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两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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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两端-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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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看到一个大人回的贴,心情就高涨一分,所以这两天都是在傻笑中度过的,非常感谢每一位耐心看过这篇文章的大人。 
这一部分本来打算改改再贴的,但被非典型肺炎闹得心情一直静不下来,就装作什么缺陷也没有看见,先贴上来了。内容杂乱而仓促,可能会让各位大人有些失望,真是不好意思。^_^ 


山路拐弯处,一家竹棚挑出一张颜色残剩的青布酒幌,棚内几张斑竹桌椅,壁上一副丝绣百荷图,墙角堆排着几大缸酒,就是如此而已,简单之外,更透着清爽。棚外停着一辆双马篷车,马儿自己低头寻着草吃。 
靠墙的桌边坐着一位少年,他白衣如雪,华贵雍容,只是一张苍白的脸,冷冰冰的没什麽表情,显得有些寒峻冷漠。他端着一个粗磁茶碗,悠闲自在的品茶,仿佛手中是龙井碧螺。 
忽然,一个青衣男子气喘吁吁的跑进店里,他一看到那白衣少年便气急败坏的冲了过去。他将手中的佩剑狠狠的拍在桌上,震的桌上的茶壶和店中每一个人的心都抖了一抖。 
“你,你发什么神经!”他声若洪雷,人们的心又跟着颤了几颤。 
“你躺了半个月,该活动活动筋骨了。”白衣少年的手捏起一枚碧绿的药丸,故意在那青衣男子的眼前晃了晃,“少爷我踢那一脚,着实费了一番力气,还不快来给少爷捶捶腿。” 
青衣男子死死盯着那枚药丸,最后终于忿忿的蹲下,当真给少年捶起腿来。 
店内所有为那白衣少年捏把冷汗的人现在终于松了口气,转而佩服起少年的本事来。 
这白衣少年就是容少爷,而那青衣男子不用说正是刚刚被他踢下车的保镖石青。 

山林的宁静忽然被一阵急骤的蹄声打破,一簇人马旋风般匝地卷来,眨眼间便到了竹棚前,齐齐勒马离鞍。来的一共九骑,八个是剽悍的劲装汉子,人高马大,就像是八头豹子,个个凶神恶煞,为首的是一个面目阴沉的半百老者,鹞眼鹰鼻,留了撮山羊胡子,其衣着古怪,并非中原服饰。 
容少爷撇了一眼,朝石青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石青明白他的意思,容少爷最见不得人长得丑陋凶恶,于是他坐到了容少爷对面的座位,正好遮挡住后面那群人。 
那名老者在店内扫视一番,最后走到一个坐在桌边打盹儿的壮汉前。那壮汉一身粗布衫已看不出原来是什么颜色,黄不黄黑不黑还加了两个补钉,鞋尖子露出脚趾头,一蓬枯草似的头发纠缠着满脸落腮胡须,腰间还别了根青箫。 
“云一扬,你以为逃回中原来就万事大吉了吗?哼哼!”老者的声音尖细,腔调也甚是怪异,让人听起来极不舒服,“蛊王这次让我给你带来样好东西!” 
他向后一挥手,身后那八名劲装汉子各自从怀中取出一个竹筒。“看清楚了没,这筒子里装的是蛊王特饲的‘金蜂毒蛊’,每筒一百双,八筒共计八百双,不放出毒刺不休,这毒蜂饲养时每天喂以各式蛊毒,故而奇毒无比,被螫之人无救是当然的,最要紧的是蛊毒攻心之苦,铁铸钢浇的罗汉也受不了,痛苦会持续一个时辰,想自决亦不可能。你认为这礼物还满意吗?” 
石青听到此不禁心头泛寒。这伙人真是歹毒,这种连听都没听过的毒物不是凭武功可以抗拒的。而且不但那位壮士难逃厄运,周围这些老百姓也会一并遭殃。一股心火冒起,他就准备一拍桌子站起来了。 
这时一双软软的小手将他举起的手拉下,他扭头一看,发现容少爷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他虽然心中焦急万分,但却十分信任这位聪明过人的容少爷,便按耐下来,静观事态发展。 
这时那个云一扬还是没有眼睛,只是伸手拿起旁边的那只青箫,似是自言自语起来:“我这根竹箫还是当年师父亲手交给我的呢。这竹箫里共有十根要命的神针,每一根都曾被雪山天蟆舔过。” 
他这时忽然睁开眼睛,那双眼睛精光四射,可以看出这人的内力惊人。他扫视了一下面前这几个人,继续说道:“你们只有九个人,这神针还就要浪费一支,你们说我给你们谁优惠一支呢?” 
面前老者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但转瞬又哈哈大笑起来:“哈哈,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威胁我们了吗?我们九人曾在蛊王面前起过死誓,所以今天同归于尽又何妨!” 
他刚想下命令释放毒蜂,忽然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他身后响起,将他吓得险些跳起来。扭头一看,白雾弥漫,待烟雾散去,才发现原来是一支爆竹被扔到了他与八名劲装汉子之间。老者暴跳如雷,大叫着:“是谁干得,谁这么大胆子!” 
店中的人早已经跑了个精光,没有一个人影,但风中传来吃吃笑声。那老者露出阴狠笑容,大声喝道:“看你还能笑多久!放蜂!” 
八名汉子依言打开筒盖,却骇然发现没有一只飞出来,使劲摇晃,却掉出一堆蚊子的死尸。 
这时笑声从树上传来,“哈哈!石青,少爷我给你讲个笑话好不好。” 
“好啊!” 
“有一个人对蚊子非常困扰,于是去买驱蚊药。买回来以后就仔细研究这药的用法,结果发现上面写着……” 
“写着什么呢?” 
“上面写着:将药涂在蚊子的嘴上。你说这群人涂了多久才把这些蜂子药死啊!” 
“哈哈!” 
树下的云一扬也不禁大笑起来。那九个人脸色时青时白,看了看云一扬手中的竹箫,再相互对视几眼。最后那名老者丢下“下次决不饶你“的狠话,带着八名手下策马而去。 
“树上的朋友可以下来了吧!“云一扬朝树上喊了一声。话音刚落,一个年轻男子抱着一名少年稳稳落下,正是石青和容少爷。 
云一扬抱拳谢过两人相助。打量过二人之后,他忽然皱头道:“这位小兄弟的病不轻啊!” 
容少爷脸色一沉。 
而那石青听了一怔,随即大笑起来:“我能吃能睡,怎么会生病呢?这位大哥不要乱说!” 
那云一扬却摇头叹息:“我说得是这位白衣公子身患绝症,活不过三个月……” 
“你休要乱说,你咒我可以,但是怎么可以咒容少爷!”石青一听登时被气得大叫,“容少爷虽然瘦弱,可是身体结实的很……” 
容少爷拉住石青阻止他说下去:“云公子没有乱说。他是医圣青竹老人的高徒,又怎会看错……“ 
“咦?你怎么知道我师父是……“云一扬后面的话被一颗丢入嘴中的丸药挡住。 
容少爷拉起石青的手,将他领到桌边坐下,平静的道出真相: 
“我这病是打娘胎里得来的。我娘怀着我的时候,我爹遭人陷害拘禁。我娘日夜苦思解救之法,一月之内便白了头;而我一生下时便落下一个头疼的毛病。 
我家里人一直遍访名医,却束手无策。这头疼在开始也只是一年才犯一次,后来随着我长大,就渐渐变成半年一次、三月一次、一月一次,而现在几日就会疼一次。大夫说……” 
“不要说了!”石青喝住了容少爷。他很不想听到下面的话,他预感到下面的话会让自己很不开心。 
这时容少爷的小手覆住石青的手:“不,石青,我这次一定要说清楚。大夫说我只剩下三个月的寿命。” 
“不!”石青难以接受的喊道。容少爷聪明绝世,性情温良,就算有时喜欢恶作剧,老天也不该在这么小的年纪将他收走啊! 
相识以来的一幕幕场景在眼前飞速闪过,快乐的他,生气的他,冰冷的他,顽皮的他,这么生气勃勃的小人儿,在三个月后就变成黄土一抔? 
他早已下定决心一直保护容少爷,他将他作为自己至亲的亲人,昨天还梦到带着容少爷去山上拜见师父。他以为有一生一世的时间相处,却没有想到世事无常,终由天定!悲从心来,石青趴在桌上呜咽起来。 
容少爷抚了抚石青的头,继续说道:“我不忍心家人见我日益憔悴直到最后的分离,所以偷偷离家出走,准备用最后的这段时间看看这大江南北的秀丽风光,然后找一个最喜欢的地方悄悄离开人世。却没有想到遇到了你……” 
容少爷默默地注视了宫仇半晌,幽幽地道:“虽然这病根本不能治,但能在这最后的辰光,有你相陪……我很快乐。” 
“不许你说丧气话!”石青猛地抬头,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眼,激情地道:“容少爷,不到最后一刻我决不放弃。便是上天入地,我石青也要治好你的病!” 
容少爷展颜一笑道:“我明白你的心意。但寻了十几年医,我早已不抱希望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只要珍惜相聚的时光就好了。” 

“喂,你们不要就这么表演生离死别的场面好不好?又还没死呢!”云一扬在旁边受不了的叫了起来。 
容少爷刚要抬手再赏他一粒药丸,却被石青拦下。石青仿佛从云一扬的话中抓住了一丝希望。 
“恳请云大侠救少爷一命。”他走到云一扬的面前,屈膝便要跪下,但那云一扬袍袖一拂,石青便硬是跪不下去了。 
“不用拜我,我专心学毒,对医术却是一知半解。这位小兄弟的病本是天生带来的,如今又已经病入膏肓。还是速速回家料理后事吧。” 
石青闻听此言,知道希望落空,就像一头冷水浇下来,通体冰凉。他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面色死灰,泪水已经在眼眶中滚动,那模样仿佛得绝症的是他自己。容少爷见状,知道石青是真心为自己难过,心内也酸楚不已。他蹲下身来,将石青缓缓扶起,轻声安慰:“石青,不要难过,这早已是注定的事了。” 
这不劝还好,一劝反而把泪水给劝出来了。石青推开容少爷,跑到旁边树林里抱头痛苦起来,声音嘶哑难听,林子里噗拉拉飞出几只鸟来。 
那云一扬看这份光景,又开口说道:“看在你们今天出手帮我的分上,我就多次嘴吧。” 
话刚说完,刚才还在林中哭哭啼啼的石青已经冲回他的面前,他拽着云一扬的衣袖,眼巴巴的看着他。 
“我有个师弟,专习医术,说不定他有解决的方法。不过你们也别抱太大的希望。一来小兄弟的病情很严重,我师弟不一定有办法解决,另一方面是我这个师弟脾气古怪,已经十年没有给人看过病了。如果你们想去看病哪,最好是,最好是……” 
说到这里,那云一扬吞吞吐吐不往下说了。石青着急的问:“最好什么呀,你快说!我急死了!”容少爷在旁边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耐心的听下去。 
那云一扬脸色泛红,轻咳了两声后说道:“我那师弟年轻之时,爱上了一个美如天仙的少女,两人海誓山盟,共誓白首,谁知那少女天生“五阴绝脉’,两人相爱不到两年,便玉殒香销,我师弟痛不欲生,将自己关入万花谷,不再医人。我想,如果你们扮成一对情侣,见到我师弟的可能性会大一些吧。” 
“你出的这是什么鬼主意,我们两个男子怎么扮成情侣!”石青一听不禁大怒,但一看到旁边的容少爷,火气减了不少, 
“扮就扮,有什么了不起。那万花谷在哪里?” 
“由这里往东翻过四座山梁便是万花谷。谷中不分四季,万花似锦,极易寻找。”他又掏出一块黑色令牌,交给石青,道:“你将这个给我那师弟看看,他看在我的面上也许就不会太为难你们了!” 
“谢了!” 

一路上,容少爷好几次觉察到石青时时看自己,等自己看过去时,却发现他早已把视线以往别处,并且平日与自己相处也变得不自在起来。忍了几次容少爷终于忍不住了。 
“石青,你是不是在烦恼云一扬的话?” 
正在火堆前翻滚兔肉的石青身子一震。他低头拨弄了几下手中的铁叉后,终于痛下决心的转过身来,“是的,容少爷说得没错!” 
“那只是他的建议而已,你不必当真。” 
“但我真的不明白,情侣应该是个什么样子,少爷读书读得比我多,应该知道吧?” 
容少爷见石青神态认真,知道他是真的不懂,心里泛起一丝苦闷。他将脸转向篝火,幽幽道来:“这情侣间必然存在一个情字。虽然一开始可能你追我躲,但最后总是想要时时刻刻待在对方的身边。见到对方就心生喜悦,离开对方哪怕一刻也要痛苦万分。” 
“咦?我好像已经是这样了。我最喜欢和容少爷在一起,一辈子都不想分开!” 
石青的话让容少爷心中一暖,但当看到石青单纯的眼神后,心又被极大的失落冰冻。 
“不管亲情、友情还是爱情,都有一个情字,因此都是喜相聚,憎分离的。你对我只是朋友之情而已。” 
“不都是感情嘛,有什么区别?” 
“那不一样。”容少爷对石青的单纯哭笑不得,“相爱的两人后来就不仅仅满足常伴左右,更希望时时碰触对方,直到……融为一体。” 
“这又是什么意思?” 
“这,你以后碰到心爱的伴侣自然就明白了。我要去睡了。“ 
“等等,容少爷……”石青还想问个明白,便下意识的拉住了容少爷。容少爷回头,用眼神询问何事。 
这一停顿,一回头,容少爷的侧脸在篝火的映射下时明时暗,晶莹明亮的眼眸波光流转,那沉静安详的模样让石青刹那间呆住了。他的手仿佛有了自己意志一般轻轻抚上那面庞。他慢慢凑近,想看得更加仔细,他看到容少爷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眨着,那双黑白分明得眼睛直视着自己,仿佛有无数的话要对自己说,那纤巧的鼻尖翕动不安,柔嫩的红唇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抖动着。一切都让石青觉得美极了。 
石青的呼吸几乎停滞了。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心扑通扑通的直跳,心中有一股火焰烧得五脏烦躁,但又找不到宣泄的出口。本能让石青将容少爷拉入怀中,吻上容少爷的脸。 
容少爷惊怒异常,右手旋即抬起。但他看了一会儿石青那迷惑而急切的表情,又将手慢慢放下,缓缓闭上了双眼。 
好舒服。石青感到他烦躁的感觉好了一些,但心中的火焰却越燃越旺。他将唇胡乱的印在容少爷脸上的每一个位置,双手也在容少爷身上抚摸起来。他觉得容少爷的皮肤好像火烫一般,自己也热得不行。他想,他想将容少爷完全揉入怀中,再也不分开。 
“啊!“突然窜入脑海中的想法让石青大吃一惊。他呆呆的望向怀中的容少爷,仿佛以前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人一样。 
“容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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