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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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开旅行-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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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里,血腥的气味飘散在天涯海角。手塚皱眉。不自觉的似乎是任性起来。
  KUNIMITSU,到底怎么了?
  直觉的挑眉,感觉得到在海那边的人,水秀的眉心苦涩却不坦白。
  捕鲸的人,在海湾猎杀鲸鱼。你知道吗?法罗岛海湾绵延几十公里的海水,是血的颜色。是死在海平面下,安静的鲸鱼的血。
  他说:亲爱的……
  仿佛能够看到一整片血污翻涌的洋面,高涯之上衣白胜血的爱人出离的凝望。
  KEIGO。为什么人,要这么残忍呢。为什么不让搁浅的鲸回游,或者安静的死掉。为什么人都喜欢看彼此血淋淋。似乎我们对其他生灵残忍,对自己更残忍。我知道生命是不断受伤不断复原的过程,但是我不知道生命也是自相残杀的循环。在奥斯维辛的时候,我就在想,原来我们自己生命里最深的伤口,都是人们自己刻上的。
  比如。我们为什么要分开呢。KEIGO
  跡部指尖抵上双唇,不在乎对方是否看得到而是温柔华丽的声线上扬:嘘,亲爱的。仔细听。
  前方岩岸的人群爆发出欢呼,白鲸的尾鳍高高扬起然后溅落微凉的水珠。那样惊心动魄的姿势,仿佛是一生一次轰轰烈烈的演出,隐约的空气中有婉转尖锐悠扬的歌,白鲸随即沉默,前往南极大陆。
  你听见了吗?转说中听见白鲸歌声的情人可以长相厮守。
  是海风太冷了吗,吹痛了眼角,我对你说得你要听好:KUNIMITSU。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分开旅行了。本大爷说到做到。我保证。
  我们永不永不分开了。
  TBC
  15. 冰岛夏天的希腊午后
  雷克雅未克的杜鹃是猩红色的,大枚花瓣。
  接近北极圈的纬度,走在街上看见珍惜夏末余光追着大型犬笑声飞扬的白人小孩。并不是人人为网球疯狂的国家,路人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欧洲的连锁咖啡店,叫做EVEREST。在冰天雪地的岛屿让人觉得有一种奇妙的契合感。米色的长袖运动衫挂在手塚偏瘦的身体上,午后红茶没有一点苦涩余香,是剩下欧洲特有的牛奶香甜。想起几年以前在雅典路边的EVEREST。和跡部喝卫城摩卡。暖洋洋的红色阳伞与屋顶之下,地中海气候的夏天阳光像诸神从天空洒下的金色粉末。比赛的间隙被华丽丽的大少爷拉上街。街边花池里有低矮的挂着果实的橄榄树,看着红衣霓裳街边匆匆流光溢色的玻璃橱窗,不知是否因为爱琴海的和风太过舒畅而发起呆来。措不及防被跡部景吾吻上,唇角留着咖啡香浓的余甜。
  潜移默化从少年开始,爱的那个人,他的吻,你如此喜欢。
  喜欢和他睁着眼睛接吻,在感觉到彼此气息与味道之后静静的闭上眼睛,他喜欢轻轻咬痛你的嘴唇之后异常温柔的变换吻的角度。安静而细碎,脉脉而湿润的吻。他喜欢你的眼睫划过他的泪痣的触感。恍惚在深深的五千公尺海底看见瑰丽的幻觉。希腊雅典,流溢日光的鹅卵石小街,人流熙来攘往,光影从玻璃上飞速掠过。好像时光来去匆匆而你们静止在人海以外,停留在了十五岁初吻的那一个午后。
  在众神眷恋的城市中心,背靠着永恒的神祗,一个下午用来接吻,直到灯火阑珊华灯渐次熄灭。
  华丽丽的缱绻着柔软的茶褐色发丝,在他耳边说:KUNIMITSU,在认识本大爷之前,你知道华丽和浪漫是什么感觉吗?嫌他无聊瞥了一眼回答:不想知道,也没兴趣知道。可惜遇见了你。地中海被落日烧成浅紫色的云霞,拉起他的手容入人海。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八月的冰岛,想起遥远的爱琴海边的半岛。还有蓝荡荡的一整个夏天。
  接到跡部电话,十个小时时差。你那里现在是什么时间。有点困倦,鼻音性感慵懒,浑然天成的诱人。带着笑:亲爱的,冰岛有你冷么?
  你回日本了?故意忽略无聊问题。
  是啊。签了合约。生意上的事情真是麻烦。对了我说,你,不许给本大爷去泡温泉。
  ?
  谁让本大爷不在身边。
  挑眉,微笑。可惜想要看的人看不见。
  我,要等九月才能回日本的。
  还是决定要去雅典吗?那些老头子不会让你进国家队的。进了也是陪衬。让他们假清高去。
  赞助商要求参加奥运会的开幕闭幕。当作宣传。你别管了。
  忽然好像。回到了国中还是高中的日子,隔着东京林林总总的街与人,花与树,在同一苍穹下流云各异的校园里,迫切的时时刻刻听见他的声音。想起刚在职网立足的十七岁。经理人劝他和跡部划清关系,她说这样畸形的感情从头到尾他只能输的一败涂地。而他只是接起了他的电话说:KEIGO我很好,等一会儿跟你讲。嗯。晚上回家。
  他明亮的眼睛对着她看,他说:爱情不是球赛,没有人要输要赢。毫不妥协,暗含警告,锋利的双眸,锋芒毕露。在别人面前,他从不讳言说爱。
  九月的时候。我会回到日本养伤。
  不要呐,本大爷说,我们走到各自旅行的终点绕地球一圈。
  他蹙了蹙姣好的眉用沉默催促他回答。
  人家说,要结婚的人,分开一段时间比较好。这样重逢再甜也都不会腻。
  太平洋的岛屿上,他笑的一世猖狂:TEZUKA KUNIMITSU,你十八岁就答应本大爷了,戒指都戴上了,想反悔啊你。
  下一次见到你,会是在我挑选的全世界最美的城市。接受全世界的祝福炫耀全世界我们的甜蜜。我的眼睛望着你的眼睛,我的手心错落你的手心。然后大声说我爱你,把你的戒指还给你,生命中,不曾失去你。
  16. AND THEN……
  没有他的希腊的夏天,全世界的节日,自己原来也会觉得孤单。是谁说过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不过是一群人的孤单。
  自从二十岁公开了和跡部的关系,在日本国内,手塚的位置就是不上不下。好在生性淡泊名利,再加上在欧洲发展出色的成绩有目共睹。在雅典,出席慈善活动,和志愿者一起做奥运义工。日本队四下离散,纬度奥组委点名让他留下进行公益宣传。手塚就是这样的人,明明低调行事,到了哪里却都耀眼。媒体盯着他哪天去ATOBE TENNIS CLUB独自练习,哪天被迫和某国公主共进沉默的晚餐,某天被球迷索吻手足无措……跡部每天气的牙痒痒来电话咒遍了全日本体育界高层恶狠狠的要他回国。望着窗户外面的爱琴海晚霞若有若无的笑:这是我的工作,KEIGO。反正你也不在希腊我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似水流年十五岁,似乎回到了眼前。你来我往金风玉露年少轻狂的15岁,汩汩发光的少年岁月。
  早上跡部在东京的办公室接到准时的MORNING CALL心情大好:亲爱的你没有时差么,还是你特别想我呢?没有感情无机质的声音响起:你今天上午十点有一个重要会议,现在清醒一下换衣服看看材料,别去丢人。跡部动作利落在衣橱里翻找衬衫,忽然感觉异常的甜蜜,牵起嘴角开心的说:老婆,你比我秘书都熟悉我的TIME TABLE。你说我是穿白色衬衣还是紫色的比较好?
  不出意外,对方已经把电话摔断了。
  你这里下午,他那里天空落了黑幕。不知道谁陪着谁在MSN上玩网球游戏,跡部嚷嚷两句:跨国恋好辛苦啊。对方一直懒的用表情发给他一串省略号。跡部试探性的问:什么时候离开希腊?手塚端着红茶撑在电脑跟前,因为太困发球失误被破发。回答:十月初吧。跡部追:去哪?依旧简单回答:新西兰。对着屏幕微微笑起来,看着自己马上就要拿到罗兰加罗斯的奖杯飘飘然:好啊好啊,那我先去考察一下咱俩结婚用的教堂哪个比较好。对方沉默,游戏窗口里忽然一阵血雨腥风。跡部怀疑方才手塚连连失误纯属战略退缩。转眼大势已去,手塚一个ACE灭掉了跡部的红土美梦。于是跡部钻回对话框露齿甜蜜一枚微笑:老婆,你手下留情呐,老骨头比不了当年三十多球才赢你的抢七。
  零式落地大势已去,最后给他一句话:在叫我不该叫的,你给我绕着赤道跑圈去。
  下线,关机,关上手机,淋浴洗漱上床睡觉。手塚国光一气呵成。
  大洋彼岸,跡部温柔的说了一声:晚安,KUNIMITSU
  17. CONTINUE THE JOURNEY
  上一次分开旅行,我们在同一个机场分手,这一次的终点,是不是同一片土地,心里一个永不褪色的角落。亲爱的你,你告诉我。像初恋的少年,为了一条消息,一句话,一个字,不可自治的微笑着。你在东京,他在雅典,天空的另一面。
  有人问过你:为什么会爱上他呢。你自以为你们天生一对无比契合,那是因为你没有试着去爱另外一个。你遇见中的只有他足够出色让你迷恋罢了。少年时不懂得世界大的,更好的人永远在勉强中错过了。
  那个时候的我。是不是只有十七岁,所以我说。
  我们遇见了,就不要去错过。想出许多原因来,不过是因为同时爱上了彼此罢了。欺骗自己又有什么意义,你说?人都以为有更好的在最远的地方等着,到头来一无所得。他虽然华丽但是决不贪婪,我虽然冷漠但绝不绝望。我们要的,都是我们应得的,我们在一起妨碍了谁么。既然没有,我为什么要去尝试另一个人去爱,对他,公平么?
  有人说:你以为你们活在真空还是梦幻,这是生活,现实太残酷。
  他只是回答说:It's so hard to tell whether we live in dreams or in reality。
  他答应我,给我一个世界。除了梦想,就是爱情。这就足够了。
  TBC
  18。THE MIDDLE EARTH
  离开雅典是在十月的第一个周六,地中海的秋天,已经渐渐的开始有了雨季的眉梢。柑桔树的新叶在雨中光泽灼人。新西兰航空公司银白色的大鸟撕破了雨帘冲向了天空的另一面。或许是旅游的淡季,经济舱的人竟然也是少的。飞机上的人们读着报纸,小说,或者闭上眼睛休息和睡觉。在读了五六页《消失的地平线》之后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拿着书要他签名。手塚欣然满足了他的要求。
  他晃着腿坐到他身边,穿着LA少年最常见的HIP…HOP打扮。他和手塚随意的聊天,从旧伤到法网还有不久之后一百年诞辰的澳大利亚网球公开赛。飞机抵达惠灵顿国际机场的时候他伸出手做了一个GOOD LUCK的手势笑容飞扬,他问他: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手塚一愣,诚实的摇头。小孩子笑起来鼻翼微微皱着。举起旅行开始时候要他签名的书。指着扉页给他看:因为你也喜欢《THE LORD OF THE RINGS》,没想到会在去往中土的路上遇见你。
  这里是中州大陆的十月。
  精灵蜿蜒在瑞文岱尔的林间桥梁,洛斯罗林银光河畔蔓蓉参天,罗翰平原上公主洁白的衣袂嘹亮了战歌,米纳斯蒂里斯白城在幢幢黑影中蹉跎了一个纪元。中土世界真的存在,它一定存在于世界的某地。他一直这么以为的。
  网球杂志访问的时候,被问及最喜欢的电影他永远回答是THE LORD OF THE RINGS。他想那一年冬天的日本,让人潮湿的阴冷。从澳大利亚香浓的日光中扎进东京难熬的季节,坐在银白色的ALPHA副驾驶上被时差和劳顿折腾的身心具疲。久未重逢的恋人在街上的红灯间隙凑过来吻着他的唇角霸道又温柔的说:和本大爷一起去看电影。
  如此执著的宠爱,让他学不会拒绝。
  空旷的放映厅里,时光散落一地尘埃。狭小的情侣包厢,四壁点缀了中土的日月河山。他实在是累的有些过分了,所有少有的自觉选择了他怀里最舒服的位置靠着,淡淡的问:什么时候你也会看这么理想主义的电影了。跡部用下巴蹭他的刘海,双手扣紧,眼中笑意炽真:本大爷不都是为了你么。几次三番想去电影院都被年末的工作折腾的没有时间。手塚微微红了脸,留恋他如往昔的体温,不舍得放开。跡部定然是明白,沉默是他最好的交待。
  黑幕渐渐泛白,末日山脉的黑影越来越近,霞尔午后的金色阳光铺满了草地和小路,丛林里看见精灵唱着前生的歌谣西渡沧海,护戒使者在瑞文岱尔集结,雾山的雪在天空之下分崩离析,莫利亚通往死亡的甬道上战歌仓皇,炎魔埋葬在了罗斯洛林以西,在安达因河看流水洗尽了千帆,罗翰平原一望无际的原野,海尔姆深谷的雨夜。
  他握着他的手问:猜猜本大爷如果在中土,会是那一个角色?
  心思飞转,瞥了他一眼:索伦吧。
  跡部黑线惩戒似的圈紧了他的腰,感觉肌肉僵硬就狠不下心了,轻柔的帮他按摩腰蔓缓解疲劳。满意的听见爱人低回的叹息,在耳边低声呓语:和本大爷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没自觉啊,我说。那个铁皮人……
  手塚笑着接了下半句:一点都不华丽……
  跡部从心底里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好情绪,含着水样的笑意说:我想当人皇呐。在荒野中流浪,最终引领人类寻回希望。手塚鄙夷,那个伊利萨王的后代衣衫褴褛满脸沧桑又能华丽到哪里去。于是盯着他认真的端详了半天给了“自恋”两个字当终极评断。跡部低低笑着纠缠着他的手指:呐,你呢?手塚思索了一会儿,轻轻地说:精灵。
  某人笑的猖狂华丽:哈,本大爷忘了说,人皇可以娶精灵公主呐。
  手塚并没有笑,而是推了推眼镜看着他静静的说:是战士,如果是精灵的话,我要当战士。
  陪在我身边的,今天是你,昨天是你,未来还会是你。
  陪在你身边的,前生是我,来世是我,这个世界上是我,那一个世界的,亦然是我。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一个地方,是我不能陪伴你的。哪怕山峰隆起,大地陨落成海洋。
  忘记什么时间睡着了。记忆里仍然还有阿蒙丁壮丽的烽火,末日的晚霞比夜晚浓重。半梦半醒的时候感觉眼镜被摘落,额头落下湿润的吻,然后重新被拥抱着。怀抱里白珠草香味恬淡。直到梦里听见精灵的牧歌划落千帆,灰港尽头的他伸出了手。天涯瞬间散落精巧的紫色小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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