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集]女法医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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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集]女法医手记-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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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摆脱郑亚萍带给他无穷无尽的烦恼和痛苦,他费尽心机,终于如愿以偿娶了自己心爱的人。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那段日子郑亚萍没有采取过任何手段来阻挡他的娶妻计划,也没有再去纠缠他。相反,郑亚萍居然很快与郝洁混得熟透,一下子亲如姐妹。为此,新郎曾惶惶不可终日。
  他担心郑亚萍这个有心计的女人会利用他们之间肮脏的性关系对纯洁如雪的郝洁施加影响,他知道他在郝洁心目中的形象是多么的高大,他更知道郝洁那孱弱的身体,脆弱的神经根本就经不住这沉沉的一击。然而,直到喜日来临,人家姐妹俩仍然相好如初,他与郑亚萍也仍然相安无事。昨天一整天,郑亚萍始终在郝洁身边,新郎离开时多少有些不放心,可新娘一意孤行,非要郑亚萍陪伴在自己的身边,非要郑亚萍做自己的伴娘不可。对此,新郎又能多说些什么?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婚礼刚刚开始,新娘就突然倒地身亡。凶手不是郑亚萍,又能是谁?
  对法医而言,死亡无非就是暴力性死亡和非暴力性死亡两大类。暴力性死亡分为他杀、自杀和意外;非暴力性死亡分为病死和衰老死。然而,无论是暴力性死亡还是非暴力性死亡,都会或长或短经过一系列复杂的病理生理过程,会或多或少在尸体上留下一段特殊轨迹。这一系列复杂的病理生理过程,对法医来说都是极有价值的信息。这些信息都将在病理解剖刀的运行下,不断地向法医传递。奇怪的是,无论是在她的体表还是在她的内脏都没有发现暴力作用的痕迹,她的体内也没有致死性的毒物。这下子,新娘的亲属们不再对新郎又踢又咬了,新郎也将放射着熊熊怒火的双眼从郑亚萍的脸上收了回来。最后,经过解剖发现,死者右心室壁出现了可怕的脂肪浸润。也就是说在她的右心,脂肪组织几乎代替了正常的心肌组织。也就是说,死者生前患有一种潜在性的心肌疾病——心脏脂肪浸润,又称脂肪心。由于人体的心脏具有很大的代偿能力,因此患有脂肪心的病人,在日常生活中常无明显的不适症状。有时,即使稍有不适,也不为本人和家人所发觉和重视。然而,这种潜在的心脏病病人,一旦由于体力消耗过大或情绪过于激动而使心脏负担突然增加时,就会使心脏失去代偿能力而突发急性心力衰竭甚至突然死亡。那么,这位患有潜在性心脏病的新娘,在婚礼进行曲中猝然倒下致死的原因是不是很清楚了呢?当然了,新娘嘛,婚前过度操劳肯定是在所难免的;正在走进婚礼的新娘,当然会情绪过于激动啦。但是还有没有别的足以刺激新娘心脏负担突然增加的因素呢?这,恐怕就只有郑亚萍和上帝才会知道!
  女法医手记
  第三十六章根据调查,这支杀人的凶器是死者在事发前一个月,从当地驻军偷来的。另外,死者生前曾多次扬言,出狱后要干掉老A。因为,在死者蹲大狱期间,老A 玩弄了他的妻子。枪杀还是溺毙在我们这座法医病理大楼地下室的停尸间里,除了有100 个供死尸休息的冷冻屉外,还有一个超大号的大冰柜,里面放置着婴儿的尸体,还有那些不能在正常的冷冻屉中伸胳膊伸腿体重超常的大胖子,另外还放着许多彼此互不相属的胳膊、大腿或脑袋等残肢。我和大力把这座特殊的公寓称为“娃娃之家”。这天,“娃娃之家”又新添了一颗人头。这颗人头是一位环卫工人从垃圾箱里拾到的。这是一颗死亡只有一两天的人头,男性,四十来岁。死因应该是中弹身亡。因为,光这颗脑袋就中了两颗子弹,第一颗从左眼射入,第二颗从耳后射入。“大力,你和凶手的关系肯定不一般,我看这凶手对你也太关照了。这不,人0 家怕把你给累着了,证据都给你留在这颗人头里了!”
  当我发现这颗人头上只有三个弹孔时,知道还有一发子弹留在了脑子里,玩笑似地对大力说。在解剖室里,对死者并非无礼的玩笑比比皆是。在那里,工作人员之间的对话常常是很奇特的,充满了消愁解闷式的阴森和幽默,有些情景足以使圈外的人感到恐惧和恶心。千万不要由此而认为法医学家们都是些冷酷无情的人,其实这只能说明他们对职业上凄凄惨惨的表面现象所持有的超然态度;这只能证明他们有着足够坚强的神经从而保持理智的思维。这里,我给你讲一则我所经历的解剖中的笑话。那是一个星期六的晚上,我和大力在保险公司几位职员的陪同下,在一所烧光的房子里仔细地寻找着一具怀疑被烧死在这间房子里的尸体。在彻底烧焦的瓦砾堆里搜索人体残骸时,我突然发现了一只人体前臂样的东西,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纸板箱里,在警车的护送下,郑重地把它“接”到了我的解剖室。在解剖室里,我拿起解剖刀,摆出一副战斗的架式,满脸的严肃和深沉。我认真地做了一个横切,以便一刀就能切到骨骼,向大家证明它是人体的前臂。烧焦的焦痂在我的小刀下一点点剥落……突然,我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因为在解剖台上切开的,居然是一条长面包!直到今天,我一端起咖啡杯,就可能会有人问:“嗨,韩嵋,要不要切一片烤面包?”对了,还是说说那颗人头吧!经过X 光照相,我在脑子里找到了那发子弹,开颅取出之后,我把它交给了大力。这颗人头是被凶手粗暴地切割下来的,显然切割工具不是斧子而是锯子。从伤口的颜色来判断,人头是死后不久即刻就被人给锯下来的。
  我把这颗人头送回“娃娃之家”之前,从中取下了足够的检材,这些检材被送到化验室,由化验员对这个脑袋的血型和酶型进行分析。两天以后,大力又送来了两条手臂,这两条手臂也是环卫工人在垃圾箱中发现的。通过血型和酶型的分析,两条手臂与那颗人头同属一人。一星期后,大力通过指纹找到了死者——一个刑满释放犯。很快,凶手落网了,是个黑社会成员,人称老A。据老A 交代,死者持枪企图对他进行枪击,在生死关头老A 为保全生命,才不得不与死者进行拼搏。
  在拼搏中,他从死者手中夺下了武器,并向死者头部连击两枪,致死者当即死亡。
  正当防卫?防卫过当?谁能证实老A 的交代属实?老A 交出了杀人的凶器,经与存留在死者脑部的那发子弹比对,大力作出了同一认定。根据调查,这支杀人的凶器是死者在事发前一个月,从当地驻军偷来的。另外,死者生前曾多次扬言,出狱后要干掉老A。因为,在死者蹲大狱期间,老A 玩弄了他的妻子。枪的确是死者的,干掉老A 的确也是死者生前的愿望。可是,老A 的口供可信吗?一天上午,我百无聊赖,顺手给大力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没人接。这是意料之中的,刑警队队长几乎没有坐办公室的机会,他们实在是太忙。
  女法医手记
  第三十七章老A 在死者的家中将死者摁压在澡盆中企图将其溺死,由于死者死前出于生存本能垂死地挣扎,使得老A 恼羞成怒,于是用死者从军营偷来的手枪击毙了他。于是,我又拨通了邻市法医李晓明办公室的电话,电话那端响起晓明兴奋的声音:“嗨,韩嵋,好久没见了,忙什么呢?”“嘿,瞎忙,你忙什么呢?”“别提了,正解剖一具无名女尸呢,是个大卸十块的。真邪了。我们这儿最近连着发生了好几起死后分尸的案子。可把我给累坏了!”“是吗?是不是一个人干的?会不会是系列杀人狂啊?”我饶有兴趣地问。“嗯,有几具很像是同一个人干的,刑警队正在并案侦查。不过,上个月我们这接到一个断头断臂的家伙,和这几个案子特征上的一致性很少,没有被并进去。”晓明说。“什么?断头断臂?是男的还是女的?”联想到我和大力手头的那个案子,我急切地问道。
  “男的,四十来岁吧!”李晓明肯定地答道。“断端有什么特点吗?节肢工具是什么?”我激动得心怦怦乱跳。“嗯,断端具有切割的特点,节肢工具应该是锯子。”李晓明不紧不慢地说道。“死因确定了吗?那家伙是怎么死的?”我在电话里连声问。“死因到是挺清楚的,溺死。”晓明非常肯定地答道。“什么?溺死,敢肯定吗?”尽管晓明说得那样肯定,我还是希望他的判断有错误。“没问题,板上钉钉的事,死者的肺泡不仅充满了液体,而且液体中还含有氯离子。”
  得,没戏了,空欢喜一场吧!晓明说的那个缺头少臂的家伙肯定和我的那颗头不是一回事。因为我的那位“顾客”是枪杀的而晓明的那个家伙是溺毙的,而且还是在澡盆中溺毙的。因为在尸体的肺泡里,那些被吸入的溺液内,含有自来水中的氯离子,而不含生长在湖泊海洋中的硅藻类物质。中午,随便吃了点饭,便百无聊赖地趴在办公室的桌子上打瞌睡。也怪了,其实,我本来还有很多的事应该做,但就是无心做任何事。突然,我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迫不及待地给晓明打电话。原来朦胧中,我梦见一个男人用双手摁住我的头,使劲地往澡盆里按,我被憋得喘不过气来,但就是老也死不了。突然,那个男人拿起手枪,照着我的头就要开枪……这时我一下子惊醒了。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快给晓明打电话,让他把那个断头断臂的家伙的血型和酶型给我认真地查一下。也真巧,我刚要拨电话,晓明也给我打来了电话:“韩嵋,你需不需要那个家伙的血型和酶型啊,我给你查到了。”“李晓明,你可真是太伟大了,你怎么知道我急着要这些资料呢?”
  我惊喜地问。“嗨,中午我仔细一琢磨你上午的那些问话,就琢磨出问题来啦。
  怎么样?对你,我是了如指掌了吧!“李晓明得意着呢!结果怎么样,不仅血型一致,所有的酶型完全一致。果不其然,李晓明那个断头断臂的家伙和我经手的这个家伙是同一个人。在大力的努力下,老A 终于交代了杀人的全过程,并供出了同伙老B。老A 得知死者欲对他进行报复,于是伙同老B 对死者进行伏击。两人顺利地制服了死者,夺下了他那支别在腰间的手枪。老A 在死者的家中将死者摁压在澡盆中企图将其溺死,由于死者死前出于生存本能垂死地挣扎,使得老A 恼羞成怒,于是用死者从军营偷来的手枪击毙了他。由于死者生前被摁压在澡盆中,大量的含有氯离子的液体通过呼吸道被吸入肺脏,使得肺泡内充满了含有氯离子的液体。因此,在死者断头断臂的尸体上判断死因,只能作出溺死的判定。然而,远离躯干的脑袋及两条手臂却反映不出液体被吸入体内的特征。因此,根据脑袋上的枪击伤,只能作出枪击毙命的死因判定。这件事,使我深刻地认识到:对于残缺不全的尸体,千万不要轻易地断定死因!
  女法医手记
  第三十八章居住在晏秋艳楼下的一对夫妇反映,昨天半夜他们被楼上的一声闷响惊醒。但是,那对夫妇的女儿,一个漂亮可爱的高中生却十分肯定地说,今天早上5 点多一点,她亲眼看到楼上的晏阿姨离家上班去了。小女生的谎言晏秋艳死了。晏秋艳是市广播电台的一名播音员,她主持的节目很受中青年听众的喜爱。我和她有过一面之交,挺不错的一个女孩,人长得算不上漂亮,但很甜,声音很甜,笑容也很甜。尸体是在离她每天上班的必经之路不到20米远的小树林里,被晨练的老人们发现的。她的丈夫,本市一位小有名气的青年诗人艾文宇,是被邻居们砸玻璃敲门,大呼小嚷地从睡梦中惊醒的。一看到爱妻的尸体,他就哭了。
  他说他怎么都不能够相信,刚刚才与他吻别的妻子,这会儿怎么睡在这儿?据艾文宇讲,今晨大约5 点左右,妻子同往常一样,梳洗完毕就赶往台里上班去了。
  平时,艾文宇是要陪同妻子走出小区这段林阴小道后,目送着妻子乘上的士,才离开妻子而归的。而今天的情况有些特殊,昨夜他在酒店喝多了酒,今晨头痛体乏。妻子起床时,他原本想硬撑着起来的,妻子却温柔地将他按倒在床上,深情地与他吻别后匆匆离去。对晏秋艳的死因判定,可以用“一目了然”来形容。当我的视觉一触到这具女尸时,我立即被这张完全变形的又肿又紫的面孔所震慑。
  我的目光长久地定格在这张奇异的脸上,凭经验马上作出机械性窒息的结论。不知过了多久,我才上前用手将那张面孔略微上仰,仔细地检查着面部和颈部的皮肤。不用说,晏秋艳在死前经历了一个太痛苦太漫长的过程。并且拼尽了全身的气力,来延缓这痛苦而漫长的死亡之路。其实,晏秋艳所走过的那段死亡之路,也就是相当于一根烟、一杯咖啡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出于生存的本能,她极力地试图挣脱压迫在颈部的暴力。由于她的挣扎,也由于凶手压迫在颈部的暴力时紧时松,使得位于颈部深层的颈总动脉不能完全闭塞。因此,来自于主动脉的血液可以经颈总动脉涌入头面部,而位于颈部浅层的颈静脉却被凶手死死地压住,使得进入头面部的血液不可能再返回体循环。这样一来,只进不出,就使得面部肿胀、青紫,时间愈长症状愈甚。“很明显,死者颈部皮肤上留下了被手指及指甲强力压迫,形成的类似手指掌面形态和指甲前缘形态的损伤。这种损伤,我们法医的术语叫做扼伤。也就是掐死的主要尸体征象。”我边记录着损伤的形态,边习惯性地对站在我身边的市广播电台办公室主任赵文天说。“韩法医,小晏脖子上这么多的伤,您能不能给我指指哪些是手指掌面形成的,哪些是指甲前缘形成的?”看来,赵文天的胆儿还挺大的。“嗯,这脖子上的伤是够零乱的了。不过,从分布上来说,还是有一定规律的。你看,从扼伤的分布规律来看,凶手应该位于被害者的前方。因为,位于被害者的前方,伸出的手容易形成这样斜向上的弧突。”我刚说到这儿,赵文天就把自己的右手伸开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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