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剑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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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剑风云录-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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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的二品官衔,有权可以调动沿海各省的捕快甚至官兵,派他到杭州来,交给他两个使命,一个是拿办浙江巡抚李全,一个是对付叶成林的义军。这些事情都是在成海山被捕之后,由义军派到巡抚衙门卧底的人打听出来的。至于阳宗海邀了他的师兄管神龙出山,则是如今才知道。
凌云凤听石文纨说出了详细的经过,也不禁着急起来,想了一想,问道:“那么张玉虎呢?前天大闹楼外楼的是不是他?”石文纨道:“正是他,他受了点伤,已经回到水寨去了。”
凌云凤惊道:“张玉虎不是跳入西湖,潜水逃走了吗?怎么受的伤?”石文纨道:“苏堤上布满官兵,箭如雨发,他游不过去,只好游到孤山南面,便即登岸,杀散官兵,冲上山去。”凌云凤道:“是受官兵的箭射伤了?”石文纨道:“不是,官兵的前还伤不了他,他是在孤山上又碰到了两个追来的高手,他所伤了一个,却被另一个用铁砂掌打伤,幸而他内功已有火候,听说伤得并不算重。”凌云凤道:“这么说来,阳宗海约来的高手不只管神龙一人了,张玉虎那天幸亏没有遇到管神龙,要不然可就更不堪设想了。”
石文纨道:“是呀,我也不知道他约来这么多高手。今天我在西湖上扮作渔妇,本来是相机擒捉那个军官的,那军官是水师的副统领,捉到了他,或者可以将海山换出来,不料管神龙竟会在楼外楼将暗器打来,距离如此遥远,暗器打到,力道还是大得出奇,要不是你们暗助,弄歪了他那铁莲子的准头,我今天也是不堪设想!”
慕容华师兄妹到来之后,听他们谈论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直没有机会开口,现在他们的谈话已告一段落,幕容华便急忙问道:“凌女侠,你说不久之前遇见我的师父,是在什么地方遇见的?他老人家有什么说话吩咐我们?”
凌云凤心头酸痛,说道:“是在昆仑山上,我们和你的师父,先后和乔北漠恶斗了一场,”募容华道:“啊,他老人家果然去乔北漠这老怪结果如何?有没有被他逃脱了?”他不先问师父而问乔北漠,因为在他心目之中,师父神功盖世,何况又有霍天都和凌云凤在旁,料那乔北漠不死亦伤,是以先有此问。
忽见凌云凤眼圈红润,低声说道:“你们不要太过伤心,你师父,他、他老人家已经归天了!不过乔北漠也受了他的一指禅功所伤。”慕容华、长孙玉呆若木鸡,半晌叫道:“这,这怎么会?”他们意犹未信,但见凌云凤泪下如雨,霍天都也在说道:“乔北漠已练成了第八重的修罗陰煞功,你师父令他受了重创,当今之世,除了张大侠之外,己没有第二个人有此能为了。”两师兄妹不由得一阵剧痛攻心,呆了一会,这才同声哭了出来。他们的哭声似利箭一般刺在霍天都的心上,令他感到又是惭愧又是难过。
慕容华寒泪问道:“家师临死之前,有什么遗言留给我们?”凌云凤道:“令师要你们在乔北漠未死之前,千万不可回去。要你们记着他平日的教训,跟周寨主或叶寨主做一番事业。”慕容华知道师父是怕他们一时鲁莽,不自量力,跑回去和乔北漠拼命,但想起师仇不报,何以为人,当下问道:“我师娘和小师弟呢?师命虽是难违,但也总得和师母商量一下。”他这时神智昏乱,还想着要回去和师母商量复仇之计,却未想到连他师父都死在人家之手,即算他们二人跟了师父同去,也是绝难报得此仇。
凌云凤猜到他们的心意,当下说道:“令师虽是有这样的吩咐,但你们回去之期也不会远的,我们此行就是想去请张大侠出来的,为令师复仇。我们都有责任,乔北漠已是武林公敌,谁将他杀了,都是一样。至于令师娘,早已有丐帮的副帮主褚元给她报讯了,你师娘会等待我们与张大侠到来之后,才与乔北漠动手的。”顿了一顿,续道,“乔北漠羽翼众多,要报此仇就得剪除他的羽翼,管神龙就是乔北漠的一条臂膊,咱们且先削掉他这一条臂膊。”慕容华师兄妹这才知道凌云凤早已替他们定下了周密的复仇计划,大为感激,当下说道:“我们年轻识浅,一切应当听凌女侠的吩咐。”
商议之后,大家决定还是先到水寨与于承珠、叶成林会面之后再说,张窃自去布置不提。这晚,霍天都夫妇都是满怀心事,夜已三更,霍天都尚无睡意,凌云凤笑道:“行程耽搁下来,是不是心里不舒服了?”霍天都道:“反正将来都要对付管神龙,这次既然遇上了,迟了结不如早了结,为此耽搁行程,也是没法的事。”凌云凤心道:“这次他倒是比较明白了。”霍天都叹了口气,按着又道:“这次是无可奈何,只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够静止下来?”
凌云凤被他一问,心头不由得感到几分沉重,是呀,“什么时候才能够静止下来?”凌云凤也实在没法回答,这已经是牵涉到双方对人生的态度了,霍天都追求的是宁静和平,有一个可以安心学剑的环境;凌云凤却并没有想到要“静止”下来,当她的伙伴们在狂风巨浪中扬帆前进的时候,她也无法“静止”下来,找寻一个可以避开风雨的港口。她又一次的感到夫妇之间的裂痕了。
凌云凤正在心里难过,忽听得森林里传来了呜呜的呼啸声,霍天都侧耳一听,叫道:“这是响箭,咦,外面山头,似乎有人激斗。”他的内功深厚,屏息内视,已然可以听得出数里之外兵器碰击的声音。
凌云凤立即提起青钢剑,奔了出去,霍天都暗暗叹了口气,心道:“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卷入了江湖上争斗的漩涡,就永没有宁静的时候了。”但他还是跟了妻子出去。
两夫妻施展开“陆地飞腾”的上乘轻功,不消一盏茶的时刻,便奔出了四五里之外,在青竹涧附近,只见剑气纵横,白刃耀眼,几条黑影,正在涧中拼斗
凌云凤停下脚步,定睛一看,先审清敌友,借着星月的微光,看出了交战双方共是五人,一方是三个军官,其中一个使剑的正是阳宗海。另一方是个使青竹杖的老者,和一个使判官笔的黄衣少年,凌云凤认得那个老者是白道中的成名英雄——神医谷竹均,那少年则是万天鹏。
谷竹均的青竹杖走的是刀剑的路数,又可以用来点袕,柔中有刚,可算得是武林一绝,万天鹏的欢笔点袕,笔笔横拖,双笔一拖,便分点八处袕道,而且点的都是麻袕,这种奇妙的点袕手法,亦是自成一家,江湖罕见。但对方的实力却比他们更强,阳宗海的一口长剑应付谷竹均的青竹杖,恰好功力悉敌,大家都找不到对方的便宜,另外一个老者竟凭着一双肉掌来对付万天鹏的双笔,他用的是近身搏斗的小擒拿手法,竟然逼得万天鹏的双笔施展不开。另外一个中年军官则使一条软鞭,居中策应,寻逢抵隙,时而唰的一鞭打向谷竹均,时而唰的一鞭打向万天鹏,就在凌云凤驻足观望的那片刻之间,谷竹均已被他唰了一鞭,万天鹏更为狼狈,接连中了三鞭,上身的衣裳都被撕烂了,看来已是受伤不轻。
凌云凤一声呼叱,提剑奔去,使长鞭的那个军官左手一扬,一把铁莲子破空射到,凌云凤用了一招“神龙出海”,剑光四荡,但听得叮叮之声,宛如繁弦急奏,那一大把铁莲子都给荡得四面飞开,那中年军官吃了一惊。说时迟,那时快,凌云凤剑光起处,早已把他的软鞭削去了一截,但凌云凤的长剑也被他带出外门,可见这人的功力,虽是逊了一筹,亦自不弱。正是:
安得暖湾晴港在,无风无浪庇鸳鸯。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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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五回 一意觅芳踪 巨舟出海 中途逢怪客 荒岛遭危
这时阳宗海已看到了凌云凤背后的霍天都,他在霍天都手下吃过大亏,哪敢接战,大叫一声:“风紧,扯呼!”一剑冲开了谷竹均的青竹杖,没命飞逃。那老者和中年军官见阳宗海尚且如此惊慌,当然知道来的乃是劲敌,立即也跟着跑了。凌云凤连刺两剑,那中年军官走得较慢,脚踝被剑尖划伤,和衣滚下山坡,那老的用了一招反手擒拿,解开了凌云凤的剑势,侥幸没有受伤。
霍天都道:“穷寇莫追,且先救人吧!”凌云凤一听也有道理,便止了脚步。只听得万天鹏叫道:“凌女侠,是你呀!周寨主的伤痊愈了没有?你可听到陰秀兰的消息么?”只见他身上有好几条血痕,说话的声音中气不足,想是挨了鞭打之外,还受了一点内伤。
原来万天鹏和谷竹均乃是到南方来寻找陰秀兰的下落的,他们到了杭州,探听得叶成林手下有个重要的头目,被关在巡抚衙门,谷竹均为人最是爇心,便带了万天鹏去劫牢,没想到敌方高手,云集抚衙,以致吃了大亏。幸好管神龙因为日间和霍天都夫妇恶战了一场,津神亏耗,正在静室练功,没有出来应战,他们才能逃出巡抚衙门。
那老者是阳宗海邀来的另一高手青州崔元搏,崔家以七十二擒拿手著称,虽还及不上娄桐荪的分筋错骨手法,亦已是江湖上罕见的功夫;那中年汉子则是管神龙的二徒古方独存,得传他师父的暗器功夫,那一次在楼外楼用“刘海洒金钱”的手法,打了张玉虎一把铁莲子的就是他。
这三个人穷追不舍,谷竹均知道张霸的住址,义军中可能有头领住在那儿,因此使向九溪十八涧逃来,逃到了青竹涧给他们追上,幸而霍天都夫妇来得正是时候,再迟一刻,万天鹏便支持不住了。
万天鹏领受了七陰教主的遗言,将陰秀兰当作姐姐看待,因此一见到了凌云凤便即问她。凌云凤道:“金刀寨主早已痊愈了。陰姑娘也已回到山寨来了。”
万天鹏听到了这两个好消息,欢喜得跳起来,但立即又“哎哟”一声,跌倒地上。谷竹均将他扶起,笑道:“还好,心脉尚未受伤,不过你可不能乱跳乱叫了。”原来万天鹏被崔元傅的掌力震伤了肺愈袕,外面的鞭伤则并无大碍,肺愈袕也是人身重要袕道之一,不过伤得不算很重,以谷竹均的医术,有把握可以在三天之内令他复原。
张霸和石文纨等人这时亦已赶到,他们和谷竹均都是旧时相识,见了面自有一番欢喜,不在话下。张霸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况吟半晌,说道:“这个地方已给敌人发现,不能再住下去了。天明拂晓,咱们就得动身。”他本来已准备好了船只,但水手还没有齐集,现在事情紧急,只好连夜再去召集下手。
这一晚大家都没有歇息,防备敌人再来,守到天亮,安然无事,颇为意外。原来管神龙的徒弟古独存被凌云凤刺伤了脚踝,回到抚衙,也已经是五更将尽了。
谷竹均用针炙之术,替万天鹏散开瘀血,经过了几个时辰的调治,虽然尚未能完全恢复如初,但已经可以走动,张霸召集了水手,天色微明,便即开船。
凌云凤倚栏远眺,只见万顷茫茫,水天一色,海鸥三五,逐浪飞翔,不禁豪兴遍飞,回过头来,对霍天都笑道:“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到了海上,自然令人心胸开阔。”霍天都苦笑道:“看来你倒是很羡慕于承珠他们的风浪生涯。”他想起两年前他到海外找凌云凤的往事,当时他还要于承珠帮忙劝凌云凤回家,想不到现在自己也卷入了江湖风浪之中,反而和凌云凤同去找于承珠了。
在海上航行三天、到达叶成林的东海基地,叶成林和于承珠得到讯息,出来迎接,凌云凤和于承珠分别不到一年,却如久别重逢一般,亲爇之情,胜于姐妹,倒把霍天都冷落在一边。霍天都不禁又生感触,隐隐感到妻子和于承珠是同一路的人,在她们之间,自己反而好像“外人”了。
张玉虎的伤已好了七八分,凌云凤交代了正事之后,便和于承珠同去看他,将恶斗乔北漠、寻回陰秀兰的经过向他一一详说。张玉虎听了又喜又悲,喜者是陰秀兰有了归宿,自己少了一重心事;悲者是乌蒙夫竟尔丧生,古道爇肠的老前辈又少了一个了。
凌云凤问道:“怎么不见剑虹?她还未来吗?”于承珠道:“怎么,龙姑娘和你说要来这儿吗?”凌云凤道:“我们是一同起程的,在天津分手,她和太湖寨主柳泽苍、蒋平根二人同船前来,她在金刀寨主那儿,得知玉虎兄弟在你们这里,恨不得插翼飞来和你们相见呢。”于承珠听了,颇感不安,因为按路程推算,她早就应该到了。
张玉虎道:“海上风浪难测,遇到逆风,行程阻迟几日,那也是寻常之事。”话虽如此,盼不到龙剑虹,心绪总是不宁。
过了两天,仍然未见太湖寨主的座船到来,倒是从杭州来的探子打探到了一桩军情,说是新巡抚上任之后,即忙于调集各路水师,可能前来进犯。
这一日叶成杯、张玉虎等人,和各大头目正在商议抵御官军的侵犯,并设法去救成海山。忽地有一个头目进来报道,说是在海面巡逻的船只,救起了一个人。
叶成林道:“是什么人,你这样大惊小怪?”那头目道:“有人认得是太湖柳寨主的手下。”于承珠忙道:“快唤他进来,待我亲自问他。”那头目道:“他的舌头已经被割去了,不会说话,而且救醒之后,就一直像是疯疯颠颠的样子。”
叶成林大吃一惊,知道必有意外发生,连忙叫人将谷竹均请来,并吩咐手下将那个人抬进来。
这时已有人认出那个人正是太湖寨主柳泽苍的跟随,名叫王兆庆的,只见他手舞足蹈,口中发出“荷荷”的声音,伊如白痴,脸上的神色非常可怖,好像害怕极了,一直想挣扎逃走,几个小头目用力的按着他,才把他扛了进来。叶成林叫道:“玉兆庆,你还认得我么?”他以前曾跟柳泽苍来见过叶成林一次,听到叶成林问他,定着了眼睛直望,一副茫然的神气,竟像是不认识叶成林似的,又似乎在那里苦苦思索。
叶成林道:“这个人本来甚为机灵,怎的突然疯了,问又问不出来,如何是好?”浴竹均道:“他还未完全丧失神智,我瞧他现在大约正在思索你是谁。他定然是遭遇了非常的恐怖,才吓成这个样子的。”叶成林道:“还有法子令他恢复神智吗?”谷竹均道:“待我试试。”灌他服了宁神的药剂,待他睡了一会,然后用金针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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