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魂启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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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魂启临- 第3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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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御公已是派出贺翔,领军支援天蜈岭。
贺翔长得极为魁梧,国字脸,却是较为沉默。他已是听说刘桑曾在楚御公面前进言,劝楚御公以他代楚天拼之事,对这位凝云城的军师将军,自是抱有好感。
两兵会合,刘桑向他大倒苦水,说徐东为了攻下天蜈岭,折兵上万,牺牲如何如何惨烈。贺翔及他所带将兵看去,见天蜈岭到处都是箭孔枪痕。后岭又有成批伤员被船只运走,他们自是不知这些战斗痕迹都是事后所弄。那些“伤员”也大多都是伪装,赵兀庚、吴毅刚、银月玄玄早已率飞骑、精兵、玄羽兵团退走,却是由南宫魁元领了六千人补了过来,只以为徐东为了夺下天蜈岭,真的损失了上万兵力,经过一场恶战,只剩下这点人马。
考虑到天蜈岭若是落在西海军手中,南原军此刻已是节节败退,自是感激不尽。同时也开始真正相信徐东与南原合作的诚意。
正如刘桑所料,守稳吴汉江和天蜈岭,金践就无法一下子攻入南原深处,局势暂时陷入僵持,虽然南原一方的形势越来越不利,许多地方被西海军慢慢蚕食,但西海军一方在不断的攻防战中。亦是不断损兵,无复初始时的士气。
就这般打了一月,春早已暖,花早已开。到处细雨绵绵,满地泥洼。
那一日,贺翔派人将刘桑请去,刘桑方自进入殿中,贺翔便道:“吴汉江守不住了。”
刘桑点了点头,吴汉江早晚失守,这个是必然的事。只不过,由于吴汉江与天蜈岭互为猗角,金践始终无法放手而攻,只能在不断的拉锯战中消磨楚天程的大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又经过连番水战,双方的战船都损失不少。
现在,就算吴汉江落在西海军手中,让金践占有枝江上游,以西海军当前的船只、士气、兵力,再加上楚阀在后方不断的兵力调遣,西海军已是无法再做一举突破南原防线,直袭有翼城的打算。
春季的阴雨,对双方兵将都是一个考验,但是对稚羽公来说,此刻却已是骑虎难下,就地理上来说,南原原本就是他势在必得,而就声势上来说,稚羽公的野心人尽皆知,早有称霸和洲之心,若是损了兵折了将,最终却无法攻下南原,其声望自然也会一落千丈,所以,不管这一仗已变得如何不好打,稚羽公仍然非打不可。
楚天程既已打算放弃吴汉江,又或许说,想不放弃都已经不成了,天蜈岭自然也就变得不再重要。刘桑道:“我们往何处撤?”
贺翔指着地图道:“军令传来,让我军稳步撤退,直到江井郡,与大军会合。”
刘桑道:“我便与贵军一同撤退。”
当下,他们便撤出天蜈山,举兵退往江井郡。
***
来到江井郡城,楚天程亲自迎出。
刘桑与楚天程见面,两人一番客套。楚天程道:“此番,幸有军师帮助夺回天蜈岭,否则我军危矣。”
刘桑叹道:“经过天蜈岭这一战,小子才知兵法与实战完全两回事,虽然知道天蜈岭地势险恶,但我本以为仗着兵多,总能够轻易攻下,不想竟死伤大半,我娘子拔给我的两万人马,竟死得只剩这点,最终才攻下天蜈岭,此番回去,也不知如何去见我娘子。”
楚天程心想废话,天蜈岭乃是恶岭,山上敌军八千,你靠着强攻,能攻下就已经不错了。不过徐东一方的兵力消耗越多,对他楚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凝云城夏家总体兵力本就有限,这下子一下折损上万兵马,以后也难以再翻起什么浪花,若不是西海军仍在,南原凶险依旧难料,他只怕做梦都会笑出。
当下惺惺作态道:“若不是军师发兵迅速,此番我军已是一溃千里,我军败亡,徐东亦是不保,军师只有大功,公主怎会怪罪军师?要怪就怪我三弟,若非他无能,弄丢天蜈岭,又怎用劳烦军师?”
刘桑心想你那三弟不只是无能,根本就是愚蠢,守着天蜈岭那种险地,身为主将居然敢下山享清福,被困住不是想办法突围回山,而是吓得让山上的兵将放弃地理优势,下山救他,简直就是蠢货。
若不是楚天拼实在太蠢,他确实可以轻松许多,更不用帮着楚阀守了一个月的天蜈岭。
他们策马穿过街道,下马进入府衙,几名将军和幕僚等在那里。楚天程一一介绍过去,介绍到其中一人时,道:“这位丘先生,军师在有翼城应当已经见过,听闻两位还曾有过争辩。”
丘丹阳拱手道:“当日有得罪之处,还请驸马勿怪。”
刘桑还礼道:“当日各为其主,如今一同抗敌,自当齐心合力。”
楚天程赞道:“丘先生确是人才,此番与金践相抗,丘先生屡次看破对方奇计,我们才能守到现在。稚羽公有先生这等人才而不知用,任由金践将先生得罪,实是他一大损失。”
丘丹阳自谦一番。

第381章 禾口王,四木足?

刘桑道:“却不知我方当前如何部署?”
因刘桑损兵折将,在最关键的时候夺回天蜈岭,令南原避免溃败之局,楚天程对他已是信任许多,于是将当年的部署和盘托出。其实对这些部署,刘桑早已心中有数,绝大部分还是他计划好,再由忧忧告知丘丹阳,让丘丹阳向楚天程献计献策。
他道:“这般部署,当无遗漏。”
楚天程却长叹一声:“只是,前方探子来报,稚羽公已再发兵三万,为金践补充兵力,如今金践人马达八万之众,我方形势堪忧。”
刘桑看去,见这里人人面带忧色,显然都已失去了自信。虽然他也知道,以楚阀的实力,想要击退西海军,确实是不太可能,但他们这么快就泄气,对他来说实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笑道:“这里毕竟是南原,吴汉江一战,敌方战船亦损失不少,对方补得了人马,一时间却补不了战船,从陆路进攻,春季多雨,西海军也难以行军……咳,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些人的样子实在是太不对劲,让他意识到,必定还有什么更加恶劣的情报他还不知。
楚天程揉着太阳穴,头疼地道:“我军缺粮。”
刘桑失声道:“什么?”
***
会议结束后,刘桑回到驻扎在城外的本部当中,将情况告知南宫魁元。
南宫魁元亦是听得目瞪口呆:“南原缺粮?”
“很神奇,对不对?”刘桑自己也是怨气十足。“其它地方还算了,南原几乎算是和洲的粮仓了,而且战事才刚刚爆发,又不是打了几年的战。”
南宫魁元皱眉:“南原以往的粮食储备哪去了?”
“这就是最神奇的地方,”刘桑道,“在此之前,楚阀总以为他们储备的粮草多不胜数,到处都是粮仓,却不知这些粮仓,早已被地方官员一年又一年的私卖。其实每个人也没有私卖多少,这个真不怪他们,上面要效敬,下面要打发,自己要捞一点,卖点粮食不算什么。但是,每个官员都捞一点,一年年的捞下来,粮仓一座座的就空了。许多粮桶都是上面架着木板,铺上一层谷子。底下全是空的,这都已经成了惯例了,也就只有那些大老爷们不知道。”
又道:“也就是这次发生战事,被迫调运粮草,楚阀上层才意识到那些粮仓个个都是空的,楚御公大怒,一个个的要严办,底下那些官却也是个个叫冤,他们也只捞了‘一点’。粮仓到他们手中时,就已经空得差不多了,其实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就是那些大老爷们不知道罢了。上头要严办,于是有的弃官而逃,有的想方设法弄手脚,也不知这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天天在下雨,这一个月来,天天起火灾,不烧别的。专烧粮仓,有的急急忙忙在民间搜刮,寒冬刚过,百姓家中又能有多少余粮?弄得民怨四起。更有甚者,抓了一堆无辜百姓关在狱里,屈打成招说是山贼,粮草被山贼抢了,他们只抓到一些余党。”
南宫魁元摇头道:“楚阀不灭,真是没有天理。”
又道:“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刘桑叹气:“我已答应楚天程,从徐东调些粮草过来应急。”
南宫魁元好笑的道:“他们丢了天蜈岭,要我们帮他抢,他们粮草不足,要我们帮他调,我们到底要帮他们擦多少次屁股?”
“其实,虽然那些粮仓都是空的,但紧急调配,也绝不是撑不下去,”刘桑道,“关键还是士气问题,前方将士拼死拼活,后方爆出这样的大事,连最基本的粮草都成问题,而罪魁祸首,全是那些中饱私囊的官员,谁还有心作战?底下的士兵,更是一肚子怨气,而且这种怨气也绝不仅仅是这一件事。”
南宫魁元道:“还有什么事?”
“军饷,”刘桑道,“南原本身铜矿有限,又要维持各大世家的奢华,只能私铸以一当十、以一当百的刀币,用这些刀币发放军饷,但这些刀币,在外头根本用不出去,老百姓不肯收。但那些当兵的却也是用血汗换来,老百姓不肯收,就打得老百姓收,于是,老百姓看到他们,跟看到强盗一般,民愤四起,甚至接二连三生出民变,官府只好禁止强买强卖,上层将官无所谓,找些关系,可以将刀币换回孔方,底层士兵却等于是用他们的血汗,换来几枚用不出去的废铜,他们的军饷本就少得可怜,连少得可怜的这点军饷都不能用,如何不怒?再加上军粮的事情爆发,怨气四起,这样的士气,如何打仗?”
南宫魁元笑道:“南原各大世家之腐化,岂非早在军师意料之中?”
刘桑苦笑:“问题是,南原军士气不足,消耗不了西海军的战力,我们也会很头痛的。”
南宫魁元道:“军师真的打算从徐东运粮,支援南原?”
“怎么可能?”刘桑道,“不过姿态总要摆摆。”
说话间,一名士兵来报,说楚天程幕僚丘丹阳求见。
南宫魁元看向刘桑,刘桑低声道:“他是自己人。”
赶紧命人将丘丹阳请入,南宫魁元到外头守着,留他们两人在这说话。
刘桑道:“先生就这般前来?”
丘丹阳笑道:“原本就是楚天程让我前来,过问粮草之事。”
刘桑道:“南原缺粮,真的就到了那般地步?”
丘丹阳道:“粮仓尽空,短期间调配自然会出现问题,更主要的是事情闹大,从将到兵,尽皆生怨。但真要说缺粮,却也未必。只是际此乱世,各大世家、豪门大户尽皆屯粮不发,楚阀又不愿在这种关键时期得罪这些豪门,强行收购。其实有翼城蜻宫里,便藏了不知多少粮食。”
刘桑道:“这些粮食为何不用?”
丘丹阳摇头道:“稚羽公继续增兵,南原一方腐化如此,从上到下都无信心,只想着实在不行,退回有翼城死守,那些粮草也不愿运来。生怕万一溃败,落在敌人手中。”
刘桑叹道:“士气不足,更该设法稳定军心,犒劳三军,现在连他们自己都没有信心,那还打什么打?”负手踱着步子:“看这样子,我就算真把粮草运来,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丘丹阳道:“关键还是士气,这一个月仗打下来。南原从上到下,都已失了信心。甚至已有人私劝楚天程,举城投降。”又笑道:“不过,其实也并非全无办法。”
刘桑喜道:“还请先生教我。”
丘丹阳道:“军师可知道‘天命’?”
刘桑错愕:“这种渺渺茫茫的东西……”
丘丹阳低笑道:“虽然是渺茫的东西,但从古至今,不知有多少人求而问之。历代帝王,都喜祥瑞,秦时陈胜起义,要找条大鱼塞进白布,上写‘陈胜王’三字。西周灭商,说有凤凰鸣于岐山,白凤国立国,说有白凤鸣于羽山,凤凰实在是忙得很,总之但有王侯起事,各种莫名其妙的事就会出来。此外便是童谣。尤其是那种莫名其妙,也不知从哪传出,街头巷尾许多小孩子都在传唱的童谣,最常被人各种解读。”
刘桑使劲点头。在他的上一世也是如此,如唐初的“杨花落,李花开”,李自成、孙恩起事时都曾派人悄悄散播童谣,刘邦、曹操等亦是深得此道。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动,童谣本质上就是儿歌,而忧忧手下恰恰有一大批的童子。
丘丹阳笑道:“若是能为楚阀造出各种祥瑞,暗示楚阀将得天命,那些兵将,自然不敢再生离心,我再以此劝说楚阀领头,与各大世家一同拿出私产,犒劳三军,底下士气亦会大振。”
“若说祥瑞,阴阳家倒是最适合此道,”刘桑嘿笑道,“‘五德始终说’可就是阴阳家弄出来的,我可以让阴阳家蟾宫的姑娘们以真阳丽天之符咒,四处弄出异象……”他快速解释一番。
丘丹阳道:“既然如此,何不干脆就让她们潜到有翼城,在翼南山又或是有翼城上空,弄出一个‘紫气东来’?”
刘桑喊一声“妙”,又道:“翼南山上紫气东来,一夜之间童谣四起,楚阀想不振作都难。更重要的是,谁都知道稚羽公野心勃勃,若童谣暗示楚阀得天下,楚阀就算投降,也难逃灭门之祸,这是逼得他们不得不死战到底。”
又道:“不过要编出什么样的童谣合适?”
“最好是含糊一些,必要时可以再做它解的,”丘丹阳沉吟一阵,道,“不如就用‘禾口王,紫云来,双木足,蝶水昌’,按金文,‘楚’字上有双木,底下一个足字,暗示楚阀将成为和洲之王。日后,公主再从东门入城,她乃是‘紫凤’之后,又是‘凝云公主’,正合‘紫云东来’之兆。”
刘桑不由得也兴奋起来,关键是这法子既不花钱,又可以让南原军士气大振,历朝历代都讲究图纬,若是他这般造势,楚阀都还不知道加以利用,那真的就是一班子蠢货了。
***
丘丹阳走后,刘桑立时便以群星图,将神识进入“星界”,将他与丘丹阳商量的事告诉黑暗天女。
“禾口王,紫云来?”黑暗天女抿着嘴儿,“凭什么?”
她对娘子还真是没好感啊!刘桑哄道:“不过就是编出来的东西,不用计较这些吧?”
黑暗天女嘀咕:“我只是想帮爹爹,才不想帮她。”
刘桑刚想说帮他娘子就是帮他,却又把这话咽了下去……说出来忧忧会更生气的吧?
黑暗天女定在那里,略一思索,可爱的脸庞,流露出奇怪的笑容。
刘桑有种不祥的预感。
***
从“星界”出来,刘桑立时又派人传回消息。让蟾宫帮助在南原各地制造“祥瑞”。
由于阴雨绵绵,不利于战斗,双方暂时处于僵持,只是,西海军一方不断的补充兵力与装备,南原一方还在为军心和粮草焦头烂额,此盛而彼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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