭笞。《青丝恨》是一出寓教育于娱
乐的喜剧。

《青丝恨》的演员,用了现实、浪漫和极大夸张与嘲弄的喜剧手法。“告
庙”一场,庙里不过是木骨泥塑的神胎。但在神魂颠倒的敫桂英的幻觉中,
他们不但活动起来,居然和她谈起泰山压顶一般重量的金钱和权势。现实的
桂英,一生痛苦与受折磨,她在幻党中识透了世态真相。

“噩梦”一场,作者摈弃了“活捉王魁”阴森恐怖、鬼来报仇的场面,
却在王魁泥醉的噩梦中,极力刻画他的矛盾、恐惧与狠毒的阴暗心理。噩梦
中敫桂英的出现,时而是丞相小姐,时而是妓女桂英,更变幻出一场热闹的
嘻笑怒骂的讽刺喜剧。结尾,王魁还是得意洋洋,却不无后怕地戴起乌纱官
帽,做他的状元老爷去了。

这出戏的特点是:作者试用现代心理分析的方法,把“告庙”中的敖桂
英与“噩梦”中的玉魁的内心世界,形象地表现出来,步步不离开京戏的传
统形式,却又创造出新的奇异的变化莫测的境界。

这出戏,写作与演出,尽量发挥京戏独特的表现手段。他们企图描绘每
一个角色,集中场次,反对冗杂,不想按旧例从头叙到底。当然,那种传统
的铺叙写法,是民族形式,自然是可用的,而且是群众喜闻乐见的。但《青
丝恨》,从剧本到演员,是另辟蹊径的。

这出戏是上海京剧院根据党中央号召抓好改革中“出人出戏”的原则,
培养第三梯队,培养年轻有力的演员,采用新的剧本上演的。作为实验,全
剧组冒酷暑懊热,连日排练,花了近四个月的功夫。许多造诣很深的老同志
充满信心,紧密团结,下了决心力求达到党与群众的要求。是十分辛苦、十
分负责的。

为了“出新人”,这个集体围绕一个青年——李占华全力用心合作,这
在京剧界可能是少见的。

这是十分可喜的尝试。

一九八四年九月五日于上海
(原载《文汇月刊》1984年第 
10月号)


回忆蒲州梆子

蒲剧是山西四大梆子中最古老的一种。据说明末,甚至嘉靖年间,已经
出现。多年来它和人们酷爱的秦腔,往复接触,相互影响。正如许多长久流
传的戏曲一样,它深深植根于人民群众,是群众世世代代喜闻乐见的大戏。

蒲剧有深厚的传统,有十分优美动听的音乐和唱腔,其“唱、念、做、
打”的基本功夫是惊人的。有成就的青年演员与其他蒲剧艺术家,既承继往
日的传统,又推陈出新,表达今日的时代精神。这是一支有雄厚的后备军的
队伍,有造诣很深、善于教戏的老师,有浓厚的艺术空气,有大量会看戏、
会欣赏的观众,有一批艰苦学艺、有天赋、戏德高尚的艺徒,当然,还有善
于领导、认真领导的负责人。蒲剧的前途是无限的,今后的影响将是深远的。

一九八三年十月间,山西省蒲州梆子青年演出团来首都演出,二十四场
中,我大约看了八场。任跟心的《挂画》、《烤火》、《打神告庙》,崔彩
彩的《放裴》、《双锁山》,郭泽民的《跑城》、《贩马》、《黄逼宫》和
另外一位武生演员演的《伐子都》,都非常精彩。这些戏我每场必看,有的
看了两遍,如任跟心的《挂画》、《烤火》。今天的剧场是不大叫好的,但
我心里不知叫了多少声好。我惊喜,我由衷赞美,想不到这几位青年演员对
人物有这般深刻的感情,他们心领神会,运用多年苦练出来的那样细腻、精
巧、熟练、扎实的功夫,酣畅淋漓地演出来,唱出来,舞出来。孔子闻韶,
三月不知肉味。孔夫子欣赏艺术到了“太上忌情”的地步。我看了那几次蒲
剧的演出,也想“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表达自己的喜悦。

这三位演员多年轻(任跟心当时才十九岁!),多朴实,多聪慧,多谦
和。他们脸上放出青春的光彩,他们是厚实有力的艺术家。

有远大前途的演员总是不骄不夸,深藏若虚,保有学艺无止境的韧性与
耐力。我感到这几个演员就有这样好的气质。他们目前的成就已经称得起现
在常说的“表演艺术家”。我们以为不一定演到四五十,六七十岁,才能奉
上这顶桂冠。观众有眼睛,有耳朵,他们心里会给这些演员光荣的称号。我
看,艺术家不在于头上多加几顶桂冠,艺术应深深刻在广大人民的“口碑”
上。

举出这三位演员,不仅是为了赞美他们个人的苦功夫、真本领,更为说
明这样的演员代表了蒲剧之所以为蒲剧,蒲剧艺术是不朽的,它是一座宝山,
一个宝库。探索、研究、继承、创新吧!紧跟时代精神的发展而发展,更加
丰富起来吧!

凡是参加了这个传统丰富、训练严格的队伍的人,当然包括研究蒲剧艺
术的同志们,都会有美好的将来。蒲剧艺术将会大大发挥力量。过去的蒲剧
传统要研究、分析、总结;对新的蒲剧现状和将来更应重视。因为,活的材
料、活的人物、活的蒲州戏曲更生动活泼,更有生命力。

蒲剧的音乐明丽动听。我是不知音的,听音乐,往往像“对牛弹琴”。
可是听蒲剧乐队的演奏,忽然豁然开朗,有点“如听仙乐耳暂明”之感。这
种美妙的感觉使我回忆起一九六二年在南方听潮剧乐队的演奏,它同样美好
动听。潮剧有更悠久的历史,嘉庆年间已有剧本流传,潮剧的音乐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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