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兰之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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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兰之蓝-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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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天其实早就醒了,但是他知道只要他一醒过来,某人就一定会吵着继续旅程,就像现在这样。明明是在吃午饭,悠兰却一边在网上查着攻略,一边不停地问江天,“你说我们一会儿去哪儿玩呢?”
  他是希望她可以再多休息休息,但是却有不忍浇灭她眼中的期待。于是只好说:“一会儿我们就去小青岛上逛逛吧。”
  悠兰一口应下,随后才知道,小青岛就在他们酒店出门右转往前走一百米的地方,瞬间便觉得自己被江天骗了。
  而江天却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还不知从哪里买来了一顶鸭舌帽给她戴上,“担心一会儿海风吹多了头痛。”
  江天的贴心,悠兰无法拒绝。可是,她却是很喜欢很喜欢吹海风的,腥咸的似有生命一般的海风。真好,这里的大街小巷,走一圈哪里都可以感觉到大海的味道。近在咫尺,只要一个转弯就可以看见大海的踪影。
  “真羡慕那些每天都可以看见大海的人。”悠兰忍不住喃喃道。
  江天买了票,拉着她走向小青岛。悠兰却舍不得走,站在长长的,几乎没有人烟的石桥上,看着海浪一波一波前赴后继地拍打着石桥,溅起无数的白色浪花。气势磅礴,美不胜收。一个大浪打来,江天手疾眼快将悠兰一把拉过来护在怀中,用自己的背部承接了直接溅到石桥上的海浪。
  悠兰看着江天整个背部都湿透了,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要是她不贪恋浪花的美丽,驻足不前,江天也就不用因为她弄得全身都湿透了。“我们回去重新换套衣服再来吧。”说着悠兰就拉着江天准备往回。
  江天却拦下了她,“没关系的,一点点海水而已,一会儿就干了。我们走吧。”
  小青岛很美。精致的建筑与周围的植物融为一体。他们就在小岛上漫无目的的闲逛,只觉时光悠然短暂。
  悠兰和江天坐在海边的长椅上听着海浪不断拍打着礁石的声音,任那清凉的海风拂面。好像也就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光了,怎么也看不厌的大海,怎么也看不厌的身旁人。
  悠兰就只想那么坐着,最好能坐到天荒地老去。难得江天什么都没说,就那么一直陪着她。直到悠兰发现江天微微抱着双臂,这才惊觉,他身上的衣服还没干透,这样吹着海风不知该有多冷。
  她的心情从来没有这样复杂过,而她此时此刻想做的全部,不过是——“江天,”她轻轻喊了声他的名字,他一转过头,她便主动送上一个吻,一个有些炽热的,带着迷恋和眷念的吻。“我……”心中跌宕起伏,一波三折,最后却只能说一句,“我们回去吧。”
  走回来时的石桥,悠兰最后回首望了一眼青青翠翠的小青岛,看着岛上的那座白色灯塔。第一眼,她就爱上了那座掩映在苍山绿树之中的灯塔。大概是现在的她实在迷惘,急需着一盏指路明灯。然而,无垠之海上,迷失的航船都还有这灯塔的一丝光亮指引,她却没有。一无所。
  在青岛的第三天,俩人起了个大早,本来是准备坐车去崂山的。半路上经过石老人海水浴场,就想来都来了便去看看。这一看,就没有再走成。
  美丽的沙滩碧海,况且他们到的时候正巧是午餐时间,海边还只有寥寥数人。虽然,海雾仍旧漫天漫地,但是悠兰对其还是完全没有抵抗力的。
  望着眼前一大片的金色沙滩,沙滩上还有很多当地人搭起的帐篷,卖泳衣和游泳圈。这一次,悠兰没有丝毫的迟疑,挽着江天的胳膊,单刀直入,“江天,我们就在这里下海吧。”
  江天微微一思忖,也对,既然来到了海边,就没有不下海去玩水的道理。正好,他也有很久没有游泳了。
  于是,俩人谁都没有犹豫,买了泳衣和泳裤去公厕里换好,当然江天还给我们的旱鸭子蓝小兰同学买了一个大大的游泳圈,就这样,两个人便下水了。是不是说鸳鸯戏水会更恰当一些。
  蓝小兰同学自己带着游泳圈在水里扑腾得相当快活。刚开始她带着游泳圈走向大海的时候,有近半人高的海浪打来,她还会忍不住的往后退或者是躲到江天的身后。然而,现在,江天在浅水区和安全界线之间游了几个来回,看着乐得像个孩子似的悠兰,是看着哪儿的浪够高够猛就往哪儿扑。脸上的表情视死如归。
  江天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突然福至心灵说,想要教悠兰游泳。悠兰这只当了二十多年的旱鸭子,突然捡了一个免费的老师自是求之不得。
  可是,江天没想到悠兰这般难教,甚至还是个没有耐心脾气也不太好的学生。她在江天的耐心指导下,以及身体力行和肌肤相亲的帮助下,学了大概不到十分钟就完全泄气了。
  “江天,我觉得我这辈子是学不会游泳了,好难啊,我完全不知道手脚该怎么配合。”
  “……”江天也是对这个学生无语了,他这辈子也就教过这么一个学生。“你才学了不到十分钟就放弃了,这才是你觉得自己学不会的主要原因。”
  “……”悠兰似乎也是无言以对,沉默了一阵,突然全身放松,躺倒在游泳圈上,眼睛望着白茫茫一片的天空,缓缓说道:“江天,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就是别人口中骂的那种‘还没学会爬就学会走’的人。这是我妈妈告诉我的,她说小时候为了教会我爬,她还亲自示范过,可我就是一直都不会。然后,有一天,我突然就会走了。”
  江天也还蛮用心的在听,一听之下觉得也还有些意思。知道悠兰必定是还有下文,也就没有说话,只是眼神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悠兰抿了抿嘴,“我最开始听说的时候,也以为是自己比较聪明,甚至天赋异禀。可是,现在我算是真正明白了,为什么我不会爬的真正原因,那是因为——我手脚不协调!”说完以后,悠兰就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留下江天一人在腥咸海风中凌乱。
  那天,他们在海里玩了两三个小时。真的真的非常快乐。这一切,都是到悠兰突然的一声尖叫为止。
  她先是叫了一声,然后指着江天道:“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黑?!”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便又是一声惨叫,“怎么突然我俩不知不觉就被晒成了两块黑炭!今天明明我连太阳都没见着啊!”
  反正也玩得七七八八了,后来就上了岸。
  江天也是没辙,“我早说过你要不怕晒黑,你不是告诉我说你不怕吗?”
  悠兰也觉着憋屈,“我是不怕啊!可是,我也没想到,这海边把人晒黑的效率这么高,效果这么好啊!我只是一个没注意,我俩就黑成两块炭了。”
  江天因为工作原因,总是长裤长袖的时候多,而且都是坐车,被太阳晒到的机会也不多,皮肤的白皙度虽然没办法和女孩子比,但还是白于男性的平均水平了。江天看了看已经变成了小麦色的胳膊和腿,倒还是满不在意地道:“我倒是无所谓的。这样也好,省得有人每次脱光我的衣服,都会说‘你怎么这么白,都快赶上我了’。现在,是不是我该嫌弃一下某人,你怎么变得这么黑啊!”
  悠兰气鼓鼓,恨不得把那正张牙舞爪春风得意的某人咬碎吞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卌伍

  正是午后,海边的游人渐渐多了起来。
  上岸以后的悠兰,看着时候尚早,愣是舍不得走。便拉了江天沿着海岸慢慢地走。他们穿过越来越稠密的人群,穿过别人的欢声笑语,穿过年轻情侣和老夫妻,在柔软温润的细沙上留下一串串浅淡的脚印,很快却又被嬉闹奔跑的孩子们湮没。
  明明知道留不住,却还是忍不住贪恋。
  江天看着悠兰眼中流连的神色,终于还是开口道:“兰,要不我去跟朋友借游轮,我们一起出海吧?”
  悠兰一愣,转过头来看他,眼中光彩明明灭灭。游轮,甲板,海鸥,白帆,蓝天,碧海,海上落日。光是想想这样的场景,这些只在戏剧和小说里可以看到的场景,悠兰就觉得一阵恍惚。这样的美景,可以与他共度的良辰自是让人无法拒绝的。
  可是,真要当自己是那被男主角捧在手心呵护着疼惜着的女主角吗?真以为即便可以与他一起在甲板上看着翱翔蓝天的海鸥,身处苍茫大海,便可以地久天长吗?蓝悠兰,醒一醒吧!那样奢侈的阳光,那样别人随手就能给出的成全,即便是你梦寐以求,你也要不起!
  “不要再做梦了!”悠兰在心里如此默默提醒着自己,而后微微一笑,挽紧江天的胳膊,这才终于收起贪心,压住那点蠢蠢欲动的贪恋,道:“不去了。我怕掉进海里被鲨鱼吃掉,我怕遇上风浪一去不回。我还是就这样好好活在陆地上,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就好。”
  “……”江天这次竟是真的无言以对,只好说:“随你喜欢。你这两天又想去了的话,随时告诉我。”
  “不要给我这么大的权力。”悠兰道。即便,只是两天。
  “为什么?”
  “我怕我会无法无天!”悠兰戴上面具,张牙舞爪道。
  “我不信。”却终还是抵不过江天的一句云淡风轻。
  本来计划中的行程,他们还可以在青岛呆上两天。然而,这便是所谓的天有不测风云吧。
  悠兰看了看窗外的狂风暴雨,又看了看被困在酒店里的江天和自己。突然有些庆幸,昨晚她兴起要同他拼酒,两个人都喝得犯晕,于是早上自然也就起晚了。
  如果早起的话,想必现在他们已经出门了。那样就不可能可以像现在这样优哉游哉地避过这场大雨了。古人常说的“福祸相依”并非没有道理。
  昨晚喝了不少,悠兰吐了两次,江天却一次都没有吐,恐怕这也是他现在还仰头躺在沙发上眉头微皱闭目养神的原因。
  悠兰去给他接了一杯温水默默放在茶几上,自己便找出一本书窝到一旁角落里去看。书看到三分之一,悠兰正觉得剧情展开的越来越精彩的时候,在一旁不知已静静看了她多久的江天突然开口,“我查了天气预报,说这几天都是雨。”
  悠兰随即抬头,江天虽然没有问她什么,看着她的眼中却有探寻,甚至是带着某种相对明确的暗示。俩人对视良久,最后还是悠兰先移开了视线,“那我们就提前回去吧,再说你也旷工有几天了。”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又温柔体贴。江天自是一口应了下来。心里却想,为何你就是不愿说,想多留几天。
  悠兰说完,复又低下头去继续与剩下的文字战斗,翻了好几页,却猛然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接下来又讲了些什么。突然就觉得无比泄气。江天,为什么你要这样,自己不想说,却逼着我来讲出口。
  旅行结束回来以后,悠兰照常上班,并未有什么不同。
  但若定要说出什么不一样,那就是悠兰变得不太爱说话了。可是,每次只要江天去,她一定都在。她为他做的事情,甚至比以前更加细致妥帖。
  而蓝宝似乎是被她留在了她父母家。
  江天也突然变得愈发我行我素,偶尔留宿,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有时候他是半夜来,有时候却又半夜就走了。悠兰也没说什么,常常睡醒一觉,他就已经不在她身边,身边的被窝早就凉了。她也不过就是转个身换个姿势继续睡罢了。
  他们似乎终于找到了一种最佳最默契的相处方式,结果却是两个人之间能说的越来越少,不可挽回的淡漠。
  其实,这样的结局在悠兰和江天一起去青岛旅行的时候,她就已经预见了,明明知道,一早就知道……
  江天的传真也在这时候重出江湖。时不时悠兰就可以听到书房里嘀嘀嘀的声音,跑去一看,就是上面有着江天私章的A4纸。然而上面的内容却往往让悠兰哭笑不得,比如:今天的菜做得很好,抵一万。衣物整理得当,便于寻找,抵一万。甚至好有更好笑的是,今天你穿得很美,抵一万。
  悠兰从来不知她做的菜,她整理的东西,甚至她的穿着可以值那么多钱。有时候真的觉得江天好像在逗她玩儿呢!但是为什么她心里又觉得江天是如此的认真,至少比她认为的还要认真!
  越是这样,悠兰反而像是和他较劲儿似的,就愈发注意起穿着打扮,越来越努力地研究做各种好吃特别又美观的菜,越来越勤地整理衣物和房间。
  江天也感觉到了悠兰的那股执拗劲儿。可是,他不明白,悠兰这样做是真的希望可以早日离开他,还是只是在故意逼他?!
  舒毅然就好像一个符号一样轻松地被抹去了,就连江天都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消失了。而他们俩也谁都没再提起过他。
  他们两个人,就一直以自己的方式固执地谁也不肯让步地和对方不停拉扯纠缠着。
  悠兰怎么也没想到,生活那无法预料的一面,居然让她在有生之年,还有机会看到江天一家三口出行的画面。他的妻子,还有他那可爱的女儿。
  烟花三月,樱花绯绯的季节。小区里有一片很大的人工湖,每到这个时候湖边的樱花次第开放,总是很美的。漫步湖边樱花间,看着纷纷扬扬落下的柔软花瓣,心里面也都是美好与温柔。悠兰总是怜惜那些软弱的花瓣,却又偏偏觉着有些羡慕。她们盛放,从不为谁。只是极尽灿烂,而后归于尘土。多么干净利落的一生。
  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悠兰总是喜欢在这个季节,早早吃过晚饭去湖边散步。
  然后,那一家三口美好甜蜜的画卷就在这樱花飘落的背景之上缓缓展开。
  这是悠兰第二次见到这个女人,这个算是一直被自己欺瞒伤害着,自己却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
  第二次,悠兰这才有了心情和时间来仔细看看眼前的女人。那是一个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子,外貌穿着都不怎么出众,可是看起来很是贤淑,非常有贤妻良母的气质。这时候的她,少了之前见到她时的疏远与淡漠,看起来是个眉眼温和,散发着温良谦恭光芒的女子。一看,就是一个好女人啊。
  小女孩大概六七岁,长得很漂亮,说实话,她的眉眼像极了江天。大概打量了一下那个女人,悠兰的目光就全部都放在了小女孩的身上。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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