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全力了……
卡卡西的对峙
夜火此刻左膝跪在地上，右手五指撑开撑在地上，嘴角正在不住的往下滴血，喷出的和滴下的在正对的地面上汇成了一小湾。
荡在身前的头发被血液黏的纠结在一起，风吹的有些沉重。肩胛骨两臂和身上的伤口配着殷红的衣服，在这有些萧瑟的时间和这说不出苍茫的战后土地上，夜火的身影，有着消失的错觉……
像在风中飘下的落叶一般。
随时会消失在所在的视线。
就像不曾来过！
卡卡西看着这样的夜火，不知不觉间就这么想了。黑色面罩下是有着什么表情的吧，露出的眼睛里有转瞬即逝的愣怔，而眉角却是没有舒展。
平常总是懒懒的表情，懒懒的姿态，懒懒的说话方式，懒懒的打招呼，懒懒的腹黑，懒懒的脱线，有时还有懒懒的假装的答非所问外加偶尔的装傻；任务时的果断坚韧，沉着冷静；看亲热天堂时会傻笑；一个人呆着时隐忍的沉默和多愁善感……所有的加起来构成了一个旗木卡卡西。
现在即使在生死关头，依然有些懒懒的平静中，却多出了看不见的紧张和看不见的担忧和看不见的，不安。
因为，眼前的夜火。
抵挡着晕眩的来袭，额角汗珠滚落，左眼还是现出写轮眼，从忍具包里掏出几枚苦无，站起身移动着极度疲惫的身体，伸出一条手臂挡在夜火身前。
他现在，就是想这么做。
身体根据大脑的思想做出了如上的动作，手上的苦无有些下意识的比原来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握的紧了些。
月牙眼和写轮眼里划过的凌厉，伸出手臂的姿势，还是很稳的呼吸，透漏着让人信任的气息。
“噗！咳咳咳！”夜火又是一口血吐出来，精疲力尽，血珠渐在撑在地面上的右手手背上，渐在白色的指甲上。
红色刺目。
“夜火！”卡卡西握着苦无的手猛然间因为夜火的这一次吐血抓的更紧，就着站着的姿势转头去看，所看到的红刺激着绷紧的神经。“还能支持住吗？”口气中隐含的担忧。
“……啊，没事。”夜火收回撑在地上的右手抹了抹嘴角，“放心……我不会这么容易死的。”轻松的说词露出的微笑，慢慢从地上站起的身体，都好像在证明着所说的真的没事。
……真的，很想这么睡下……
夜火是在强撑。
卡卡西当然看得出夜火的现状，尤其是看到那摇摇欲坠站起的身体，随手抹掉的嘴角血液和极限勉强的笑容，声音极轻的说着不会死的话。写轮眼一度更加红了，或许连卡卡西自己也没察觉到。
“把人带回去，然后回基地。”鼬一成不变的表情。
鬼鲛大踏步走近卡卡西和夜火，鲨鱼脸上还是特有的神情。鲨鱼式的鬼鲛版笑脸！
卡卡西看着逼近的鬼鲛，手上的苦无扔在地上，运起最后的吊着身体的查克拉通向一手手心……
慢慢的手心中开始现出聚现的查克拉，并在逐渐加大，带着有如一千只鸟的鸣叫之声如电般作响。
他这是要用……千鸟！
“卡卡西！”夜火看清卡卡西要用的招式，大喊出声，“你不要命了，以你现的身体在这个时候再用千鸟和写轮眼，你想死啊！”再用出这么大负荷超强度的招式，真的会死！
“不能保护同伴的人，不配称之为忍者。”手中千鸟的动静越来越大，光也越来越强。
“这个时候……还说你那什么一成不变的忍者规则！”夜火有些哆嗦。
“夜火，你放心，今天有我在，就绝对不会让你死。”月牙眼中眯起的微笑。
“……卡卡西……”夜火的声音极尽低沉。
“就算死，也绝对不会让你比我先死。”月牙眼上弯起的眉角。
“……卡卡西……”夜火极力的压低自己的语调。
“所以，请放心。”竭力支撑身形下如此的语调。“我会保护你。”
……“你在说什么。”夜火有些控制不住声调，“旗木卡卡西！你在说什么死不死的，你有没有想过和你一起战斗过的同伴的感受！你打算就这样死了，那我先前所作的努力算什么！奋力战斗算什么！到头来，你让我换来的却是同伴的尸体吗！”夜火说到后来声音变成大声的嘶喊。
她只是，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身边的同伴死去，这么难吗？！
“我不会让你死。”还是如此的说词。
“你明白即将失去同伴的感受吗！”夜火喊的有些语无伦次，她只是下意识的说出这句话，不及多想什么。
“因为失去，所以明白。”这样的回答。
“……”
“接下来，只要夜火活着就好。”
极尽身体所有查克拉和体力的千鸟，如千只鸟齐声的鸣叫，在已是墨黑的苍凉的衬景中，照亮卡卡西和夜火的侧脸。
“不愧是木叶的拷贝忍者卡卡西，能复制上千种忍术，早就想和你打上一架。不过今天看来你不在最佳状态，好像还快死了。”鬼鲛。
“很不巧，我还没死。”卡卡西集结好手上的千鸟，已经做好了冲过去的姿势。
“那是最好不过，就让我看看大名鼎鼎的卡卡西你那忍术的威力！”
“你放心，不会让你失望。”
……卡卡西带着千鸟向鬼鲛冲过去那一刻，墨色的天空上有一点闪亮的光。
夜火抬头看去……
啊，是星星亮了。
星空下的那抹绿色
“滋滋咔啪噼啪啦滋滋咔！”
“……磅！”
千鸟对上鬼鲛的一瞬，时间好似静默了一刻。吹过的风停了，流动的空气静了，四散的尘土落下了，就连漫无边际的灰暗的星空也似有一拍的时间重新梳理转动的轨道。冷硬的星辰闪过冰点的光亮，空空如也与天际相连的大地上，是它们从不在乎的人类们。
如此的渺小。
静默过后，便是带起一圈的蓝色光带，就连飘荡的灰土颗粒也染上了这道蓝色的光，如波涛下狂起的水滴。
鼬和晓组织四个成员站在原地，夜火和昏迷的不知火玄间在几人对面，它们中间战后的林木中空地带，是正在对峙着的两人，旗木卡卡西和干柿鬼鲛。
“哗啦！！！”
稍微越过这两人的上空，可以看到的，是一湾鲜红的血液。在空中一闪即逝的停留，只是给黑暗做了一秒钟极度相反的陪衬。四散的坠到地上，在默凉的泥土上添上一笔红色的彩。
“怎么了，你这招效用不大。”鬼鲛把早已散开白布的鲛肌从卡卡西的胸口上抽下来，“本可以一击杀敌的千鸟，在你上不来量的查克拉的控制下，根本没发挥什么功效。我的鲛肌可以消除查克拉，你这种程度下这样的攻击，对我来说破解是轻而易举，根本不用费什么劲！”
“不过，你的确是个值得让我削的人。虽然现在打赢你不那么光明，不过，我也不会太在意！”鬼鲛的鲛肌再次抡起来，冲着卡卡西致命的攻击。
“……磅！”
沉荡的碰撞声，不知何时拿上苦无的左手正以横对的方式使力抵制鲛肌的压迫。……滴嗒，滴嗒……滴嗒……脚下，低落的还是那一成不变的红色。
“嘿，真不愧是卡卡西，这种状况下还接的住我全力一击，你果真没这么容易摆平！”鬼鲛说着，迅速收回鲛肌举起又是一记不差刚才力量的攻击。“不过，我看，你也撑不了两下了吧！”
凶狠的进攻，鲛肌刁钻的抡过来，带着呼呼的风声。
卡卡西全力闪身奋力一跃，紧跟着一个瞬身，拉开了几步不远的距离。然后快速的一个结印手势，身侧出现一个和他一摸一样的自己。
“嘿，都快不能动了还能用出和本尊一样的实体□术，真不配是上了忍者手册资料上的人物！”
“不用夸奖。”写轮眼牢牢的注视着鬼鲛的动向，绷紧的大脑神经运转着战斗策略。最后的□术彻彻底底用尽了查克拉，接下来的战斗只能凭借体术了。
身体各项机能早已超过劳动负荷，现在的状况下就是微动一下手指也很费劲，更别说还要用体术进行战斗！最坏的情况下带来的身体损伤不可避免。
额头上淌下的汗珠流过面罩和着胸前的血红混在一起，绿色的忍者制服早就破败不堪。
“鬼鲛，时间浪费的太多了，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卡卡西把白月夜火带回基地，这是最后要的目标。”万花筒写轮眼下的鼬，晓袍遮挡一半的脸，三颗勾玉下，不变的神情。“速战速决，我们还有任务要做，不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没用的话不要多说，要的是结果。”
风吹起晓袍，不动的身形。
“嘿，那么就，最后的一击！”
“世界上……没有心甘情愿等死的人，不要把一切都想的那么容易……不过，说到底，就算最坏的，也就只有死这种程度而已。”卡卡西。
“复制上千种忍术的男人，神话般的存在，木叶的天才忍者旗木卡卡西。很出色的家伙，我鬼鲛能打败你，感到很荣幸，我会把你永远排列在所有战败在我手下的对手中的第一位！这样，你也不算吃亏。”
“战斗还没结束……不要做无谓的猜想，结果还是未知……我没有排列在你所说的第一位的兴趣……”
卡卡西自己知道，这么说只是虚张声势，自己到底什么状况，他自己清楚的很。再被鲛肌打中致命的一下，他的忍者生涯也算到头了。
……死。说出来，只有容易的一个字……
这么简单。
虽然忍者不能按常理来思考，但忍者也是人，卡卡西也是人。不是随便说说什么就能在必死的情况下保住命的，何况，还是遭的不能再遭的现在。
瞪大眼睛撑着眼皮的夜火，看着那抹战斗的绿色身影一瞬不瞬。
此刻看着的，就像是同伴最后的战斗。
还说什么就像，弄不好，就变成真的最后了。
即使是原来说着什么不允许同去砍虚的五个同伴回来的时候变成四个，发着什么绝对不会看着同伴在自己面前死去的誓言。可是，早在死神世界的时候，不还是没有在最后一刻救下同伴的命吗，不还是让和大家一起挥刀的同伴在任务完成的时候少了一个吗！那时体力耗尽的自己，精疲力尽的自己，看着同伴倒下去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有什么区别！
还是，一样的，无能为力！
这样的想着，夜火的脑中乌烟瘴气，思想变得混乱。或许本就不该成为忍者，她从一开始就不适合死神和忍者中任何一个身份。
从一开始，她只需要安安分分做一个路人一样的普通人。
那样的话，就不会把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带入混乱的漩涡中，随时遭遇未知的危险。
白月夜火，你真的是，不安分呢……
夜火纠结的思维，繁杂的思想，很是乱了。
“这种时候，你还有闲心关心你的同伴！”鬼鲛。
“……你好像……管的太多了！”卡卡西。
……
夜火捋不清的思维，蹒跚的走到白鸟跟前，用白色指甲上沾满早就风干的血滴的右手，颤抖着伸出。触到刀柄的时候极力的握住，握的很紧。
“锵！”被拔起的斩魄刀，一声脆响。
白鸟精致的刀身中，澄净的白色下，在漫天星光的黑夜下映出夜火苍白的容颜。
“看我的鲛肌，卡卡西！”
被打散的实体□，头顶上挥来的鲛肌。月牙眼微偏看着夜火所在的方向。
绿色的身影在星光下，一切的一切显得如此简单。除却忍术外，只是简简单单的旗木卡卡西。
距离身体还有一拳的致命距离，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眼前的攻击，是躲不过了。
……
“……铛！……铮！”
夜火的白鸟没有一丝灵压的飞过来，横空一挡，堪堪荡开鬼鲛的鲛肌，又在半空连旋了几圈，落地时刀尖深深的在泥土中划开一道半米来长的沟痕，最后停住。
只见夜火极度吃力的走近，一步一步像是压上了千斤的巨石。
“你这女人，还有力气。”鬼鲛。
鼬挡在晓袍下黑暗里阴影中的脸，是分辨不出的神情。
“口口声声说着绝对不会让同伴在自己面前死去的人，却要打算放弃自己的生命……旗木卡卡西，你是想让和你一起战斗的我……成为，间接杀死同伴的罪人吗！”也许，夜火此时也在说着自己吧。
绿色衣服的上忍，听着夜火这样的说词，脸上的面罩藏匿了表情。
……
流荡的银白
倒翻的木，断裂的枝，坏烂的泥土，粉碎的血液，似要消失的呼吸。和着薄凉的星夜独有的风，旋风一转旋起一堆绿色的叶子，一个眨眼的空档，涩然间移开残乱的土地，混沌的乘风而去。
独自留下各自的人们。
……“看，那是忍者间传递信息的飞鹰，有木叶的忍者要来了！恩！”迪达拉。
“来了就来了。”蝎。
“就是呀，来了就来了，没什么大不了。”飞段。
“那岂不是又要打没钱的仗，亏本的事！任务还没做完，还有工夫在这闲扯！”角都。
高高的夜空上，黑色的鹰展翅划过，散落一根羽毛。
“鼬，接下来要怎么办？木叶的忍者虽然很难缠，但也不是什么难对付的角色，我的鲛肌可是很想要打！”鬼鲛。
“木叶的忍者……”鼬似是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静默的越过鬼鲛，不看卡卡西一眼，一步一步向夜火走去。“不用管什么木叶的忍者，只把她带回去，其他的不在考虑之内。”
万花筒写轮眼里红色的冰冷，没有起伏的语气，脚下沉淀的步伐，展动的晓袍上红色的云朵，围绕周身隐遁的心气，迷糊了人眼。
夜火看着鼬距离越来越近，没有办法。她虽然没有当叛忍的打算，但现在看来她自己的事已经不是由她说了算了。
风干血迹的嘴角，流出一抹笑，不知道包含了多少情绪。
是如此的淡薄吗，是如此的平静吗。
早已不再多想。
鼬伸出的手，就快碰到夜火的肩膀……
“宇智波鼬！”卡卡西的急切，他是不愿意夜火被带去晓的。可是，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