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仙歌by 寒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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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仙歌by 寒灯-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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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爱?」杜绍怀微微蹙眉:「我只觉得他相当漂亮,陆大夫指给我看时,我还差点以为他 

是女的……不过刚刚他同我说话时,那种感觉又没有了,没有我想象中的闺阁气息。」 
  瑄琛瑀琬琰,这是风家五兄弟的名字。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含义,不过就是都带了个玉字旁 

,多少有点女儿气,但相处久了就知道,名字是父母取的,和本人个性不会有什么实质上的牵连 

。而且风宁瑄也说,他们的名字根本就是因为风安泓太懒,想说做玉器买卖嘛,家里的铺子又叫 

宁玉坊,所以不但兄弟全是宁字辈,连最后一个宇也都是翻字典、挑了玉字旁的就算数。 
  一开始杜绍怀还会被他们的名字摘胡涂,过了好几天才分辨清楚,也才晓得五兄弟中最小的 

宁琰并不在家。 
  「呵呵呵,不少人初见琰弟时都会以为他是女的,可是看在我们几个哥哥眼里嘛,他可是可 

爱得没话说!所以啦,从小大家就宠他,为了争他和哪个哥哥最好,还一天到晚打架!这几个月 

来是因为他不在,所以平静些,结果今天他一回来就找我,其它人当然吃醋啦。」 
  「然后你们就这样乱打一气?」杜绍怀有点呆了,这家人怎么那么奇怪! 
  「家常便饭呀!还可以顺便活动一下、对拆个招,要不然武功可能早忘光了!」 
  好吧,反正怎么说都是他有理。 
  「那之前宁琰为什么不在?」过去风宁瑄是有跟他略提过么弟出门在外的事,只是当时觉得 

没必要特意深究,今天既然风宁琰回家了,问问应该无妨。 
  「喔,因为他跟着欧阳凌熙四处做古董生意去啦。凌熙就是刚刚和他站在一起的那个人,他 

是我老爹拜把兄弟的儿子,年纪和琬弟是一样的。我知道你还会问他和琰弟是什么关系,嗯…… 

」像是在考虑什么,风宁瑄稍稍顿了一下。「我说了你可别太吃惊喔!」看杜绍怀乖乖的点头后 

,风宁瑄才又道:「讲明白一点,他们大概是像夫妻一样罢。」 
  「啊?夫妻!?可是他们两个……」 
  「都是男的没错啦,不过事实就是这样嘛,以后有空再告诉你他们的事。」现在呢,是他要 

好好经营他们两个之间的事。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从醒来就一直没吃东西吧?折腾这么久也该饿了,我陪你回去梳洗 

一下,再一起去用午膳,好不好?」 
  没等杜绍怀从错愕中回神,风宁瑄已经半拖着他回头走上来时路,快到房门口时,迎面而来 

却又恰是风宁琰和欧阳凌熙。 
  「大哥,没事了吗?」仍是清清柔柔的调子,但风宁瑄怎会听不出其中的促狭之意? 
  「当然没事!怎么,你们也休兵啦?」 
  果然,刚刚还是一团混乱的院子现已愀然无声,只有两三仆役在为激战后牺牲的树枝草叶做 

番收拾整理。 
  「嗯,被娘骂了。」风宁琰笑着,才刚回家就有这么大阵仗迎接,如果没加上娘那软软的、 

骂起人来却让风家老小闻之色变的特殊声调,那可还真不像回家呢! 
  在两兄弟对话间,始终默然静立的杜绍怀却不得不注意到,风宁琰和欧阳凌熙的手一直都是 

牵在一块儿的……再想起方才风宁瑄同他说过的话,他不禁微微感到困窘。 
  然而当他想转移目光时,一抬头,竟发现欧阳凌熙也正瞧着他的举措,接着,是一抹坦然的 

笑容…… 
  那种坦然,仿佛是在向他诉说着什么… 
  只是他还不懂。 第三章 
  大约十五年前,武林上有一件无头公案。 
  其实说无头,也不过是多数人的推搪之词罢了。 
  杜家庄遭有心人士一夜屠灭,用的手法又极其残忍狠毒,任谁看了也知道背后主使者是势力 

遍布黑白两道的「四玉门」。 
  而所谓的卫道人士、所谓的名门正派,说穿了也只有在有利可图时才会强出头——这么说或 

者有点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之嫌,可事实摆在眼前,杜家庄人已死绝,凶手四玉门又是黑白未明的 

强大势力,即便有人真看不惯,但若说要替杜家庄「讨回公道」?合计合计利益得失吧,这等做 

好了没人会感谢、做坏了搞不好倒贴上自己身家性命的浑事,谁肯干? 
  于是那一阵子,武林中宪寒宁翠的耳语频传,也就仅止于此了,在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漠视下,杜家庄血案就被尘封在众人的记忆角落里,永远成为遗迹。 
  至于要问他们被屠灭的理由?若是去向称得上武林耆老的长辈们探询此事,他们大概会拈着 

花白的胡子,趁着沉吟的那半晌,在装满武林各项大小事纪的脑袋中翻箱倒柜一番,然后抬起精 

光内敛的双眸,以虽然沉稳、但并不是很肯定的语气开始讲古:「这是件悬案哪……也好久没人 

提起了,小娃儿怎么会对这事有兴趣呢?不过既然你问了,我就告诉你。」 
  「那杜家庄在武林中的名气算是不错,而且他们的庄主为人厚道,没听说过和谁结怨,那些 

宵小之辈,就算想劫财也不会把脑筋动到杜家庄上头。这样算起来,杜家庄唯一能让人觊觎的东 

西听说就是他们收藏的一本傲梅剑谱。那剑谱啊,有名是有名,不过除了创始人在很久很久前曾 

名动一时外,后来的传人不晓得是没练通透还是怎的,既然没闯出啥名堂,大家对剑谱的兴趣自 

然不高……后来杜家庄被灭、剑谱失踪,咱们自然只能疑心到那上头去。只是四玉门也够狠哪, 

为了一本剑谱杀死那么多人,真是造孽……」 
  「嗯?你问四玉门有人练成傲梅剑法吗?老实说没听说过,只是,谁晓得真正的傲梅剑法生 

得什么样?」 
  「什么?杜家庄有没有人还活着?这我得想想……哎,算你问对人了,这件事极少人知道, 

大家都以为杜家庄被灭门,不过其实是有人死里逃生,好象是他们的长子吧?叫什么来着……对 

了,是叫杜绍怀吧?他那时不知什么原因不在家,就此逃过死劫,只不过后来的下落还是没人知 

晓,生死不明啊……」 
  仗着母亲在江湖上的人脉之广,陆松筠一得空便缠着母亲的好友们问东问西,一来是为了风 

宁瑄的拜托,再来则是她自己也好奇:难得碰上记忆力特别好的长辈,杜绍怀——这个目前仍暂 

住风家的谜般人物,其本是一片空白的背景,就在陆松筠不遗余力的挖掘下,渐渐有了鲜明的轮 

廓。 
  果然是曾遭遇惨事的坎坷人生,这是他的「过去」,而关于「现在」呢? 
  既有「公子」之称,那么向她从前游戏江湖时的姐妹淘打听,就绝对没错。 
  「咦——松筠你不是乖乖当大夫、不问江湖事很久了吗?怎么会来打听寒梅公子的事?而且 

……风宁琛不会吃醋啊?」颜杏雨一脸不能置信、娇软的声音中也带满问号。 
  「哎唷,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天生劳禄命!这回是我们那风家大哥拜 

托我问的!」 
  「喔……我就说,松筠怎么会对除了风宁琛以外的人有兴趣嘛!」颜杏雨笑道,单纯的性子 

让她没再多想,和盘托出陆松筠想知道的讯息。 
  「那寒梅公子很神秘喔,四年前他在一个晚上挑了乌山寨,而且没杀半个人,全部都是打到 

重伤、武功全废,让他们不能再到处危害老百姓,从那天起他真的算是一夕成名。不过因为没人 

知道他的底细,他又总是冷冷冰冰的不搭理人,所以大家就以他手中的那柄白梅剑给他起了『寒 

梅公子』这样的外号。当然你也知道,江湖上那几个什么什么公子的,不是特别俊美潇洒就是特 

别风流倜傥,所以身边蜜蜂蝴蝶一大堆……」 
  「哦?那寒梅公子也是吗?」听到这种带了点绋色的话题,陆松筠的兴味又是大增。 
  「嗯……是,也不是。我看过他几次,人是相当潇洒没错,那整群整群的蝴蝶蜜蜂会想巴着 

他四处转也没错,可是他又不理人,那还不是白搭?」 
  「怎么?说得这么遗憾的样子,难不成你也对他有意思?」 
  「少乱讲!」颜杏雨略带薄叹,原就娇俏的面容一旦染红便更加可人,连同是美女的陆松筠 

都不禁看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经有心上人了,还在这里乱嚼舌根,哼,以后有问题别来问 

我!」 
  「好啦好啦,对不起嘛!我开个小玩笑而已呀……」 
  「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说着这种天话的颜杏雨其实还比高挑的陆松筠要矮 

上一个头。但她一边咕哝着,一边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喃喃道…… 
  「不对呀,松筠,你们风家和武林不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吗?风家大哥又怎么会打听寒梅的 

事?说起来,前阵子寒梅好象中了四玉门的毒计,被追杀到杭州一带就没了下落……」 
  猛一抬头,颜杏雨一双美目瞠得老大:「不会吧,难道……」 
  「嗯,人是大哥救的,他中的毒是我解的,寒梅公子现在就是待在风家。」无奈地笑了笑, 

虽然说这件事能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个人知道,但她本就无意对颜杏雨隐瞒,毕竟她信得过她。 
  「哇!这……」像是一时间被吓到,颜杏雨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半晌,她才凝眉道:「那你 

们可得小心点,寒梅身上惹的可不是普通的大麻烦,打从他一出道,四玉门就盯上他了,这回他 

失踪,外头的风声更紧……真不行的话,来找我吧,好歹咱们雪蝶山庄也是有头有脸的名门大家 

,和四玉门井水不犯河水,他们要来招惹,也得忌惮三分。」 
  「是啊是啊!」陆松筠点头附和,「再加上某人的柳云山庄,哇,两大山庄同声一气,这下 

寒梅的后台可硬了!」 
  「喂!我跟你讲正经的你居然还糗我!你有没有良心啊!」 
  「我也很正经啊……哎呀,杏雨你别激动……」 
  后头的嬉闹便不再是重点,陆松筠暗忖,原来这杜绍怀果然不简单,只是听过颜杏雨对他的 

形容,她也有点迷糊了:在风家的杜绍怀,虽然素日和他们并不会说多亲近,也不至冰冷无情, 

尤其若有风宁瑄在场,他还会有种难言的稚气流露,感觉得出是个相当真性情的人……到底「寒 

梅公子」和「杜绍怀」是不是同一人?该分开来看、抑或都是他?罢了!这种问题,还是留给风 

宁瑄去操心吧! 
     ※     ※     ※     ※     ※     ※     ※ 
  时序悄悄推,在芸芸众生的不经意间,季节已完成了递嬗的手续,早夏的暖阳荷香,也正式 

接管了丰饶的江南大地。 
  而杜绍怀待在风家的时间,算来亦有三个月之长。其实他早可以离开的,只是欠下的恩情让 

他不知该如何启齿,何况风家上下老小,皆视他的存在为理所当然,仿佛他本该是他们家的一份 

子。他不晓得他们怎会有这么强的包容力,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他眷恋这种「家」的感觉。 
  然而理智告诉他,不能再这样蒙骗自己了。他是所有邪门歪道的眼中钉、人人诛之而后快的 

「寒梅公子」,他所拥有的傲梅剑谱会让他和四玉门永生永世纠缠不清,非至你死我亡不会罢休 

。以这样的身份留在风家,只会替他们带来灾难啊! 
  就在去留间犹豫不定的当口,他的内外创伤都以极良好的状况渐次复原。偶尔夜深人静,他 

也会在庭中练剑,让生疏月余的身体重新感觉剑招的律动,而通常这些时候,风宁瑄会在一旁陪 

他,默然无言的。 
  风宁瑄,是他走不了的最大因素。每当他好不容易坚定了去意,想开口时,却都会被风宁瑄 

「刚好」阻住,三两下兜往别的话题,堵得他只有打消念头,等待下个可以开口的机会。 
  不过风宁瑄真的是不给他走的机会呵,而且还替他的留下,找了极完美的借口——当然这个 

「完美」,是风宁瑄自己认为。 
  某次他又是深夜练剑,风宁瑄依然在旁安静守着,但当他停下歇息时,风宁瑄却没头没脑冒 

出一句:「绍怀,你是不是又想报恩、又想离开这里?」 
  「啊?我……」总说不出口的话被风宁瑄一下子倒出来,杜绍怀不禁语塞。 
  「跟你说,我帮你想到一个可以报恩的方法喔,而且如此一来你就不用离开我们家,到处浪 

迹天涯了。」 
  无言望着风宁瑄未免过份灿烂的脸,杜绍怀心里不免暗自提防。这已经是经验了,每当风宁 

瑄完全丧失风家老大的气质而开始装可爱时——奇怪的是,这不但无损他的气概、还诡异的合适 

!——就表示接下来的言语或行动会逼得他直冒冷汗…… 
  果不其然。 
「你可以当我们家的护院啊,你看你功夫那么好,我家呢,生意虽不是做得挺大但也不算小,这 

样的商家没请护院是很危险的,万一被打劫怎么办?所以,这叫各取所需没错吧!当然我也知道 

护院这名堂对你来说是委屈了点,不过所谓『权宜之计』就是用在这时候的嘛!何况这样一来你 

不但可以答谢我们对你的救命之恩,留在这也不会老是觉得自己白吃白喝,然后一天到晚摆一张 

哀怨的脸给我看。哪,你觉得如何?」 
被风宁瑄漂亮的眼睛笑盈盈地直盯着看,杜绍怀实在觉得很别扭,而且再不答腔,怕是真会被风 

宁瑄的眼神吃了。 
  「你干嘛一定要我留下来?还要这样替我找藉口?」他再笨也知道,风家上自风宁瑄下至风 

宁琰,都是自幼在风安泓的调教下习武练剑,各个身手不凡,否则风宁瑄又怎可能将他从一众龙 

蛇的围剿中救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经商多年,始终不需要护院的原因啊! 
  「这个嘛,嗯,你不觉得我们很投缘吗?你如果离开的话,我会很难过的。」 
  乍闻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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