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个个都很拽 作者:浅铃儿(纵横2012.10.05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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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个个都很拽 作者:浅铃儿(纵横2012.10.05完结)- 第3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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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上的生死,通常只在一线之间,一念之间,若是当初的他也选择了和薛尚书一样的路的话,那么,今日,倒霉的,也会加上他的。

亲子,家眷,这些,本来就是男人本身就割舍不下的东西。又有多少个男儿,不为国,只为家而奋斗不息呢?所以,相信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能眼睁睁地望着自己的家园破灭,而无动于衷……





当薛府的那一场抄家,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离薛府不远处的一座高楼之下,白衣如雪的男子,正在和一个黑衣的老者独坐对酌。

窗外飞雪,将大地覆盖,又有多少人的辉煌,在这场大雪里,化为虚无呢?

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少年拿起了还温在壶中的酒。

一阵风,从半开的窗子吹了进来,将那雪片,悠悠然地吹入了少年的酒杯之中。少年似是未见一般,仰着,引颈饮下,这杯中雪,还有杯中酒。

看到少年的酒杯空了,对面的老者拿起炉子上的酒,轻轻地帮少年的杯子里,再一次地注满。举手轻盈之间,酒的香气,还有热气,随着他手下,慢慢地弥散开来,就仿佛是这严冬的雪,只在一个转眼之间,就消失不见了。

少年轻笑,再一次地端起了桌边的杯子。白皙的手,从宽大的衣袖里伸出,地握上玉杯的时候,几乎和这玉色的杯子,几成一色。

少年的酒,这一次,并没有快速地饮下去,他手持酒杯,望向了对面的薛府,顺着那一大箱,一大箱从府里抬出来的物什,再看看囚车之中,那在冰雪之中,早已被覆盖了一层洁白的囚犯们,忽然淡淡地叹了口气:

“看来,这一场雪之后,薛府,将在盛京之中除名……”

“不单单是薛府吧……少主……”

白衣男子的对面,那个黑衣的老者,却静静地抬起了头,他望着年轻的白衣男子,冷然一笑:

“自从太师病倒之后,薛府,严府,商府……几位在朝中手握重权,而且忠于太子的大臣,都先后入狱……”

微微地顿了一顿,老者再望向白衣男子时,眼神之中,已经微微地带了些说不出的迟疑感觉:

“我知道,这些,都是少主在暗中帮助那措,他才会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搜集到如此多的证据,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薛尚书等人一网打尽……”

黑衣老者的话,带出了一个令人如此心惊的消息,然而,那一袭白衣,就这样端坐在席旁,静静地望着窗外的飞雪,看他那眼神,似是透过了这无边的雪,看到了不知道何处的彼岸。而白衣男子唇边的那一抹笑,依稀地带着锐利的棱角,使得面前的老者,都有些触目惊心……

老者的眼神,轻轻地变了再变,仿佛是准备了已久的话,还是得要说出来:

“那么,站在少主的立场……那么,在少主的心里,是真的不怕,将这些证据交给那措之后,太师一党被铲除,那措一党独大么?”

要知道,兵权尽在那措一党,若是顺利铲除了太师以及太子之后,怕这个那措会在朝中独自尊大,甚至变得没有办法控制……

白衣的男子,微微地笑了一下。他的仿佛冰雪浸润过的眉角,有一抹说不出的淡色的微笑。他不去看那老者,只是看着被风吹来,不停地涌到杯子里的雪片,感觉着手心里的那一抹灼热,慢慢地变得冰凉。他微微一笑:

“你以为,我不将那些证据给那措,他就真的拿这些人,没有办法么……”

白衣的男子,微微地笑了起来,微微的冷笑里,有些说不出的凌厉的残忍:

“要知道,在这个世上,所缺少的,永远不是证据啊,而是那个将证据呈上来的人……”

“我给了那措需要的证据,而那措帮我扫平了道路上的障碍——”

白衣的男子说完,意味深长地望了老者一眼:

“我窃以为,大长老会明白的……”

“是的,我明白……”

大长老长长地叹息。

不错,他是明白的,少主的意思即是将证据提供给那措,然后,令那措还有太师之间,拼个你死我活。而他们——既然所有的权贵都是敌人,那么,他们何不在坐山观虎斗之后,再坐收渔人之利呢?

三皇子争雄,六皇子不甘,相信终有一天,这个因为夺嫡而产生的风波,会再一次地,变成风暴席卷而来。而显然的,这个东羊家的少主,这个落家的领头人,已经不愿意再等到那一天了?

少年饮下一杯酒,以极其缓慢的语调说道:

“那措心急,端木阳心急,而我,只不过是将这些东西送给他们,令他们的行动,提前了一步而已……”

大长老恍然的怔,不由长长地叹息。

是的,最后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经持续了太长的时间,这时间,长得他们几乎要认为不需要他们动手,都可以天下太平了,可是,这天下,即便是真的太平,也没有他们落家的份儿。他们落家,他们东羊家,就是要依靠乱世,才能将自己的父辈曾经失去的,一点一点地收回来……

“那么,下一步呢?”

看到年轻的少主胸有成竹的样子,大长老恍然,终于轻轻地、却也郑重地问了句:

“下一步,少主需要我们做什么呢?”

“什么都不做……”

如此慎重的话,只换来一句如此轻易的答案,大长老的脸,有些绿了起来。

现在,正是皇子群起,要争个你死我活的时候,可是,在这个时候,他的少主怎么说?竟然来了一句:

“什么都不做?”

“是的,什么都不做……”

完全不去理大长那瞠目结舌的样子,落殊帮自己斟了一杯酒,淡然一笑:

“端木阳和端木齐斗起来了,可是,端木星还没有动,端木玉……呃,那个向来不自量力的端木玉,也都没有动手,我们不等,又要做什么……”

“可是……”

如果随意的答案,自然的,不能安下属的心,大长老望着落殊,满脸的,都是一副“仅此而已”的眼神。

怎么?怎么回事?原来,少主是想等那些个皇子们,自己争个你死我活么?可是,据他所知,端木星一直沉默,端木玉的眼里,只看得到端木阳,而端木阳的眼里,却只看得到那个宝座……

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兄弟们,又要何时,才能真正地动起来呢?

不得不说,大长老是真的不明白……

落殊再一次地微笑起来。温热的酒,顺着他的喉咙吞下,他望着大长老,轻飘飘地说了句:

“你放心,他们等不了那么久的,那是因为,我日前,已经派人送了一样东西,给端木玉。想来,用不了多久,他们兄弟几个,就会因为这样东西,而争个你死我活起来了……”

落殊的话,并没有带过多的情绪,可是,饶是如此,他的的字句,还是惊起了那个沉默着的大长老。大长老抬眸,望着这个如此惊才绝艳的少主,不由地,惊疑不定起来——




346——杯中酒,杯中雪
346——杯中酒,杯中雪


那么,少主此举,竟然还有后着么?

面对大长老的疑问,落殊只淡淡地笑了一下,并不做解释。要知道,在这个世上,有些事情,只可做,不可讲。而有些话,则只可讲,而不可做。而我们所要做的,就是要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全部都看清楚,然后,再看看,究竟哪一样,是只能讲,不能做的,而又有哪一样,是只可以做,而不可以讲的呢?

端木星动于不动,对于落殊来说,可能意义并不如端木阳,甚至是端木齐一般地大。可是,落殊更加明白的是,若然这几个兄弟之间,不拼个你死我活的话,那么,他完全没有机会可趁。而落殊,又实在是个很会制造机会的人……

“我们只要等待最佳的机会,然后,将这个机会,充分地利用,也就是了……”

落殊的声音,有些低沉,低沉之中,又有些说不出的冷淡肃杀之意。话一说完,他就转过头去,望着囚车之上,冰天雪地里,被羁押的女人们,神色之间,忽然浮出一抹说不出的淡漠出来。

成王败寇,而这些一长排的,被羁押在囚车里的女人和下人们,都只不过是这一场角逐里的牺牲品而已。

在朝堂的争斗里,没有谁,是可以遗世而独立的。几乎每一个人,都有许多的,不得不和他荣辱与共的亲人,或者是朋友……

落殊手里的酒杯滞了一下,他很快地就着窗外的飞雪,整个儿地喝了下去——雪中有酒,酒中有雪……

“大长老,这盛京的天,很快就要变了……”

大长老诧异地望着窗外的飞雪连天,在这一片看不到太阳的温暖的天空里,哪里有变天的迹象呢?

再说了,正是十二月分的天寒地冻的季节,即便是变了天,出了太阳,还不一样是如此这般地寒冷无比?

然而,落殊已经不愿意再说什么了,他只是丢下手里的酒杯,站起身来,然后,就朝着门外,快速地走去。稍显黑暗的屋子里,光线仿佛是一团迷雾,落殊的白色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那一片黑色的沈雾里,然后,再也看不到丝毫的踪迹。

落殊不再去管大长老,他只是顺着木制的楼梯,慢慢地向下走去。走入眼前那一片模糊的黑暗中去……

这一条充满黑暗的,看不到希望的路,他一个人,已经走了太近,太近。一直坚持到现在,才可以看到这黎明的曙光——

只不过,黑暗的尽头,能看到那丝曙光,也可以证明,他的路,并没有白走,也可以证明,他的努力,并没有白费——是的,他们东羊家,终究有一天,要光明正大地站在这一片土地上,对着全世界,来宣称他的拥有权……

是的。几十年的端木皇朝,沉淀了太多的东西,这旭国的天,也是时候,应该变一下了……




冰天雪地里,到处都是一片寒冷。春节即将到来的气氛,在这冰冷的寒气里,似乎淡了一些。可是,仍旧有人正在进行着不为人知道的事情,而将眼前即将到来的热闹的场景,忽略了。

酒的香气,似乎更浓了一些。从庭院里,谁家的梅花的香气,更加地郁浓了一些。清雅混合着浓烈,那样交织在一起的气味,强烈地冲击着味觉。闻人欲醉,引人却步。

似乎,在这种天气里,除了喝酒,就再也没有别的事情做了。

而这喝酒,有很多时候,并不全是因为喝酒,而是为了拉近关系,又或者说是为了某种不为人知的目的。

端木阳在喝酒,而且,他的这一次喝酒,也一样的,并不全是为了喝酒,而是为了某种不为人知的目的。

红泥小炉,绿蚁新酒。窗外的梅花,开得正艳,正浓。而端木阳,就在这梅花绽放的小亭子里,正在杯杯错,杯杯干。

坐在端木阳面前的那个人,是落殊。

而这两个人,喝酒的方式,又是甚为奇特的。

端木阳是大口大口的喝,落殊则是一杯,一杯的慢慢的喝。

酒香四溢,花香四溢。

两个曾经无比熟悉的男子,而今分宾主坐定了。就在这花亭之中,就在这寒冷空气的包裹里。你一杯,我一杯地,大口,大口地喝着酒。

没有人说话,只有杯盏交替,斟酒,以及酒入喉咙的声音。

仿佛,在这个时候,就只是喝酒的时候,别的,无论是说什么,还是做什么,都统统地错了。

梅瓣轻轻地飘落,在这微风之中,吹起了流连在枝头上的冰雪,一时之间,花雨漫天而下,冰雪的气息,扑面而来。

“来,喝……”

端木阳的声音里,带着一贯的低沉,以及磁性,仿佛是远处的尘嚣,吹淡这冰雪的气息。

“来,喝……”

落殊也拿起了杯子,然后,对着端木阳轻轻一抬,然后,两个人同时地做了一个仰头的姿势,又一杯酒,汩汩而下。

喝酒,除了喝酒,仿佛再没有了可以对面而坐的理由。

端木阳望着眼前如玉般的少年公子,眸子里,尽是说不出的讥讽的笑意。

是谁说的,是谁说的?

通向成长的路,本来就是一条歧路,有的人,停留在十字路口,有的人踏过了满地的荆棘,有的人,自己开辟了一条别样的路,又有多少的人,顺着那一条坦途,一直地走到今天?

不同的成长的过程,造就了不同性格的人,于是,几乎每个人,在他朝遇到的时候,都变成了另外一个陌生的样子。

“喝酒……”

“喝酒——”

仿佛除了这些,根本就无话可说,两个曾经无话不谈的朋友,就在这冰雪之的后院里,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酒,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自己的酒,却把满怀的心事,都放到了心里。

是朋友,也可能是对手。而今的他们,这一场酒喝过之后,就再不是当初的朋友,而是明白的对手……

对手……

这一场酒,从天黑,一直地持续到天明,最后,两个人,都同时地醉倒在雪堆里。

少年轻狂,少年轻放。曾经的歌吟,曾经的欢笑,就在这一地的冰雪里,变得仿佛变得前生今世一般地遥远……

“我很怀念那时的时光……”

端木阳忽然说了一句。

“我也很怀念那时的时光……”

这一次,说话的,是落殊。又或者说,在两人的心里,都是怀念着的,只是,并不是什么时光,并不是什么可以少年快意恩仇的日子,而他们怀念着的,一定是那个时候,曾经纯真的自己,还有曾经纯真的少年的心。

只可惜的是,两人逐渐走远,而今的他们,都再也没有办法回到从前,就如再一次地转过身来,却再没有办法看到曾经纯真的自己。

往昔,和他们的今日,完全地割裂开来,成为两个现实的存在。他们,都朝着自己的目标,出发,然后,并不问,结果在哪里。

“喝酒……”

“喝酒——”

随着酒的越喝越多,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大。特别是落殊,他的原本白皙如玉的脸上,浮上了一层说不出的红晕,在这灯光之下,看来,就仿佛是刚刚熟透的苹果,白里透红,红里透着清润。不得不说,在这灯光的映衬之下,好看极了。

什么都不说,只是喝酒——伤心的时候,喝酒,开心的时候,喝酒。难过的时候,喝酒,遇到难关的时候,也喝酒。

喝酒,已经成了一种大家常用的排解方式,喝酒,已经成了在某一种情况之下,男人之间交流着的另类的方式。

所以,我们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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