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史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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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史略-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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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加饰”。又《高僧传。支谶传》说支曜、康巨的译本“并言直达旨,不加润饰”。然而后汉末的译业到康孟详就有了进步,他的译本文辞相当雅驯,译笔也颇流利,所以道安说“孟详出经,奕奕流便,足腾玄趣”。

    后汉末期汉地对于佛教的信奉,首先是宫廷的奉佛。由于黄老之学和神仙方技已受到皇室崇奉,佛教初传入汉土,适逢其会,一方面它的教理被认为“清虚无为”,可和黄老之学并论;一方面“佛”被认为不过是一种大神。而且中土初传佛教的斋忏等仪式,效法祠祀,也为汉代帝王所好尚。如《后汉纪》有关于楚王英的记载说:“英好游侠,交通宾客,晚节喜黄老,修浮屠祠。”明帝永平八年(65年)诏令天下死罪可以纳缣请赎,楚王英奉送缣帛以赎愆罪,明帝答诏说:“楚王诵黄老之微言,尚浮屠之仁祠,洁斋三月,与神为誓,有何嫌惧而赎其罪?”可见佛教在当时只当作祠祀的一种。到了桓帝时,更在宫禁中铸黄金浮图(浮屠)、老子像,亲自在濯龙宫中设华盖的座位,用郊天的音乐奉事他。如《后汉书。四域传》说:“楚王英始盛斋戒之祀,桓帝又修华盖之饰。”又延熹七年(641年),襄楷上书,有“闻宫中立黄老、浮屠之祠”等语。这都可说明后汉末宫廷奉佛的情况。

    其次,一般社会的奉佛,有文献可证的:

    一、汉人出家之始:汉人由信佛而出家修道的,如赞宁《僧史略》卷上《东夏出家》题下,有“汉明帝听阳城侯刘峻等出家,僧之始也;洛阳妇女阿潘等出家,尼之始也”等语。按刘峻等出家事出《汉法本内传》。《内传》伪书,不足置信。可是《高僧传。佛图澄传》中,有“往汉明感梦,初传其道,唯听西域人得立寺都邑以奉其神,其汉人皆不得出家”等语,似乎其时已经有汉人出家,然后才有此项禁令。而汉人出家为沙门见于载籍的,是从严佛调开始,如《出三藏记集。安玄传》中称“沙门严佛调”,又说他“出家修道”;《出三藏记集》又转载《沙弥十慧章句序》,下题“严阿祇黎(即阿奢黎)浮调所造”。然而《释氏稽古略》说,在佛调以后八、九十年的朱士行,是汉土最初为沙门的;《历代三宝

    记》也称佛调为清信士。这大概是因为从汉代以来,虽然佛法已经流行,但道风未纯,比丘出家只以剪落须发作区别,未禀律仪;到魏嘉平二年(249年),中天竺沙门昙柯迦罗(法时)来到洛阳,建立羯磨法,创行受戒,中土才有正式的沙门,而登坛受戒的朱士行为最早,因此把他作为中土沙门之始。

    二、民间建寺造像之始:《后汉书。西域传》中叙述桓帝奉佛之后说,“百姓稍有奉佛者,后遂转盛”,可见当时民间的奉佛也由少数而逐渐增多;但其具体情况,只笮融奉佛一事见于现存的文献。据《后汉书?陶谦传》和《吴志?刘繇传》说:献帝时,丹阳人笮融聚众数百人,往依徐州牧陶谦,谦使督广陵、下邳、彭城三郡的运漕。融于是断三郡的委输,“大起浮屠寺,上累金盘,下为重楼,又堂阁周回可容三千余人。作黄金涂像,衣以锦彩。每浴佛辄多设饮饭,布席于路,其有就席及观者且万余人”。又依《出三藏记集》所载《般舟三昧经记》载,说明献帝时洛阳也有佛寺。从《吴志。刘繇传》所述笮融事看起来,后汉末民间的奉佛,有其种种原因,这和宫廷中只以求长寿祈福为目的者有所不同。

 三国佛教

    三国佛教

    三国佛教,包括公元220—265年间魏吴蜀三国时代的佛教。其中,魏继后汉,建都洛阳,一切文化都承后汉的余绪,所以魏代的佛教也可说是后汉佛教的延长。在这个时期,有天竺、安息、康居等国的沙门昙柯迦罗、昙谛、康僧铠等,先后来到洛阳,从事经典的翻译。魏明帝(227—239年)曾大起浮屠(见《魏书。释老志》),陈思王曹植也喜读佛经,并创作梵呗。吴据江南,建都建业。佛教由中原辗转传入。当时支谦、康僧会等先后入吴。孙权问支谦以经中深义,拜为博士,令和韦昭等一同辅导东宫(见《出三藏记集》卷十三)。又康僧会感得舍利,使孙权为之建寺塔,号建初寺。尚书令阚泽答孙权问:评比三教的高下而推尊佛法(《广弘明集》卷一引《吴书》)。后来孙权之孙孙皓即位,将要毁坏佛寺,污

    秽佛像,因康僧会说法感化,终于从受五戒。蜀僻处西偏,旧录相传有蜀《首楞严》二卷,蜀《普曜经》二卷(《出三藏记集》卷二),似乎已流传佛教,但这两部在蜀流传的经久已逸失,其详未见记载,所以历代经录中只有魏、吴录,而无蜀录。

    戒律的传来,是三国时代佛教中重大的事件。先是魏境虽有佛法流行,然而僧众只是剪除头发,也没有禀受归戒,所有斋供礼仪咸取法于传统的祠祀。到了魏废帝嘉平二年(250年),中天竺律学沙门昙柯迦罗(此云法时)游化洛阳,主张一切行为应遵佛祖,于是洛阳僧众共请译出戒律。迦罗恐律文繁广,不能为大众所接受,因而译出《僧祇戒心》,即摩诃僧祇部的戒本一卷,又邀请当地的梵僧举行受戒的羯磨来传戒。这是中土有戒律受戒之始,后世即以迦罗为律宗的始祖。当时又有安息国沙门昙谛(此云法实),也长于律学,于魏高贵乡公正元二年(255年)来到洛阳,在白马寺译出《昙无德(法藏)羯磨》一卷,此书即一直在中土流行。因它原出昙无德部的广律,即《四分律》,后来中土的律宗独尊《四分》,和它有关。当时开始依此羯磨而受戒的有朱士行等人,一般即以士行为中土出家沙门的开始。

    魏代的译师,除昙柯迦罗、昙谛之外,还有康居沙门康僧铠,于嘉平末年来到洛阳,译出《郁伽长者所问经》一卷、《无量寿经》二卷等四部。又有龟兹沙门帛延,于高贵乡公甘露三年(258年)来洛,译出《无量清净平等觉经》二卷、《叉须赖经》一卷、《菩萨修行经》一卷、《除灾患经》一卷、《首楞严经》二卷等七部。此外还有安息沙门安法贤,在魏代译出《罗摩伽经》三卷、《大般涅槃经》二卷,翻译年代不详,其书也都阙失。

    吴代的译经,开始于武昌,大盛于建业。译人有维祇难、竺将(一作律)炎、支谦、康僧会、支彊梁接等五人。维祇难为天竺沙门,于孙权黄武三年(224年)携《法句经》的梵本来到武昌,由他的同伴竺将炎与支谦共同译出二卷,后经校订(现存)。竺将炎后又于黄龙二年(230年),在杨都(建业)为孙权译出《三摩竭经》、《佛医经》各一卷(现存),就中《佛医经》是和支谦共译的。支谦是这一时代的译经大师,先世本月支人,他的祖父法度在后汉灵帝(168—189年)时,率领国人数百东来归化,支谦即生在中国。早年受业于支谶的弟子支亮,汉献帝末年,避乱到武昌,更入建业,一直到吴废帝亮建兴年中(252—253年),

    专以译经为务。所译广泛涉及大小乘经律,包括大乘《般若》、《宝积》、《大集》等经凡八十八部一百十八卷,现存五十一部六十九卷(此据《开元释教录》卷二)。其中重要的译典其,有《维摩诘经》二卷、《大明度无极经》四卷、《太子瑞应本起经》二卷等。后汉支谶原传弘方等般若之学,译出的《道行般若经》十卷和《首楞严三昧经》二卷(已佚),盛行于魏晋之间。支谦继承支谶的思想体系,改译《道行》为《明度》,文体亦变冗涩为简洁流利。纯用意译,即向来不翻的真言也没有例外(如《无量门微密持经》的八字真言)。又曾为他自己所译的《了本生死经》作注,为经注的最早之作(《出三藏记集》卷六、八三)。康僧会的祖先是康居人,世居天竺,他的父亲因经商迁到交阯,僧会年十余岁时

    出家,明解三藏。赤乌十年(247年)来到建业,先后译出《六度集经》九卷(现存)和《吴品经》(《般若》五卷,已佚)等。他又著有《安般守意》、《法镜》、《道树》三经的注解,并且都作了序文。他早年从陈慧等传承安世高“安般”之学,在《安般序》中论述心的溢荡由于内外六情而起,须修“安般”,即数息、随、止、观、还、净六行以治之。这是僧会学说的要点。支彊梁接(正无畏)于吴废帝亮五凤二年(255年),在交州译出《法华三昧经》,即《正法华经》六卷(已佚),为《法华经》的第一译。此外;失译诸经在古、旧录中被认为是出于魏吴时代的有八十七部(《开元录》卷二)。

    这一时期中,中土沙门开始西行求法者,即朱士行其人。士行,颖州人,出家以后,研钻《般若》。以此经旧译文义不贯,难以通讲,常慨叹其翻译未善,又闻西域有更完备的《大品经》,乃誓志西行寻求,以甘露五年(260年)从雍州(在现今陕西省长安县西北)出发,越过流沙,到了于田(今新疆和田,当时大乘经教盛行),写得《大品般若》的梵本九十章六十余万言,于晋武帝太康三年(282年)遣弟子弗如檀(译云法饶)等十人送回洛阳,后于元康元年(291年)由竺叔兰译出,名《放光般若经》。他本人即留在于田,到了八十岁圆寂。

    三国时代佛教的传弘,虽然范围还不广阔,但已逐渐和固有的文化相结合。如支谦、康僧会都是祖籍西域而生于汉地,深受汉地文化的影响,在他们的译籍里,不但文辞典雅,并且自由运用老氏的成语,以表达佛教思想。其次,支谦依《无量寿经》和《中本起经》制作连句梵呗三契,康僧会也依《双卷泥洹》制泥洹梵呗一契。他们都创作歌咏经中故事的赞颂声调,通于乐曲。旧传康僧会来到吴地传播佛教时,还带来印度佛教画本,当时画家曹不兴,即据以绘画佛像,成为名家。这些都对佛教的传播有大影响。至于寺塔的建筑、佛像的雕塑,也各具备一些规模,只是遗物不存,难言其详了。

 西晋佛教

    西晋佛教

    西晋佛教,是说从晋武帝泰始元年(265)到愍帝建兴四年(316)建都在洛阳,共五十一年间的佛教。在这个时期,著名的佛教学者竺法护、安法钦、彊梁娄至等人分别在敦煌、洛阳、天水、长安、嵩山、陈留、淮阳、相州、广州等地,或翻译经典,或弘传教义,或从事其他佛教活动,因此佛教比起前代来有了相当的发展。

    西晋佛教的活动,主要还是译经。这一期间从事译经的国内外沙门及优婆塞共十二人。其中最突出的是竺法护。他本来是月支人,世代住在敦煌郡(今甘肃省敦煌县)。此外,在洛阳有安法钦、法立、法炬,陈留(今河南省陈留县)有无罗叉(一作无叉罗)、竺叔兰,广州有彊梁娄至,关中(今陕西省地方)有帛远、聂承远、聂道真、支法度、若罗严。他们所译出的经、律和集传等共二百七十五部,加上新旧各种失译人的经典五十八部,合计三百三十三部。竺法护早年跟随他的师父竺高座到过西域,获得《贤劫》、《大哀》、《法华》、《普曜》等经的梵本共一百六十五部。泰始二年(266)他从敦煌到长安,后到洛阳,又到江左,沿路带着经典传译,未尝暂停。他的译业最盛时期是从武帝太康到惠帝元康二十年间(280—299),所译出的大小三藏经典共一百五十四部(此据《出三藏记集》卷二,《开元释教录》作一百七十五部)。现存《光赞般若波罗蜜经》十卷、《正法华经》十卷、《渐备一切智德经》五卷、《普曜经》八卷等八十六部。

    经常襄助法护翻译的,有优婆塞聂承远、聂道真父子,他们都长于梵学。承远明练有才,对于法护译经文句多所参正,并担任笔受。他后来在惠帝时(290—306)自译《超日明三昧经》二卷和《越难经》一卷二部(现存)。其中《超日明经》,即删订法护先译而成。道真从太康初到永嘉末(280—312),谘承法护笔受;法护圆寂后,自译《无垢施菩萨分别应辩经》一卷(现存)等二寸余部。法护的弟子,还有竺法乘、竺法行、竺法存。法护于太康五年(284)译出《修行道地经》七卷(现存)等,法乘也曾参加笔受。

    与法护同时的,有法炬、法立两人,在惠、怀二帝时合译出《楼炭经》六卷、《法句譬喻经》四卷和《佛说诸德福田经》一卷(均现存)。

    在法护译出《光赞经》后六年,即元康元年(291),又有无罗叉和竺叔兰在陈留仓水南寺译出《放光般若经》二十卷(现存)。它的原本是朱士行在于田写得,而由其弟子弗如檀(法饶)等送回汉地的。沙门无罗叉,于田人,稽古多学。竺叔兰本天竺人,生在河南,善梵晋语。他们译出的《放光般若》是《大品般若》的第二译,后来太安二年(303)沙门竺法寂(此据《放光经记》)和竺叔兰为之考校书写成为定本。叔兰后在洛阳自译《异毗摩罗诘经》三卷、《首愣严经》二卷二部,其书都佚。

    帛远,字法祖,河内人,博学多闻,通梵晋语,于方等经深有研究。时在长安建造佛寺,从事讲习。后来在陇西(今甘肃省地方)译有《菩萨逝经》一卷、《菩萨修行经》一卷、《佛般泥洹经》二卷、《大爱道般泥洹经》一卷、《贤者五福德经》一卷等十六部(上述五部现存)。此外,有彊梁娄至,西域人,于武帝太康二年(281)在广州译《十二游经》一卷一部。又安法钦,安息人,于同年迄惠帝光熙元年(281—306)在洛阳译《道神足无极变化经》四卷、《阿育王传》七卷等五部。沙门支法度,在惠帝永宁元年(301),译出《逝童子经》一卷、《善生子经》一卷等四部(上述二部现存)。又有外国沙门若罗严,译出《时非时经》一部(现存)。

    对西晋一代主要的译人、译籍,后世已有所品评。如道安在《合放光光赞略解序》中(载《出三藏记集》卷七)评竺法护的《光赞》译本:“言准天竺,事不加饰,悉则悉矣,而辞质胜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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