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失国体(网络版) 作者:天如玉(晋江金推vip2014-01-03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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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失国体(网络版) 作者:天如玉(晋江金推vip2014-01-03正文完结)-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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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绍心想也罢,以后陛下羽翼丰满了,自己还是会被逼着走这一步,干脆一咬牙,跪倒在地,取出订亲诏书,双手奉上:“臣荀绍,恳请太后收回订亲诏书。”
  太后自然错愕无比,险些把手里的茶盏给摔了,回神后头一句话便问:“可是宁都侯逼迫你的?”
  “不是。”荀绍头垂得更低:“太后恕罪,臣心中另有他人,还请太后成全。”
  太后恍然,她之前就担心过,这个年纪的女子岂会没有心头好?但又想,只要套着她背后的军权,有些事情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这桩婚事她本也不是真心要结的。
  可是没想到她竟要中途撤走,如今大局未定,岂不是乱了计划?
  太后心中不快,表面还得冷静:“荀东观是不想再夺回将军之位了么?”
  荀绍沉默。
  回都这么久,她已经看得很清楚,太后并无实权,行事又没有章法,如今她绑着婚约身陷权势争斗泥沼,寸步难行,且不说应璟,幼帝也将她视作眼中钉,长此以往,别说将军之位,只怕以后连上战场的机会都没了。
  早在从合浦郡回来后她便生出了悔婚的念头,只是如今恰逢应璟提出赐婚,愈发动摇了而已,严格说来,倒也不全是为了周丰容。
  她又拜了一拜,正色道:“太后放心,荀氏一门世代忠良,臣可以对天起誓,无论身居何位,都一定对陛下尽忠,绝无二心。”
  太后压着心头怒火,死死揪住罗帕:“那哀家问你,你心仪之人是哪位?”
  荀绍小心瞥她一眼:“是……大将军周丰容。”
  太后的脸色略有缓和,刚才有一瞬她还怀疑是应璟,简直肺都气炸了。虽然周家当初没有拥立幼帝,周丰容自坐上大将军之位以来却是对国对君都很尽心,更何况目前朝中,他是最能遏制应璟的力量了。
  但怒火小了点不代表她就能原谅荀绍,对她而言这无疑是背叛。  
  “荀东观,你该明白,帝王诏令是何等威严,你一旦接受便无法更改了。”太后站起身,走到她跟前,语气陡然凌厉:“哀家没有追究你顶着未来皇后身份与大将军暗通款曲已是法外开恩,你竟还有脸叫哀家成全你们?来人!”
  郭公公小跑着进了殿门。
  “荀东观违抗圣旨,交由御史台发落!”
  荀绍早就料到太后会恼怒,但没想到她竟然要将自己弄去御史台,那群古板的老家伙一听她违抗圣旨,必然是定个死罪啊!
  陛下,说好的安排呢?
  两名侍卫进来就要拖人,远处传来嘹亮的通传声,宁都侯翩然而至。
  “太后这是在做什么?”他像是偶然来拜访的,笑意盎然,穿一身雪白绸面祥云绣纹镶领宽袍,脚踩软靴,这么冷的天还作死地拿着柄折扇扮风雅,身后领着一批宫娥,个个手捧礼盒。
  太后看见他就没好气:“宁都侯忽然前来有事?”
  “哦,鲜卑派人送了贡品过来,陛下说万事得先想着太后,非要命臣立即送过来给您,臣便匆匆赶来了。”
  若在以往,听到儿子孝顺,尤其是在他口中听到这种话,太后心情必然大好,只是眼下情形不对,太后没心情理会他,随便叫郭公公接下东西,摆摆手便叫侍卫将人拖走。
  应璟伸手拦下,对太后道:“可是荀东观犯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太后何必如此动怒?”
  太后若是告诉她岂不是当着他的面甩了自己一巴掌?干脆冷哼一声不开口。
  应璟看一眼荀绍,叹息道:“原本此时臣不该多嘴,但事关体统,还是要说一句,臣记得荀家获赐过免死令牌,有此令者可活罪尽免,死罪留命,所以太后只怕动不得她啊。”
  太后一愣:“荀家何时有免死令牌了?怎么哀家从没听说过?”
  荀绍也愣了一下,旋即会意,垂头不做声。
  应璟笑道:“太后说的是,兴许是臣记错了,不如太后派人去荀家搜一搜,若是没有,再动手不迟,免得落人口实啊。”
  太后心中不忿,却也只好派人前往荀府,心中已然察觉到不对。
  果然,侍卫们返回时带回了一块金灿灿的免死令牌。
  荀绍心中感慨:啊,原来免死令牌是长这样的啊……
  太后有火发不出,再看荀绍真是一百个不顺眼,揪着帕子恨恨道:“难道就任由陛下受辱吗!”
  应璟装模作样地问荀绍:“荀东观到底何事惹了太后不快啊?”
  荀绍只好装模作样地再回答一遍。
  “原来如此……”应璟沉思片刻,冲太后安抚地笑笑:“老丞相说得对,此乃皇家家事,既然如此,不如问问陛下自己的意思吧。太后就不用多操劳了,臣这便领荀东观去见陛下。”说完径自走到荀绍跟前,“走吧。”
  荀绍到底有些心软,对太后存着愧疚,临走对她又行了跪拜大礼。
  太后气得浑身发抖,待人一走便将应璟送来的礼品丢了一地:“哪里是大将军坏事,必然又是他从中作梗!”
  郭公公吓得缩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荀绍并没有见到幼帝,据说他今日心情太好,带着一群跟班去围猎了,连寒冬刺骨猎不到东西的劝告也不管。
  应璟叫她暂避锋芒,领着她出了宫,上车后忽然交给她一只锦盒。
  荀绍打开,里面放着一卷黄绢,料想是贵重诏令,小心展开一看,果然是皇帝盖了玉玺的诏书,而内容赫然就是给她和周丰容的赐婚。
  “这……”荀绍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应璟实在雷厉风行,短短几日便将所有事情都布置好了,她却有些手忙脚乱,甚至到现在还觉得刚才就那么冲去跟太后直言有些冲动了。
  应璟将手中扇子折起来又展开,反复不断地把玩着:“你放心收下,陛下说了,要何时公布,全看你和大将军自己安排,你也不用担心朝臣和坊间流言,一切我都会安排好。”
  荀绍仔细看看他的脸,突兀地笑了一下。
  应璟抬头:“怎么了?”
  “你忽然对我这么好,我觉得自己都快对你改观了。”
  “是么?”应璟笑得心不在焉:“听起来像是件好事。”
  天色将暮,朱雀大街上却是最繁忙的时候。马车在中途停了一下,已经沉默许久应璟忽然问了句:“今日这步一走,许多事情便无法回头了,你可后悔?”
  “咦,大将军!”荀绍正望着车外,恰好看见周丰容的车马,立即就跃下了车,走出几步又匆匆折返回来:“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应璟放下车帘。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翻出老古董热水袋一只,抱着它温柔畅想当年宿舍美好时光后决定重温旧梦,于是晚上灌满热水上床睡了一宿,没想到古董半夜就出了状况,今早起来对着床单上那一滩水渍正默默无言,来玩的小伙伴忽然从背后冒头出来yooooooo~~~了一声……
  我整个人到现在都还很不好_(:з」∠)_


☆、十八章

    周丰容已经许久没有来太白楼,实在是连着几日心中烦闷,才终于现身来散散心。
  周丰意跟他一起出门,路上拿他开玩笑:“大哥你说今晚会不会又碰见荀绍?”
  这段时间走哪里都能遇到荀绍,早朝出门会发现她等在门口,下朝出宫会发现她跟在身后,今日白天还在街上撞了个正着。周丰容想到就觉得烦不胜烦,冷斥道:“别胡说!”
  周丰意见他语气严厉,吃了一惊,讪讪闭了嘴。
  今日无事相商,雅间里相围而坐的只有寥寥几人。
  太尉坐在周丰容对面,见他神情郁郁,举盏笑道:“大将军最近春风得意,怎么还不高兴呢?”
  周丰容心不在焉:“什么春风得意?”
  “呵呵,大将军还藏着掖着呢?我都听说了,陛下年纪虽小却声明大义,一直因为荀东观韶华正好却被自己拖着而内疚,如今见她战场立功,便借机主动悔婚,并为她和大将军您赐了婚,这般看来,大将军深得陛下信任,又喜事将近,如何不是春风得意啊?”
  周丰意一时没忍住,忍不住道:“竟有此事?这么说来大哥和荀东观岂不是要办喜事了?”
  周丰容抬手打断他的话,问太尉道:“这些话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太尉道:“朝中不敢明着议论,但私底下都传开了,大将军可别否认,我还等着讨你一杯喜酒喝呢。”
  旁边的侍中憋着笑,这事儿他也听说了,嘴上不好说,心里却觉得是另外一回事儿。
  幼帝不喜荀绍谁都看得出来,这次要么是拉大将军做了替死鬼,要么就是发现大将军私底下与荀绍不清不楚后做了个顺水人情。
  如果是第二种……啧啧啧,大将军连皇帝陛下的人都敢动,真不愧是英雄儿郎啊。
  座中谈笑风生,周丰容却神情不佳,紧紧握着酒盏,“这些话避重就轻,句句赞扬陛下,只怕是背后有人推波助澜。”他想起荀绍说过赐婚的事便是宁都侯提出的,冷哼一声道:“此事必然是宁都侯所为。”
  太尉一愣:“如何说?”
  “谁都看得出来陛下和荀绍的亲事是为了防他,他是要借我毁了这桩亲事,除了这块挡他道路的大石。”
  侍中此时不憋笑了,他是老丞相的左膀右臂,对宁都侯行事自然分外关注,寻思片刻道:“大将军所言在理,只是宁都侯虽然看着温和,却难对付,他不求加官进爵,手中却又握着许多机要实权,大将军还需多加注意才是。”
  周丰容已是怒到极点,冷冷道:“不过就是个外戚罢了,若无这身份,他又何尝能有今日光景!”
  隔壁雅间的门被推开,范一统和往常一样拍着身上的灰走进来,语气分外气愤:“大将军太过嚣张!当初公子您光复西北六郡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儿玩儿泥巴呢!居然敢这样奚落您……”
  应璟好笑道:“与在气头上的人计较什么,你此时不也口无遮拦?”
  范一统只好将话收回了肚里。
  应璟将手里的折扇一折一折收拢起来,轻声道:“吩咐所有人都按兵不动,本侯要收网了。”
  冬月的最后一天,洛阳天降大雪。
  一早起身,竹秀给荀绍端来好几碗补品,看得她双眼发直:“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忽然对我这么好?”
  竹秀笑颜如花,扶着她在桌边坐下:“你解除了婚约我高兴啊,喏,从今天开始多吃些补品,将自己养得珠圆玉润,这样才能娇艳地嫁入大将军府啊。”
  荀绍哭笑不得。
  大雪封路,早朝这一路会要走很久,荀绍撑了柄伞遮雪,早早出了门。
  刚到大门外,却见门口停着大将军府的车马,周丰容立在门前,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荀绍一时有些发怔,多年前在西北时,初见他也是这样白雪皑皑的时节,也是这般天还未亮的清晨。她赶去搬救兵,途中遇到他的队伍,少年英武,负剑策马,寡言少语,似西北荒原上一株耸立了百年的古松。
  直到奔入战场,他指挥冷静,调度有方,忽然又成了一张蓄势待发的弓。
  这么多年过去,荀绍仍旧记得当时的所有画面,他黑马玄甲,立在皑皑雪原,杀入敌阵时又如雷霆疾电。
  分别时她上前自报家门,是存了私心的,他当时只是淡淡道:“周氏,周丰容。”
  没有军衔,只有一个名字,大丈夫立于天地,本当如此。
  荀绍从此将这名字铭记在心。
  一晃多年,眼前的少年已成熟健壮,大约只有神情语气一如当初了。
  “你……你来接我的?”荀绍问得有些不敢置信。
  “不是。”周丰容回答地斩钉截铁:“我只是来告诉你,赐婚之事,我绝对不会答应。”
  荀绍脸上的笑僵了一僵。
  她这些日子数次撞见他,都很想将此事直接说出来,和他商量一下公布的时机,却没想到还没开口便换来了他的拒绝。 
  “所以大将军要违背赌约了是吗?”
  周丰容面色一凛:“赌约?好,既然一切因此而起,那干脆你我堂堂正正单打独斗地比一场,如此才算公平!”
  荀绍咬了咬唇,自腰间取下软剑,手腕一抖:“那就请大将军赐教。”
  竹秀听到响动跑出来时,二人已经斗在一起。她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更是懊悔不已,早知如此她就不回避开了,还想着让小俩口说些悄悄话,没想到转头情形就变成了这样。
  一定是荀绍又不会说话了!她想上前阻拦,但那二人又不是泛泛之辈,此时各铆着一股劲儿,彼此下招都凌厉的很,根本近不了身,最后只好在旁苦劝。
  荀绍心中有些没底,她习武得利于灵巧,周丰容招式雷霆万钧,常常使她处于易守难攻的位置,很难施展开。那次赢周丰意她已全力以赴,对武艺更高的周丰容更是不敢大意。
  周丰容显然自己也有数,难怪一直对败于段宗青手下耿耿于怀。
  荀府门前的雪地上足迹斑斑,竹秀已将大门关上,所有仆从连老管家都无法窥见外面的动静是从何而来。
  大雪已停,天光渐亮,二人仍旧没分出胜负,周丰容和荀绍隔着几丈对峙,彼此都有些气喘吁吁。
  “你还是要一意孤行么?”
  “是大将军要违背赌约吧。”
  话不投机,复又开战。
  竹秀急得大呼小叫:“你们别打了,早朝快来不及了!”
  话音未落,忽有快马从远处奔来,到了近处急急勒住,叫道:“大哥这是在做什么,快些回去,有圣旨到了,正等你去接呢。”
  周丰容和荀绍闻言动作骤停,马上的人不是周丰意是谁。
  竹秀心道:莫非皇帝听说了两人互斗,派人来宣旨赐婚了?
  周丰容大约也想到了这点,瞪了一眼荀绍,转身走了。 
  荀绍心中难平,在雪地里站了许久才动身去宫中,竹秀看她神色阴沉,也没敢多话。
  这日早朝上并没有见到周丰容,荀绍正生着气,也就当做不知道。
  下朝后回东观宫,廷尉那边派了人等在殿中,说是请她去问些话。
  荀绍颇感意外,廷尉掌管天下刑狱之事,没事找她做什么?
  她匆匆赶去官署,半路竟撞见周丰意,他似故意等在半道,拦住她道:“你且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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