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禺全集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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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禺全集5-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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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曾经猖撅一时的林彪、“四人帮”一小撮跳梁小丑,都先后被押上历史
的审判台,受到人民的惩罚,成为不齿于人类的狗屎堆。而我们的文艺队伍,
经过“文化大革命”,特别是经受同“四人帮”这场殊死的斗争,锻炼得更
加坚强、更富有战斗力了。这证明我们北京市的文艺队伍,是一支很好的队
伍,是一支在毛泽东思想哺育和敬爱的周总理长期关怀、培植下成长起来的
革命文艺队伍。林彪、“四人帮”企图摧垮我们这支久经锻炼的革命文艺队
伍,完全是痴心妄想,白日作梦!

我们这个会议,要开成一个战斗的、有鼓舞性的团结的会议;既要联系


实际,深揭狠批“四人帮”,分清路线是非,也要商议如何调动一切积极因
素,繁荣社会主义文艺创作的大计。希望各位代表敞开思想,畅所欲言,大
胆各抒己见,为向伟大祖国三十周年献礼,为迅速改变首都文艺舞台的面貌,
共同出谋献策。会议要开得生动活泼,要体现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

同志们!

祸国殃民的“四人帮”,残酷摧残文艺事业,使北京市文艺战线成为“重
灾区”,这是一件坏事。但只要我们高举毛泽东思想旗帜,打好揭批“四人
帮”的第三战役,认真总结正反两方面的经验教训,充分发挥广大文艺工作
者的革命积极性,就将会把坏事变成好事,使北京的文艺工作更加繁荣,更
加充满革命的朝气。

当前,全国人民正在党中央领导下,开始一次新的伟大长征,要把我们
伟大祖国建成社会主义的四个现代化的强国。我们相信,这次会议将是北京
市文艺战线在这个长征途上的新的转折点。让我们携起手来,为迎接社会主
义文艺建设的高潮而共同努力!

祝这次会议取得圆满成功!

一九七八年九月十五日
(原载《北京文艺》1978年第 
10期)


几点随想

读了周总理一九六一年《在文艺工作座谈会和故事片创作会议上的讲
话》,心情很不平静。那个讲话我是亲耳聆听了的。第二年,周总理又在另
一个会上对戏剧界作了一次语重心长的讲话。那次,陈毅同志也作了一个激
动人心的讲话,他整整讲了一下午。陈毅同志是受了周总理的委托来讲的,
他说:“我国知识分子绝大多数是拥护党、拥护社会主义的,是经受了考验
的,他们是劳动人民的一部分。应当为他们脱‘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之帽,
加‘劳动人民知识分子’之冕。”我记得周总理指出:“现在‘自专道路’
这个口号很流行,这个口号大概不是我们提的。”他说:“一个人只要在社
会主义土壤上专心致志为社会主义服务,虽然政治上学习得少,不能算‘白’。
只有打起白旗,反对社会主义,才是‘白’。”

周总理还谈了许多,谈得那样恳切,我们听了不仅是感动,而且是振奋,
因为党给我们一个新的估计,一个正确的估计,解放后我们努力改造,十三
年的时间,应该说有了一点成绩。背着“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帽子,实在
是抬不起头来,出不出气来。这个帽子压得我门不能畅所欲言地为社会主义
写作,深怕弄得不好,就成为“反党反社会主义”的“毒草”。大家多么希
望广州会议是一个划时代的会议。从此我们可以鼓起干劲,为党和社会主义
大写特写,作为光荣的劳动人民知识分子,写出为人民喜闻乐见的作品。

好景不长。没过多久,不知从哪里吹来了一股阴风,把广州会议说成是
“黑会”,从此大家又耷拉脑袋,不大敢写东西了。经过“文化大革命”,
经过粉碎林彪、“四人帮”的法西斯文化专制主义之后,我们回顾这一段长
长的苦难的历史,明白了许多东西。现在我们感到自己身上又有了一股生气,
不仅是文艺界,举国上下都有一致的愿望,要鼓起干劲,严肃地、热情地为
四个现代化献出我们的一生。

重温周总理和陈毅同志在一九六一和六二年的讲话,我深深感到周总理
早已指出了我们社会主义文艺所存在的问题和应走的道路,可惜他的意见长
期不曾得到执行。

周总理提出的问题很多,其中我觉得特别需要想一想的,是文艺作品的
审查问题。

据说文艺作品的审查现在已经有了一些变化。剧本的演出,其他形式作
品的发表,由各基层组织负责审查。因而许多作品比较容易和群众、读者见
面了。这样,群众比过去有更多的机会和权利来发表意见,表明哪些作品是
他们所喜爱的,哪些是不赞成的。这是粉碎“四人帮”之后经过一番斗争才
获得的好局面,无疑,对繁荣文艺,实现四个现代化是非常必要的。

周总理说:“文艺要好好为人民服务,就要通过实践,到群众中去考验。
你这个形象是否站得住,是否为人民所喜闻乐见,不是领导批准可以算数的;
可是目前领导决定多于群众批准。艺术作品的好坏,要由群众回答,而不是
由领导回答;当然,如果有政治错误,反社会主义,我们要发言,不能任其
自由泛滥,但这终究是少数。”这一段话说得多么全面,多么叫人心服呵!
我们应该不折不扣地按照总理的话去办。我深深感到,审查的手续要简化一
些,尺度要宽一些,取舍要慎重一些。

我们搞社会主义文艺,框框千万不可太多。自然,大框框,正如周总理
所指出,总是要有的,那就是要用无产阶级的世界观来改造社会,改造人的


灵魂。这是多么伟大的框框,多么辽阔的天地,多么宽广的海洋!这里可以
供作者们飞翔遨游,尽情地发挥全部的才能。根据这个原则,周总理对领导
者说,领导文艺,“第一,要负责任;第二,要干涉少些。负责任主要指政
治上,不要放任毒草,放任修正主义来。但是一定要区分清楚,不要把什么
都说成是修正主义。”周总理强调“一定要区分清楚”,这确实十分重要。
衡量什么是毒草,什么是修正主义,早有毛主席提出的六项标准在。但是对
于具体的作品,这把尺子常常不那么容易掌握。我觉得当我们拿不准的时候,
宁可交给群众去评判。群众比我们高明,比我们更能作出准确的评价。

其他我还想谈两个问题。

第一,编辑问题。编辑是作品和读者见面的介绍人,是作品问世的第一
个关口,因此编辑是党的文艺方针的具体执行者。编辑的工作是繁重的,千
万本稿件从他们眼下经过,得一字一字地读,而且需要怀着善意的、同情的
态度来读,从沙里淘出金子来。当然有时也必须剔掉毒草和无法加工的沙石。
编辑的责任不仅仅是修改字句和辞藻,更主要的是发现才能,有时是不成熟
的才能;不仅发现,而且需要满腔热忱地去帮助,提出具体而又不妨碍作品
的特色的好主意。(不高明的编辑把一个作品帮得无所适从,终于帮死了,
这种情况也是有的。)好的编辑是了不起的无名英雄,他善于发现人才,发
现好的苗子,他应该是作家的知音者。梁朝的刘勰说:”知音其难哉!音实
难知,知实难逢;逢其知音,千载其一乎!”这和“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
常有”是同样的意思。我们的文艺是多么需要伯乐呀!这样的好编辑如果出
现几十个,那不但有助于大量创作人才的涌现。甚至于能影响一代的文风。
这对于社会主义文艺是多么大的贡献啊!因此我主张要把编辑这样的无名英
雄介绍给读者群众,使编辑工作的重要性受到大家的认识,受到尊重,也使
编辑们更感觉自己责任的重大。

再一个问题便是我们需要杰出的批评家,需要高水平的文艺批评来指导
我们的文艺。好的编辑和好的批评家相结合,那么作家们就如鱼得水了。

作品问世以后,需要鼓励,指出其优点;也需要中肯的批评,指出其缺
点。不仅指出,而且要有说服力,使作者心服口服地跟着他所指出的方向前
进,同时也提高读者的欣赏能力。批评家的作用不是领导者能代替的。

我们目前还不大善于培养好的批评家,这种情况应该引起重视。我也希
望批评家们更解放思想,敢于说话,敢于推荐新的作家、作品。

文艺批评也要民主。人家不赞成你的意见,要允许批评“批评”,要欢
迎不同的意见,要鼓励更多的人来参加评论。批评中也要“百家争鸣”,争
鸣才能生产繁荣的、高水平的文艺批评,繁荣的、高水平的文艺批评才能促
进繁荣的、高水平的文艺创作。

写批评文章不要概念化,评论本身也应该是优美的文章。作家的作品要
有感染力,批评家的文章也应该有感染力。以上是我作为一个作者对批评家
们的期望。

周总理的这个讲话是非常深刻的,它是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
讲话》在社会主义时期的发展,包含的内容太丰富了。它的影响将十分深远。
我现在只能就一两点谈谈我的体会,今后我还将不断地学习它,并以之指导
我自己的写作。

(原载《剧本》1979年 
2月号)


多写、多写、再多写

——与青年电影剧作者的谈话

前两天我跟一个华侨医生谈话,他正在病中,对我说:“我一生在祖国
住了很久,回想一生中缺点不少,弱点也不少,但是经验优点也不少。现在
想把过去失掉的时间补回来,用我今天的经验、教训,重活一遍,但是身体
不行了,老了,我要是三十岁多好啊!”我对他说:“我不要求现在是三十
岁,只求现在是五十岁,那该很好!”

各位同志都是三十岁左右,这是最好的年华。

我后悔这一生写得太少,应该多写、多写、再多写。

一般中外能称得起是个作家的,都写得很多。一问人家写过多少作品,
都回答写过几十部或者更多。我的朋友,一位作家同志在日本访问时,遇见
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小说家,他问这位作家写过多少部小说,这位日本朋友说:
“说起来惭愧,只有一百多部。”

当然,有的作家只写了一两部,便是能传后世的作品。曹雪芹仅写了一
部《红楼梦》,那是多么伟大的作品!但是,我们毕竟不是曹雪芹,像曹雪
芹这样的天才大约多少世纪才有一个的。

多写,质量就会慢慢提高。除非是那种多写是为了混饭吃的人,什么都
写,头脑没有“质量”这个观念。

我回头想想自己这一生写得太少、太少,而且方面太窄,只写话剧。

我另一种后悔就是,我和人民群众在一起太少、太少,和知识分子在一
起太多,和旧社会的“牛鬼蛇神”在一起太多。

我这次住在医院里,散步时看见许多花草都说不出名字来。有一些住院
的老革命(有一位是北京市委书记贾庭三同志),他们却能说出来。而且还
告诉我,哪一种草是他们在战争年代吃过的,哪种树叶在荒年时怎样泡制一
下是最好吃的。他们谈起他们一生种种经历,兴高采烈。这些老革命们对我
说:“你呀,你呀!你今天才算到人民群众中来了!”

同志们请记住,要多学多问,不懂,千万别装懂。

这一生我领会出一两个道理:言不由衷的话,不要写。做到这一点并不
容易,“四人帮”横行时,有人就经受不住这样的考验。在文艺作品里写言
不由衷的话,自己都不信,怎么能感动读者呢?不熟悉的生活,不要去写。
这个道理,毋须解释,是再明显不过的。熟悉的生活,但是在你没有从中找
出你相信的道理来,并且是真正想通了的时候,也不要去写。

我说这些,仿佛是给你们讲了许多清规戒律,但这些确实是我过去努力
想做到的。

有的同志建议我写点“回忆录”,我说我不写。第一,我没什么可回忆
的;第二,一个人到写回忆录的时候,往往是接近人生旅途的终点。我现在
还想创作,还不甘心开始写回忆录。我愿随诸公之后还写点东西。

整个中国有理想,整个党有理想,整个人民有理想,我相信大家能写出
好作品,对得起我们的人民、党和中国。

(本文是作者在 
1979年 
6月 
7日老作家、艺术家与电影学院编剧进修班应届毕业生会见会上的
讲话。)


(原载《电影艺术》1979年第 
4期)


思想要解放创作得繁荣

我们伟大的党要大有作为,我们伟大的人民要大有作为,我们广大文艺
工作者也要大有作为,把我们社会主义的文化艺术事业繁荣起来,这是我们
义不容辞的责任。

当然,要真正大有作为,也非容易的事情,需要克服很多的困难,我想,
最大的困难就是思想解放的问题,包括领导、创作人员和整个的文艺队伍。

我们中国有九亿人口,有悠久的历史,灿烂的文化。尤其我们这一代,
又受到党和毛主席的教育。为什么现在出一些好的,像样子的东西竟那么难,
让人民望眼欲穿地等待?是我们笨吗?是我们无能吗?我是不相信的。我认
为是因为我们的手还被绢索捆着,头脑上还带着紧箍咒。说穿了,还是心有
余悸。虽然“四人帮”已经粉碎了,但是恶梦还缠在头脑里。写作的时候,
常常有顾虑,怕领导通不过,怕受到批评指责,有时甚至会感到不知所措。
有一些创作人员是有勇气的,有锐气的,但是又可能碰上心有余悸的领导。

我想,创作要繁荣,就要“放”!搞创作的同志思想要解放,当领导的
同志更要思想解放。看文艺创作无非是两条标准:一条政治标准,不反党反
社会主义;一条艺术标准,艺术性比较强。我们不要限制得太严,不要规定
得太多,不要把题材的比例搞得那么死。要多想想人民群众,要想方设法使
人民群众满意,这才是我们应当用心来做的事情。

我一直认为群众是最讲情理的,是最好的评论家。一个戏,一个作品,
好与坏,群众心里最有数,他们欢迎不欢迎就是对我们的批评或赞扬。我们
应当重视这些广大的评论家,重视他们的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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