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科学认识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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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科学认识论  -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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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正如索绪尔所指出的(在他之前有贝尔斯,但他是按照一种似乎不很合理的分类法),“词音、词形”分成有动机“符号”和任意的“信号”两种。在这两种中间,还存在着种种过渡系列。符号的任意性这个概念本身曾引起从前是叶斯普森,如今是杰克伯森的争议。但索绪尔似乎已经事先回答了这些非议。他自己已把“相对任意性”和“彻底任意性”区分开。从大体上说,表示一个概念的词同这一概念的关系(声音材料同概念意义的关系),看来确实没有概念同它的意义和内容的关系那样密切。即使语言记号有时伴有象征表示(即索绪尔所谓的象征物与被象征物之间的相似关系或动机关系),即使对讲话者来说,词不带有任何任意性(如邦弗尼斯特所指出的),语言的众多也能证明语言记号的约定俗成特征,这一点看来是很清楚的。此外,记号永远是社会性的(出于习惯的明的或暗的约定),而符号则可以来源于个人,如同在儿童的象征性游戏中或在梦中那样。
    然而,语言学家们提出的这个问题,即在结构与意义关系领域内的同时性因素与历时性因素之间的关系问题,有着非常普遍的意义。而对它的研究尤其能用来阐明各种跨科学问题,如逻辑结构与数学结构的语言学解释,或相反,运算的和建构主义问题的解释。在这些结构被视为用以表达实验材料的一种简单语言的唯名论假设中,结构的句法与结构的语义之间的关系应服从于确定它们的历时关系与同时关系的普遍规律。这一点,初看起来,似乎确是如此:句法规则在时间的长河中,有连续性意义也有变化。欧几里得几何学的各种定理今天仍然是正确的,即使他们由于两个基本原因改变了意义。一个原因是,在我们看来,它们不再像过去康德认为的那样,是唯一的和必然的空间形式的表达,而只是各种度量中的一种。这就必定改变了它们的意义并且还以欧几里德结构与非欧几里德结构之间的一切可能过渡使其意义更为丰富了。另一个还更为普遍的原因是,空间形式在我们看来不再是静态图像,而是变化的结果,因为每一种几何学都从属于一个基本变化“群”,而这些群都是以一个亚群能从一个主群内部区分出来的方式相互形成的。但这些意义,尽管在历史的每一时刻都取决于当时的认识的同时性系统,却根本不以任何一个方式来进行替换,就好像受到意外事件或外来因素的影响似的。改变意义的新发明是通过思维抽象并以建构的先前状态为出发点而进行的。在这里,新发明是逐步平衡化的一部分,平衡化的同时平衡既是结果又是新建构过程的起点。因此这同“自然”语言的情况有相当重大的差别。在自然语言中,同时性平衡就是依赖于各种外在和内在因素的重新平衡。
    于是,这一同时性平衡与历时性演变的关系问题,引起了另一个与它紧密联系的问题,这就是在历史过程中改变人类行为的并必然引起重新平衡的新的事物的性质的问题。在这方面,人们可以区分出三种可能的新事物类型,而它们在当前平衡与先前平衡过程间的相对联系或不连续关系中的作用截然不同。第一种类型是“发现”类型。所谓“发现”就是揭示与主体不相关的而已经存在的,但直至那时未被认识或发现的实在(如美洲大陆的发现),在这种情况下,被迫的重新平衡当然不是由系统的先前状态单独决定的。第二,人们称出自人的主体动作的新组合为“发明”(不上溯到某些生物学家在极其分化的、特别适应于一种新情况的器官的领域中称为有机“发明”的东西)。发明的本质就是:尽管这些组合因素可能已被人知晓(因此,新事物只是直至那时未曾实现的组合本身),发明仍然可能是别的东西。比方说,发现一个新符号体系并不排除发明其他符号体系取而代之的可能性。在这种情况下,在当前的平衡与先前历史之间自然还会有相对的独立性。但在人类的行为中还存在着第三种类型的新事物,这一类型的社会意义可能是很大的:这就是在逻辑-数学结构领域或总的智力结构领域被人们轮流称为“发明”或“发现”的类型。然而数学“发明”并不是一种“发现”(如果不是柏拉图主义者的话),因为它是一个新组合。例如,虚数-1就是卡丹在负数和开方之间所获得的一个新组合的结果。而且它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发明,因为事先人们不得不承认它不可能不这样。因此甚至在细节上,它都必然来自其规律。正是在这第三种情况下(这一情况,在精神发展领域,在逻辑结构的自发建构中,可大量观察到),同时性平衡紧密地依赖于先前的演变,因为历时性建构已经属于一种逐渐的平衡,同时,当前的平衡构成这样一个过程的终端(暂时的)。
五、结论:认识的主体与人文科学
    就如人们在第一章中看到的,社会与人文科学提出了一系列为其特有的认识论问题。但在这方面有两种迥然不同的问题须加以考虑:一种是与研究本身有关的问题,换言之,即描述一门作为科学认识的个别形式的学科的认识论特征问题;另一种是与研究者本身有关的问题。作为人主体,研究者是认识的源泉。事实上,他是一切天真的、技术的、科学的等等认识的出发点。这些认识滋养各种社会,并从中产生出人文科学。在把跨学科问题围绕在共同的实在即结构或规则、价值与意义的周围时,我们参照的就是这一自然主体的活动的三大表现。现在,作为结论,还须考察一下人文科学是如何把主体作为主体的。因为,尽管还没有加以充分的分析,这个问题或许就是将来应予以考虑的最富于成果的汇合点之一。
    19.认识发展与人主体的认识论
    一切社会与人文科学在其历时性方面都或多或少地注意到认识的发展。如果没有技术史,人类社会的经济史就会不完全,而从科学的形成这个观点看,技术史是基础。史前人类学延伸了这些研究并就含有工具使用的行为(甚至在类人猿身上也已对这类行为作了细致的研究)到纯粹技术的过渡提出了种种问题。社会与文化人类学结合社会与家庭组织、经济生活、神话和语言,在前逻辑或集体逻辑的构成方面提出了最为中心的问题。而这一远未解决的各部落文明的逻辑问题,不仅要求精确的心理学实验(这种比较形式还未发展),而且还要求对每一社会的实践智力或技术智力与推论思维或仅仅是语言性思维进行深入比较。语言学在认知结构,如计数系统、分类、关系系统等等的口头或文字表达方面,提供了重要资料。
    至于从认知工具的形成这个观点上看的两个重要分支,即认识社会学与发生心理学,它们是相辅相成的。认识的社会发生使我们看到了代代相传并代代发展的各种思想运动逐渐的和合作的建构,或者使我们看到了减慢这一进程或使之偏航的各种障碍的作用。越来越要以思想、科学与技术历史为依据的认识历史社会学,比方说,面对希腊奇迹和亚历山大时代希腊科学的衰落这些决定性的现象应该表态,而人们马上看到这最后一个问题——面对这一问题,人文科学不可能闭口不谈——是如何只有通过经济因素与社会因素同概念与原则的内在展开的比较才能得到解决。这些概念和原则,出于它们最初的要求,可能就带有以后不能开花结果的原因。
    发生心理学与比较心理学(包括动物生态学)还远不足以涉及如此中心的事实。但它们的巨大优点是可以着眼于较少遗漏、特别是可以随意再现的系列。作为第一个例子,人们可以举出整数或“自然数”的建构。上述各学科所搜集的一切资料向我们说明,这一建构在各种文明中都有其普遍性,尽管它所达到的水平极不相同,但这些事实除使我们只认识建构的结果外,没有一个使我们看到建构本身。相反,尽管一个幼儿周围有教他数数的成人,尽管他使用着已经含有计数系统的语言,人们通过细致实验很容易回溯到那些由于还没有对数字总体的保存(5个因素不再是5个,如果改变了空间排列,等等),因而还谈不到“数”的阶段。同时,从这样的阶段出发,也可以了解数字从纯粹逻辑运算开始,但通过包含与顺序运算的新综合,是以何种机制建成的。这样的事实就能阐明人种志的与历史的资料。这或许没有什么用处,如果人们能一直上溯到史前人的精神活动的话。但遗憾的是,这在像数字发生的那些领域是做不到的。另一方面,这些事实提出了一些新的逻辑问题。而人们不仅已经能够使数字的发生建构形式化(格里兹与格热),而且还能够证明,在隐蔽的但是必要的形式之下,人们在逻辑学家提供的有关类或关系过渡到数的一切模式中,又找到了它的基本方面。第三方面,这些事实适合于同动物心理学的有关动物的数字学习(柯勒等人的实验)的资料进行有意义的比较。
    第二个有启示性的例子是空间概念的例子。关于这一问题,人种志和历史都有丰富的资料。但它们也一样,在建构方式方面没有提供足够的说明。不过在这一领域,人们所面临的是一种从历史与理论关系的观点上看相当矛盾的情况。几何学史表明,希腊人是从对欧几里得空间特征的杰出系统化开始的,其中带有在投影空间领域的某种直觉,但没有做成相似的形式,也没有任何纯粹的拓扑学理论。投影几何只是从十七世纪起才成为一个独立的分支;最后,到了十九世纪拓扑学也成立了。那时,人们还发现了非欧几何。但是从理论建构的观点看,拓扑学是几何学建筑的出发点,由此一方面产生了投影几何学,另一方面产生了普通度量学(由此产生欧几里得几何与非欧几何的分化)。然而发生心理学与有关知觉的研究都证明,自然发展事实上更接近的是理论,而不是历史。因为历史从结果开始颠倒了发生顺序,只是以后才上溯到源泉(这是常见的过程,它本身就足以表明心理发生与历史展开之间比较的好处)。事实上,一方面对儿童的空间结构形成研究,证明拓扑结构先于其他两个结构并构成它们形成的条件。然后,从拓朴结构同时脱胎出投影结构和欧几里得结构。另一方面,吕纳布认为他能够证明初级知觉空间是黎曼空间而不是欧几里得空间(对平行线的知觉,等等)。这或许有些夸张,但似乎至少证明存在着一种未分化的情况。欧几里得结构只是附带地从这一情况开始组成的。
    还可以举出其他许多有关时间、速度、因果性等概念的例子。甚至有时物理学家也利用心理发生在速度顺序概念相对于时间长短而言的最初独立性方面所提供的结果。因此搜集到的全部事实表明,跨学科合作在一般人主体的认识论领域是可能的,而且这一自然思维的认识论是同科学认识的认识论各种大问题交结在一起的。这正是结构研究的一个特别情况(第二节),但其意义却非常普遍。
    20。通过“杂交”的重新组合
    以上的探讨表明,人文科学在必须把逻辑和数学结构的源泉、同时还是逻辑数学结构之所依赖的认识主体,圈进自己的研究范围时,不单支持了它们之间的整个跨学科关系(关于这一点,我们已在第一节到第四节中设法证明有其必要性),而且还把自己纳入最终包含全部科学的圆圈或总的网络之中(而且这已经证明了它们同生物学的关系:2)。以上事实,我们必须提出来,为的是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即设法使人们感到跨学科联系的真正意义。
    事实上,这一意义大大超出了仅仅为工作方便这个意义,它倒会缩减成这个意义,如果实际上只是为了共同开发边缘地区的话。倘若人们接受许多研究人员都无意识地附合的公论,即每一个学科的边界都是一劳永逸地被确定下来的,这些边界必然也会保持到将来的话,那么,关于不同学科专家之间合作的后一种概念就会是唯一可接受的了。然而,像本书这样一本著作,着眼的是趋向,而不是结果,是人文科学的前景和展望,而不仅是人文科学的现状。它的第一个目标却相反,在于使人们认识到,一切创新趋向事实上都是力求在纵向上使其边界后退,在横向上使其边界成为问题。因此,跨学科研究的真正目的,就是通过实际上是建构性重新组合的一些交流,改造或改组知识的各个领域。
    诚然,近年来科学运动的最突出事实之一是新知识分支的增多。这些新分支正是产生于邻近学科的组合,但事实上都有自己的新目的,这些目的又反射到母学科并丰富了母学科。人们或许可以说,这是两个最初是异质的领域的一种“杂交”,但这一隐喻只是当杂种这个词不是取其半个世纪以前的古典生物学意义——当时杂种被设想为不生育的或至少是不纯的,而是取其现代意义——现代生物学的“发生重新组合”,这些重新组合遗传型更平衡、更适应,并有替代进化机制概念中的突变的趋势——时才有意义。在精确和自然科学领域,从拓扑代数到生物物理,从生物化学直到年青的量子生物物理学,富于成果的杂交到处可见。一个规模小得多但精神可嘉的运动,在人文科学中产生了许多新分支。我们可以彰明这些杂交,揭示它们相对于所由生的母科学而有的生产意义而作为对它们的结论。
    人们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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