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勿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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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勿忘我-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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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牧理!我……根本就上当了!你哪是什麽沈默寡言的木头人啊?你、你、你你你……闷骚!坏透了!」

闷骚。

萧牧理听着,觉得这词倒新鲜,没想到这形容词有一天会用在自己身上,若是让他那两个弟弟知道了肯定会很惊讶。

但他当然不会让他们知道,在其他人面前,他依然是那个沈闷无趣的萧大律师,只有他娇俏可爱的妻有幸能见到他的另一面。

他本以爲,这般幸福私密的婚姻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这天,是他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

第一个结婚纪念日,萧牧理想,他应该爲妻子准备一份特别的惊喜。

当天早晨,从不下厨的他五点不到便偷偷爬起床,亲手料理早餐,煮了一锅糊糊的白粥,炒了一盘地瓜叶、一道红烧豆腐、两个荷包蛋,又从冰箱里挖出事先买好的酱菜,凑成一桌清粥小菜。

对这样的成果,他颇觉满意,接着煮了一壶香浓的咖啡,用那咖啡的香味唤娇妻起床。

於澄美感动得不得了,就算地瓜叶炒烂了,豆腐烧碎了,荷包蛋煎焦了,白粥糊得可以翻出锅巴来,她还是感动,因爲这是她手不巧、厨艺不精的老公爲她做的第一顿爱心早餐。

「狐狸过来。」她笑着对丈夫招手。

狐狸?萧牧理愕然。他什麽时候多了这个外号?

「你敢说自己不是一只闷骚的色狐狸吗?」于澄美眨着明亮的大眼睛,那慵懒的风情又媚又调皮。「过来,我的萧狐狸。」

「不准这样叫我。」他感觉大男人自尊受损,愤然强调,但仍是乖乖地应妻子召唤走过去。

她踮起脚尖,软唇吮住他,给了他一个缠绵深长的吻。「这是给我狐狸夫君的奖赏。」她娇声细语,迷离妩媚的明眸像能滴出水来,脸颊晕染芙蓉色。

看着她如此的媚态,萧牧理深深觉得吻不够,这样的她才像只风骚的狐狸呢!让他恨不得一口咬了她,将她吞吃入腹。

他俯首正想再度攫吻她的唇,她却滑溜地躲开了,在餐桌旁翩然落坐,摆出一副我要吃饭的正经姿态。

没辙,他吃不到娇妻的嫩豆腐,只好吃餐桌上烧糊的豆腐。

结果才吃一口,就差点呛到吐出来。

「好……难吃。」他很不甘愿地承认。

「不会啊,我觉得挺好吃的。」她笑。

他瞪着她一口口地吃菜配白粥,唇畔一迳噙着甜蜜的笑意,就好像他做的菜是什麽山珍海味。

他努力想配合她说服自己做的料理没那麽难吃,但真的不行,每吃一口就是一次折磨,亏她能那样毫不在意地咽下去。

「澄美,别吃了。」他怕她消化不良。

「我要吃。」她笑咪咪地。

「要是拉肚子我可不管。」

「没关系。」

「澄美……」

「老公。」她用一声娇滴滴的呼唤止住他的劝解,放下碗筷走过来,从身後揽抱他,轻轻地啃咬他耳朵。「是我的狐狸老公爲我做的第一顿饭,我怎麽能不吃?我觉得很好吃啊,真的、真的很好吃……」

她很会撒娇,很清楚怎麽能逗得他心猿意马,她是他命中魔星。

他终究还是吃到娇妻的豆腐了,而且是热情如火、烧烫烫的豆腐,那天早上他们抵死缠绵,几乎误了上班时间。

匆匆洗过澡後,他开车送她去舞蹈教室,在车上,他们约好了傍晚见面,她说轮到自己给他惊喜,她会让他有个永生难忘的美妙夜晚。

会是什麽样的夜晚呢?

他不禁有些失神,脑海浮现各种不同的画面,一幅比一幅更情色。

幸好他的妻不晓得他想些什麽,一面快乐地哼着歌,一面拿手机上网,忽地,她像是看见某则新闻报导,整个人冻结。

歌声停了,她怔怔地瞪着手机萤幕,若有所思。

他瞥一眼她显出几分忧郁的侧顔。「怎麽了?」

她没回答。

「澄美,你没事吧?」他有些担忧。

她仍是动也不动。

「澄美!」他提高声调,而她猛然醒神,惊叫一声,跟着朝他望来,深邃如潭的眼眸氲着某种淡淡的迷雾。

那看来像是哀伤。

他胸口一震,呼吸在不知不觉中凝住。

偶尔,他会从她脸上看见这样的表情,如梦似幻,犹如迷路的孩子,辨不清方向。

每当此刻,他便格外感到心慌意乱,很怕自己一走神,她就会忽然消失不见。

「澄美。」他小心翼翼地扬嗓。「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了?是……你的家人吗?」

自从他们相识以来,她从未提起自己的家人,只说因爲意见不合,她在几年前离家出走了,他不知道她家里有谁,是什麽样的来历背景。

「如果我一辈子都不回到那个家,不介绍你认识我的家人,你能接受吗?还愿意这样爱我吗?」求婚的时候,她曾如是问他。

「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家世背景,你是孤儿也好,有一大串亲戚也罢,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他很认真地回应。

「那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现在这个我,你还会爱我吗?」

「你就是你。不论是从前的你,现在的你,都是你。於澄美,我爱你。」

他热烈地表白,而她听了,霎时泪流满面,哭倒在他怀里。

於是他知道,她的家人、她的过去,是她心里说不出口的痛。

他决定不再追问,除非她主动对自己倾诉。

「我会告诉你的。」澄美凝视他,从他眼里看出关怀的疑问。「只是不要今天好吗?今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我不想提起不开心的事。」

「好,那就别说,你什麽时候想说都可以,我等着。」

他温柔地许诺,这辈子也只对她如此体贴入微了,只是他没想到,这番温柔体贴竟会成爲一把刺伤自己的利剑。

下午,当他在法庭进行一场唇枪舌剑的辩论时,他的助理忽地气急败坏地闯进来,告诉他一个坏消息。

「萧律师,刚刚医院打电话来,你老婆发生车祸了!」

他惊骇不已,顾不得正在开庭,跟法官道歉後转身便走,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到医院,在手术室外心乱如麻地守了几个小时,又在病房不眠不休地看顾一夜,终於等到她醒来。

「澄美!」他红着眼眶,握住她的手不放。

她蒙蒙胧胧地看着他,许久,许久,才困惑地扬嗓——

「你是谁?」




第二章

「不记得你是什麽意思?」

「就是她忘了所有关於我的一切。」

「她失忆了?」

「嗯,她回到二十三岁那年了。」

「不懂。」

他也不懂啊!

环顾围绕自己殷殷追问的父亲和两个弟弟,萧牧理胸口充塞一股无法言喻的烦躁,他发现自己无法维持平素那淡定从容的神情。

娇妻意外发生车祸受伤,紧急动手术,昏迷醒来後竟失去了部分记忆,这几年的事情她都忘得干干净净,还以爲自己仍然是个在攻读经济研究所的硕士生。

她不记得自己曾离家出走,不记得自己已多年不跟家人联络,她不记得与他相识、相知、相爱,对她而言,他这个丈夫是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怎麽会有这种事?

萧牧理很慌、很急,他才是那个最想搞懂这一切的人,老爸和弟弟偏要从他身上得到答案!

「好了,大家都先别问了。」萧家老二萧牧野看出兄长的焦躁,主动出来打图场。

「大哥现在心情一定很混乱,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

萧老爹和萧牧军互看一眼,都是神色犹豫。

「那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大嫂吗?」萧牧军问。

「现在进去看她,只会让她更紧张,她连大哥都不认得了,又怎麽会认得我们?」说着,萧牧野轻声叹息。

事实上他们刚才一群人收到消息,已经冲进病房探望过於澄美了,结果把她吓得不知所措,揪着被单蜷缩在床角,胆怯慌乱的模样仿佛误触陷阱的小动物。

「你们都先回去吧。」萧牧理嗓音喑哑。「我留在医院照顾她就好。」

「可是……」萧老爹不愿离开,他一向把这个儿媳妇当成亲生女儿来疼,她出车祸,他这个做公公的可是很心疼的啊!

「澄美真的不记得我们了吗?会不会是受到车祸惊吓,一时傻了?说不定我们现在再进去跟她说说话,她就会想起我们了呢。」

「老爸,你别乱了。」萧牧野皱眉,一手扯着父亲,一手拉着弟弟。「大哥,我们先走了,有什麽消息你再通知我们。」

语落,他硬是将碍事添乱的两人拉离医院。

送走满怀担忧的家人後,萧牧理站在原地出神,许久,他才勉力收拾纷乱的情绪,回到於澄美住的双人病房。

她依然维持蜷缩的姿势,靠坐在床头,双手抱膝,似是正在发呆,听见他进来的跫音,娇躯蓦地一颤,苍白的脸蛋缓缓扬起。

她小心翼翼地盯着他,那充满防备的姿态令他胸口拧绞。

「澄美,你别担心,医生说这很可能只是暂时的情况,也许过两天你就什麽都想起来了。」他柔声安慰,故作轻快地走向茶几,替她斟了一杯热茶。

「喝点茶,定定神。」

她没接过茶杯,摇了摇头,凝睇他的眼眸氲着迷离水雾。

「你想要什麽?肚子饿吗?还是我去买点东西给你吃?」他试探地问。

「我想……」她终於开口,却是令他爲难的要求。「见我爸妈。」

他无声地叹息。「我不认识你父母,不晓得该怎麽联络他们。」

她闻言,瞳孔微缩。「你不是说我跟你结婚了?你怎麽可能不认识我爸妈?」

这分明是质问的语气,她怀疑他。

萧牧理微微苦涩。「我们的确结婚了,只是你在几年前离家出走,从那之後就跟家人断了联繁。」

「我怎麽可能离家出走?」她不相信,眸光闪烁,显得颇爲激动。「我爱我的家人!我爸妈还有我哥哥,他们都很疼我!」

她还有个哥哥吗?这件事她从未告诉他。

萧牧理心一沈,妻子车祸失忆已是打击,得知她还有更多秘密瞒着他更犹如雪上加霜。

「我要见我的家人。」她咬着下唇,看着他的眼神明显不信任。

他觉得呼吸困难,好不容易才从干涩的喉咙挤出语言。

「好,你告诉我怎麽联络判他们,我带他们来见你。」

他说,她今年二十七岁,在一间舞蹈教室教授社交舞。

他说,他们在交往十三个月又十三天後结婚,她发生车祸的当天恰巧是他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

他说,他是她的丈夫,他们夫妻感情很好,很相爱。

他要她不用担心,她的失忆只是车祸受伤後暂时的後遗症,很可能过两天就好了。

他说,他会好好照顾她,她只需安心养伤……

但她怎麽可能安心!

一觉醒来,忽然发现自己从二十三岁跳到二十七岁,整整四年的时光在她不知不觉当中流失了、遗落了,她不记得自己爲何离家出走,不记得自己怎能做出这般不孝之举,她怎能如此伤害自己的家人?又怎能跟另一个陌生男人共组家庭?

那男人说他是她的丈夫,可她一点也不记得他啊!寻遍内心深处,找不到一丝关於他的悸动。

她真的是爱他的吗?爲何她会一点感觉都没有?一个人失去记忆後,就连爱情曾经留下的烙印都会跟着磨灭消逝吗?

她承认,他是个很帅的男人。

他有一张很性格的脸孔,五官像是一刀一刀削出来的,棱线分明,他的眉峰很英气,鼻翼挺拔有贵族韵味,唇瓣偏薄,虽是稍嫌冷硬苛刻,但因唇色红润,隐约又噙着几分性感,单眼皮眼眸狭长而深邃,清寒如星,深寂如古井。

不仅长得好看,他还事业有成,据说是个颇有名气的律师,在法庭上可是百战百胜,只不过这两年除了能够拿到高报酬的刑事诉讼案件之外,也开始接一些芝麻绿豆的小案件,像是车祸求偿、医疗理赔之类的,爲那些负担不起诉讼费用的当事人提供法律谘询与协助,必要时也爲他们义务辩护。

这样一个才貌双全的男人,无疑是女人理想的对象,似乎也没什麽怪脾气,就是严肃了点,内敛了点,不太爱说话。

这也算不上什麽缺点,比起那些动辄花言巧语的浮华浪子,沈默寡言的男人还更令人放心。

可是,她就是无法想像自己会爱上他啊!他跟她从小欣赏仰慕的类型相差太多,她的理想情人一直是像元祈哥那样的……

元祈哥!

忆起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於澄美的心情更低落了,在她二十三岁的时候,她的一颗芳心完全是系在郑元祈身上的,可她现在名义上却是属於另一个男人。

萧牧理,他到底……是谁?

想着,於澄美感觉头痛了起来,每当她努力要回想起什麽的时候,太阳穴附近便会隐隐抽搐,若是不停止,更会逐渐转成剧烈的疼痛。

医生说那是因爲她脑部残留血块的缘故,等瘀血慢慢化开,她就不会头痛了,记忆也可能会神奇地恢复。

「但也有可能都不会恢复。」医生又补充说明。「这都是不一定的,人脑的结构太复杂,有很多医学上不能解释的事。」

所以她恢复记忆的机率约莫一半一半,会不会恢复、什麽时候恢复,都很难断定,虽然萧牧理坚持她一定会想起来,她却不敢抱太大希望。

如果……万一她一直想不起来呢?那她该如何说服自己跟个陌生男人一起过夫妻生活?

她做得到吗?

天色渐渐地暗了,於澄美站在窗边,看窗外霞光斑斓的黄昏。

另一张病床的病人两个小时前出院了,病房内只剩她孤单一人,萧牧理说要去接她的家人来看她。

她在病房里等着,愈等愈心慌,愈等愈烦躁,爲什麽爸爸妈妈还不来?萧牧理该不会是骗她的吧?他会不会阻挠自己跟家人见面?

本来是担心吓到爸妈,才先让萧牧理代替她去向他们解释的,也许她早该自己主动打电话联系家人……

「美美?」

正胡思乱想时,一道温润微哑的嗓音在她身後落下。

於澄美心神一凛,缓缓旋过身来。

「美美,真的是你!」

唤她的是个中年美妇,一身名牌洋装,胸前戴着的珍珠项链,颗颗都是圆润晶莹,泛着乳白色光泽的极品,更显得妇人优雅高贵,出身不凡。

於澄美看着妇人美丽和蔼的容顔,喉间蓦地涌起一阵酸楚,明眸灼痛。「妈……」

她哽咽地唤,珠泪盈於眼睫,静静地闪灿微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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