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是死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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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是死道友-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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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的那场宫变,还历历在目。 

皇上突然驾崩在苏贵妃的床上,太医说是寿终正寝。 

杨太师拿出遗诏,上书传位于皇太弟司徒晓魂,朝中根本没有人知道这个皇太弟的存在。 

苏尚书连夜出宫,将新皇迎进宫来。 

安王,静王不服,被司徒将军以犯上作乱的罪名当堂斩首,两座王府血流成河。 

镇守边关的贤王被凉州人马和辽国大军两面夹击,脱身不得。 

于是这个不知道来历的男人就这么坐上了龙椅。 

一切发生的那么迅速,又那么诡异,在文武百官们反应过来之前,天就已经变了。 

而这位新皇的雷霆手段,也镇住了还有异心的臣子。 

杀,以杀止杀。 

所有有异议的臣子有明的被下狱的,也有在家里就不知道怎么掉了脑袋的,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齐欣甚至觉得在新皇登基三日之后,朝堂上显得空旷了很多。 

好在这一切只持续了三日,之后的新皇则表现地既有容人之量,也有治国之才。 

那些被下到天牢的臣子都被放了出来,还是皇上亲自去迎接的,说时局动荡,不得不委屈了他们。 

一些人感恩戴德,痛哭流涕,誓对新皇效忠,而另一些看到同党伏诛,兔死狐悲,萌生退意,皇上也很爽快地准了他们辞官。 

由于先皇沉迷酒色,不理国事久已,朝政基本上都把持在苏晓霁和杨太师的手里。 

而这次新皇登基之后,两人非常配合,主动把权力都交了出来。 

朝廷替换上了一大片新鲜血液,使得朝堂看起来又是满满的了。 

大家都松了口气,觉得换上这个皇帝也没什么不好的。 



可之后又发生了两件事情让大家的心重又提了起来。 

第一,先皇下葬按理应做足一月的水陆道场,宣帝不允,但除此之外的其他事宜均秉昭旧制办理。 

第二,新皇登基一月内按旧例应当参拜白马寺,宣帝再拒之。 

群臣都不明白新皇这究竟算是什么意思。 

直到傅侍郎一本惊动朝堂。 

“臣以为,释道两家,上欺于天而下愚于民。借神佛之民行敛财之实……为君者,当遵循圣人之道,以仁德治理天下……” 

宣帝将此奏本宣于文武百官,至此,稍微有点头脑地都知道风向哪个方向吹了。 

随即,一本本奏折参了上了。 

青州XX寺的和尚奸淫妇女,大名府XX道观的道士装神弄鬼,蒙骗百姓…… 

最终,新皇朱笔一挥,“各州府不得再新建寺庙道观;信奉佛道两家者不得入朝为;尊儒家为首……” 

虽然没有明令禁止,但如此上行下效之下,便出现了文首庙观皆惨淡的一幕。 

这便是后世所流传的圣宣初年“抑释道,独尊儒”。 



之后宣帝又颁下了一系列的法令,有关于降低税赋的,减轻徭役的,调整官员选拔的,与边疆诸国或和谈或和亲的对外策略…… 


夹杂在其中的勒令几大世家搬迁以及修改刑律严禁私斗便不显得那么突出和明显了。 

只是有心人还是从中嗅到了些什么。 



御书房 



舒轲非站在一边,看着苏晓魂一本本地批着折子,犹豫了半天不知道该不该问。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别吞吞吐吐了。”倒是苏晓魂看出了他的犹豫,放下了手中的朱笔。 

“臣是想问,不知皇上究竟想要做什么?” 

“噢,你没有看出来么?朕身为天子,自然是要这天下太平。” 

“臣不是指这个。关于严禁私斗和勒令几大世家搬迁的事情……” 

“你认为呢?” 

“恕臣愚钝。” 

“你要是愚钝,朕当初又怎会被你骗过?” 

“臣惶恐。” 

“算了……朕不过是想看看,这天下没了江湖又如何?”苏晓魂一手摩挲着玉制的镇纸,绽开一抹温温柔柔的笑意。 







我说过,别把我家庄主大人给逼急了,否则……后果自负 :PP 

“这,皇上,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江湖上虽有仗势行凶之辈,但却也是有侠义之士存在的啊。请皇上三思。” 

“因为舟离水不能行,而百姓离了江湖肯定会过得更好。如果没有那些凶徒,我们又何必信任所谓侠义?更何况上一刻的大侠说不定就是下一刻得凶徒,此时的大侠就是彼地的凶徒。”苏晓魂的笑容变得很讽刺,“值得信赖的永远都不是人,而应该是一种制度。” 


“……”舒轲非静默不语。 

“怎么,还有问题吗?” 

“那释道两家呢?” 

“连坐,不成么?”苏晓魂甩了甩手上的笔,嗯,有点累。 

舒轲非的脸垮了下来,“我说皇上,你逗我玩是吧……” 

“江湖上最不能惹得四类人,和尚,道士,女人,小孩。释道这两家仗着有天下百姓养着,成天无所事事自然就会想着无事生非,也该让他们为生计头疼一下了。” 


这……可不就是连坐吗? 

算了,舒轲非袖手退到一边,知道没什么可多说得了。 

苏晓魂拿过一本折子,翻开,扫了一眼,想起了些什么。 

回过头,看着阴影中的舒轲非,“更何况,这难道不是你的愿望么?费尽心机布下这样的局……现在又有什么好不满的。” 

舒轲非看着一脸无谓的苏晓魂,微微叹了一口气,他不过是开了一个头,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却绝对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每一个踩进局中的人,都身不由己的被卷了进去,早已失去了控制。 



洛阳方家 



“道长请用茶。”一杯热气腾腾地云雾放在青阳子的面前。 

青阳子笑了笑,接过茶,放在桌上。 

“多谢前辈了。不过贫道此次前来时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教前辈。” 

“道长不用这么客气,如果有老夫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还请尽管开口。” 

“那恕贫道斗胆,请问方家可有一名叫方觉晓得子弟?”青阳子牢牢地盯着方闲庭的脸。 

“怎么,可是这小子违了江湖道义,装在道长手里了?气煞老夫也!” 

“前辈不要生气,只是贫道有些事情想跟这位少年打听,却怎么也找不到人,才斗胆来方家一问。 

“这……老夫倒真不是很清楚。觉明,觉明!” 

“太爷。”堂后走出一个外表精悍的年轻男子。 

“听到道长刚才的话了没有?家里可有一个叫方觉晓得?” 

方觉明想了一想,点了点头,“确有此人!” 

“还不把他给我带上来!咳咳!”方闲庭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太爷息怒!”方觉明抢上前一步,扶住方闲庭,“方觉晓他四年前出门历练之后,就一去不复返了。我们也在找他,四娘他天天在念。” 


说着他转过头看向青阳子,“不知道道长看到的方觉晓是何模样?” 

“这……”青阳子愣了愣,他还真记不起来那方觉晓长什么样子了。 

正在局面有些僵持的时候,堂外冲进来一大群人,“太爷太爷,有圣旨到!” 

堂上的三个人表情各异。 

最平静的显然是青阳子,他挥挥拂尘,“贫道先行告退。”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洛阳的太守跨进门来,展开黄绢,“方闲庭接旨!” 

哗啦啦,跪倒一片。 

“………特令方家于一月内迁至长安,不可拖延,违令者按律处斩。钦此。” 



送走了太守,方家上下乱成一团。 

洛阳是他们生于兹长于兹祖祖辈辈不知道生活了多少年的地方,现在一道圣旨就要他们说搬就搬,无论如何他们都无法接受。 

而且江湖中人本就生性不羁,习惯了天高皇帝远的生活,摆平了当地官员,方家在洛阳可以说呼风唤雨。 

现在要搬到天子脚下去,很多事情就会变得不那么“方便”。 

一些比较冲动的子弟就差冲到州府衙门去了。 

青阳子冷眼看到这一景象,挑了挑眉,谁能想到如此简单的一个举动就可以让一个武林世家机飞狗跳了呢? 

真不愧是做生意一定要一本万利的苏大庄主啊…… 

青阳子知道这种情况下,他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多的,于是向方闲庭告辞。 

方闲庭现下也无暇顾及他,歉意地拱了拱手,就让一个三代弟子送他出门了。 



青阳子走在洛阳的大街上,觉得刺在身上的眼光有点奇怪。 

虽然从他进城开始就有这种感觉,可使他一直没放在心上。 

上下打量自己一番,他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可过往的行人都刻意地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嗯,什么时许他变得这么不讨人喜欢了么? 

青阳子很疑惑。 

于是他整了整衣冠,走进一间客栈,问小二说,“请问这位小兄弟……” 

小二眼睛也不斜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视而不见。 

坐在大堂里的其他人也用各式奇怪的眼光看着他。 

“嘿,道士!” 

声音虽小对青阳子而言也已经足够了。 





说明一下哈,结局保证是HE,否则我干么写个下部啊,完结在上部多省事啊…… 

更何况在XQ看到如下ID:龙剑粉你们不要不知福 

觉得在编剧难得如此HD的情况下,我再不HD实在是说不过去也对不起我家庄主大人了,所以,HE是一定的^^ 

店小二走到掌柜身边,低声说了两句什么。 

掌柜的站起身,走到青阳子面前,“这位……客官,请恕小店不招待方外之人,实在是对不住了。” 

如此明显的逐客令青阳子要再听不出来,他就是傻的。 

他并没有生气,依旧很客气的冲掌柜的拱了拱手,“是贫道造次了,告辞。” 

退出了客栈,青阳子自觉即使那次他吃完饭差点没钱付帐最后只得扒下白玉了事的那次,店小二的态度也不曾这么恶劣啊。 

而且,出家之人不是应该一直比较受尊重的么? 

怎么不知不觉就变天了? 

青阳子抓了抓头,这么一折腾,他还真是饿了。 

可是他也没兴趣去洛阳的各个大小食肆碰碰运气,更何况就以路人对他的态度而言,想要有什么不一样的结果……恐怕很难。 

青阳子掉头向城外走去,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城外应该有个道观,他和那里的观主还算有点交情,吃顿饭总还是可以的。 



抬头,青阳子眯起眼睛,这里真的是……凌云观么?怎么连块匾额都没? 

听到人的脚步声,门里呼啦啦冲出来一群人,个个脸上堆着笑容,满是渴切。 

“要抓妖么?三十文一次,不成功不收钱!” 

“要做道场么?十天的水陆道场,只要五两银子,考虑一下如何?” 

“要看风水么?……” 

七嘴八舌,你推我挤。 

直到站在最前面的小道士看到门外站的也是一个道士,头一耷拉,“走啦走啦……” 

一群人纷纷散去。 

青阳子这才看见站在人群之后,表情谈不上渴切却也是满怀希冀然后瞬间变得黯淡的凌云观主。 

他有很多问题要问,又不知道先问哪一个比较好。 

静默了半天,青阳子笑了一笑,“道友,什么时候我们这么便宜了啊?” 



“实在是对不起……”凌云观主连连道歉,给青阳子倒水。 

白开水。 

青阳子皱了皱眉,话说他当初与凌云观主相识就是因为这位观主有一手好茶艺,现在居然连点茶末儿都看不见。 

“观里就快揭不开锅了,弟子们得罪之处还请多多体谅。”凌云观主笑地很苦。 

“道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凌云观主于是把宣帝“抑释道,独尊儒”一事细细得跟青阳子解释了一番。 

“就是这样,如今观里没有了银子,我们也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这凌云观快要称不下去了。” 

青阳子的脸色一变再变(心中暗唱:你好毒!),他抿紧了唇,“那你们就不打算想些什么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只有等了。” 

“等什么?” 

“等新皇能够……” 

啪,青阳子一掌击在桌上,杯子跳了两跳,“等到那个时候道家都要没了!百姓的敬畏之心易摧之,难塑之!这‘抑释道,独尊儒’一术只要施行十年,世间就再无我道家容身之地!” 


“道友,道友你且息怒,只是面对天子,我们又能如何呢?”凌云观主一脸颓唐地坐在一边。 

青阳子缓缓吐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凌云观主,“道友,这里是五百辆银子,应该够凌云观上下再支撑段日子的。” 


凌云观主没有接,“道友,你这又是何苦,凌云观迟早要关,有着五百两没这五百辆也没什么区别,这钱你还是自己收着吧。” 


“道友,”青阳子的语气十分坚定,“我绝对不会让这个皇帝毁了我们道家六百年的基业,你放心。” 

凌云观主被一股气势压迫着,不由自主地接过了那张银票。 

“那道友,你打算如何?进宫理论不成?” 

“不,贫道要请君入瓮。”青阳子微笑。 



“师父,江湖传言果然不可尽信!”看着青阳子远去的背影,一个小道士用恍然大悟的口气对凌云观主说道。 

“噢?” 

“江湖上不是都说青阳子死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么?可是他对我们很好啊!” 

“傻孩子,我们对于青阳子而言,又哪里算是道友呢?”凌云观主摸了摸小道士的头。 

那个可以算是他道友的人已经不在了啊…… 

近日,扬州在闹鬼,确切地说应该是扬州郊外的那片废墟在闹鬼。 

当然在这个鬼神之说均属荒诞的年代,老百姓也就只能说出怪事了,出怪事了! 

那里原本是个很漂亮的大庄子,有很多很多的人进进出出,每天都很热闹。 

有一天晚上,一群人放了把火把庄子烧得一干二净,也不知道里面的人逃出来了没有。 

之后也曾有些地痞流氓之辈想进去翻翻找找还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也多半败兴而归。 

渐渐地,去的人也就少了。 

那么大块地方就这么荒在那里了,人人都说可惜,但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可是大约在十多天前,一个樵夫偶尔路过这片庄子,看到一大片废墟中孤零零的树着一段白墙。 

他觉得可能是没烧完全的残壁,便没放在心上。 

两三天后,他又经过那里,却看到原本只是白墙的地方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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