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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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别跑!-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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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辰,他为什么要这么傻?儿时的玩笑话,竟让他记到现在?
  他自小便护着她,却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什么越过朋友的话,即便是当时她跟林子恪退婚时,他也一直劝她不要冲动,她偶尔开玩笑嫁林子恪不如嫁给他时,他也只是淡笑,并不出声,她一直以为,他只是拿她当妹妹看。
  她几乎是撞开苏辰的房门,房中两个大暖炉皆点着炭火,温暖如春,苏辰却还是穿着厚厚的衣服,身上披着白狐毛裘,正在桌子上伏案写着什么,他面色苍白如纸,突地一阵猛咳,他的手未来得及捂住嘴,殷虹的血洒在宣纸上,如点点红梅绽放。
  听得门被撞开的声音,他抬起头,见到容忆时,眸子中微微有一丝慌乱,不着痕迹的将宣纸翻了个面,眸子温柔如水,冲着容忆淡笑,轻声问道:“怎么又回来了?”
  容忆风风火火进门,将门关上,道:“为什么?”
  苏辰欲替容忆拂去雪花的手顿了顿,又扬起笑,将容忆头上的雪花拂去,又将她拉到暖炉身边,柔声道:“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对他来说,她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他已经经历过一次眼睁睁看着她死在他面前的痛,这一世,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如果我活着的代价是用你的命去换,那我宁愿死的人是我,你这样,是想让我一辈子都觉得亏欠你吗?”容忆声音开始哽咽。
  苏辰怔了怔,随即苦笑,他的的确确是什么都瞒不住容忆,他的确是有私心的想要让她一辈子记住他,不然他也不会将她带到这谷中来医治。
  “小忆,这原本就是我欠你的!”最后,他只是无奈叹息,上一世因为被仇恨蒙蔽眼睛,他对她见死不救,直到她死后,他才恍然明白,当年母亲的死竟是另有隐情,他在悔恨中活了二十年,而今老天竟又给了他一次机会,他说什么也不能再重蹈覆辙。
  容忆终是没有再离开,这两日寸步不离的守在苏辰身旁,而苏辰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
  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雪总算在这一日停了下来,苏辰今日精神状态似乎好了些,面上亦红润许多,容忆陪着他在屋外晒着太阳。
  苏辰与容忆都明白,这短暂的精神只怕是苏辰的回光返照,此时,容忆正低头替苏辰整理着衣服上的褶子,他向来都见不得衣服有皱褶。苏辰低头看着容忆,清晨的阳光洒在她身上,泛着淡淡柔光,苏辰心中一动,轻轻开口:“小忆……”
  “嗯?”容忆抬头看着苏辰,他面色红润,眼角眉梢都带着柔柔的笑意,道:“今生能遇到你真好。来生,希望我还能再遇见你。”如果来生再遇到她,他一定不会再如今生这般,只是默默看着她。
  容忆怔了怔,眼眶酸涩,她手不自觉的捏紧,逼回泪意,道:“你这不还好好活着,说什么来生呢!不准说来生。”仿佛只有这样说,他便不会那么快死。
  苏辰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伸手想要去揉她的头,喉间一阵咸腥,他手顿在半空中,咽下喉间的血,缓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有些饿了,你去帮我熬些粥吧!”
  “好的,你等我一会儿。”容忆起身将他搭在腰间的毯子往上提了提,才往厨房走去。
  苏辰看着容忆的背影,喉间又是一股腥味,他这次没有忍住,吐出一大口血来,鲜红的血滴在雪地上,将冰冷的白雪融化,他目光依旧盯着她的背影,一刻也舍不得移开,今生,最后的时光能在她身边度过,真好!眼皮越来越沉重。
  “小忆!来生再见。”他嘴唇微动,最终还是缓缓阖上眼,手臂垂了下来,似失去人的控制一般,在空中晃荡几摆,最终静止不动。
  容忆端着粥从厨房出来时,便见苏辰身前的白雪被鲜红的血融化,手臂直直垂在地上。
  “哐当!”一声,手上的瓷碗落地,滚烫的粥溅在她的裙摆上,她丝毫感觉不到烫,提起步子便扑过去,到底苏辰身边时,她却似害怕什么一般,缓下步子,每走一步都似被挣扎的疼般,终于,她走到苏辰身边,颤抖的手去探苏辰的鼻息。
  探得后,容忆双脚一软,猛的跌坐在地上,这几日,她一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一是怕苏辰难过,而是她觉得只要她不哭,就代表苏辰没事,如果她哭了,那就代表她也认为苏辰真的活不了了,今日,她的泪如决堤般,颤抖着身子爬起来,将已经停止呼吸的苏辰抱在怀中,喃喃道:“苏辰,你醒醒!我求你了,你醒醒好不好?我答应你,你要是醒过来,我来生就跟你了,让你想甩都甩不掉…醒醒…”泪水自眼角滑落,滴在苏辰眼角,又顺着苏辰的眼角滴落在地上。
  只是任由她怎么喊,苏辰依旧一动不动。
  循着食人蛊找来的叶蓉、无名、容、林两家人到得谷中时,便见得容忆双眸涣散,抱着苏辰喃喃自语,白雪未融,漫天漫地中,苏辰身下的那一抹鲜红极其刺眼。
  “小忆!”林子恪醒来时刚好叶蓉找上门,莫湘忍不住将当年的叶沁的死因说出来,原来当年叶沁因养蛊导致身重剧毒,无法破解,整日生不如死,方才求着容林给她个痛快,叶沁死于养食魂蛊的毒,容林不希望她的孩子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便把他送到青州林家收养,并找到叶家仅剩的陈长老在他身旁照料着他。这次容忆失踪,叶蓉找上门,刚好容林又发现食人蛊的踪迹,这才想着莫不是苏辰出现救了容忆,几人这才赶来这里。
  容忆茫然的抬起头,见到林子恪仿若见到救命稻草般,慌忙道:“子恪,你来就好,快来帮我救救苏辰。”
  “不会的,不会的……小辰,小姨才刚找到你,你怎么就……”叶蓉好不容易才知道自己唯一的亲人还活在世上,赶过来见到的却是一具尸体,她想要从容忆手中抢过苏辰,无奈容忆却死死抱住苏辰不肯松手。
  “放开……”
  “不要!不要带走他……求你们,不要带走他……”容忆此刻竟是将叶蓉与无名看做牛头马面来索苏辰的魂,死死护住苏辰。
  无名见状,不声不响接近容忆,不待林子恪反应过来便将其劈晕,而后从她手中夺过苏辰便携着叶蓉迅速消失在这茫茫白雪中。
  林子恪慌忙接住容忆,正欲去追,便听得容林道:“阿辰终归是叶沁的骨肉,就让蓉儿带走罢!”
  他面色疲惫,看了眼林子恪怀中的容忆,未置一词转身离开,只是这背影似突然间老了十岁,他想方设法瞒住林子恪,却没料到苏辰这孩子竟然……
  林子恪怔住了,低头着怀中的容忆,她眉头紧蹙,眼角还挂着泪,他拭去她眼角的泪,低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对不起,是我无能,竟找不到解食魂蛊的方法……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里就算完结。
  第一次写文,不管是文笔、剧情还是逻辑都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谢谢将这篇文从头看到尾的小天使们。
  也谢谢小伞、亦辰、艾姝的支持与鼓励,谢谢西米的第一位留言小天使鱼骨,还有幽若、木樨,如果不是你们,以这篇文惨淡的数据,也许我早就弃了,也是因为你们的支持,西米君才能坚持将这个坑填完,写完人生的第一本书。
  后记:这篇文从开篇到结局都是裸更,两个月,十一万多字,不算多,却几乎占用了我除去吃饭睡觉外大部分的业余时间,每天码字码到十二点多,有时候甚至睡觉做梦都在想剧情该怎么发展,大纲也改了三次,改到最后才发现写出来的东西完全偏离了最初设定的大纲。原谅蠢作者吧,每次卡文就改大纲。原本是打算写甜宠文,写到后面才发现越写越偏。。
  另:正文完结,西米君也准备开始筹备新文存稿(新文打死不裸更)。同时也会抽出一点时间来写两章番外,初步计划是一章苏辰的,一章容忆与林子恪婚后生活。
  再次谢谢各位看文的小天使们,晚安

  ☆、番外

  又是一年除夕,阿娘每年到这个时候总是有好些天心情低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任由阿爹怎么劝都不理,对于这种事,林宁已经习以为常,阿爹则是急的莫可奈何。
  “小忆,听话,先吃些东西好不好。”这不,这时候阿爹又如保姆一般在门口唤阿娘出来吃些饭,阿娘已经一天没吃饭,阿爹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不吃,没胃口。”阿娘闷闷的声音从房中传了出来。
  “小忆,不是我不带你去,只是这天眼看着又要下雪,你又有孕在身,你就在家好好静养,我去看他就行了,好不好?”阿爹揉了揉眉头,平日里话少得可怜的他难得一次说了这么多话,似乎也只有对着阿娘的时候,才看得到他这副模样。
  我与林宁一旁剥着瓜子儿,看着阿爹那模样,只能深表同情,娶了这么个蛮不讲理的媳妇儿。有时我都看不过眼,有心想帮他劝阿娘几句,奈何我说出口的话都不怎么中听,偏偏阿爹又不让任何人说娘亲半句不是,我便也只能跟林宁在一旁看着。
  “唔……哥!你说阿娘这次用多久出来?”我抢过林宁手中剥好的瓜子儿,一把扔进嘴里,含糊不清的问。
  林宁淡淡看了我一眼,又抓起一把瓜子,专心剥起壳来,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我话时,他又开了口,依旧是垂着眸子,淡声道:“马上。”
  “啊?”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林子恪,你什么意思?今年你说我有孕不能去,去年你说我生病不能去,前年你说我身子不好不适宜出门,上前年你又说我……”阿娘猛的开门便把阿爹拖到屋子里去,又“啪”的一声关上门,将我与林宁隔绝在门外。
  “你不就是不想让我去看他?”
  “前几年不都还是让你去了嘛,只是现在你这胎着实不大稳,不适合走山路。”门内依稀还能听到阿娘的低泣与阿爹的柔声安抚。
  “那还不是我缠得你没办法你才…唔…唔……”阿娘的声音像是突然被什么堵住一样。
  “阿娘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我偏过头看林宁。
  林宁将剥好的瓜子塞到我手中,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淡声道:“先去找子婉姑姑玩会儿吧!”说罢,便率先转身出了院子的月亮门。
  我从凳子上滑下来,颠儿颠儿的跟在林宁身后。
  哦,对了,忘了说,我叫林思辰,千万别认为我是个男孩纸,我是货真价实女孩纸,思辰思辰,据说这名字是为了我那从未见过面的干爹,我曾无数次抗议想要改名字,都被阿娘拒绝,阿娘拒绝,爹爹自然也不会同意,便也只能顶着这个名字五年。
  至于阿娘的性格问题,我也问过林宁,林宁说阿娘以前不是这样的,说阿娘以前很笨,总爱跟在阿爹身后,就像是跟屁虫一样,阿爹说一,她不会说二,阿爹说往东,她一定不敢往西。我完全不敢把林宁说的阿娘跟现在这个蛮不讲理的阿娘联想到一块儿,想来,大概是这些年阿爹太惯着阿娘了。
  “哥!等等我……”林宁的脚步飞快,我只能气喘吁吁的跟在他身后跑着。
  林宁这才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我跑到他身后便往他后背上蹦了上去,抱住他的脖子,“哥…我走不动了…背我。”每次我不想走路时就会用这招,百试百灵,林宁从来没有说过不。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并没说话,手托着我便往子婉姑姑的院子走去。
  “相公,我想吃桑葚!”还未到院子里,便听得姑姑细细软软的声音。
  “桑葚?这个时节哪里有桑葚?”沈彦姑父似有些无奈的声音随之响起。
  进得院子中,便看到姑姑抚着圆滚滚的肚子,泫然欲泣:“闺女想吃了嘛。”
  姑父用他那比姑姑衣裳还红的袖子擦了擦汗,安抚道:“现在真没有,等明年桑葚长出来,我一定给你摘回来让你吃个够好吗?”
  “真的?”姑姑睁大眼看着姑父,见得他肯定的点头才破涕为笑。
  姑父见姑姑笑了,脸上才像是松了一口气般,马上又将姑姑扶到椅子上坐下,把汤婆子放到姑姑手中,问:“今晚想吃点什么?我去做!”
  “只要是你做的,什么都可以!”姑姑仰起头看着姑父,满眼温柔。
  我觉得,跟阿娘比起来,姑姑实在好哄,再一次为爹爹默哀。
  眼看着他们如今这相处情景,我和林宁好像不大适合进去打扰,林宁似乎也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没有再往里走。
  三天后,阿爹终是经不住阿娘的折腾,带着阿娘和我去了城外那个荒无人烟的山谷。据说这是我那未见过面的干爹走的地方,每年这个时候,我们一家人都会来这里祭拜干爹,当然,前几日阿娘跟阿爹闹别扭也是因为这个,阿爹每年这个时候都不让阿娘跟着来。
  大雪覆盖了整个世界,天地间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阿爹一手抱着我,一手扶着阿娘,在我记忆中似乎每一年的这一天都是大雪纷飞。
  面前是一座坟头,这坟毫无疑问便是干爹的,只是坟里并没有埋人,这一个衣冠冢,因为干爹死的时候便被人抢走了,干爹家里的人从来不让阿娘去祭拜他,阿娘便只能在此处替干爹立了个衣冠冢。
  阿娘拂去墓碑上的雪,拿布细细擦拭着墓碑上的泥土灰尘,起初阿爹怕阿娘冻着,自己去擦那块墓碑,阿娘其他事都会甩手交给阿爹去做,可唯独这些事情,她非得坚持亲手做,她说:“我欠他太多,总觉得做些什么来弥补他才能安心。”
  阿爹听到这句话,许久都没有动作,最后,他妥协了,便只抱着我在一旁不再动作。阿娘仔仔细细将墓碑擦得比镜子还要亮堂几分后,才拿出从家中带过来的饭菜酒水,一一摆在坟前。阿爹默默看着她,神色有些恍惚。
  极远处,有一道身影缓缓朝着这边走来,一身白衣似与漫天漫地的白雪融为一体,唇角的笑如冬日暖阳般,我越看越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一般,想了许久,才想起来原来在娘亲收藏的一张画像中见过他。
  “阿爹,干爹他真的是死了吗?”我拉了拉阿爹的衣服。
  “说什么呢?”阿爹声音有些冷淡。
  “我想说,我似乎见到鬼了!”如果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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